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之熵 - 00 - 小老師與盤踞頂樓的地縛靈 ⊹⊹⊹

1A 再度令我失望透頂。他竟然不理會那條掛在褲頭外面的陰莖，嚇得拔腿就跑，可能在樓梯間才穿好褲子？真的遜斃了。

但我也驚恐萬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有默默穿好內衣內褲，扣上制服扣子，與突然現身的小百合面面相覷。

小百合問道：「妳在幹嘛？」

當時我對小百合有刻板印象，覺得她是自以為是的小公主，所以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小百合看見我幫男生自慰，可以若無其事地發問？令我十分詫異。

我不想把小百合當成笨蛋，反而會被瞧不起，所以坦承：「我幫那個男生打手槍。」

「知道啦，我又不是笨蛋。」

結果小百合還是覺得被我當成笨蛋。

「我的意思是，妳為什麼在這裡摸男朋友的雞雞？不能去房間或是⋯⋯廁所之類的地方嗎？這裡很熱耶，雞雞不會曬傷喔？」

小百合言之有理，我差點回答：對耶，我怎麼都沒想過？妳好聰明啊！好想這樣挑釁回去。

我回答：「那個男生不是我的男朋友。」

「蛤？那妳幹嘛摸他的雞雞？好色喔。」

小百合竟然說「雞雞」⋯⋯現在想起來超好笑。可是尚未結識小百合的我並不覺得有趣，更多是憤怒的心情。

「我跟妳沒辦法聊，妳不明白窮人的困境。」

「妳不講誰知道？以為老娘會讀心術喔？」

哇塞，小百合第一次跟我聊天的口氣就是那麼差勁。

「妳可以不在乎成績，但我只要一個學期掉出校排前三名，就沒辦法繼續待在這間學校。還有，妳也不用擔心別人嫌棄體味吧？我就不這麼幸運。」

「也是啦，老娘生下來就香噴噴，搞不懂像妳這麼臭的女生是什麼心情。」

「重點不是這個⋯⋯是錢的問題。」

「蛤？不是在聊妳的臭味嗎？幹麻扯到錢？」

「不要一直嫌我臭好不好？聽了很不舒服。」

「啊妳就很臭啊，怪我嘍？」

我快被小百合氣死了。

「反正我就是為了賺錢，所以幫男生打手槍，這就是我的理由。」

「妳很色耶，居然喜歡幫男生打手槍？」

「誰喜歡啊？少污辱人了。」

「喔，如果妳不喜歡打手槍，可是又缺錢，幹嘛不叫妳爸匯錢給妳？」

當時我應該傻住，完全說不出話，心想：這個女生是晉惠帝嗎！

「而且就算妳爸不匯錢，妳也只是繼續臭而已。啊妳就很臭嘛，是有差喔？如果別人嫌棄，那是別人的問題，叫他們捏住鼻子不就好了？幹嘛配合別人？妳超怪的。」

小百合句句誠懇，但我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

「妳才怪。」我不屑地說道，打算結束那場鬧劇。

「我沒妳怪，妳更怪。」

「不要一直講我怪啦！」

「是在大聲什麼啦！老娘準妳生氣嗎！」

小百合突然喊出嘶啞的聲音。如此嬌小的女生竟然兇成那樣？嚇我一大跳。

「妳不喜歡幫男生打手槍，居然幫男生打手槍？靠，妳怪到不行耶，全宇宙第一怪，妳超酷的。」

語畢，小百合對我比讚。

對耶，小百合當時說我「超酷」？什麼意思⋯⋯

我當時氣不過，也不想繼續待在熱死人的頂樓流汗，於是邁開步伐，朝樓梯間移動。過程必須與小百合擦身，雖然不願意，但我只能走過去。

小百合怔怔地望著我。

當我抵達三公尺內，小百合舉起手捏住鼻子，講話聲音扁扁的。

「欸，如果妳不幫男生打手槍，還有什麼賺錢方法？」

「要妳管？我自己有辦法。」不，我根本沒辦法，我連下樓都做不到，小百合擋在樓梯口。

「喔，好吧。」小百合只是應聲，沒打算讓路。「對了，妳剛才講一大堆，我沒聽懂。所以妳為什麼想賺錢？」

我好崩潰⋯⋯這個盤踞頂樓的地縛靈到底想怎樣？讓開好不好？別再侮辱人了。

但我依然好聲好氣，隨便掰個理由：「因為我想吃好料，這樣可以嗎？」

「喔，是喔。」

小百合繼續捏鼻子，聲音依舊扁扁的，聽起來超像在開玩笑。

「那不然⋯⋯傅、傅楚萍，妳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吃、吃個飯？」

突然結巴是怎樣？

「我住宿舍，宿舍有伙食。」其實翹掉宿舍晚餐無所謂，但我不理解小百合為何突然邀約，因此先拒絕再說。

「哦？可是宿舍有『好料』嗎？」

哦？這個觀點有意思。

「那妳想吃什麼？」

「不知道欸，上次跟別人吃飯，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了。」

「也是啦，沒看過妳跟朋友走在一起。」

「是不是？所以妳比較懂吧？妳朋友一大堆。欸，傅楚萍，女生跟女生聚餐都吃什麼？」

我想糾正小百合：我才沒有一大堆朋友，那些女生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但覺得算了。

「我想吃叉燒拉麵，帶我去吃叉燒拉麵。」

學校附近有一間日式連鎖拉麵店，一碗要價四百元，學生會在「發生好事」的時候破費。我趁機獅子大開口，反正也只是說說。

「好啊。」

「⋯⋯好啊？」

「嗯，可以啊，妳是說學校附近那間吧？」

「對，就是那間。」

「那間好吃，只是很油，建議湯脂選 0%，不然隔天早上會拉肚子。」

沒想到小百合這麼爽快，早知道第一次就選和牛。

我緊接致電給舍監，說晚上臨時有事，不能回宿舍吃飯，果然遭受一頓責罵。但我不介意，畢竟所有住宿生都那樣胡搞確實傷腦筋。

我乖乖接受責罵，也用撒嬌的口吻回應，這招不管對男生女生都管用。

掛斷電話時，回過頭，發現小百合驚訝地看著我。

「我的媽呀傅楚萍，妳可以當奧斯卡影后了。」

小百合的意思是，我接起電話之前與之後的態度，簡直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其實就算沒有理虧，我依然會在外人面前演出親切可愛的模樣，算是我習以為常的社交儀態。可是那天，明明我初次會面小百合，卻絲毫沒有掩飾，有什麼說什麼，雖然比起小百合的口氣，我絕對優雅百倍以上。

從那天起，小百合就變成我最好的朋友了。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xvaFQA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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