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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像個中了定身咒的傻子，呆坐在電腦前，眼珠子快要粘在螢幕上那條瘋狂上翹的數據曲線上，嘴巴微微張開，連呼吸都忘了。
「這…這是什麼鬼情況……」
直播是被曉陽那條驚世駭俗的睡褲給強行中斷了，但後台數據顯示——人氣不降反升？這是什麼反物理定律的操作？
後台彈幕記錄像瀑布一樣滾動，速度快到能讓人眼花：
「這對活寶真的笑死我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0J679vOA
「皮卡丘睡褲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反差萌哈哈哈哈！」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23VsA4Qs
「主播的男朋友（？）好可愛啊！強烈要求出來接客營業！」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q5ovUd0z
「吵架的樣子好真實！一看就是熱戀期的小情侶沒跑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8quqrbd3
「男友身材不錯嘛嘿嘿嘿，就是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哈哈哈！」
若涵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又使勁揉了揉，確定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打賞數字後面那串零，比她銀行卡餘額的零還多…好幾個。右下角那個私信圖標跟打了雞血一樣閃個不停，點開一看，十條有八條是打聽曉陽信息的，甚至還有人開價三百塊，指名道姓要買「皮卡丘睡褲同款鏈接」。
「他們…他們真的以為我們是…情侶？」若涵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感覺裡面裝的可能不是腦漿，是漿糊。「等等，這劇情走向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她手忙腳亂地點開直播回放，看到自己那張驚慌失措、紅得像煮熟蝦子的臉，和曉陽那副睡眼惺忪、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懵逼樣，再結合彈幕那些充滿想像力的解讀——好吧，不知情的觀眾確實會腦補出一齣「笨蛋情侶歡喜冤家」的八點檔大戲。
「咖啡豆的錢…好像有著落了！」這是她腦海裡閃過的唯一一個理性想法。
緊接著是第二個想法：「但這特麼是欺騙觀眾啊！」
第三個想法：「跟那個行走的製冷機假扮情侶？我腦子被門夾了嗎？」
若涵腦子裡那個象徵道德的小天使和代表慾望的小惡魔立刻開始了激烈的辯論賽：
天使版若涵（頭頂光環）：「欺騙是可恥的！是短視的！是沒有好下場的！」
惡魔版若涵（叉腰翻白眼）：「拜託！網上衝浪誰還沒演過戲？再說了，那包咖啡豆多少錢你心裡沒點數嗎？指望你那點設計稿賣到猴年馬月去？」
天使版若涵：「可是要天天對著鏡頭演戲！跟那個惜字如金、能用眼神殺死你的程序員秀恩愛？你確定你不會先精神分裂？」
惡魔版若涵（搓手嘿嘿笑）：「想想那些閃閃發光的打賞！而且你不覺得…看冰山先生被迫營業、努力扮演溫柔男友的樣子，會非常…非常下飯嗎？」
若涵猛地從幻想中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隻焦慮的困獸，在狹小的客廳里來回踱步。每走三步，就要停下來像個賭徒一樣刷新一遍後台數據，確認那不是海市蜃樓。
「冷靜，若涵，要理性分析，」她試圖說服自己，「不能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雖然真的很誘人）。」
於是，設計師的職業病又犯了。若涵翻箱倒櫃找出她的素描本和一套彩色鉛筆，在客廳那張飽經滄桑的茶几上鋪開，開始繪製一張堪稱宏偉的思維導圖，標題被她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假情侶項目可行性與風險評估報告 V1.0」。
圖的中心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問號，像個黑洞，周圍密密麻麻地連接了無數分支：「潛在經濟效益（重點！）」、「道德倫理風險（可忽略不計？）」、「執行層面難度（地獄級？）」、「個人心理承受能力（瀕臨崩潰？）」等等。她咬著筆桿，在「潛在經濟效益」下方龍飛鳳舞地寫道：「咖啡豆√、房租√、設計材料升級√、買個新電腦犒勞自己？√√」，每個勾都畫得像要戳破紙背。
計算器被隨手扔在一旁，屏幕上還殘留著兩個數字的殘酷對比：當前直播打賞預估總額 vs 那款讓她傾家蕩產的咖啡豆價格。
「嗯，單從投資回報率（ROI）這個高大上的角度來看，這筆買賣…簡直划算到天上去了。」若涵像個華爾街精英（破產版）一樣喃喃自語。
思維導圖越畫越大，像藤蔓一樣爬滿了整個茶几，甚至蔓延到了地板上，紙面上充斥著各種箭頭、問號、感嘆號和鬼畫符。她還一時興起，畫了兩個火柴人：一個戴著方框眼鏡，表情是「莫挨老子」的冷酷，代表曉陽；另一個扎著亂糟糟的小馬尾，笑容燦爛得有點傻氣，代表她自己。兩人之間，被她用紅色筆畫了一個巨大的、閃電形狀的問號。
