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 - 眩光劍「佩姬」-104　攤牌

　　當自己還在猶豫今天晚上要在哪落腳時，伊莎牽著我的手來到了二樓，來到了幼時自己曾經和她共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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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用食指在空中慢慢地畫了個圈，妖嬈地扭轉著手腕，然後在空氣中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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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綻放唷，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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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己曾經教過伊莎的魔法，起因最早可以追溯到她對於自己在劍術練習中敗北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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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好勝的本性始終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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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幽暗封閉的寢室在術式的照耀下頓時顯得明亮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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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側過臉，對我投以俏麗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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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艷紅的唇在法術的輝映之下是那麼的嬌豔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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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的陳設並沒有多大改變，過去佩姬曾和伊莎共用的床鋪一樣陳設在窗邊，自己曾在和魔獸格瑞斯克決戰的前夜於那窺見過魔女，角落的娃娃堆蒙上了層淡淡的薄灰，可仍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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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櫃、立鏡、檜木製成的桌椅，還有方便小女孩墊高身體用的小板凳鬆散的擱置在原地，時間彷彿停滯於兩年前，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改變，久未使用的閨房明明應該遍佈塵埃，可是屋內卻連蜘蛛網都寥寥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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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彷彿洞悉我的疑惑一樣踏著輕鬆的步伐走到自己面前，接著將地板上所剩無幾的空曠當成舞台，以類似芭蕾舞蹈的動作咨意地轉了好幾個圈，那輕盈的身姿如同於花圃間愜意遊走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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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雪白色的長裙隨著她俏麗的身影不停擺盪時，將左手置於胸前，右手則掌心朝上的伊莎逐漸放緩腳步，一字一句對我傾吐積累了超過兩年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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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我想念大家的時候，自己就會選擇住在這裡……事實上，我住在這邊的時間比家裡還多呢！我想，這一定是因為即使這裡一個人也沒有了，也依然比爸爸所居住的那棟屋子更像個家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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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平淡的口吻底下究竟蘊藏了多少寂寞，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曾以為隻身踏上旅途的自己，是謝維圖拉爾滅門血案這齣悲劇裡最為孤單的人，畢竟自己在旅途中曾感受到的思念與煎熬是那麼的痛徹心扉和刻骨銘心，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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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衝過去抱住了伊莎，心裡滿是對她的不捨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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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塔科特跟塔米雅死去的這幾年裡，詹的消失，佩姬的離去對伊莎來說，無疑是整個世界都拋下了她，如果換作是自己，真的有辦法堅持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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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堅強……伊莎好堅強，相較之下，佩姬又是何等的軟弱與幼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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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沒有說話，只是一語不發的回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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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啜泣聲在房間裡迴盪，只是自己完全無法釐清那份抽噎究竟來自佩姬，還是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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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者，兩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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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分享一下佩姬妳在這兩年內碰到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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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身體裹在棉被裡坐在床上的伊莎，嘴唇上沾著細小褐黃的堅果碎屑，那是共同分享過罐裝堅果後所留下的碎末殘渣，我想自己的臉上一定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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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用食指輕輕拭去殘留在伊莎唇邊的微小顆粒，並以舌頭輕輕舔吮殘留於指尖的淡淡鹹香之後，開始對伊莎娓娓道來自己在這一路上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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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自然都要從佩姬是怎麼被心懷不軌的薩托所矇騙，差點成為任其擺弄的人型布偶那件事情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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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是自己如何與朵朵和獅子岡薩雷斯在星霜村相遇，墮靈和鼠怪軍團又是何等難纏和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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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就是盧克他為什麼拒絕了自己的獻身，自己又是如何在歷經了濃情密意的傾訴之後，於嘻笑打鬧的情況下和盧克結合，與阿貝爾和安娜的結識自然沒有少提，在坎培爾後山森林遭遇的那場惡戰又是何等的驚險和駭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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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令伊莎清楚知道出現坎培爾後山森林的黑色人型魔物是何等恐怖，自己還特地脫下了上衣，讓伊莎仔細看看像是勒痕一樣淡淡纏繞在左邊肩膀下面的圈型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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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脖子的伊莎才稍稍瞧了自己手臂上的疤痕一眼，立馬就嚇的將頭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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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可怕欸，佩姬妳那時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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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輕揉著像是從雪堆裡探頭的幼芽一樣，與周遭膚色格格不入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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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在自己一直覺得手臂被接上之後感覺似乎有些長短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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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癒合的左手自然是比較短的那一個，不知道安娜有沒有偷偷切下一些肉屑或是骨頭回家做成詛咒娃娃？以她的個性，確實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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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還是盡量少得罪安娜一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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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著摟住伊莎，伊莎好美，好想偷偷親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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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死了呢……！我真的不明白自己那時為什麼有辦法堅持下去！」

