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藏紅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來自簪池的關心(新修版)

第一百一十一章　來自簪池的關心(新修版)

Jan 2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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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我人生中接過最煎熬的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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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抽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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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媽為什麼早不接晚不接，偏偏要拖到這時候才下決心許諾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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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時候接到代言要被撤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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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諷刺的聲音劃過我腦海：沒有對自己不利的風聲時都不接電話，人家一有利用價值了就立刻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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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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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現在我接了，會給簪池什麼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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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拿忙當藉口搪塞，當作先前不接電話、不回撥的藉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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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理由我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又要怎麼說服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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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過了時機，就算我本意不是如此，要不被聯想成要利用人家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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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誰表現的勢利我都無所謂，可顏簪池是少數我不願讓對方有任何一點被如此對待的感受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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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清楚簪池是個多麼溫柔的人，我知道即使我這麼長時間沒接、沒回電話，他也不會怪罪我半句，但他不會怪罪我並不代表他不會往那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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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為他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寬容，我才更不願意做傷害他的事，我這個王八蛋已經傷他夠深、欠他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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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窩囊的遲遲無法做出決斷，而手機也就這麼固執的一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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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簪池的電話就像面照妖鏡，我的懦弱、我的沒出息，通通在這通電話前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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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再不接，電話可能就要斷了，可偏偏越是拖拉、越是猶豫，越是沒有勇氣面對，我明顯的感受到先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勇氣，正以飛快的速度退縮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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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自己該盡快做出決定，在最後那點勇氣消弭殆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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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真的那麼好決定，我又怎會到此刻還在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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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熟悉的溫潤嗓音自手機傳來，聽得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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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我不可思議地望向自己那懸在手機上方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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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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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螢幕上不停跳動的秒數正向我印證著電話已然接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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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來的太快，快到我甚至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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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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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試探的叫喚不容我細思，似乎也沒必要再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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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舉起手機貼耳，我不及準備的聲音是那麼的啞，與顏簪池的溫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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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妳那邊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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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無論被擱置多少回都要打來的關心，我只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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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還好。」我能說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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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曾經可以，可如今我已經沒辦法自然而然地對他如實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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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簪池沒有搭腔，接續在後頭的，是一片空白，是對我回答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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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清楚這是向顏簪池求援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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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因為越是這種時候，我才越不想說那些話，就是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幫我，我才更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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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有自己真的就只是在利用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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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一定要行得正做得直的死腦筋，面對任何事，我也一向信奉著能利用的利用到底，絕不浪費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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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對他，我就是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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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知道，被利用的那種感受一定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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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可能……甘願被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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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過就乾脆什麼都不管了，先保全自己重要，可只要一想到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們曾經的過往的基礎上，我就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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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在這方面我就是有種精神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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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的美好我只想它乾淨完好的留在過去，而這樣的利用，是對那段曾經的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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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這一漫長的留白後，才是無奈地一句：「一定要逞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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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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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法不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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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不再是空白的對話，因為我，又一次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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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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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人家專程打來關心的電話，場面卻被我搞得如此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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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試圖想說些什麼，卻被顏簪池先一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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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問錯問題了。」隔著電話、隔著南北遙遠的距離，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笑有多麼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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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池……」我不要他這樣把問題全往自己身上攬，我不要他把姿態放得如此低，他這樣我只會更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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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他，我已經賒了太多的帳，不管是感情，還是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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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讓他這般低姿態，我真的會愧疚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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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來的，終歸是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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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很清楚自己所欠下的有多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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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顏簪池的情況之於霍子煜幾乎相去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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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的了的，他同樣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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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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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的，我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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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聲溫柔的輕應，將我無助的求饒變成了普通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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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算明知他在裝傻，我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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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就順從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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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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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很奇怪，在與許久未見之人無話可說時，總是會下意識的在回憶中尋找過去彼此共同的過去，試圖來填補當下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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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你回去之後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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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藏紅送他上計程車後我們便沒有更多的連繫，當再次有所交流，已經是在演唱會的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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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來我當真薄情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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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這麼久連半句口頭的關心也無，而現在這聲來遲的關心卻是源自沒話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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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有多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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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暗自為自己辯解：有些關係並不適合在此刻憶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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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是，顏簪池並沒有接續我的話題，而是偏題的道：「我們公司董事的事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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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突如其來的……許諾，瞬間讓我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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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我不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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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都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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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的處境，知道我的需要，更知道我那難以啟口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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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話題怎麼會就這麼突然地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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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想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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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不溫不火的對話對誰來說都是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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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簪池成熟的直白面前，我那些糾結的彎繞頓時顯得是那麼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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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接下來我該做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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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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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矯情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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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想再欠簪池更多了，但送到眼前的好處，於此刻處境猶如甘霖般的好處，我又捨得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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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機械般的生硬、是故作鎮定也包裝不住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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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兩個字出口，我只覺得自己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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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糾結了老半天，現在這樣半推半就地接受顏簪池的恩惠就有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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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了這個洞，去填那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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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頭來還不都是一個「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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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再不想承認，我也得承認……此刻我就是那個嘴上說著不要，可當人家真的把東西捧到了眼前，又根本拒絕不了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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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言行，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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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我的感謝，顏簪池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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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如此，我亦識趣地跟著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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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已經成了欲拒還迎的婊子，此刻再突然主動，就顯得太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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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穎……」顏簪池忽地喚了聲，卻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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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樣的急煞車，莫名的，一股不祥的預感隨之升騰，但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我緘默的不發出任何應和，就這樣警惕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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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妳回台北以後我們找一天一起吃個飯吧。」我警惕了半晌，只迎來了這麼個飯約，似乎有些小題大作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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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還是能很明白的感受到，顏簪池一開始並不是要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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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選擇不追問，沒得讓好奇心將自己推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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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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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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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顏簪池的一聲輕應後空氣又一次陷入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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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熱絡交談的我們，如今只剩下無語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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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微妙的是，即使如此，我也沒有半點想盡快結束這段對話的念頭，就這樣放任自己沉浸在這份冷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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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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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因為放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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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我有種感覺，好像此刻是這些天來自己心緒最接近平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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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這樣吧。」溫潤的嗓音粉碎了驟現的平靜，我感受到現實的重量瞬間回歸，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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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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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慣性地應和出口，我才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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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池！」急急喊住那就要掛電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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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應聲，但我就是知道他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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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算我欠你一次，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跟我說一聲，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會盡力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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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一次的受了顏簪池的恩，但這回我絕不允許自己再是平白得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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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次沒辦法做到不拿他的好處，那我就先把借據都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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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不再是曖昧不清的模糊帳，到時候要還也好算一些，而那些過去欠他的，我再找機會慢慢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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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回應我的是預期中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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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擔心著他是不是要出言推拒時，他卻意外地有了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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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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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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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這樣壁壘分明的提議顏簪池不會那麼容易答應，沒想到這次他卻意外的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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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意外也僅只是意外，這樣的結果，我該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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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的聲音不大，可承載的皆是我最真實的心意，「沒接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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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妳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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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顏簪池難道就不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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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航空公司總經理的他都能撥出空來關心我，我卻連接個電話都接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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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真的有心，回通電話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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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明擺著的事實面前，他仍舊替我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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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我怎麼不感到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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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電話後，感激、歉疚、懷念、害怕，還有絲絲的仰慕……多得數不清的情緒相繼湧現，而我就這樣沉浸在什麼都參了點複雜的餘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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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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