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前名《凌晨三點，我屋企門口有敲閘聲》） - 三

你拉開木門，與喪屍四目相投了不足半秒，它便開始發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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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快！唔係會引埋另一隻過嚟。」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學生妹用腳尖俐落挑起晾衫叉，在她的手上轉過一圈後，叉尖已彷似標槍一樣瞄準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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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擺出了投擲的準備架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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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迅速提起了鐵閘的上壓式開關往右拉去，雙眼目及門前的喪屍之時，晾衫叉已經飛擲而出，不偏不倚地插進喪屍的眉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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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你為之嘖嘖稱奇、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她已拽著你的左手向外跑去，同時不忘把帶著黑色不明液體的晾衫叉一同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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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另一隻喪屍似是發現同伴被殺，一邊發出十分嘔心的唾液聲音，一邊向你們急促衝來。你在本能反應下把學生妹的手甩開，站穩馬步，雙手持斧向喪屍的身體橫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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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的一聲，刀斧劃過喪屍頸部，大量黑色液體往外噴出，只見它的頭部幾乎整個向後翻去。但由於仍有部份筋肉連著身體，頭與身之間得以維持最低限度的聯繫，景象十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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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把危機解決過後，你們穿過防煙門走到梯間，卻聞見身後的單位發出了聲響。你回頭看去，一對婆孫正七手八腳地打開鐵閘，以有限的速度向你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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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下我哋，帶埋我哋兩……」當那個老婦人正想說些甚麼時，被貫穿頭顱的喪屍忽然從旁躍起，把兩人撲在地上，張口便是一輪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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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道無法挽回局面，你咬著牙別過頭去。透過交換眼神，你們很快便達成沿著梯間從地面離開的共識——距離地面愈近，你們能夠逃走的機率也愈高，即便要從窗台跳下去，也能把傷勢減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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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很快便跑到三樓，由於被雨傘後方的「喪屍」阻擋，只剩繼續往下一途。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從空隙往下望去，正有一群喪屍在連接一樓和二樓的梯間享用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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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路，係走廊出去，再行另外兩邊既樓梯落去。」學生妹邊看著我說，邊用手拉開防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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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你從門上鑲著的玻璃中瞥見走廊此時竟也有著成群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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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趕緊抓緊學生妹白皙的手，肌膚上傳來的柔軟觸感使你呆了半響。被她投以質疑眼神的你並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而是以手勢指示她走到你身前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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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瞪大著雙眼，彷彿不敢相信雙眼所見的景像，然後又望向你，並以眼神詢問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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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想不出方案的你沉默著，就這樣看著她臉上由緊張逐漸變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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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皺起眉頭，油然生出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似是馬上就要傾瀉而出一樣；本來一直保持冷靜的她，現在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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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怕她發出的聲音足以驚動門後的喪屍，情急之下便把她的嘴巴掩上，並把她拉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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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她嬌喘一聲，瞪大雙眼直視著你。受到這下突如其來的驚嚇，她眼框中的淚水終於順著略泛紅暈的兩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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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啲！」你用口型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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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搖搖頭，表示聽不見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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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冷……靜……啲！」你又更誇張地「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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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還沒明白的她，急起上來竟哭得更加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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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於是你便把頭探到她的耳朵旁邊，秀髮的香氣徐徐飄入鼻中，使你突然尷尬起來。「我……我話……你冷靜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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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淚水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但她的呼吸已慢慢地調整過來，胸前的起伏波幅也隨之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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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話……我哋點好？」她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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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諗法。」你把計劃告知學生妹後，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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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行得通咩？吓……但如果唔得嘅話……」她按著後頸苦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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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無估錯嘅，應該行得通。」你的聲音顫抖著，正顯示出此時不多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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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她眉頭仍然深鎖，但還是點了點頭。「都無其他方法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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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計劃是向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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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相對來說是未知的樓層，但相信情況並未如二、三樓惡劣；五樓則仍有著一或兩隻喪屍，壓力相對來說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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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之前，你需要把所有喪屍一次過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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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鏘鏘！」