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曾國之城,聞聯軍派使者至,南宮翼忙接待,原以為此乃求和之意。畢竟此時城內之箭矢不足,難以堅守。兄長南宮羽亦無可奈何只得去宗廟跪見先祖之金身,以求啟示。南宮翼便替代兄長接見使者,見此使者捧之櫃所裝之物乃是一銅片,破碎殘缺,不解,好奇問曰:「此為何物?」
那使者笑曰:「自是珍貴異常,乃是曾國之國寶也。」
南宮翼不信,問曰:「為何會如此?」
使者笑曰:「自是鑄劍之用。」
聞言,縱使南宮翼不善武藝,饒是他脾氣再好,此間事亦不能了,心中之怒火亦可將眼前之人碎屍萬段,拍桌大怒曰:「放肆,竪子安敢欺吾也!來人,拖下去,碎屍萬段。不,用刀細細划過其身軀,令此惡賊痛苦而死。」
怒火中燒不顧後果,地面盡是破碎之物。片刻,那南宮翼方才回過神,痛苦捂額,忙去攔截,沒料乃使者縱使身死,卻然面露微笑,眼神注視聯軍方位,似是在話任務完成。南宮翼仰天長嘆曰:「此當如何是好,我宗周乃是守禮也。應當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嗔也,嗔也。此番之舉,必會惹怒乃淮夷,恐怕不能善了。」
忙封鎖消息,又命手下入宗廟將此告於兄長。卻見南宮羽悠悠嘆息曰:「昔我南伯,文王之友,文武雙全,三朝老臣。今我曾國,時運不濟,改姓更名,隨風而定。南宮氏往日之榮光,莫非一日不復返也?國無可用之將,亦無善戰之兵。我曾國之運,莫非止於今朝?」
卻聽那楚仲安慰曰:「莫慌,昔日南伯問齊太公曰:『曾國之壽幾何?』太公答曰:『二百年之余。』亦留下錦囊妙計,贈與先君,說是於國難之日打開,便可化解。」
南宮羽暗自點頭,暗曰:「先前觀那錦囊說以龍氣入水可亦轉國運,只當乃妖言惑眾,沒料卻是齊太公之錦囊也。此法果真可逆轉運勢乎?」
聞下人匆匆來報,見那國寶碎片,南宮羽一時氣急,便要昏迷過去,幸得楚仲扶之,南宮羽哭泣曰:「先前之夢果真是真也。此當如何是好也。」
楚仲無奈,見南宮羽可憐模樣,搖頭曰:「罷了,我便助你一次。我有一法,可令出此策之人重病纏身,作瘋癲之狀。如此可否?」
南宮羽轉憂為喜,笑曰:「大宗伯果真好極。然,城中無足夠之兵,又當如何是好?」
楚仲嘆曰:「蠻夷之舉殘暴,卻可解我曾今之難,然先祖之陪葬品……」
南宮羽無奈曰:「哎,若先君泉下有知,怕是亦會諒解。此時乃是國難之頭也。」
且說聯軍處,那申完忽感不適,似是見有惡靈於面前,大驚,提新道劍刺之。原說那三劍,羋飛雖甚喜之,奈何此絕世神兵終究有氣性,劍靈擇主,乃是那霜羽劍歸熊華,作祭祀之法;那戮禮劍歸曾滿,作驍勇之賞;至於新道劍,此劍原並不歸申完,乃是苗融之物也。今為何於申完之手,怕是要問申完帳外之紅豆也。
頭昏欲裂,申完緊捂額頭,冷汗直流,那惡靈似是變化無窮,又逢陽氣不足,威力驚人。申完身軀顫抖,跪於地上,不由對那惡靈磕頭以示臣服。見有人來,忙捉其衣袖,奈何此不過乃幻覺而已。撲通一聲瞬間失去意識。
恰逢此時,苗融走進帳中,見此情景,撫摸額頭,瞬間便知方才何時發生。雖是女子,若於周人眼中,纖弱之美,苗融不如也。輕而易舉便將申完抱入懷中,許是申完身輕盈,許是苗融有神力,然究其根本,非二人不可言也。
三苗之巫術,不拘於冶兵之術,醫道之法亦可勝周人百倍。巫醫者,以驅魔之法解心病,因疾乃天地降災之故,那心氣積累,若不引導,必會有大病也。然於苗融所觀,天下之人皆有大病也,此病乃是心病也。鈴鐺搖晃,雙手覆蓋在申完身軀之上。
夢時一陣火光划過,燒得那惡靈喘不過氣來,慌忙躲避,亦用法術反擊,用爪狠狠握緊申完之喉嚨。此時申完方才察覺,此惡靈便是那饕餮也。閉目嘆氣曰:「時也,命也。」
正想那魂歸之後又當如何,人不懼死,乃懼生之憂也。三苗之傳說曰:「有人去世,必重走生前之路,靈魂完美無缺,方可進入極樂之彼岸世界。」
卻聽饕餮慘叫一聲,朝申完不甘怒吼曰:「無恥賊子,還我命來,還我頭來,還我身來。」
申完驚醒,卻見眼前漆黑,身體束縛,唯有那苗融之笑聲格外清晰,似是有心悅之物之少女也。申完忙問曰:「大人,可否為在下鬆綁?」
苗融答曰:「不可,若認我為主,便可。」
申完只得暫時服從,又問曰:「主人,可否為奴鬆綁?」
片刻,蒙眼之布脫落,申完卻見風中似有人影,慌忙曰:「此為何物?」
苗融笑曰:「此乃靈體也。既見靈體,不如隨我上山修行,做我那壓寨,不,鎮山弟子也。」
申完仍驚魂未定,曰:「謝師傅救命之恩。」
說罷,兩人徹夜離開聯軍處,留下辭書與新道劍,唯願此薪火相承,志氣不滅。此劍後被有緣人所得,加以焠鍊,是為「赤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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