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逆行 - 聯合（三）

三人一起快步走著，郁李邊走邊跟聖玄解釋。

「在這個情況下，除非突然發生了意外，不然迷路的機會不大。」聖玄說：「逃走是需要高度集中力，巷中的不是還有上了年紀的人嗎？他們也平安到達山洞。」

天星說：「我們一路走回來，都不見她的人影。」

因為剛才走過一次，又熟背了地圖，所以郁李相當熟悉路線。不久，三人便重回休息區。他們卻驚訝發現，第四軍團團員竟全都不見了。

「不是這裏嗎？」天星焦急問。

「應該是這裏。」聖玄說。

「是的，我也認出來了。」郁李說。

「人呢？」

三人靜待半刻，都不見任何動靜。

天星又問：「沒有人在埋伏吧？」

郁李說：「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因為他們看不起我們。」

「就是因為他們看不起大家，他們才會犯這樣的錯。」聖玄說，郁李感謝的點點頭。

天星問：「不過，他們去了哪裏？跑掉嗎？」

郁李問：「他們是見大家都走了，不做任務了？」

真是詭異。護送斜心巷人的這項任務，不是偉大計劃中一部分嗎？第四軍團竟然就這樣走了？

聖玄說：「如果他們要回頭找你們，應該會走回古都的舊路，因為那是你們走過的路線。」

郁李說：「而且，他們也不會預料，我們知道那條通往山洞的路。」

聖玄問：「你們為甚麼會進山洞？是因為難被發現嗎？」

郁李點頭，打開手中地圖，說：「而且，在山洞向北走不久，便會轉往西邊。」

那是一幅手繪地圖，標劃著主要山徑和地點。

聖玄仔細看著圖上的山洞路線，問：「洞內只有一條路，終點通往西邊？反而沒有直通向北邊山脈的？」

郁李搖頭，說：「沒有。」

聖玄又指著地圖，問：「除了你們進山洞的那個入口，還有沒有其它？」

「沒有。」

聖玄問：「你的地圖從何而來？」

郁李說：「在閣中大廳拾到的，也不知是誰遺下，我們走之前，又沒有人來取，於是我收下了。」

有人在臨雲閣遺下古都近郊邊境地圖？地圖在這個時代，應該不可能隨處可見吧？

看著聖玄愈來愈難看的神情，天星問：「公子，難道發生甚麼事嗎？」

為何那位早福姑娘不跟著大家，還消失不見？

她走失了？那麼，她在走舊路回古都嗎？

「不……」聖玄喃喃說：「或許她根本從不曾離開。」

「甚麼意思？」

郁李說：「公子的意思，難道是說……」

聖玄心中警鈴大響，道：「我們立刻回山洞去！」

三人急步沿路往山洞去，天星和郁李心中也愈感不安。而到達山洞入口的那一秒，他們的不安已成事實。

山洞內的大家呢？洞內空無一人，只有少量行李胡亂散在地上，滿地狼藉。

糟了！

他們中計了！

「他們呢？」天星急問。

「他們走進去嗎？」郁李問。

他指的是山洞內。東西雖然凌散在地上，但看得出規律，東西是往洞內方向掉散。

郁李舉燈，三人安靜地朝著洞道裏走。

忽地，郁李驚道：「糟了，這是甚麼？」

一側竟有一條暗黑的窄小洞道。他們沿著小路走了不久，竟見外方連著山林。

聖玄說：「這個入口並沒有被畫在地圖上。」

郁李臉如死灰的搖了頭。

聖玄鎮靜地說：「我們回去繼續前行吧，居夫人不是也知道洞內路線嗎？他們一定會走往西邊去的路。」

三人快速回洞，沿著通道行。走了好一段時間，都不見居夫人一眾在前方。

忽然，映在眼前的，竟是兩條路？洞內竟然有分岔路？

郁李指著一方，急問：「不是只有往西的這一條捷徑嗎？」

聖玄指著前方，道：「這條似乎通往北方。」

「北方？」

「看來是了。」聖玄說：「我總覺得奇怪，洞內應該有路通往北邊，地圖卻沒有顯示。」

天星問：「地圖是錯的？」

聖玄冷靜地說：「它不是錯，它只是沒有顯示所有路線，包括應該要知道的通道與入口。」

郁李一臉難以置信，說：「所以，這個地圖是……陷阱？」

聖玄說：「而留下地圖的，也是設下這個陷阱的人。」

天星滿懷希望地說：「老居也知道路線，她會帶著大家去西邊。」

