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二集第二話麵包魔像 (下)

輸送道很短，出口卻開在將近一人高的牆面，黑娜摔在麵粉袋上，提燈滾落地面，所幸沒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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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黑娜揉著屁股呻吟，摸索著爬起來撿回提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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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提燈只能勉強照亮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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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是妳嗎？妳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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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移動著，地窖裡的影子也跟著燈光到處照射而轉動，黑娜總算在角落發現瑟瑟發抖的翠絲，她的雙手雙腳被繩子綁著，臉上滿是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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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翠絲哽咽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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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好多怪物，聽到好多恐怖聲音，我瘋了嗎？妳來了，我在作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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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回事，這種又黑又冷的地方，大家都會變得怪怪的，不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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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只能緊緊握著翠絲冰冷顫抖的雙手，翠絲反抓的力道大得令她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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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再解釋吧！我先幫妳解開繩子。」黑娜憤怒又擔憂翠絲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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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對妳做出這種事？別怕，我馬上帶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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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驚喘一聲，拚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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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妳！別帶我回去！我不想回去麵包坊！」翠絲語無倫次的懇求，黑娜只好保證她不會勉強翠絲去任何地方，翠絲才沉默下來，讓黑娜能夠專心弄鬆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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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索綁得很緊，隨時可能被人發現，地窖另一邊響起窸窣聲，黑娜背部一僵，冷汗直流。黑暗中，龐然大物開始活動，被它碰撞到的貨物紛紛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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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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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龐大的身體不可能通過窄小的輸送道，地窖門也鎖著，麵包魔像到底怎麼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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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麵包魔像為何能動？還知道翠絲被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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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難道妳是女巫嗎？」黑娜情急之下這樣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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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知道！」翠絲將身子縮得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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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也不太相信控制麵包魔像的人是翠絲，如果她有這種能力，直接叫魔像揍扁壞人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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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眼看麵包魔像逐步逼近，黑娜用力命令卻毫無效果，她趕緊拉著翠絲鑽過貨物堆閃開，麵包魔像一腳踩碎提燈，地窖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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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真的是它！怪物來了！」翠絲語無倫次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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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妲，光！求求你不要變暗！」黑娜失去唯一的照明工具，急中生智掏出水晶石，唸出「光明」的字彙，水晶石果然散發金光，麵包魔像退後一步，卻還是繼續在堆滿貨物的地窖裡緩慢而沉重地追著兩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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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和翠絲藉由水晶石之光勉強照出有限視野，綁住翠絲的繩索仍未完全解開，害她頻頻跌倒，麵包魔像在移動同時不斷碰落麵粉袋與紙箱，造成滿地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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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快逃！」黑娜將水晶石塞入翠絲手裡，用力推開她，自己卻被麵包魔像逼入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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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水晶石說話！別停下！它會照亮妳的路！」黑娜對著翠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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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黑娜！黑娜！」翠絲只能眼睜睜看著黑娜的身影被龐大的麵包魔像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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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料準麵包魔像動作比人遲緩，閉住呼吸貼著牆，咬牙想要竄過她與麵包魔像之間那條縫隙，麵包魔像卻一拳打在牆上，險些擊中黑娜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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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學徒只能退回牆角，麵包魔像仍不肯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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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了！黑娜驚恐地伸手推著魔像，手掌下的麵包團塊吸收了夜晚水氣相當堅韌，徒手根本撕不開這沉重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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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魔像以雙掌包住黑娜的頭按向自己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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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看見這一幕，以為麵包魔像要活生生扯下黑娜的頭，嚇得大聲哭叫：「救救她！黑娜！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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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被一股強大的蠻力壓制得動彈不得，同時呼吸困難，臉孔被迫貼著麵包，麵包魔像似乎不想立刻殺死黑娜，反而像在測試她能否掙開，逐漸加重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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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門猝然被踹開，蒙面馬伕越過呆立著束手無策的翠絲，揮劍砍下麵包魔像頭部，但它按住黑娜的大手仍然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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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過……她需要空氣！麵包魔像身上流動的魔力讓黑娜噁心，雙手無力地拍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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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馬伕用力揮砍著麵包魔像，翠絲在一旁哭泣，但麵包魔像目標只有黑娜，不痛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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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愈來愈灼熱，黑娜最後奮力一推，指尖迸出翠綠光芒，被她壓入麵包表皮，麵包魔像向後炸開，分成了四、五大塊，蒙面馬伕驚險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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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看著雙手，不懂她到底怎麼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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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蒙面馬伕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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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還沒結束，麵包魔像碎塊自動聚集準備再生，說時遲那時快，由運輸道鑽入一條碗口粗的銀火蛇，纏繞住麵包魔像，蛇身爆出燦爛的銀色火焰，麵包魔像顫動著燃燒起來，火蛇壓制著麵包魔像，不讓它再攻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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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銀焰轉眼將麵包魔像燒成灰燼，詭譎的是，其他貨物包括地窖裡的三人卻毫髮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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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焰褪去，火蛇消失，空氣仍在發亮，這些不可思議的現象……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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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走入灰燼堆中，拾起一根銀白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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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來救我們了！