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像小說]靈魂的羽毛｜穿上靴子的貓 - 第10節：貓鷹對決-02 (文字先行版)

「哇哈哈！」莎拉露出姨母般的笑容，同時遮住小女孩的眼睛。

「咦？」拉班錯愕。

普爾節團員們的下巴全都掉下來。

賭客們也安靜下來，半晌後才掀起不悅的罵聲——

「我們要看的不是這種秀！」

「搞屁啊！叫你們打架不是打啵！」

「是平手嗎？這是平手嗎？」

威廉率先把臉移開，而亞拿僵在原地，眼珠瞪大到幾乎要蹦出眼眶。

此時威廉現在才沒心思細想自己幹嘛意氣用事，反正就是讓亞拿露出破綻了，是往對方的腹部送上膝擊的好時機——

亞拿一杖甩在威廉臉上，打出今夜最響亮的一聲。

「噗哈！」他朝一旁踉蹌好幾步，要不是因為身體素質還行，不然早就昏厥了。

亞拿像失了魂似的，身體搖搖晃晃走到莎拉面前，斗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她抱回毛毛跪坐在地上，把女孩緊緊摟在懷裡，就像當前唯一的依靠，「毛毛⋯⋯姊姊我不乾淨了⋯⋯」

威廉回過神聽到亞拿的話，趕緊辯解道：「妳、妳之前不是一直想親我嗎？我這次只不過是如妳所願正面對決而已呀！」

亞拿從腳邊撿了塊石頭扔向威廉，罵道：「臉！我只想親臉！『我們』對朋友都親臉，只有家人才會親嘴，你個禿子！」

威廉用手臂擋下石頭，「禿⋯⋯禿？」

他很快就意會到亞拿所說的「我們」是指薩瑟瑞人。

之前亞拿總是用「意圖親吻」捉弄人，讓威廉誤以為她對那種事很隨便，殊不知那僅限於「是朋友都親臉」。

威廉相當錯愕，他真的沒料到亞拿會那麼生氣，但還是不想退讓，畢竟自己也是被捉弄的受害者，「妳、妳之前也很過份啊，怎麼只有妳可以生氣！」

「呸、呸，噁心！」亞拿拼命用手搓嘴巴，並且不停罵道：「笨蛋！禿子！渣男！到『逃城』我要買兇把你親到破皮！」

「妳⋯⋯我⋯⋯」

莎拉轉頭對拉班說：「看來我的戰士在心裡層面擊潰你的戰士了呢！」

拉班呿嘴一聲，一臉不屑道：「大人呀，事情發展成這樣小的也無話可說，是小的識人不明，居然找您那邊的人當打手。」

隨後他指向看台上的掛布，「現在要怎麼收尾？您吩咐他們照您押注的掛布演出，讓小的輸得精光嗎？」

莎拉知道這傢伙又在設局，如果真的開口叫那兩隻小鬼做些什麼，拉班一定會宣稱她操盤詐賭，如此一來「普爾節盜賊團」的名聲也跟著完了。

「別說笑了，莊家怎麼可能輸呢？」莎拉瞇起眼眸，四兩撥千斤就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會上當，「他們兩個會打架打到情不自禁我也真的沒想到，不如就由莊家你來宣布吧，接下來要怎麼比出勝負，當然，你也可以巧妙避開我押注的掛布。」

「好！」拉班發出豪氣的一聲後，便走上前，扯起聲帶對亞拿跟威廉說：「你們兩個打太久了，如果三十秒內不趕快分出勝負，我就要判擊中最多次的一方獲勝了！」

語畢的同時，手掌舉向亞拿的方向。

賭客們見狀，節點內再度揚起喧嘩，有歡呼也有質疑，更有抗議的。

押注威廉的一方尤其激動；因為大家都默認亞拿是擊中最多次的，只是氣勢上不能輸，所以拼命抗議的同時，也要求威廉把握機會進攻。

「這招不錯嘛。」莎拉的笑容依舊，在心裡稱許：「這樣一來就能極大限縮平手的空間了，還往對他有利的方向傾斜。」

拉班這麼做的盤算是，阻止莎拉將結果導向「平手」，因為如果真的平手，她不僅能獲得賭盤極大收益，還可以不接受收購資產的協定。

因此他把決鬥的時間壓縮至三十秒，如果兩名決鬥者真的要刻意打出平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很難做得漂亮，只要他們演得不像真的戰鬥，拉班就會拿出莎拉下注的證據，義正辭嚴指控莎拉操盤。

同理，如果亞拿為了莎拉的利益，故意放水讓威廉打敗自己，拉班就有機會站在道德至高點，用半買半送的方式要求莎拉買下資產，如果不從，日後必定使計找蟻都的麻煩。

對於拉班的謀算，莎拉並不以為意，她本來就沒給那兩個小鬼下任何指示，平手的賭注也是隨便押的，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她都無所謂。

笑看這些人會怎麼搞耍。

威廉看到這麼多人為自己聲援，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虛榮感終於掙脫束縛，在心壁內撞來撞去。