郁李擔憂地說：「但他們為何要丟下東西？而且，她又怎會不等我們？」

聖玄說：「或許有人在背後追，她才迫不得已要出發？我們要先去西邊察看嗎？」

「好。」

他們朝西走，仍然不見人影或行李。

忽然，聖玄問：「你們聽到嗎？」

是流水聲？

另外二人都聽到，往前走得更急，水流聲愈來愈響。

不久，他們來到一個像是水洞的小空間。不像剛才乾燥的山洞，此處有條小溪在流。

「是誰？」

有人？

來人是數名穿著第四軍團衣裝的少年，樣子看來很驚訝，似乎不曾預期有人出現。他們並不是護送斜心巷人的成員，到底為何在這裏？

郁李道：「是第四軍團！」

天星二話不說，道：「好，打！」

對方對於天星想出手攻擊自己似乎相當意外，幸而反應夠快，擋住了天星的拳擊。

此時，有人急急從一方衝了過來，道：「哥！你們在做甚麼？」

「……棉……棉風？」

「你們是第四軍團？」天星粗獷的聲音問。

「你是問廢話嗎，大塊頭？」棉風驚訝不已，又說：「我還以為是京川大人回來了，卻見你們竟在打架！」

「京川大人也在？」聖玄意外地問：「他在哪裏？」

「北邊山群啊！他說他在那邊有事要做。」棉風說：「但是你們為甚麼打架？」

天星氣忿地說：「當然要打你們！」

棉風一臉莫名其妙，但郁李冷靜地問：「京川大人在北邊辦事，你們為何不過去幫忙？」

他問完，便看了聖玄一眼。

棉風理所當然地說：「京川大人說過，他不讓我們過去，要在這裏等他！」

天星快要抓起棉風兩衣領邊，怒道：「你們的朋友把老居他們擄到哪裏去？」

棉風愣著，另外數個小兵也面面相覷。他們都是很年輕的士兵，相比之下，大寶和小寶看來真的很成熟了。

「他們應該真的甚麼都不知道。」聖玄對天星說，郁李點點頭。

棉風說：「但你們剛剛說甚麼？我們的朋友把居夫人擄走？」

郁李跟他提過重點，棉風與身後的年輕軍人簡直嚇呆。

「但是，我們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棉風說：「第四軍團那麼有骨氣！」

天星說：「第四軍團人那麼多，自然也有壞人。」

棉風道：「不可能啦！」

「所以，老居沒有來這裏？」

「沒有！」

天星轉頭，欲大步走舊路。

「你要去哪裏？」棉風急急問。

天星喊道：「回北邊！」

棉風急道：「不准去！你們別要破壞京川大人的計劃！」

天星道：「我們為甚麼要聽他的話？」

「棉風，抱歉了，我們一定要去。」郁李說：「因為，我們又不是第四軍團！」

「哥，要是你堅持要打亂大人的計劃，我……我……」棉風結巴道，但又不敢出手打他哥。

郁李說：「棉風，對不起！」

天星一手提起棉風，另一手擋住了其他小兵的攻擊，聖玄和郁李立刻轉身回山洞前行。

不久，天星也大步追上。

其他小兵聽了京川大人的話，當然都不會追來。

棉風卻跟來了，氣道：「京川大人鐵定會軍法處置我！」

他們四人急步朝北邊走，一路無阻。

不久，前方漸漸映出光源。

聖玄壓低聲音說：「大家都慢慢爬下身子。」另外三人都聽話照做，慢慢爬穿洞口，躲在一座不規則的大石之後。

大石前方，是一座山洞。

山洞是一個極為寬大的乾爽空間，而且出奇地並不灰暗。山洞天花很高，上方有一個個細小的孔，隱隱可見夜空，平滑的灰石牆上則有一排排火燈在照。除了聖玄一眾身在的大石洞門，遠方正對面是另一個洞口，那方洞道通往更北之地。

山洞中心寬闊平坦，石地中間有一座石台，台上是堆得如山高的柴枝，而台的一邊可見數個人影。

郁李說：「那數人，不就是……」

聖玄早早已一眼認出那兩個穿灰袍的男人。

珍賈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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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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