一定是他沒錯！」巫師學徒握緊銀髮喃喃自語，想起還有個蒙面馬伕，緊張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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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馬伕蹲跪在昏倒的翠絲旁邊，正在觀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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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黑娜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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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馬伕起身回視黑娜，沒好氣地拉下黑布，露出狼爵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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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打扮成這個樣子？」在混亂昏暗的地窖黑娜根本認不出來，還以為又來一個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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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不然誰來駕車？不換衣服難道穿衛官長制服幹這種事？誰要為妳們這兩個笨蛋丫頭賠上我的前程！」墨爾對這個腦袋時靈時不靈的巫師學徒感到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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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說話就很直接嘛！果然貴族本性都很沒水準！黑娜看在有求於人的分上，忍住沒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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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他們不能再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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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走！」墨爾剛找來馬車就從輸送道洞口聽見翠絲的尖叫聲，顧不得拋繩子給兩個女孩，直接從倉庫大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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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怎麼了？」黑娜看見她手腕還被綁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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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暈眩過去了，女人常見的毛病，到妳說的那間豬牙旅店再想辦法。」墨爾抱起翠絲，指示黑娜跟上，從他闖入的路徑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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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則緊緊握著那條銀髮，滿頭大汗緊跟在狼爵旁邊走上樓梯，並用水晶石替他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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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一樓也很暗，還好沒有壞人同夥衝出來包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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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這麼想的黑娜就踢到一具軟綿綿的人體，她低叫一聲抓住狼爵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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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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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門問話時，他把我引進去想攻擊我，被我打昏了，大概是看守翠絲的歹徒，一個人在喝酒，回頭我再找人抓他。」墨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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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爵和巫師學徒用最短時間將昏迷的翠絲放進馬車廂，臨爬上馬車前，黑娜看著一臉鎮定的狼爵，忽然有件事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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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車伕的衣服借來穿，那車伕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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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狼爵語氣僵硬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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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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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狼爵駕駛的馬車順利地錯開衛兵巡邏的路線，平安駛到豬牙旅店門口，意外的是長著一口濃密黑長鬍子的老矮人拜米爾已經等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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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穿著睡衣的黑娜從馬車內鑽出來，拜米爾立刻張開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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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的小黑娜，究竟怎麼回事？弄得這樣狼狽。」老矮人緊張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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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黑娜也非常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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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大人派了隻金色小鳥兒來喚醒我們，說我們被魔法催眠，還傳話要我們不必擔心，妳會自己回來，所以俺就到門口等啦！」拜米爾略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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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被壞人綁架了，當時情況緊急，我怕線索消失才立刻追上去。」黑娜撲進老矮人懷中給他一個擁抱，碰到拜米爾鬍鬚上的露水和冰冷的手掌，知道這個長輩擔心得就這樣站在寒風中等她，不禁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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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混帳！那個小女孩還好嗎？」拜米爾摟了一下就放開黑娜，定睛詢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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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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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指著車廂，拜米爾輕鬆地抱出昏迷的翠絲，眼神對上坐在駕駛座保持沉默的狼爵，老矮人的黑眼珠閃了閃，沒有說破車伕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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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娜，謝謝這位見義勇為的車伕大哥，咱們得快點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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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黑娜有些結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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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只是冷冷點頭，最後看了翠絲一眼，駕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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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仍然安靜不動，芬妮去燒熱水，黑娜只能坐在床邊祈禱，希望海奇亞斯快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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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或許被事情絆住了？但他不是只有到皇宮過夜睡覺嗎？既然老師用魔法救了他們，表示他應該醒來也知道出事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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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望著手心那絲銀髮，焦慮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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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看到翠絲是三天前，翠絲到底在那間地窖被關了多久？黑娜不敢闔眼，只是心酸地用熱毛巾替翠絲擦淨臉龐和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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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魔像衝著黑娜來，她到底得罪誰呢？魔像上有股陌生魔力，冰冷而可怕。