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子.沉默之空 -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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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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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女性話語的電子音聲響，滑水道般的空間在眼前展開。

我就這麼潛入了假想的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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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得如何了？甲。」水神大人的聲音由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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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充分的養精蓄銳過了，隨時都可以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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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從下午到晚間十點，已經充分的待機好幾個小時了。

回應了水神大人的問題以後，我向一直待在後勤部的兩人發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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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最後是怎麼知道活動時間是晚上十點半的巨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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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露娜的個人情報和今晚會有事件發生的事，我並不打算告知水神大人和同伴。一來是沒有必要讓她們操多餘的心，一來是關於那個女人所說的話，我還存有許多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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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學長，你可別以為我們是一直在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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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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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在你還在渾渾噩噩的這段時間裡，我們早就把你收集來的視覺情報分析過好幾次了。雖然裡頭的關鍵部分早就被抹消了，但是可別忘記假想空間是由水神大人所建立的全周立體空間啊，只要調用空間紀錄一下子就可以找到消去的畫面中所發生的事了。而我們找到的關鍵畫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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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在假想空間中的巨蛋進行的集會通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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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在市內大規模擴散『病毒』的行動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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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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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年前的「惡魔」擴散行動之後，水門市與全世界的重點都市已經做出對此的對應計劃與行動。所有裝著腦內晶片的市民也都同時裝上了對惡魔病毒的反病毒措施。

不管怎麼想，在準備充足的現在再一次進行「惡魔」入侵，對水門市所造成的破壞皆屬有限。

很難想像那個行事游刃有餘的克里亞神父，與足足籌備了數年才實行惡魔計畫，一舉將整個城市癱瘓的六龍教團，會做出這種重複而容易破解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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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那個不是舊型的惡魔病毒，正確來說是『變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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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果是舊型的惡魔病毒，在擴散的時候就已經被市內的警報系統抓到了。不會到現在都還未傳出擴散的訊息與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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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也沒有找到真正的源頭，所以不要問我會發生什麼事，我所能告訴你的就只有病毒設定在今晚的十點三十分會被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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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這是平均的紀錄上最多人同時使用休眠艙進行睡眠潛入的時間帶。

若是六龍教的目標是針對這點做出對假想空間的襲擊，那確實難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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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有沒有對我們的工作效率改觀了啊，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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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們真的不是一直在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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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再強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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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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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結束的同時，我在無人的足球場正中央構成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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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人。

安靜的夜晚，從窗外照映入路燈的白光，在地面上斜畫出許多的四邊形。

今夜沒有任何使用申請，這偌大的空間足以讓回聲迴盪數十回而不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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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麼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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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面上用紅色數字在黑色的平面上標示著時間的鐘，二十九的數字轉為三十的瞬間，整個世界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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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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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聲音在我周邊響起。

在我的身旁是一個個與我相同從外部潛入到這個空間的登入者。

他們全都在電磁發出的訊號聲響與組成人型的擬似畫面後重新構成了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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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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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足球場大的空間便被占滿，這些人像是軍隊一般在操場上整齊的站成了行列有序的隊伍。

正確地說，更像是無表情的僵屍。

人群中有男有女，也有中年人與少年。

可他們全像是失去了感情一般無神的睜著眼睛直直站立在原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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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或是為什麼突然被傳送到這裡的理由都不在意，他們就只是筆直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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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確定的就只有一件事，他們全都是一般市民。

而且並沒有像六龍教團一樣對我有敵意或是戰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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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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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疲憊的旅行者來到了道路的中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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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方傳來了中年男子的沉穩聲音。

我抬起頭來往上頭一看，穿著華麗的禮袍，戴著高帽的中年男子，正立著與人齊高的權杖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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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亞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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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約三樓高的景觀台。

登上三階樓梯的話立刻就能到達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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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撥開眼前的人群，往最近的樓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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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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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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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周的出入口冒出了蜘蛛形狀，由四足行進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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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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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時候……。

而且，要同時保護這麼多人，並且和它們戰鬥，我沒有信心能夠不造成任何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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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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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說著敲了敲手裡的權柄。

我的腳下出現了藍色的傳送點，一瞬間就將我的身影「分解」並投影到了會場上方的景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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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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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亞神父不動身色的將看往下方的眼神往我轉來。

那是一雙彷彿對世間的一切淡然看待，不帶任何感情，像是機器人一般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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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多麼純粹的神聖之血，彷彿不帶有一點雜質的酒紅色意志。」神父僅僅向著我的雙眼瞥了一眼，就這麼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令人遺憾的是看來被繼承的僅僅只是意志，而不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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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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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孩子。你正在與克里亞神父交談。克里亞神父未必能夠解惑你的疑問，但即使是愚者也能夠從他的睿智中獲得一絲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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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他就是想要和我對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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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做什麼？你們打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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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是時間與知識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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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對話。

