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 - 眩光劍「佩姬」-185　伊凡

　　妲莉臨盆的時間比想像中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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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盧克已經事先在軍官宿舍裡安排好醫生的緣故，所以妲莉突如其來的分娩才沒有使大家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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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醫師的指導下，寶寶順利出生，安娜跟我分別透過治癒魔法先後修補妲莉外陰的傷口，以及因為殘餘的胎盤組織未完全排出所導致的子宮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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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很厲害，明明是足以令人抓狂的劇痛，總計兩個多小時的煎熬裡她卻沒有半句埋怨，只是遵照著醫生的指示不停調整呼吸與用力，直到分娩平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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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絕對沒有辦法像她那樣堅強，光是看到妲莉的私密處被寶寶腦袋慢慢撐開的那副景象，自己就不自覺地感到頭皮發麻。畢竟親暱時偶爾磨破皮就已經很痛了，一想到生小孩時自己的那裡還會從身體內側被慢慢打開，心裡就感到有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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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很喜歡盧克，不過生孩子什麼的……我、我想還是之後再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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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在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前，一定要做好避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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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握緊小小的拳頭，我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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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這次生下的是個胖嘟嘟的藍髮男孩，也許是因為才剛出生的關係，寶寶的眼睛腫腫，皮膚皺皺，跟衛生紙或是尿布廣告中常出現的那種可愛模樣有段差距──自己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長這副難看的樣子嗎？改天找個機會問問看妲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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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髮蒼蒼，穿著打扮比起醫師更加接近私家偵探的老醫生，在俯身囑咐妲莉幾句後便戴上偵探帽離開了房間。根據朵朵的說法，這位老醫生的名字似乎叫做柯南．道爾，是耶格凱爾首屈一指的醫療專家，偶爾也會經手一些犯罪被害人的遺體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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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使對柯南醫師感到敬佩，但平常沒事時感覺還是不要碰見他比較好……總覺得他體質好像有點特殊，很有可能具備了偵探故事中常見的那種「到哪都會死人」的罕見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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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也許是自己的錯覺，柯南．道爾這名字意外的有點耳熟，不知道又是跟哪位偉大的歷史人物撞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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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女孩們合力將房間收拾乾淨之後，先前因為性別因素一直被阻隔在門外的男生們終於獲得了探視妲莉的權力，只見盧克、阿貝爾、凱茲還有艾德蘭一進房便紛紛向妲莉獻上祝賀，並在確認了寶寶的性別後，開始跟女孩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小朋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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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帶一提，因為妲莉希望孩子能在貴族家庭成長的緣故，因此小嬰兒的姓氏已經決定好是謝維圖拉爾，對外一律宣稱是伊莎她父親艾格文的私生子，由我跟盧克代為扶養跟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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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名字為什麼要等到寶寶出生以後才取，則是因為帝國習俗中流傳著「如果預先替未出世的孩子取名，會為成長中的小嬰兒帶來厄運」這樣的說法，導致讓親朋好友一塊參與家中新生兒命名這件事，間接變成了狄波盧奧瑪境內一種慣例的社交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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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根據妲莉的描述，塔科特跟塔米雅在為我取名時並沒有邀請別人，而是兩個人私下一起決定。同時，自己也依稀記得，當初剛轉生到這個世界時，塔科特和塔米雅確實曾經抱著什麼也不懂的我在壁爐前笑瞇瞇地交談好長一段時間，現在想起，那時候「佩姬」這個發音就已經在他倆口中反覆出現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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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塔科特與塔米雅當初究竟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為我命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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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想念他們，好渴望與他們再見一面，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塔科特和塔米雅那在爐火映照下顯得紅通的側臉，也無法忘記他們總是掛在臉上的寵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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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被妲莉抱在懷裡的寶寶，我難受地想。

　　為新生兒取個合適的名字這件事並沒有想像中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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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娜精心準備的幾個名字陸續慘遭朵朵和伊莎的聯合封殺後，她先是氣呼呼地掐著人形貓咪那肉嘟嘟的腮幫子，接著一臉怨恨地瞪向伊莎：

　　「不然伊莎妳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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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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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低著頭沉吟與猶豫片刻之後，她托著下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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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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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抬起頭，彷彿海一樣蔚藍的眼眸看上去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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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他就叫作伊凡──伊凡．安．謝維圖拉爾，如果要對外宣稱他是爸爸的私生子，那麼名字跟我相似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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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克拍了拍伊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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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這個名字確實不錯。」他轉頭望向正在逗弄寶寶的妲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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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妳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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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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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比起圖奧斯、瑞克、或是羅禮士之類的名字，還是伊凡聽起來更適合這個孩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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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圖奧斯跟安娜她爺爺名字重覆，瑞克則是光聽就覺得小朋友長大以後會被殭屍不停追著跑，至於羅禮士嗎？嗯……感覺會是個就連死神看了都會退避三舍的硬派猛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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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一臉愧疚的看著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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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唷，不是嫌安娜小姐提出來的名字不好，只是伊凡比較符合寶寶他帶給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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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叉腰的安娜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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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責怪妲莉妳的意思啦，只是輸給伊莎心裡有點不大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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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好分輸贏的？」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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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妳真的很喜歡糾結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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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一面抱怨，一面揉著兀自紅腫的雙頰，安娜最近拿她開刀的次數有點多，我想這可能跟人形貓咪比較不懂得如何反抗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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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沒好氣地閉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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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不是說『龍之所以能統治山谷，原因出在牠總是全力以赴。』嗎？盡可能的贏下每一個競爭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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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安娜妳又不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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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遜砲的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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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跟伊莎接連吐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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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管。」安娜邊說邊推開了房門，離去前她用充滿猶豫的視線將房間裡的大家慢慢掃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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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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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安娜離開後，在胸前交疊著雙臂的阿貝爾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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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新一屆的分班團體戰結束後，安娜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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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在遲疑了片刻之後輕輕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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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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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人形貓咪飛也似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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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伊莎心情不好時，她就會獨自一人來到軍官宿舍的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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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伊凡的命名儀式結束，住在宿舍裡的大家紛紛入睡後，遍尋不著伊莎的我下意識地爬上了通往頂樓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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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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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下，彷彿瀑布般的湛藍色月光將雪白的她染成一片冰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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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語不發地走到了伊莎的身邊，與她一同眺望耶格凱爾市中心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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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像是浪潮一樣不停拍打彼此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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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側過臉，挽起鬢髮的伊莎對我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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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覺得新生命的誕生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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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明白伊莎在想什麼，畢竟從伊凡出生之後，她在房間裡的視線基本上都圍繞著伊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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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伸手撫摸我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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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的話，我也想生個像伊凡那樣可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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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像是被泡在水裡一樣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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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並沒有讓我接話的打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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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個身體基本上沒有可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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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伊莎比誰都清楚，永生魔法創造出來的只是一個用來接觸世界的媒介，不是真正的身體。而正因為術式建構出來的只是一個由魔力構成的替代品，她才有辦法在兩種狀態間自由切換，在各個地方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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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我充滿愧疚的表情，她用手指輕輕抵住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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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搞錯了，我從來都沒有怪罪過妳，畢竟佩姬妳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更何況，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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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溫柔地凝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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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會恢復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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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捧住我的臉頰，閉著眼朝我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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