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神化 - 第十一章人面花

─深夜建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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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筱彥正在研究死者的病例，越看眉頭越皺，人才死沒幾天，肌肉已經融解得差不多了。

「這菌也太強了，能吸食血液，還能啃食肌肉。」她將研究報告放下，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發出驚呼。

滾動著滑鼠，電腦內的X光片一張一張的跳過，仔細審視每一張幻燈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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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個回頭，感覺有股視線來自後方，但後面卻什麼也沒有，只有隔一面玻璃後的三具屍體。

空氣出奇的安靜，只有硬碟偶爾發出的喀喀聲。

「難道是屍體在看我不成？」自我調侃了一番，吃這行飯多年，成天與屍體為伍，感覺比起活人，她跟屍體處得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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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瀏覽著X光片，看著看著發現有點不對勁，越是新的X光片，骨頭似乎越粗大，而且形狀有些詭異。她將局部放大，發現上面似乎被某種東西纏繞著。

「這是？」有點訝異自己的發現，莫名地自言自語。「它在改變宿主的結構？」

「肌肉溶解，如果沒有肌肉，而由這些東西取而代之，難道……」她推了一下眼鏡，心跳加快，額頭滴了一滴大汗，晃了晃腦袋為自己的假設感到荒謬，下意識的把頭往後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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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轉頭的瞬間，研究室的燈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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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脫口而出的驚呼，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濕，研究室的氣氛變得十分詭異，緊急照明馬上就開啟，整個研究室滿是綠光。

安靜的房間裡，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整個空間無聲的可怕，備用電池開始運轉，成了現在唯一的聲音，但卻襯托的更加安靜。

這時，停屍間裡傳來另一種聲音，『喀…….喀……喀……』這是生物關節久沒活動的摩擦聲，讓人心裡發麻，寒毛直立。幾乎可以肯定，那裡面絕對有東西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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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蹲下，腳步緩慢地往辦公室大門移動，緊盯著停屍間的門，秉住了呼吸，嚥了一口口水，眼睛一刻也不敢移開。醫生的直覺告訴她，屍體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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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結，綠色的光在晃動，有那麼一瞬間，彷彿時間也停止了。

停屍間的門緩緩被推開，發出久沒上油的吱吱聲。門被推開一個小縫，從那個門縫中，傳出粗重的沙啞聲「吼……吼……」，是一種喉嚨異常乾燥，體內正在燃燒的聲音。

她輕輕的轉動辦公室的門把，想將門推開，同時緊盯著停屍間的門。

就在她把門把轉到底，要推開門之際，看到停屍間的門縫，有一顆血紅的眼球正盯著自己。

本能的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叫出聲音，用力把門往外一推，卻被門板撞了回來。這扇門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怎麼推也推不開。

『不好，停電導致門鎖失靈了！』原本研究室就需要磁扣，因為停電，讓感應器鎖死了。

停屍間內的東西似乎發現了，發出『刻……刻……刻……』的聲音，好似在笑她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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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停屍間的門被用力撞開。

三具屍體，全身冒著青黑色的筋，以不規則的律動，往前緩慢移動，嘴裡伸著不知道是舌頭還是樹根的東西，往古筱彥方向過去。

她並沒有因為驚嚇而失去冷靜，又推了幾下門，發現徒勞無功後，拿起一旁的美工刀，繞著桌子閃避這三具怪屍。

三具怪屍，不斷抓著牆壁，彷彿還不習慣這具身體，扶著牆壁行走，生出一道道的爪痕，同時發出淒厲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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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筱彥緩慢的移動著，隔著辦公桌，與三具怪屍不斷的繞著圈子。

『如果給它們包抄就不妙了。』她心想著，額頭上不斷冒著冷汗。

忽然靈機一動，看向停屍間的門，使盡全力的往停屍間方向跑去，一跑進停屍間立即把門反鎖。

『暫時能鬆一口氣了。』可是門外那三隻怪屍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不斷地撞著停屍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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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變過後的屍體，處於智力低下的狀態，門是往外推的，用撞的是打不開的。

但是它們力量奇大無比，這樣撞也難保不會給它們撞破。於是她將房間可以移動的東西全都堆到了門邊，好抵擋門外的衝擊。

「該死！」她發現自己手機，在剛才情急之下，竟然放在外面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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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僵持一會兒後，三隻怪屍的其中一隻，雙眼閃過一道白光，看向了玻璃窗，緩緩地往玻璃的方向走去，接著用力敲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即使玻璃經過強化，但畢竟不是防彈玻璃，已經開始出現蜘蛛網裂痕。