黑娜也能感覺到海奇亞斯身上的魔力，卻從來沒有不舒服過，那是第一次她本能認識了巫師的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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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魔力像一條黝黑的蛇，想要鑽入黑娜血管支配她，比巨大的麵包魔像要更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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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前，翠絲都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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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和漢克一起走進豬牙旅店時，黑娜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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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簡單的梳洗，拜託芬妮稍後把眾人的早餐直接送到房間後，他們直接去探望翠絲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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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翠絲她不要緊嗎？」黑娜已經整整一晚都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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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太過飢餓、恐怖和疲勞，還沒醒來很正常。」海奇亞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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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昨晚漢克接獲消息後，也跑去調查綁架翠絲的犯人，海奇亞斯則是追查麵包魔像復活並且和黑娜與翠絲扯上關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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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好像在做噩夢。」黑娜也在夜中觀察翠絲發出破碎的呢喃哭聲，但她聽不懂翠絲夢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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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醒來時已經忘了。」漢克同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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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噩夢的模樣，只會讓恐懼更強壯。」巫師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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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希望敵人是一團迷霧怪影，還是具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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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遇上長劍解決不了的麻煩。」漢克輕快地重申他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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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菲奇力，達瓦市人，十歲時雙親死於一場伐木意外，孤苦無依的她拒絕進入公立孤兒院，獨自住在木屋中，後來被從未聯絡過的阿姨收養，來到銀霜城定居，這位佩琪女士則是威斯坦姆先生的配偶。」騎士背出翠絲的背景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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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那間麵包店的夫婦不是翠絲的親生父母？」黑娜遲了幾秒才會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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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她的收養資料似乎還有其他疑點，目前兒童照護處正準備跟達瓦市法院聯絡，等翠絲醒來，我也有想要問她的事，不過海奇亞斯那邊的問題比較嚴重。」漢克看了看銀髮巫師，然後沉重地面對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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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妳差點就丟掉小命，妳當時遇到的敵人比翠絲更危險，為什麼如此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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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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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只能一個勁道歉，騎士按著額角，露出苦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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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責備妳，我相信海奇亞斯有很多朋友，但他的敵人肯定也不少，妳是他唯一的學徒，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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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有敵人呢？」黑娜沒想到漢克這麼說，錯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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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是你的錯。」騎士瞪著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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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低頭不語，只是皺了下眉，像是在反駁告訴黑娜事實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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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說，他的敵人大都是會使用魔法的傢伙，尤其是皇宮裡那些怎麼表現都贏不了他的皇家巫師。」白銀賢者這種集天才、美貌、至尊寵愛和人望的犯規存在不招人嫉恨才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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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從大陸各地專程來銀霜城挑戰我的例子，但是，沒有必要為此煩惱，黑娜，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在王都裡我的確大意了，下次不會再有這種意外發生。」海奇亞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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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師，我想幫上你的忙。」黑娜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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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不要一個人逞強了，好嗎？黑娜。」海奇亞斯摸摸學徒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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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巫師和學徒必須形影不離的原因，我一定要努力變強幫老師防守。老師我們以後離開家都要一起睡，這樣就可以縮小被暗算的機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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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發出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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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考慮，翠絲醒了。」巫師決定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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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立刻轉回床邊，翠絲掙扎坐起，看見海奇亞斯與漢克也在房間裡，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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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漢克大人他們已經抓到綁架妳的壞人。」黑娜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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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學徒問著驚魂未定的翠絲，但她緊緊抓著棉被，咬著唇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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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早餐，毋須拘束。」海奇亞斯打斷黑娜的詢問，黑娜於是半哄半拉把翠絲攙扶到擺滿四個餐盤的書桌旁，書桌現在被移到房間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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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阿姨煮的早餐很美味的！哇！有煎香腸片、奶油馬鈴薯泥、炒蘑菇還有香草熱牛奶！」黑娜故意指著盤中食物對翠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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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只是露出畏懼的眼神，盡可能不與騎士和巫師目光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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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們要不要去樓下吃？那個女孩很介意我們。」漢克小聲問海奇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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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巫師說完就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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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黑娜有生以來吃過最安靜的一頓早餐，除了刀叉聲以外，沒人說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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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吃著，翠絲忽然流下眼淚，她用力抹著淚水，卻怎麼也擦不乾，海奇亞斯還是沒有開口詢問，騎士的表情也變了，同樣沉默地吃著早餐，黑娜看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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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芬妮和拜米爾來收拾餐盤，巫師仍然僅止於觀察被綁架的女孩，黑娜也不敢再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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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今天妳繼續陪在翠絲身邊，我和比留斯還有工作。」結果白銀賢者如此囑咐，並未如黑娜想像地引導翠絲說出真相，然後將翠絲送回家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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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還沒來得及和白銀賢者說上幾句話，他們又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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