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手下來報曰:「稟國君,有人於深山之中見有狼煙,說乃是那苗寨之殘兵也。」
呂伋聞言,與晉燮道曰:「此戰,我幫你報仇,何如?」
晉燮感激曰:「齊公仁德。」
呂伋便立即率軍追趕,入鍾山,見那熊華坐於高壇之上,好似正欲作法。呂伋忙抽出先父太公之鞭,頓時金光大作,雷霆霹靂,便是那魑魅魍魎,滿天神佛見此亦須退避。當年武王伐紂之時,太公鞭斥天下,平定四方。便是那北海妖魔亦在太公晚年悟道之後,亦慎於此。此鞭乃是以崑崙之金,首陽之銅,靈山之晶為主,以三味真火焰練制而成,上可於天打仙神,下可入地束亡魂,妖魔鬼怪無一不懼,世人稱之為「打神鞭」也。
熊華似有所感,眼眉微抬,見此情境,雖驚,卻依然靜坐。呼出一口濁氣,血液滴落地,卻見中毒已深,此毒乃是那噬魂之蠱,因先前在那銀鈴威逼利誘之下,熊華為救人而服下此毒蟲,然而銀鈴雖拿出解藥令榮翼起死回生,然而此噬魂之蠱三日一作,縱使熊華並非凡人,卻也對此難以抵擋。
自然之中有萬般草藥,傳聞南土有一紫靈芝,歷千年之風雨,吸收日月精華。若是服用,便可解百毒,延年益壽,甚至可長生不老。於是做法焚城之後,熊華便在鐘山之中採草藥,盼望是那有緣人,可得那靈芝破掉蠱毒。
呂伋見是那妖道,一鞭揮出,便是一道天雷落下。熊華見此,方才站起身來,祭出雨師之瓶與風伯之幡,雨師瓶一出,瞬間陰雨綿綿,乃至那雨水如刀似劍,輕而易舉便可收割了凡人性命。風伯幡則令鍾山之內自然一域,無人可逃,只因那神風之中,有業力之果。此果可放大慾望,那貪嗔痴五毒皆犯之人,面對此風,只願留在風中,想此處乃是那無憂無慮之所;又見熊華念動口訣,千斤方鼎似有山嶽之重,一落下,見大地之上滿是裂痕,鮮血淋灕,地動山搖。卻見熊華吐出一口血來,詭異之極,瞬間周圍化成一陣。
然而,封神過後,若無緣無故對那凡人出手,輕則遭受反噬,重則永世不可超生,故而周室之太祝,大宗伯難以有道統傳承,畢竟天譴之力,無人敢冒犯。周之巫術正統只留祭祀,通神,驅鬼,御獸,推演,巫醫六門。至於那陣法,殺伐,血祭之術,自成康之後便衰微,饒是呂伋乃是太公之後,雖有得部分傳承,然而卻從未見如此殺法,似乎乃是以殺為生。卻聽熊華笑曰:「還請齊侯入陣。」
瞬間妖風驟起,呂伋便真正入了此陣,卻見血海茫茫,白骨蒼蒼,天時昏昏,陣中寂寂。黃沙塵土皆乃白骨所化,業火灼燒於地,膽戰心驚,卻強作鎮定,念動咒語,頓時腳下步步升金蓮,業火對此無可奈何。冷哼一聲,曰:「不過乃是雕蟲小技也。」
忽,刀劍如雨點,直朝呂伋而砸去,卻見依舊毫無效果,熊華便用霜羽劍殺去。呂伋不慌不忙,打神鞭打去,卻見霜鳳劍依然堅固,心中不由驚曰:「此乃是何等神兵也?」
兩人於是又戰百餘回合,終於,天譴落下,見那熊華罪業滔天,原是請辭之後,熊華便吞噬怨魂修行,僅僅三日,便修為大增。又逢佈那囚龍陣之時,得昔日蚩尤對付黃帝之殺陣。否則憑那苦修之力,怎會是那呂伋之對手。那天雷化作人形,乃是一白衣將軍,問曰:「孽畜,你可知罪?」
熊華見天雷之威,怒曰:「不過便是害了幾個人罷了,怎麼會有錯?」
聞言,呂伋驚訝曰:「既見天譴,此子怎無悔過之心?」
天雷見熊華毫無悔改之心,曰:「汝有三罪。一罪乃是謀害天命,在漢水之中佈下陣法,欲圖天下大亂;二罪乃是焚城,借祝融之火焚燒盤龍城,萬人因而喪命;三罪乃是吞噬靈魂,此乃邪魔之道,天地為之不容也。」
卻見熊華笑曰:「天地,呵,不過乃是有夏之天地罷了。我乃蠻夷之人,九黎之後,怎需聽你有夏之天命?」
瞬間一道雷霆打於熊華之身,天雷曰:「放肆!我必將你打得魂飛魄散,靈魂壓入無間地獄中,永世不得超生也。」
熊華輕輕一抬手,渾身法力爆發,笑曰:「未必如此。」
見熊華燃盡經脈與靈魂,天雷笑曰:「饒是你如此,不過亦是永世不得超生也。」
卻見霜羽劍架於脖子上,熊華笑曰:「那我便兵解而去,入楚地之黃泉,歸北境之故國。與此靈魂,唯此一生便足已。」
天雷狠狠辟落,卻見那灰燼之中,並無任何屍骨,只有一柄靈劍霜羽。
片刻,那霜羽劍卻變得黯淡,飛入呂伋手中。呂伋見山中堆滿白骨,不由感慨曰:「劍若有靈,擇主而歸。人若有心,擇土而歸。」
ns216.73.216.8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