「亞拿！」威廉大喊，木棍也架在左側準備橫劈的角度，「想報仇就跟我一決勝負！」

亞拿也將木杖引到身後，她準備甩一技重擊時都會架在那裡，「來啊禿子色狼，看我治好你的毛囊萎縮！」

「胡說八道！我頭髮很多！」

「閉嘴！變態禿鷹！」

兩人同時衝向彼此，揮出當下最狠的一擊——

兩根木器撞擊在一起，巨響挾帶著衝擊力震向整座節點，看台上的觀眾們都不禁倒抽口氣。

威廉的木棍應聲炸成碎塊，他痛得抽回持棍的右手，「妳有這種怪力嗎！」

他不經意瞄向莎拉，發現連剛才還老神在在的盜賊團長都露出驚愕的神情。

此時亞拿的第二杖已經甩到左耳邊——

威廉收緊下巴，曲起左臂保護頭部，驚險擋下猶如鞭子的攻擊。

「可惡，不會真的那麼生氣吧！是真的想要打死我嗎？」威廉撫著吃痛的左前臂，墊步拉開與亞拿的距離。

他的戰鬥手套連刀劍都能格擋，今天卻被亞拿打到連骨頭都在痛。

正當威廉還在納悶這女的怎麼會有如此力量時，不確定是因為生死交關之際，還是靈宮被洗滌得足夠明淨，他看見了亞拿的靈魂狀態——

隨著她的步伐，大顆的血滴沿著手臂流到木杖，再從垂在腳邊的杖頭滑落。

她整個人像剛沐過血浴，血河從頭流淌而下，白裙也被染成恐怖的血色。

瀏海凌亂只露出一隻瞪得猙獰的眼睛。

威廉的背脊竄上刺骨的寒意，亞拿打假祭司時都還有一絲憐憫，現在這殺意是怎麼回事？我比殺死拉比的魔蛇更可惡嗎？

「法！我的死因不會是因為一個吻吧！」

時間大約還有一半，只要撐過去就有機會活命——她還記得要收手的話。

「混帳，妳真的瘋了！我會好好道歉，但妳先給我冷靜一點！」

威廉扎穩下盤，雙臂舉在身前，拼上犧牲肢體的覺悟，也要把亞拿的木杖擋下來。

下一毫秒，木杖的杖頭像一記刺拳砸向威廉的臉。

他瞬間架起手臂，稍微改變木杖的軌跡，脖子再一歪，讓木杖擦過髮梢。

趁亞拿的凶器還來不及抽回去，威廉潛下身子，蹬步衝進她的懷間。

踏穩左腳，大拇趾如同穿地扎根，腰部向右疾旋，帶動緊實的左臂，將左拳打進亞拿的右腹。

「唔⋯⋯」

亞拿的雙瞳立刻失了焦。

「扎扎實實的肝臟打擊，就算隔了一條皮革腰帶也⋯⋯啊⋯⋯」

威廉的眼前也開始昏花。

在意識被抽乾前，他慢慢將目光轉向右邊——

「為、為什麼？她的腳會在我的脖子上⋯⋯」

兩人僵直了半晌，身體連晃都沒晃，雙雙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莎拉沒有作聲，靜靜等候拉班回過神宣佈賭盤勝負。

賭客們比較快做出反應，紛紛對拉班叫囂，要他立刻做出裁決。

「怎⋯⋯怎麼會這樣！」拉班無助地吶喊。

看來他非常不願意承認這結果，但無法否定那兩人都打出狠勁，就算想指控他們是演的，扎扎實實的聲音又騙不了人，就算再不甘心，所有參與下注的賭客都不得不接受他們的「演出」。

莎拉走到拉班身邊，對他耳語：「信我，選人多的一邊，然後資產我買了。」

拉班這才舒開糾結成一團的面皮，對莎拉投以看恩人的神情；此刻的他總算是真誠的，沒有任何繼續跟莎拉鬥法的念頭。

「各位聽我說！」拉班高呼，接著手比向威廉的掛布，「由於紅髮女的頭先碰到地面，所以由白髮男獲勝！」

這理由之好，賭客難以挑戰；他們兩個是幾乎同時倒地，只有距離兩人相對近的莊家「看得清楚」。

此時節點內又掀起如雷的叫喊聲，不過這次歡呼遠遠壓制不滿的意見，只有少許的賭客將彩票撕成碎片撒到空中。

拉班立刻指揮部下用木箱圍出工作區域，將一包包麻布袋放在桌上，負責記帳的攤開帳本、維持秩序的指引排隊動線，所有人各就各位，準備幫賭客兌換獎金。

莎拉在一旁觀摩著，不禁讚嘆道：「真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旅行商隊呢！」

兩名盜賊團員來到戰鬥場地中，一人將威廉扛到肩上，另一人則將亞拿揹在身後，接著都來到莎拉面前等候指示。

她看了看兩人的狀況，判斷呼吸還算順暢，便讓團員先將他們帶回「據點」休息，小女孩也順便一起回去。

等看台上的團員全來到賭場匯合後，莎拉向管理帳務的團員要了票據本與墨筆。

那名團員看到她寫下的數字後，不禁問道：「老大，我們賭贏了比賽，為什麼還要付這麼多錢呢？」

莎拉撕下票據，微笑著對那人說：「我本來就有打算把他的資產全買過來，收買人心用的，就當作是『仁慈税』吧。如果這點錢能讓『新蟻之都』順利運作下去，那也是很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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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貓鷹對決-02 (文字先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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