我開始覺得王元霸很友善了。

這個家族的傳統就是不聽對話只說自己想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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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哥，那個……，我想他的意思是說，靜觀時間經過便會知道變化，之類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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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妳，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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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是往下看去。

剛才所冒出的大量機械蜘蛛怪物並沒有攻擊人類，也沒有進行破壞。

它們整齊的插入了隊伍之間的行列，在每一個人前頭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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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所有的蜘蛛都插進了隊伍。

蜘蛛們的高度大約一百公分，而在它們的上方，平面的身體構造上，一下子浮出了白色的膠狀人體物質。

像是展示衣物的模特兒那般，模仿人類體型的凹凸有致的白色塑料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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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母親大人！」「爹！」「……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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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樣的哭喚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不約而同的是，下頭的每個人都維持著原本無神的眼神，像是在做夢一般抱著眼前的白色人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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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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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不訝異是不可能的。

眼前是數萬人同時號哭，彷彿在天國與親人重聚的現場。

然而在我看來，更像是惡魔所籌備的地獄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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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盯著下頭景象的同時，不知何時，我的眼前也跟著不自然的模糊了一瞬。

跟著，出現了一個矮小的透明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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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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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不要動！你稍微在那裏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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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的大喊一下子把我叫醒。

再往前走一步的話眼前就是距離這裡有三樓高的地面。

而我剛才只差一點點就要往前拉住眼前的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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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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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著自己的頭猛然的搖了起來。

是幻覺。

僅僅只是被催眠而產生的腦內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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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對小哀的感情居然被一瞬間的錯覺所蒙蔽。

我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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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頭猛然撞在眼前的護欄上。

傷口處，溫熱的癢處一下子感受到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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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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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正在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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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亞神父冷眼看著我與下方群眾的舉動，默默的自語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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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明白了，病毒的真面目。」龍龍一邊持續著流水一般的按鍵聲，一邊向我解說：「總之，學長你先不要用力吸氣，雖然已經給你送了免疫程式，但是吸入得太多還是會超出腦部負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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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開始解釋。

在市內散布的病毒是惡魔的變種。眾所周知，所謂的惡魔，是潛入電子產品，改寫並改變主程式的架構，將其化為惡魔自身能夠操控的工具，並造成破壞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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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病毒是針對神經末入單元的「腦內晶片」進行改寫的惡魔變化型。之前曾經說過，惡魔無法，也不可能對人類的大腦進行改寫，因為人類所能理解的類比訊號，與電子產品溝通所使用的數位訊號乃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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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大意，而沒有注意到潛入奈米機械中的新型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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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類的常識一直是，電腦病毒不可能對大腦進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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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最多也就只是破壞與大腦連結的腦內晶片，來做出對人類大腦的破壞。藉此殺死被病毒潛入的人類吧。

我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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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龍龍就針對這點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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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難道忘了嗎？潛入是什麼樣的狀態？是由伺服器對大腦寫入大量的五感，食嗅見聞觸，來做出對假想空間的體驗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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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潛藏在奈米機械與潛入艙的病毒就利用這點，對潛入者的大腦投入錯誤的訊息。並且利用這個空間所散布的電子毒品，來讓人腦產生眼前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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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構成完美的五感非常困難，而且騙倒每個人所需要的幻覺各有不同。

大腦的感知極度的複雜，亦絕非病毒所能夠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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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類的感情卻非常的單純，一旦見到這樣的幻覺，就會自然而然的做出腦內補正。眼前的人影就會是自己一直以來渴望見到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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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在我這個解咒使的面前使用幻覺，根本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龍龍得意的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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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頭的人群中，甚至也有喊著寵物的名字的。

六龍教莫非就是像這樣欺騙教徒，讓他們深信死後能夠在帝龍構築的天堂中與親人再會，藉此造出不畏死亡的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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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至此，如此大規模的舉動而又沒有半分利益的舉動，能夠想像的就只有收集潛藏的信眾了。

似乎在過去的故事中，曾有個遙遠的國度也是用這種方式收養死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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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因為正抓準了大部分人的潛入時間，所以那個區塊的市民現在有八萬人左右喔，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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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

八萬人之中會不會有一兩千人被六龍教團所吸收呢？光這麼想就覺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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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病毒的對策……。」

