如同我們的約定，1992/12/24 的下課後，我們一起除鼠妖。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JcgggxYn
第一廣場上前的高大玻璃金字塔，來來去去的學生，青少年，年輕人，做生意的，川流不息。現在他們都圍在一樓右手邊的那一台打地鼠遊戲機外一圈，看著我跟雅卿。其實是我多慮了，她才是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mwCGz7kd
雅卿的手，不用槌子，流暢地擊打所有出來的地鼠，就算是一次出現三隻，也是「乒！碰！乓」三聲，一氣三擊。有的時候，那種只冒一下子就縮回去的，她的左拳立刻補上。速度之快，動作之流蝪，姿勢之美，不是平常人可以看得到的。若是當時有錄影下來的話，即便現在傳上社群網站，肯定點閱率一下就破萬了。但是在那時候，只是圍了一大群的路人，驚呼連連。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lvMlJapP
遊戲機上的看板分數已經破表了，999以上就不再計分，遊戲結束。眾人報以熱烈的掌聲。
雅卿露出小女孩特有的興奮神情，看著我，彷彿這一切，都是我的功勞。而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比個大姆指，表示對她的讚許。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Thj2fbnl
不是我的功勞，也許是她把地鼠當成了之前的不愉快，發洩在這個遊戲上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869VghPG
『那麼，美麗的助理除完鼠妖任務了，是不是可以得到一頓晚餐，恢復體力啊？？』她笑得燦爛的樣子，我卻能感覺得到，她的眼神裡面，隱藏著一種說不出淡淡的哀傷…翻江虎啊，枉你英雄豪傑，把這可愛的小女孩，傷得這麼深…好吧！！專業的工讀生，今天我的任務，就是當個聖誕老人，滿足這個小女孩所有的願望。是的，所有的願望，只要她開口，而我做得到。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wOhhhl3D
我摸了摸口袋，裡面是我所有存下來的壓歲錢，打工錢和零用錢。昨天晚上殺了小豬，全都取出來了。只要今晚她不是點滿漢全席，我想應該夠支付我們所有的開銷…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5PgMQV6i
『好吧…美麗的女勇者，想要得到什麼獎賞，當做報酬呢？？』我抽出了一張面紙，給她擦擦手。她連汗都沒有怎麼流，想必這種等級的運動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太困難的挑戰。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1bpohxld
『好久沒有吃鐵板麵了！！我想吃鐵板麵！！』她開心地說，一邊用面紙在臉上輕輕地拍了幾下。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k5DRDA50
第一廣場兩年前才剛整修完，許多的商家剛進駐，雖然我和她都應該是這附近活動的常客，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鐵板麵。想到六樓冰宮前面有一間民歌餐廳，吉普賽。一邊聽歌，一邊吃東西，總是比較容易吧。要不，以我的狀況，說上兩句話，就詞窮了。大眼瞪小眼的，不是很怪？？氣氛好一點，也好過坐在高家意麵或是楊記肉羹那種小小髒髒的環境裡。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Icfth4Mt
『樓上有一家民歌餐廳，我們去那邊看看好不好？？』我提議說。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W2RwIOJc
耶誕夜的傍晚，人有一點兒多，幾乎都是穿制服的學生。我們一下課就趕了過來，至少比那些上班族還多了兩個小時的空閒。我們倆就穿著制服，一起出現在第一廣場。不過，這樣子的狀況很平凡，也沒有什麼人特別對我們倆注意。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tvFDN97z
搭電梯的時候，每樓都停。我們被擠到電梯的最裡面。我把她護在角落，用背去擋其他人的擠壓。我的身高高了她一個頭，低頭就聞到了她頭髮的香味。這個味道是，VO5葵花香，就是太陽花的味道。倒是我儘可能的把身體跟她隔出一個距離。她的臉正好在我的胸前。她把頭靠在我的胸前時，我還聞到了她脖子上，傳來淡淡的LUX乳霜香皂。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PXxYCpMZ
六樓終於到了。電梯其實花了不少時間，但是我總覺得太快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la5PQp9h
出了電梯口，就是冰宮。我指著冰宮的大門說，『這個地方，我去年把我的大部份可以用的空閒時間，都耗在這裡面…』然後，右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玩瘋了，差一點被留級…』
一邊說著，腦袋裡一邊想起跟大隻閔，小隻銘，阿健他們在裡面的回憶。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k1Mnazjr
『真的啊，我還沒有溜過冰耶…我的空閒時間很少，因為所有的訓練和唸書就佔掉了多數的時間了。』她吐吐舌頭，模樣甚是可愛。『好想進去裡面玩玩看喔…』她從外面看著，這麼說。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5XM3gYma
『呵…以後還有機會的。我們先去吃飯吧，晚一點人多，就麻煩了。』我這樣子說。旁邊就是吉普賽。她的眼神，好像有一點落寞。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ZxbfsOVK
還好，人雖然多，但是還有兩個人的位子。裡面東西餐點都很貴，但是還好，至少還有鐵板麵可以點。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AB1BmqON
檯上的歌手還在準備，擴音器裡傳來的音樂，是陳淑樺的「夢醒時分」。歌詞是這樣子的。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ypVLmFVT
「夢醒時分
作詞：李宗盛
作曲：李宗盛
編曲：李正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1hnohqJO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 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 心中滿是悔恨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gmb47Lrq
你說你嚐盡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 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PTMj1gex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捨難分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n2xDpVco
陳淑樺的歌詞，娓娓地述說著一段別人愛情的故事。這時候，我看著她，想起來她應該很難過，被傷得這麼深。這首歌，正好像是我心情的寫照，勸她不要想太多，忘了那個男人吧。於是，我就跟著哼起來了。她一邊聽著我哼著，一邊眼眶紅紅的。
『我的歌聲有這麼糟糕嗎？？』歌曲結束之後，我這麼問她。『難聽到讓妳落淚…』其實，相較於我的成績單來說，我的歌聲還算是我足以匹敵別人的一項自豪項目。
『不…你唱得很好聽。沒想到你的歌聲跟你的人真不一樣。』她拿面紙擦了一下眼淚，笑著說。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p8Wa3pQD
『那是「歌聲很好聽，但是人很抱歉」的意思就是了…』我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她又被我逗笑了。
這時候，台上在準備的歌手不見了。老闆沒辦法，只好繼續把唱片放下去。
「你走你的路
作詞：李宗盛
作曲：李宗盛
編曲：李正帆
演唱：陳淑樺/李宗盛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mmARboaM
如果你的生命注定無法停止追逐 我也只能為你祝福
如果你決定將這段感情結束 又何必管我在不在乎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增加你的痛苦 為何你不對我說清楚
莫非我早該知道我將要孤獨 在我們相識的最初
你走你的路 直到我們無法接觸
我也許將獨自跳舞 也許獨自在街頭漫步
你走你的路 用我無法追趕的腳步
我也許將獨自跳舞 也許獨自在街頭漫步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8f2ddfJp
我也曾經想過回頭尋找來時的路 心中的妳已經太模糊
妳以為能從我這裏找到幸福 而我卻總是讓妳哭
如果我們的愛已經成了彼此包袱 何不就讓我們承認錯誤
因為我知道我終於將會孤獨 在我們相識的最初」
這一首是男女對唱，歌手不在，我們兩個高中生在自己的位子上，唱了起來。她的歌聲跟她的人一樣，是甜甜的。這首歌不適合她，但是她唱得還不錯。隔壁桌的情侶給我們兩個小小的掌聲。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SHxrj2Ep
這時候，熱騰騰的鐵板麵上來了，歌手邁克也上台了。大牌總是會比較慢一點。他的嗓音詮釋西洋音樂，有他獨特的風格。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lh0RYXXA
『趕快，趁熱先吃吧…別餓著了…』我催促著她。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Vktq95bR
她拿起叉子，低頭把麵拌了又拌，拌了又拌，拌了又拌…我看她開始吃了，於是拿起叉子，低頭，拌一拌，一口氣吸，結束！10秒鐘！旁邊還有荷包蛋，再一口，嚼嚼嚼，5秒鐘。全程15秒。
待她拌好要準備吃的時候，看到我的鐵盤空了，一鬆手叉子跌落她的鐵盤中，驚訝地看著我，再看看我的盤子。然後看看桌子底下，再看看我，問：『你的麵呢？？你在變魔術嗎？？』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oFtlsork
『除了我的歌聲之外，這個是我的第二個強項喔…』我自豪地看著她說，一手托著下巴。她笑個不停，眼淚都流出來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DMwIBiXn
她吃了一半多一點，就吃不下了，麵的份量是真的不少。她一邊喝茶，一邊說：『剛剛經過電影院的時候，我有看到一部我想看的片子喔。好想去看喔…』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jPZvVRZZ
我說：『想看就去看啊…怕什麼？』一口氣喝完了剛送上來的冰茶。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sjpTSA6S
她皺著眉頭說：『可是我們才剛進來不到半個小時耶…哪有人進民歌餐廳，只吃個鐵板麵就走了的？？你錢太多嗎？？』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AizGWDON
我說：『因為今天是聖誕夜嘛。美麗的女勇者，只要妳許的願，聖誕老公公，就會幫你達成喔…』我抬著下巴，嘟著嘴，俏皮十足地模倣她的神情。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AMDCiJEz
她笑了一下說：『你忘了啊，我是道家的，過的是行憲紀念日…聖誕老公公，不會理我的啦。』