「他…他會同意嗎？」這大概是整個計劃中，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不確定因素。
若涵摸著下巴，開始複盤過去和曉陽之間為數不多的、大部分以尷尬收場的互動。冰山先生，活得像個精密的儀器，一板一眼，是個行走的規章制度彙編，對所有社交媒體都抱持著一種「凡人愚蠢的狂歡」式的鄙夷。他絕對！絕對會認為這種「假情侶」計劃既膚淺、又低效、還極其浪費寶貴的計算資源。
「但是！他也缺錢啊！」若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咖啡豆那事兒讓我欠了他一屁股債，而且他自己不也抱怨過最近項目回款慢，手頭有點緊？」
她又忍不住瞟了一眼直播後台那誘人的數據，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這可是…解決我們共同貧困問題的絕佳機會！雙贏！Win-Win！」
決心已下（主要是被金錢誘惑的），接下來就是如何說服（忽悠）曉陽了。若涵深知，跟這種邏輯至上的生物談判，必須準備萬全，講究策略，最好能直擊痛點。
她像陣風一樣衝進廚房，開始翻箱倒櫃，像個尋寶的松鼠，找出一個看起來還算精緻的竹編小籃子，然後開始往裡面填充「談判籌碼」：曉陽偷偷摸摸喜歡吃的那種號稱低糖但其實熱量不低的餅乾（他以為沒人知道他總是在半夜偷吃這個）、一小包看起來就很貴的高級茶葉（上次她無意中看到他盯著超市貨架看了足足五秒鐘）、以及她在便利店打折時囤積的、各式各樣的巧克力（收買人心的萬能武器）。
「搞定！糖衣炮彈準備完畢！」若涵滿意地端詳著自己的「賄賂大禮包」。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曉陽那扇緊閉的、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房門前，抬起手，準備敲門，卻又像觸電一樣在半空中停住了。她該怎麼開場？「嘿，曉陽，有個發財的機會想跟你談談，我們來假扮情侶吧？」——太像傳銷了。「那個，基於數據分析和風險評估，我有一個商業合作提案想與你探討」？——太裝逼了，他肯定會用更裝逼的術語懟回來。「曉陽哥哥~你願意做我的合約男友，一起在網絡世界乘風破浪嗎？」——呃，她自己都要吐了！
若涵像個門口的推銷員一樣躊躇不前，緊張得手心直冒汗，腦子裡上演著一百種被拒絕的慘狀。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先撤退，重新擬定作戰計劃時，門，「咔噠」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曉陽站在門口，頭髮依然帶著剛睡醒的凌亂（但該死的還挺有型），已經換上了一套正常的居家服——普通的灰色T恤和運動長褲，至少不是格子襯衫了。他手裡拿著一個空玻璃杯，顯然是打算去廚房補充水分。
看到像望夫石一樣杵在門口的若涵，他明顯愣了一下，目光從她寫滿「做賊心虛」的臉上，緩緩移到她手中那個裝滿零食的籃子，最後落到她身後地板上那片蔚為壯觀的思維導圖紙張上。
「根據我的計時，你在我門口徘徊了7分13秒。」曉陽面無表情地陳述事實，語氣平靜無波。「有什麼事需要匯報嗎？」
若涵倒吸一口涼氣。他居然還計時了？！這傢伙腦子裡裝的是CPU吧？！
「那個…我有一個，呃，一個可能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商業提案？」若涵結結巴巴地開口，同時像獻寶一樣舉起了手中的零食籃子，試圖用物質賄賂軟化對方。
曉陽挑了挑他那好看的眉毛（若涵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眉毛居然挺有型的），視線再次掃過地板上那堆亂七八糟的紙，上面用紅色水筆寫的「假情侶計劃」幾個大字，想不看見都難。他的表情經歷了從困惑到恍然，最後定格在一種「果然如此」的、難以解讀的平靜狀態。
「是關於昨晚直播意外引發的後續輿情和潛在商業價值的事？」他問道，聲音竟然比平時少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若涵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你…你都知道了？」
「我擁有訪問互聯網的權限。」曉陽淡淡地說，彷彿這是一句不言自明的真理，足以解釋一切疑問。
「那你…是怎麼看的？」若涵緊張地捏緊了籃子的提手，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曉陽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進行複雜的數據運算，然後側身讓出了房門的空間。「進來談吧。注意腳下，別踩到你的…戰略部署圖。」
若涵再次楞住，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邀請她進入了他的「絕對領域」。她之前只敢在門口偷偷瞥過幾眼，知道那是個整潔到變態的房間，但從未真正踏足過。
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若涵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忍不住好奇地左顧右盼。這個房間果然名不虛傳，簡直就像是樣板間——一塵不染，所有物品都擺放在它們應該在的位置，彷彿被施了定位魔法。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還開著，屏幕上閃爍著密密麻麻、讓她眼暈的代碼。牆上貼著一張同樣工整精細的思維導圖，比她剛才畫的那堆鬼畫符高級多了，但有趣的是，圖的正中央，同樣是一個巨大的、孤零零的問號。