　　用棉被將全身連頭一起遮住，僅露出一張粉嫩臉蛋的伊莎歪過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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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疼的話，逃走就好了，為什麼佩姬妳會想堅持下去？是萊爾要求身為使徒的妳這樣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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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住腿，將視線移向在天花板綻放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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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自己不挺身而出的話大家都會死吧，我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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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彷彿針一般微小纖細的突兀感咬住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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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明明在對話中刻意省略了任何跟神明以及使徒相關的詞彙，可伊莎卻似乎早就知曉這些隱藏於世界裡側的鬥爭般，完全不當一回事似地將其泰然自若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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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的周遭再次瀰漫起漆黑深遂的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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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露出邪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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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要是再嚴重一點，詹他就會奮不顧身的救妳，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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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詹他為妳將塔科特、塔米雅他們通通凍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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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縮起肩膀的伊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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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齒開始打顫，心底竄起無法言喻的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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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裡所能擠出的，僅剩缺乏邏輯的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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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妳為什麼會提到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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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裝了！」伊莎從床上站起，她用眼神訴說著自己已經對佩姬徹底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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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姬妳到底是詹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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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跳下床，與伊莎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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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妳究竟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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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舉起手臂，寢室的屋頂被黑霧吹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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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迴避我的問題！佩姬妳到底是詹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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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初春特有的冷冽令伊莎的銀髮缺少秩序似地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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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佩姬妳身上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詹的影子，無論是假裝一切都無所謂的逞強笑容，或是走路時偶爾會出現的彎腰駝背，詹一定是與妳寸步不離地分享了許多我所不知道的甜蜜過往，你們之間才會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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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咬牙，她的瞳孔從蔚藍變成血紅，與吹拂在她身上的鮮紅月光互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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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將妳視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妳卻瞞了我那麼多事──從神明到使徒，最後甚至是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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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愣在原地的我完全想不到要如何解釋自己和詹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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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一個從不應該存在於現實的幻象投影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愚蠢的錯誤，而更糟糕的是伊莎妳竟然愛上了那個虛無飄渺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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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那纖細單薄的身體凌空浮起，她僅存的理智似乎隨時會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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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佩姬妳仍然選擇沉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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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摀住胸口，試著說服伊莎靜下心來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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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刻意想隱瞞，只是事情荒謬到說出來伊莎妳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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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抿嘴，她的表情看起來無比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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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菈大人是對的，佩姬妳果然不會願意跟我說實話，虧我還將妳當作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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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綻放在房間上方的『日光』逐漸消散，血紅色的月光成為了照亮我跟伊莎彼此的唯一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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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菈……又是芮菈……那個惹人厭的魔女究竟要傷害我和我的家人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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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拜託妳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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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焦慮地大喊，不應在春季現蹤的蕭瑟在捲起了銀髮的同時，也在耳畔不停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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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瞪著我，眼神蘊含著冰一樣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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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妳說，詹就會現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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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像是被詹塞滿了一嘴的冰塊，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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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他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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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自己差點遭受薩托性侵那刻就已經離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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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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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須面對自己一直不願意去正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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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討厭他、我厭惡他、我憎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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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過去的自己綁上鐵鍊，套上手銬和腳鐐，將他囚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監獄、沉入永不見天日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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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會令我想起自己曾經是個醜陋不堪的鴨子，詹會令我憶起自己過去是個糟糕透頂的男人、詹一旦被喚醒，他有很可能會摧毀自己、摧毀佩姬一路以來苦心經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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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佩姬，是脫胎換骨的佩姬、是重獲新生的天鵝，是塔米雅、塔科特用盡心血呵護長大的佩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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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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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已經不在了……沒錯，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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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已經不在了。」我瞪著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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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個時候了佩姬妳還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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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說了，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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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女說的果然沒錯……！」伊莎用力地咬住下唇，大片的牡丹色的鮮紅從她嘴角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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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是在確認自己的覺悟似地喃喃自語，然後使盡全力的大聲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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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姬，我不會殺了妳！」

　　自幼時認識伊莎以來，一直懸掛在她臉上的優雅、從容以及魅惑在此刻終於因為狂亂而盡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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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砍斷妳的手腳之後將妳獻給魔女，如此一來詹一定會為了救妳而在我面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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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繞著厄瑞納日以繼夜的不停旋轉，形似月亮的朱紅色衛星將我和伊莎彼此的側臉染成了一片鮮紅，諷刺的是，那顆艷紅的災星今晚看來竟是如此的圓潤，且似糖果般的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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