學生妹大力敲打著樓梯的欄杆，製造出洪亮而又刺耳的金屬聲，在梯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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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不消數秒，下方十數隻喪屍幾乎同時往上望來，張牙舞爪的景像讓學生妹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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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則拿起消防斧，同時向防煙門的玻璃砸去。「傾鈴」一聲，你隨即看見了走廊外的整團喪屍開始慢慢蠕動起來，有的互相拉扯推撞、有的不慎絆倒在地，很快就被後面追上的屍群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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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啊！！」趁著二樓的喪屍推開防煙門，與自樓下湧上的屍群迎面相撞、東歪西倒的空檔，你立即拉著學生妹往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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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掃過四樓的號碼牌，你抱著未知即危險的想法，想也不想便繼續往上衝，直至又看見了那對婆孫殘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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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是，現在的他們已經變成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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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幾乎斬首的喪屍仍然倒在走廊地上，而兩婆孫剛在一片血泊之中倒坐著，目光呆滯地望著正前方，任由那隻額上被「釘窿」的喪屍噬咬著它們的身體——老婦人的整條左臂被扯斷，而小孩子的頭頂也被咬出一個光禿禿的血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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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它們並未望向你們，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視了你們二人的存在。你沒有時間再作深究，便拉著學生妹往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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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一幫我。」我揚了揚手，示意她幫忙撐起那隻被斷頭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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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各自托著它的雙臂，把它從躺著變成坐著的狀態。當時，一百八十度倒轉的頭正好與你四目相投，那嘔心的埸面使你差點就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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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你們一起發力，把它向前拋了出去，這時它那個要斷不斷的頭也終於脫離身體，慣性使它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正好被那數十隻屍群踢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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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喪屍一擁而上，眼看就要碰到你們。你強忍著想要逃離的想法，按照原定那個沒有十足把握計劃，把防煙門從內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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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學生妹緩緩向後退去，直到背部碰到牆壁為止，就這樣站在原地，望向門上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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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屍群就要衝到你們面前，你不禁閉上雙眼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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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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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首先抵達的喪屍撞上了防煙門，而後至的又再撞上它們。門後就這樣不斷發出可怕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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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成功把它們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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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喪屍隔著一道門之差的你們相視而笑，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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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防煙門的特殊設計，要經梯間進入走廊，只能用手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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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你賭對了喪屍並不懂得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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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雖然門還是牢牢地關上，玻璃的裂紋卻變得愈來愈大。這嚇得你們不敢多作停留，馬上便回到五樓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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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跑到左側走廊的防煙門，發現門從外被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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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稍稍踮起腳，看見一枝鐵棍橫插在兩側的門柄之中，因此憑蠻力是無法從走廊方向推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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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還有其他的生環者曾經經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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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的撞擊聲提醒你時間無多，你二話不說便跑回大堂，向剩餘的最後一條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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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邊開到！」你回頭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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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妹正好從後趕上，和你一起推開防煙門。「等等，」她突然停步，轉身把手上的晾衫叉也套在門柄上。「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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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問她為甚麼放棄手中的武器，一直沿著樓梯往下，幸好你們很快便到達地面，沿途未見喪屍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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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y好未？」「……嗯！」隨著你一點頭，學生妹馬上按下安全門的推杆，你隨即拿著消防斧衝出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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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血漬、殘肢和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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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係樓上望個陣，條街係乜野都見唔到㗎？」你大感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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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係有人唔小心將喪屍放左出去……」學生妹的推測十分合理。「唔好理咁多住啦，你睇下，就快入黑，一定要搵到地方捱過今晚先。」她指了指已經半黑的天空，夕陽的餘暉僅僅提供相當有限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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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眼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位於街角的便利店，以及與你們有些許距離的停車埸。4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gT071e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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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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