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風一樣 - 邵國。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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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洛大人。」下人們全都低頭行禮。誰都不敢回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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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芙了然。她回頭看向洛遇，冷豔的眉目帶了點遲疑：「你說阿秋許久才回來一次，我們要不改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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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遇悠悠收了紙傘，笑道：「我倒是想問問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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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芙一愣：「阿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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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遇壓下聲音：「你不覺得秋姑娘或許能幫上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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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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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倔得很，只是阿秋能稍稍說得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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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去吧。早飯要涼了。」他今日一身墨綠官服，官帽上還沾着雨水，但他從容接過侍衛手上的食盒，全身上下竟無半分違和，只讓人覺得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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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芙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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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太多問題，需要太多的答案。有阿秋在，皇兄或許還會回得更坦率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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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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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一旁的小太監道：「勞煩公公通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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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小太監頭也不敢抬，立馬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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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鬆開了她，移開了覆在她臉上的手，低頭安靜地望着她的雙眸。她臉上泛着淺淺的紅暈，眼裏卻是洋溢着歡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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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終是鬆了一口氣，緊緊地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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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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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捂住了他的嘴，低笑說：「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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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便讓她牽住了右手，藏在桌下。她拉着他，晃啊晃，搖啊搖，像是當初的小姑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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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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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也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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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沒有嚇着她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克制不住，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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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腳一疼，無端讓身邊的姑娘踢了一下。他霍然回神，見平日的小太監不知何時走近，躬着身，似乎在等他的回答。他定了定，淡淡問：「再說一遍。」小太監以為他生氣了，渾身一顫，道：「回、回稟君上，是、是長公主殿下與洛侍郎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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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應了一聲。「怎麼不讓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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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莫名其妙。這種事自然是君上說了算。他反問過來，是甚麼意思？「君上……是要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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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揉了揉眉心。他究竟在說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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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君的意思是，請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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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如蒙大赦，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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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聲，秋小琰禁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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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你看他們多怕你。你一時懵着懵着的，他們還以為要出事兒。」秦止漓無奈一笑，低頭看着二人緊牽着的手，輕輕地道。「也就你敢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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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琰倚在他肩上，笑着鬆開他的手：「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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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琰，我們今天晚上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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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跟她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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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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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琰笑着抬頭，目光落在他取筆的手上，眼中笑意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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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以前秦止漓的手冰冰涼涼，修長而指骨分明。多年不見，他指節處多了些許傷疤，似是潰傷，未曾處理好，以至依然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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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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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他過得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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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是將桌上的東西理了一理，低頭輕輕問她：「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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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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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宣人給我們備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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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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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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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你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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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芙從殿門處款款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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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遇亦從她身後露了露臉，鄭鄭重重地向秦止漓行了禮：「君上。」然後他才走到清芙身邊，向秋小琰點了點頭，笑道：「秋姑娘，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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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琰逐一應了，只是見洛遇態度截然不同，便覺得奇怪。洛遇這樣隨便的一個人，為何對秦止漓格外小心？她望了秦止漓一眼，見他正襟危坐，神色淡然，擺了個十足十的君王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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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殿下在外人面前，是比從前更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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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邊偷偷彎了彎，禁不住又多看他幾眼，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別開了頭，耳尖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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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張羅着將早餐擺好，秦清芙望着案前二人。秋小琰低着頭不知在笑甚麼，自己皇兄在扶着額別過臉，手裏的筆也沒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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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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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平日不會坐在一塊，更不會這樣眉來眼去的。難道……是終於重新有點甚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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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這兒，不禁扼腕。今天就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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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遇反倒是走到下人堆裏幫忙張羅早飯，慢條斯理地放着盤子，一副甚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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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很精緻，有糕點、麪條，也有蘿蔔絲。秋小琰平日四處浪，吃的大多是些肉包子、糕餅之類的，幾口就能吃完。可秦止漓在她身邊安安靜靜地細嚼慢咽，也讓她有點束手束腳的感覺。結果她把早飯吃完，秦止漓還在殿裏眾人都只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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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看着秦止漓碗裏的菜，一邊暗自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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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習慣，還是跟富家公子相差甚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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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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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碗裏突然多了兩塊蔥花牛肉餅、半份桂花糕。秦止漓着人為她倒茶：「小心點，別嗆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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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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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在細細品味的公子仰頭三兩下把湯喝下，然後便向秦清芙二人道：「今日怎麼提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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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怕我吃不飽，在等我先吃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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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湧起一股不知如何描述的快意，她悶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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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有些時候，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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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聽說朝堂為了誰去簽協議大吵起來，想知道皇兄是怎麼想的。」秦清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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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揉了揉眉心：「你覺得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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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皇兄想我去，我自然是願意的。但要是想那位……」她看了看秋小琰，才道：「國君夫人去，這事就有點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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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曉，她卻是清楚秦止漓根本不曾婚娶。那時候她極力勸阻，只因秦止漓若是立假夫人，那麼他以後要是真遇上了心儀之人，就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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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依然記得，那時秦止漓一臉沉靜，一邊批奏摺一邊聽她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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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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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淡淡地回道：「我立國君夫人，不會給自己添麻煩的。我只是想給她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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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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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望着阿秋清純爽朗的樣子，便覺得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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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皇兄對她如此念念不忘。這樣率性自然，這樣善良正直的姑娘，天下再難找到第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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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漓聞言，思索了一會。他將暮國使團裏有高手的事分晰了一番，淡淡道：「我先派人去把那走火入魔的高手制服，然後，我與小琰一道去簽和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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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話一出，把殿中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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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10k嗚嗚………

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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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國。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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