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這兩個字,如同一座萬鈞巨山,將花允月最後一絲傲骨徹底壓垮。她抬起頭,那張沾著血污與塵土的俏臉上,第一次浮現出名為「絕望」的神色。
她可以不在乎員外郎,可以不把地方官放在眼裡,甚至敢於譏諷朝廷鷹犬。但「公主」這個身分,代表的是天子,是這個永樂盛世下,至高無上、不容挑釁的皇權。
辱罵皇室,刺殺禁衛……任何一條,都足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連累整個華山派。
心頭的血,比肩上的傷口更冷。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血腥味,原本清亮的聲音變得沙啞而乾澀:「……民女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但此事皆由民女一人挑起,與我師兄師弟無關,還請公主殿下開恩,殺我一人,放過他們。」
「殿下!」那名青衣女侍衛立刻上前,厲聲道:「此獠當街行兇,殺害了五哥,此乃國仇,絕非私怨!按大明律,此等重犯必須就地格殺,以儆效尤!」
「不錯!」剩下的四名玄衣侍衛亦是異口同聲,殺氣騰騰,「請殿下下令,讓屬下們為老五報仇雪恨,維護皇家威嚴!」
他們望向花允月的眼神,滿是化不開的仇恨。
昭華公主李嫣然,卻對他們的請求置若罔聞。
她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花允月。
真有趣啊。
方才那個還巧舌如簧、詞鋒銳利,將自己和隨從們罵得狗血淋頭的潑辣女子,此刻卻像一條鬥敗了的狗,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狼狽不堪。那雙曾經滿是譏誚與不屑的杏眼,此刻也只剩下死寂與哀求。
這種強烈的反差,這種將一個強者徹底踩在腳下的快感,讓昭華公主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殘酷的興奮。
就這麼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死了,便一了百了。她那身傲骨,她那張利嘴,豈不是也隨著性命一同消散了?
不,本宮偏不要。
本宮要妳活著,要妳清醒地看著自己是怎麼一點點被磨去棱角,被折斷傲骨,變成一件只會承歡討好的玩物。本宮要讓妳再也說不出一句囂張的話,每一次開口,都只是為了發出羞恥的呻吟。
一抹玩味的笑意,如同毒藤般在昭華公主絕美的臉上綻放開來。
「殺了妳?」她輕笑一聲,聲音甜膩得讓人發寒,「妳殺了本宮的侍衛,本宮就這麼輕易地讓妳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妳了?」
她蹲下身,伸出纖纖玉指,輕佻地劃過花允月脖頸上冰冷的劍鋒,感受著劍刃下那溫熱肌膚的微微顫動。
「本宮今日特別開恩,賜妳一條生路。」
此言一出,不僅花允月愣住了,連那四名侍衛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只聽昭華公主用一種彷彿施捨的語氣,悠悠說道:「我大明律法,專為爾等江湖女子,設有一條奴隸敕令。本宮今日便免了妳的死罪,罰妳為奴,此事就算了了。妳,可還滿意本宮的仁慈?」
「殿下三思!」為首的侍衛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老五他……」
「放肆!」昭華公主的臉色瞬間轉冷,鳳眼一掃,那冰冷的威儀讓侍衛渾身一顫,立刻噤聲垂首。
「老五死了,是技不如人。」公主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本宮讓他來,是護衛本宮,取悅本宮。他死了,未能讓本宮盡興。現在,這個女人,能讓本宮玩得更開心。這便是她的價值,也是你們的價值。」
四名侍衛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他們這才徹底明白,在皇室眼中,他們這些所謂的影衛,與路邊的草芥並無區別。無論是戰死的老五,還是眼前這個殺了老五的女人,都只是供皇室取樂的工具罷了。
這就是皇權。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HwgXyeP2
生殺予奪,全憑喜好。有趣,比性命更重要。
昭華公主不再理會自己的侍衛,轉而看向花允月身後那三個嚇得抖如篩糠的華山弟子。
「你們,是何門何派,姓甚名誰,一一報上來。」
華山大師兄司馬邪,掙扎著抬起頭,顫聲道:「回……回殿下……我、我們是華山派弟子……我叫司馬邪……這、這兩位是我的師弟,陳無空、林天……她、她是我二師姐,花允月……」
「華山派?」昭華公主的眼睛更亮了,嘴角的笑意也愈發濃郁,「好,好一個華山派。江湖五嶽劍派,門下弟子,竟要做奴隸。這若是傳出去,想必會很有趣。」
她的興致,已經被徹底點燃。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對著身後的侍衛下令,語氣輕快得如同吩咐一場遊戲的開始:
「去,把車上給畜生用的東西取來。」
「本宮,要親手為這位華山派的二師姐,戴上項圈,烙上奴印!」
