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創挑第三期】在冬季，談場文字戀愛吧 - 新北耶誕城的大雪

新北耶誕城的大雪

Dec 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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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ins Read 938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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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該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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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看似略長我幾歲的男生說完便拉這我的手，穿梭在人來人往、攤販林立、四處掛滿燈籠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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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我卻感受不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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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被拉著走，一邊滿頭問號看向四周古裝打扮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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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人們如死灰般的臉似乎證實了他的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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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領我突破人潮，推開了街旁其中一道紅漆大門，放開我的手，推著我的背：「第三次了，妳不可以再來了，活著的人不可以來這裡，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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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看著他，濃眉大眼，一副好看的面容。他絕不是陌生人，因為我的心突然揪痛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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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哭，想對他說些什麼，但已經滿載的情緒直逼喉頭使我無法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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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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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推了我一把，我一腳踩過門，卻又萬分不捨地回頭，見到他悲傷且極度隱忍的神情，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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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我們都知道，再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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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醒來，臉上淚痕斑斑，一樣的夢境已經出現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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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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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已經是一名出色的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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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能、專業技術無一不精，好幾次大難不死，似乎天生注定吃這行飯。但我本人傾向相信，我身邊始終有股看不見的力量為我破厄擋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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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前，警局接獲密報，表示有個大藥頭將在人群中進行交易，警方高層打算來個人贓俱獲，派出重案小組前來抓人。四周還佈滿了支援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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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耶誕城每年都是全台各地人們朝聖的景點，卻是板橋人的惡夢，小組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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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壅塞、出入不便，人多到氧氣不夠用，能輕易聞到他人身上的各種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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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新北氣溫首次出現負數，我潛伏人群中卻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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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位置在一家地瓜球攤販旁，假裝聽音樂，但注意力全在耳朵上，準備一接到指令及位置就立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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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隻大手從人群中拉住我手腕，我詫異得忘了反應，立刻被他帶進人群中，又順勢被人群推擠著往前，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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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間，我距離待命位置已經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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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抽回手，人已經站在相對不擁擠的馬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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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過身的瞬間，我身後猛地傳來震天響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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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尖叫、大吼、人群的恐慌推擠，現場吵雜得聽不清耳機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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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看著他溫柔微笑的側臉曇花一現般消失在慌亂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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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眼淚滑過臉頰的溫度，嚐到淚珠的鹹味，這不是作夢，因為我還聽見自己的大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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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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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洶湧向前，我被擠出人行道，跌到馬路上，耳機仍不斷傳來小組長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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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中搜尋不到他的身影，我手腕上留有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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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才驚覺，自己的心，從未離開那個叫不出名字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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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突然出現了切換頻率的雜音，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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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死後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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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顧右盼，希望能再次找到他的身影，臉頰突然被極低溫的東西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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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頭一望，黑鴉鴉的天空降下了亞熱帶島嶼上，第一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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