「坐。」曉陽指了指床邊那把看起來就不怎麼舒服的椅子，那是房間裡唯一的客座。
若涵如坐針氈地坐下，把零食籃子像盾牌一樣抱在胸前，感覺自己像是來面試一個要求極其苛刻的崗位，而面試官是個沒有感情的AI。
「所以，」曉陽靠在書桌邊沿，雙臂環抱在胸前，擺出一個標準的「聆聽匯報」姿勢，「你的提案具體內容是？」
若涵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把自己醞釀了一晚上的想法竹筒倒豆子般和盤托出：從直播意外被誤會成情侶，到粉絲數量和打賞金額的爆炸式增長，再到這背後巨大的經濟潛力，如何能解決他們共同面臨的財務困境，順便還清那筆天價咖啡豆的債務，等等等等。她說得口乾舌燥，語速快得像機關槍，生怕中間被打斷，還不時揮舞著手臂，試圖強調這個計劃的「互惠互利」和「光明錢景」。
「簡而言之，」她喝了口口水，做最後總結，「觀眾老爺們就愛看咱倆這互動模式，他們腦補我們是情侶。如果我們順水推舟，按照這個人設演下去，就能把流量變現，增加直播收入，這對你，對我，都有實實在在的好處！」
說完，她屏住呼吸，像等待判決的犯人一樣看著曉陽，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打鼓，擂得她耳膜生疼。
曉陽的表情依然平靜無波，像是在分析一段沒有bug的完美代碼。他的視線先是落在他自己牆上那張同樣有個問號的思維導圖上，然後才緩緩地轉回到若涵寫滿期待（和緊張）的臉上。
「基於你的陳述，我有幾個關鍵問題需要釐清。」他終於開口，語氣依然是那種冷靜到缺乏人味的分析性平淡。
「請…請講。」若涵緊張地點頭，像個等待老師提問的小學生。
「第一，合作的預期持續時間？」
「呃，可以先…試運行一個月？根據數據反饋和市場反應，再決定是否續約，或者調整策略？」
「第二，表演內容的具體邊界和限制條件？」
若涵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邊…邊界？」
「肢體接觸的允許範圍和頻率，對話內容的敏感度分級，個人真實信息的披露權限和限度。」曉陽像報菜名一樣，面無表情地一口氣列舉完畢，「既然要模擬情侶關係，這些交互行為的參數必須進行精確定義和量化。」
「哦哦，」若涵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說…我們得事先規定好，比如直播時可以牽手手，但不能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之類的？」
曉陽點了點頭，表示肯定：「精確的邊界定義和操作規程，可以有效避免在合作過程中產生不必要的誤解、衝突和潛在風險。」
若涵忍不住笑了出來：「曉陽，你這腦迴路…真是清奇得讓人嘆為觀止。你這是談合作呢，還是發射火箭呢？」
「這是確保項目成功執行的基礎，屬於標準作業流程。」曉陽依然一本正經，彷彿在討論宇宙真理，「最後一個問題：合作產生的經濟收益，分配比例如何界定？」
這個問題讓若涵再次感到了巨大的意外。她原本預想過一百種被拒絕的場景，甚至準備好了應對曉陽可能提出的、關於「道德綁架」和「網絡欺詐」的長篇大論。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這個計劃的可行性，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起了具體的執行細節和利益分配！
「平…平分？」若涵試探性地拋出一個方案，「畢竟，我們都是演員，都付出了表演成本，對吧？」
曉陽似乎在腦內進行了一番極其複雜的運算，幾秒鐘後，點頭：「初步評估，該分配方案在當前條件下具備合理性，可以接受。」
「所以…所以你同意了？！」若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都變調了，「你真的…願意假扮我的男朋友？在幾十萬（可能更多）網友面前？」
「從現有數據和模型預測來看，」曉陽掃了一眼自己的電腦屏幕，上面似乎顯示著一些若涵看不懂的圖表，「這確實是目前能夠最高效、最快速解決我們共同面臨的經濟困境的最優解方案。」
若涵目瞪口呆。他居然…他居然真的為此建立了數據模型？！這傢伙是魔鬼嗎？！
「但是，」曉陽話鋒一轉，補充道，「為了確保合作的順利進行和雙方權益，我們需要簽署一份正式的補充協議。」
「什麼玩意兒？」
「對我們現有合租協議的補充條款，用以明確規定本次特殊合作項目的所有細則、權利和義務。」曉陽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看起來就很貴的筆記本和一支金屬筆，「我會先起草一份初稿，稍後你可以提出修改意見和補充條款。」
若涵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你要把假扮情侶這種事，白紙黑字寫進合同里？曉陽！這絕對！絕對是人類歷史上最奇怪、最硬核的合同了！」
曉陽認真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清晰、明確、具備法律效力的書面協議，是保障合作雙方核心利益，規避未來潛在爭議的基石。」