她見狀心想『不妙，如果給它們破窗而入，以現在的狀況，完全是甕中鱉，絕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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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停屍間能用的東西，只有一些手術用具以及實驗用品。

她將沾了酒精的紗布捲在點滴架上，再用電擊器產生些許的火花，一下子就製造出一隻火把。

「應該怕火的吧？」她將火把架在玻璃窗前，再將旁邊的氧氣瓶拖了過來，對準裂痕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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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就在玻璃窗破掉的瞬間，古筱彥將氧氣瓶打開，對準玻璃的破口一陣猛噴，怪屍頓時被火舌給吞沒。其他兩具怪屍見狀，紛紛停止動作，漸漸的往後退，像是有所顧忌一般。

「原來也知道害怕啊？」火燒取得成功，讓她有點自信，稍稍忘卻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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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火的怪屍在地上掙扎了一會，沒多久火就滅了，又站了起來。表皮有些微的焦黑，焦黑脫落後，露出了深綠色的內裡。

「難道沒有用？」她開始慌了，沒想到噴了半罐的氧氣瓶，竟然只讓它受了點小傷。

她不斷與三具怪屍周旋，每當怪屍著火以後，在地上打滾一陣子，火就熄滅，幾次下來，氧氣瓶漸漸見底了。

「可惡！壓力不夠了！」她使勁地猛搖鋼瓶，但是不管再怎麼搖，壓力還是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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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具怪屍合力將玻璃給推破一個大洞，就要往停屍間裏爬。最讓人絕望的是，還有一具怪屍守在停屍間門口，像是有組織一般，不再讓她有機會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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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筱彥握緊手術刀，慢慢的退到牆角，因為太過緊張，不斷的大口喘著粗氣，生怕下一秒就沒有呼吸的機會了，她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漸漸走向盡頭。

她無力的抬頭看著天花板，偶然看到被鐵架擋住的通風口，這又讓她燃起了一絲希望。

『有救！』

趕緊把鐵架移開，把診床拉了過來，用火把產生的餘火照明，好不容易才勾到通風口，趕緊用手術刀將螺絲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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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是分秒必爭，眼看著其中一隻怪屍的胳膊已經伸了進來，還好洞不大，但不知道能否撐得過一分鐘。

因為停電的關係，空調早就切斷，裡面現在非常悶熱，她更是因為害怕，緊張得手汗直流。

一個不小心，手滑了，手術刀掉到地上，還把她的虎口畫出了一個口子。

「該死！」手術刀非常的鋒利，虎口的刀傷比想像的深，她的右手已經握不太起來了。

眼看怪屍半個身體已經進來，她還有兩個螺絲沒開，一個開到一半，情急之下，她只能硬扯通風口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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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湧出的鮮血，讓怪屍們異常地興奮，力量也更加猛烈，最前面的怪屍口中，出現了一朵紅花花苞。

「那是什麼？」眼看著怪屍又變異，她大感不妙。八成是她的血，讓怪屍進一步產生反應，不知道又會衍生出怎麼樣的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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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鐵蓋用力一扯，還真給她扯了下來。眼看逃生口就在眼前，故不得掌心傳來的劇痛，使勁的往上爬。

怪屍似乎也有所感應，大聲地嘶吼，口中的紅花漸漸地盛開，竟然出現一張恐怖的人臉，是一朵人面紅花。紅花的雙眼緊閉，好似還沒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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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怪屍闖進來的最後一刻，好不容易爬上了通風口，離開了停屍間。

在幽暗的通風口內，不知道前面會遇到什麼，她拚了老命的往前爬，生怕一慢下來，就給後面的怪屍抓住。不知道爬了多久，總算在不遠處看到了微弱的光線。

她從通風口下來，看到迎面而來的燈光，總算遇到了正在巡邏的警衛，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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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看到有人走過來，瞬間放鬆，加上失血過多，她整個身體軟了下去。

「您好。」

「快救救我，裡面有……」古筱彥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您好呀。」

「嗯？」她疑惑的抬頭望向警衛。

「您好，您好呀，您好。」燈光拉進後，露出警衛的臉。那哪還是人臉，從右眼爆出紅花，紅花的人面已經醒來，正用恐怖的大眼盯著古筱彥看，不斷重複著警衛生前最常講的話。

「您好呀，您好，您好呀。」

地上長長的血痕，警衛拖著古筱彥的腳，往走廊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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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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