昭華公主的話,如同一道道冰冷的鎖鏈,纏上了花允月的靈魂。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XbpJe2pos
「怎麼?不滿意嗎?」昭華公主看著花允月死灰般的臉色,笑得愈發甜美。她伸出繡花鞋,輕輕踢了踢花允月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讓本宮來給妳好好講講,這奴隸的規矩。可得聽清楚了,免得日後犯錯,連累了妳的師門。」公主的語氣,像是在介紹幾件再普通不過的器物。
「首先,是這副項圈。」她指了指侍衛從衙門取來的一個古銅色金屬項圈,「戴上了,就一輩子都不許摘下來。它沒什麼特別的功能,只是個標記,用來告訴所有人,妳的身體,從此屬於天下人。」
「然後,」公主的目光一轉,落在了那枚單獨放置的黃銅鈴鐺上,「是這個鈴鐺。」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裝飾品。之後,它會被鎖在妳的項圈上。」她輕笑道,「只要妳對任何非奴隸者的命令,心裡有一絲絲的不情、一丁點的不願,它就會讓妳渾身發軟,連站都站不穩。哦,對了,妳還是個習武之人,那更有趣了。妳引以為傲的內力,會像開了閘的河水,被這小東西吸得一乾二淨,直到妳乖乖聽話為止。」
「最重要的一點,」公主彷彿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這兩樣東西,一旦扣上,除非用皇宮寶庫裡特製的工具,否則,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將它拆下分毫。」
「最後,」公主的目光下移,落在了花允月那被鮮血浸濕、卻依舊顯得纖細緊緻的腰肢上,「要在這裡,」她虛點了一下花允月的小腹右側,「烙上一個『奴』字。」
「記住了,」昭華公主加重了語氣,眼中閃爍著惡劣的光芒,「律法寫得明明白白,妳脖子上的項圈和腰上的烙印,必須時刻暴露於人前,讓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見妳的身分。若有絲毫遮掩,便是抗旨不遵,罪同謀逆,」她拖長了語調,輕飄飄地吐出那句詛咒,「——九族伏誅。」
一字一句,都像最鋒利的刀,將花允月的尊嚴凌遲得體無完膚。
求死?
念頭再次瘋狂地湧上心頭。但那句「九族伏誅」和身後三位師兄弟慘白的臉,卻成了最沉重的枷鎖。她若自我了斷,公主一怒之下,他們三人,甚至整個華山,都可能要為她的「烈性」陪葬。
這些問題,對聰慧如斯的她來說,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便已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她不能死。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ZNfaJIBNp
她沒得選。
花允月眼中的烈火與掙扎,漸漸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的沉寂。她垂下眼簾,掩去所有情緒,任由那屈辱的律條在耳邊迴響。
既然註定要走上這條路,那便走下去。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qmuVSxTxS
就當是……一場試煉吧。
她默默地跪著,不再言語,那副順從的模樣,讓昭華公主感到一絲無趣,卻也更加得意。她知道,這匹烈馬的脊梁,已經被自己親手打斷了。
不久後,一名侍衛快步從不遠處的鎮上衙門返回。衙門的官差聽說是公主殿下要用刑具,哪敢有半點怠慢,將庫房裡最好的東西都取了出來。
侍衛手中托盤上,分門別類地放著三樣東西:一個古銅色的金屬項圈,設計簡單卻厚重;一枚單獨的黃銅鈴鐺,在陽光下泛著妖異的光;還有一柄鐵鉗,鉗子夾著的「奴」字烙鐵,正深埋在一個小小的紅泥火爐中,被燒得通體透紅,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灼熱氣息。
昭華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沒有去拿那兩樣冰冷的金屬刑具,而是直接走向火爐,親手握住了那柄烙鐵的木柄,感受著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浪,臉上露出了陶醉而殘忍的笑容。
她對著按住花允月的一名侍衛命令道: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p5RkqTwj
「掀起她的衣裳。」
侍衛毫不猶豫地伸出粗糙的手,一把撩開花允月腰間的青色勁裝,將她左肩的傷口和右側那片完好無損、光潔如玉的肌膚,一同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昭華公主提著烙鐵,緩緩走到花允月面前,將那滾燙的、散發著焦糊味的「奴」字,一寸寸地,朝著她那片因羞憤而微微顫抖的雪白肌膚靠近。
「來,讓本宮為妳的身體,刻上永不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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