「好吧好吧，你贏了，」若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投降般舉起雙手，但心裡卻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絲詭異的安心——曉陽這種一絲不苟到近乎偏執的態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一種保護，至少她不用擔心這傢伙會藉著「演戲」的名義占她便宜。
曉陽已經低下頭，開始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顯然是在構思那份驚世駭俗的協議內容。若涵好奇地湊過去想偷看一下，結果只看到一堆她看不懂的條款編號、邏輯符號和專業術語，不禁再次感嘆，這傢伙連寫個假情侶協議都像是在編寫操作系統內核。
「所以，」若涵試探性地問，打破了房間裡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營業』？」
曉陽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猶豫：「協議正式簽署後的第二天。我需要至少24小時的準備時間。」
「準備？準備什麼？」若涵好奇心爆棚。
「系統化研究情侶互動的常見模式和行為範本，建立基礎對話庫和應急反應預案數據庫。」曉陽說得一本正經，彷彿在談論一個重大的科研項目。
若涵再次捂住嘴，努力憋住笑：「你是說…你準備去網上搜教程，學習怎麼當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這是對合作項目負責的專業態度。」曉陽面不改色地反駁，但若涵眼尖地發現，他的耳朵尖，又悄悄地紅了。
「那麼，」若涵看著他那副認真到有點呆萌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個計劃可能真的比她想像中要有趣得多，「合作愉快，我的…『合約男友』。」
她故意在最後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戲謔。
曉陽握著筆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但他沒有抬頭，只是用那種沒有起伏的語調淡淡地回了一句：「注意措辭。補充協議尚未正式生效，合作關係未建立。」
若涵終於忍不住，再次爆發出清脆的大笑聲，感覺胸口積壓的所有緊張和焦慮，都在這笑聲中煙消雲散了。無論如何，這個聽起來瘋狂又荒謬的計劃即將啟動，而她和曉陽，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合租室友，即將攜手（大概吧）開始一場前所未有的、「史詩級」的假情侶大作戰。
她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多的社死現場，還是意想不到的驚喜，但此刻，看著曉陽埋頭認真起草那份「賣身契」的樣子，她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神奇得不真實，就像是…她不小心掉進了某個腦洞大開的沙雕小說情節裡。
走出曉陽的房間，若涵看著地板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思維導圖，決定還是把它們都收起來——這些充滿了感性色彩和邏輯混亂的紙張，在曉陽那種強迫症晚期患者眼中，大概等同於視覺污染。她撿起那張畫著兩個火柴人的紙，看著中間那個閃電形狀的問號，拿起筆，想了想，在問號外面畫了一個圈，又在旁邊重重地添上了一個巨大的感嘆號。
她沒想到的是，這張隨手塗鴉的小小思維導圖，竟然真的標誌著她那原本平淡無奇（除了偶爾闖禍）的生活軌跡，即將發生一個180度的驚天大轉折。當她把所有紙張疊好，塞進抽屉最深處時，手機「叮咚」一聲，彈出一條來自直播平台的官方新訊息：「恭喜主播！您的直播片段已被編輯推薦至平台首頁熱門，預計將帶來巨大流量，請點擊查看詳情……」
若涵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隨即發出一聲足以穿透牆壁的尖叫。隔壁曉陽的房門應聲打開，探出一個帶著明顯疑惑的頭：「檢測到異常音頻波動，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
「我們…我們上首頁了！」若涵激動得語無倫次，揮舞著手機像個中了頭獎的瘋子，「全平台！首頁推薦位！」
曉陽沉默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推薦位截圖，然後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嗯，看來我之前的數據模型預測得到了初步驗證。」說完，又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若涵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這個冰山…這個直男…到底要怎麼假扮男朋友啊……前途堪憂啊……」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t3zHeM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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