我的手在她面前彈了一下手指說，『你的願望是什麼？？快說！！』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rfeJRjdf
她說：『我剛剛看到「女人香」上映的看板，我想要看那個…我好喜歡艾爾．帕奇諾的演技。』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XdUxfiwj
我愣了一下。「女人香」？？這是什麼鬼電影？？聽起來好像有一點怪怪的，直覺上應該不是什麼正經電影。對了，前幾天，霆哥偷偷塞給阿堯的錄影帶，聽說是邪惡的片片，就叫「什麼什麼女人香」，還特別交代他不能給我看… 她怎麼會找我看這種片？？好害羞…我的臉大概又紅了，連耳根都發燙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AWDDDdbJ
『要去的話，就要趁早喔。晚了怕買不到票。』我立刻站起來去結帳。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OZOkFzZw
女人香的原文是「SCENT OF A WOMAN」。劇情內容主要以瞎眼軍官與他的臨時看護工讀生之間的一段故事。劇中的艾爾所飾演的瞎眼軍官有的特異功能，是可以從女人身上的各種香氣辨識人，但是心生厭世想自殺，跟窮學生看護所發生的忘年之交的故事，這片還讓艾爾終於得到奧斯卡影帝。劇中並沒有女主角，唯一有的，只有跳探戈的那一段，一個插花客串的很漂亮的女演員。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JCIj5qli
用香氣辨識人，我好像從小也是這樣子。這部片長兩個半小時。雅卿大概在一半時，就是最精采的探戈結束後沒多久，她就不支睡著了。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但是我卻是很專心地看看這部電影。只能透過她的頭髮中葵花香氣，和身上的LUX 乳霜香皂的味道，感受她的依偎。完全沒有時間理會她，太精采的一部電影。這也開啟了日後我開始看劇情片的興趣，就是從「女人香」開始。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vVof8SXb
等到電影散場的時候，她才醒過來，我的右肩溼了一圈。我對她指了指那一圈溼了的水痕說：『哎呀~~有人說要看電影，結果睡到打呼流口水！！這是證據喔…』
她嬌嗔地說：『哪裡有打呼啦！！討厭~~~』不過，我覺得怎麼她的眼睛有一點紅紅腫腫的，我這才想到，她可能並不是想要看電影。她只是想要找一個肩膀，又沒有人看到的時候，好好地哭一場。都怪我太專心看電影了，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E4hR9JwV
翻江虎啊翻江虎，你欠她的，該怎麼還啊…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vLih38vb
我的卡西歐又嗶嗶了兩聲。糟了，已經十點了。雖然隔天不用上課，但是我跟媽媽說我跟阿昌去圖書館唸書，圖書館只開到九點啊。不管了！！時到時擔當！！我還是要把任務完成。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7EKPDlbm
我陪她走回家的這一段路上，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感覺有一點欲言又止。等到她家門前的路口到了，我準備說晚安再見的時候。她說：『你說的喔，耶誕老公公會實現我所有的願望的。』
我點點頭說，『嗯，是的，美麗的女勇者，今天還開心嗎？有實現妳所有的願望嗎？？』
她說：『那我可以再許一個願望嗎？？』她看著我，眼角閃閃的。
我再點點頭說，『嗯，只要我做得到的話，說吧…今天破盤大特價，殺必斯！！』
她說：『那，我要你明天陪我一整天，一整天！！』她比了一根食指。
我猶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啦，但是一整天要幹嘛？我還沒有想到耶。』是啊，一整天是很長的。
她說：『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她擦了一下眼睛，『之後，之後我就都不再煩你了…』
我笑了一下說：『傻丫頭，什麼煩不煩的…是妳幫我很多耶，這兩個禮拜多來，我怎麼感覺是我在報答妳，而不是你在煩我…』我怎麼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她在我面前，從來不像現在一樣，從離我遠遠的女神變成圍著繞圈圈的小天使。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E8tnAhWQ
我堅定地說：『一言為定！！明天早上十點，妳家門口等妳…』她還跟我打勾勾。
***********************************************************************************
回到家門後，老爸老媽已經在一樓等我了，神色凝重。
『你去哪裡了…』老爸問，老媽在旁邊，一臉很不爽的樣子。
『我…跟阿昌去唸書了啊。』我有一點支支吾吾的…『在圖書館…』
『我以為你長大了，可以不用管了。』老爸嘆了一口氣說：『沒想到，你還在騙我。你騙我和你媽沒關係，問題是，你還在騙你自己！！』話說完，把一本大部頭的百科全書丟出來，就是我夾著跟雅卿第一次筆仗的字條的那一本。我瞬間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管那個字跡的”女”主人是誰，我不會問你。你也不必為難。』老爸嘆了一口氣說，『你只要好好地想一想。你害了自己沒有關係，你不要害到人家了。人家要是喜歡上你，結果，你考不上大學，要重考。她陪你嗎？？人家有自己的大學生活，有其他比你優秀十倍百倍的男生等著她，你憑什麼讓人家等你？？』
『是不是上次打電話來的那個女生。』媽媽比較情緒化，『我就知道你們有鬼…』