「我想你也知道不行吧？就算我再怎麼對免疫詛咒拿手。免疫程式也得是我有進入學長腦內的許可才能裝上去的。現在也不可能在那個人群聚集的地方丟下對病毒的破壞程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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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們卻沒有應對的手段。

不，或許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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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亞神父……。」我向著眼前的人說道：「解除程式，解除你們對市民的控制！介入人類大腦的思考是犯罪的舉動，我要逮捕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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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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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像是大夢初醒一般反哺著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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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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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裝模作樣，你們明知自己在做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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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將雙眼的目光向上一望，思索了一會以後回應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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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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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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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全是帝龍大人與造物主的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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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不論是伺服器還是病毒，不論是什麼樣的電子機械，全都是由人給予意向才能夠運轉的機械。

就算是充滿人性的水神大人，也被寫入了一定的運作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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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論是帝龍還是被病毒所控制的帝龍所發布的命令，全都是必須由人類指示才能夠執行其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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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眼前這個相信帝龍有其意識的若不是瘋子，就是個以病毒控制帝龍並藉此控制世界的瘋子。

也就只有這樣的瘋子才會引導六龍教這樣的組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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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帝龍寄望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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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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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再一次將目光凝聚於虛空之後回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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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的方舟將會引導人類跨越生存與滅亡之間的鴻溝，而錯誤的世界將會使人類落入那道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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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也就是說世界將會被洪水淹沒，而六龍教與帝龍所選擇的人類將會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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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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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像是從虛空中獲得解答一般，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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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炎會燒盡一切，潮流會淨化大地與海洋的邊界，當世間平靜下來時世界將孕育出土壤，而猛然的雷鳴將會喚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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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讓你唱創世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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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讀過科學小冊子的人都知道，這是地球的歷史。

在一片荒蕪之中地球充滿了高熱，隕石降臨，爆發的塵埃組成了空氣與大氣層。連續的落雨造出了海洋，地面化為適合植物生長的土壤。最後在無數雷鳴之後，大海中出現第一個生命，也就是所謂的藍綠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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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與順，逆與反，世間的終點於焉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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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

也就是說與地球創造時的歷史相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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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會將一切的生命殺死。

植物將會死絕。

大海會淹沒地面。

而最後地表上的一切全都會被烈焰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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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神終將降臨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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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

六龍教就是用這樣的教義來欺騙信眾，讓他們相信自己能夠乘上方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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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只有你們六龍教的教徒是被女神選上的人是嗎？我已經聽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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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我在手裡喚出了武器，並將它對準了眼前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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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是人類賦予命運權柄，而不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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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牢裡去說你的長篇大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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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進化必須是能夠跨越過名為孤獨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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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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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室彈出了彈殼，槍口噴發出了火藥。

加速的彈頭筆直的往我所瞄準的腿部直線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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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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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發出了人類的肉與骨頭不可能傳出的金屬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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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與猶豫有所不同。前者是因為智慧，而後者是因為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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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好整以暇的繼續說了下去，似乎正在諷刺著難以壓抑情緒而開槍的我。

然而我什麼也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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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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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聲音的來源時，那一刻，我張大了口難以抑制自己的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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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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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跟前的一個細小的身影，正反握著短刀的握柄，用刀身擋開了剛才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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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啞口無言的並非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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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我再問一次……，我現在……，沒有中任何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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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學長，你在發什麼呆啊。我不是說了好幾次，最擅長解咒的我，已經幫你打了免疫程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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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眼前的絕對就是真實的畫面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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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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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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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隨意的在兩肩上繫為兩束。

僅有小學生程度，一四零左右的身高，身上穿著的是紫色與白色所構成的巫女裝束。即使面上披著用髮夾所掛起的純白色面紗，仍舊可以從那面孔下的輪廓看出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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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直直的奔了過去。

沒有半點取巧，沒有半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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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來的是銀色的弧光。

咖擦一聲，黑色的槍管順著銳利的切斷面落於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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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聖女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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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露出像是地球滅亡前一刻也不會為之動搖的凝滯神色看向眼前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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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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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說著轉過身去，就這麼往黑暗處的出口離開。

然而我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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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哀！妳是小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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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去問妳為什麼在那裡或在做什麼。

只要妳還活著站在我的面前，那怕只要妳能對我說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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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筆直往前奔去，將手指往前猛然直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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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斬斷吧。

就算這次切斷的是我的手指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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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就好！對我說一句話就好！妳還活著對吧！小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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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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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是你應赴的試煉，孩子。」神父回過頭來看向逐漸被化為分子的我，低語緩慢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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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時候？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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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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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望了我一眼的她，只是凝視著我的臉定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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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白紗的下方，嘴角淺淺的動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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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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