『沒關係啦，不要問了…』老爸是比較明理的人，『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是這樣子教的。你擋不住他的。你要講道理給他聽…』是啦，有什麼道理？？高中生就該死，高中生就只能有考試，高中生就不能有其他的思想？？『我只跟你說一次，你自己想一想就好了。想清楚，你的路就在那裡。你現在能給人家什麼未來？？你要拿什麼去給人家？？』拜託…我有說我要娶她，負責她一輩子嗎？？怎麼跟阿婆想的都一樣，小孩子，又不是玩具傀儡。但是這些話，我都只是心裡默默地吼。惹毛了我老爸老媽，到時候上社會新聞版的可能性不低。
『我才不管，他不好好唸書，我就是要擋！！你被禁足了！！你聽好！！你．被．禁．足．了！！』老媽才不管老爸的那一套，她都是用她的邏輯在做事，問題是她沒有邏輯…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609ZurNY
『對不起…我錯了！！』在內心吶喊這麼久，我早就學會了，認錯比較快，就算我不覺得我有錯。自首可以免除其死刑或無期徒刑，表現良好還可以假釋。其實，當年的高中生，只不過是沒有被關在牢裡的囚犯，和多了一個上廁所不用報備的優待。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nUnwNzeu
『好吧…罰你明天一天在家裡面，自我反省一下…先上樓去吧，晚了。』老爸把書塞了給我。當場把我的紙條撕爛，我也沒有作聲，默默地撿起所有的碎片，每一張。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OGxZOJVn
唉呀，今天是日偏蝕，諸事不宜，我怎麼給忘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kowGq3t3
先上樓，洗澡，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的快樂的事情，默默地流淚…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re3uI8T5
《未完待續》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PYcDkMyS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uv9gMoMe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CwTbGF8e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ERBx6EGS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U99BPePC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TPlh4qON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QzZLB57s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sbNqfVzX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xYo5ugG4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S7u8XvvA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9YtedboE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7NgT251l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yq4ZPkUp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tlmtb4v1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iqScYsIY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PxqMzDOM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COJPWpe1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Aw6tFBxm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tYqang6N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XDny2gGC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Y5BO8aL6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n41S2kOm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08nZxT4vq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RD2Oizu4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SUhaJkHu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mFLilckP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QVzYMXEX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FalDARoM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xfhSpqHi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K6LNxWR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