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5.原來有這麼努力生活的學生

不久後，拉斐爾在大學城遇到了第一個引起他興趣的人。在一次課堂上，老師要求學生進行分組報告。對一直孤身一人的拉斐爾來說，這原本是他打算放棄的事情。

然而，一位看起來像鄰家妹妹的女同學，氣勢十足地站在他面前，毫不客氣地說：

「欸，你加入我們這組吧。」

「……」

「我在跟你講話。」

「喔，都可以。」

「好，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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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無所謂地加入了這個三人組，組長正是剛剛氣勢十足的那位女同學，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鮮明。

她不僅僅是這次分組報告的主導者，更是班上公認的「班長」，一位自然散發著領導氣質的學生。

她總是坐在課堂的最前排，像是無需費力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的表現一向出色，無論是課堂討論還是考試，她總能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這樣的表現讓她成為了老師眼中的優秀學生，而她的同學們也紛紛以她為榜樣，畏敬又仰慕。

班長戴著一副小巧的眼鏡，眉宇間透露著自信，甚至帶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去年，她以卓越的成績進入這所學校，並靠著自己的努力獲得了獎學金。

這一點，讓她在班級中地位更加穩固。她的優秀如同一道無法忽視的光芒，讓人不禁自嘆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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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一副小巧的眼鏡，態度自信且乾脆，毫不留情地指著拉斐爾說：

「你上課都在發呆對吧？沒關係，你只要有出席就好。你的部分我會負責完成，但記得報告那天一定要出現。」

說完，班長便與另外兩位同學開始討論報告的細節。拉斐爾聽著她們的討論，心裡暗想：原來我只是被當作湊數的，算了，反正能拿到學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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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平淡無奇的周末，天空陰沉，雖然看似快要下雪，卻遲遲沒有動靜。

大學城的冬季與馬奎斯城相比，雪季短得多，據說只有不到兩個月的雪期。百無聊賴的拉斐爾換上冬季服裝，打算去牆外區走走，散散心。

拉斐爾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閒逛，任憑自己在這座城市中徘徊。雖然天氣寒冷，但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商店的燈光亮起，街邊的小攤散發出食物的香氣，熟悉的喧鬧聲和人群的笑語讓他想起了馬奎斯城的街市。當他沿著小巷閒逛時，一陣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這香味令他頓時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循著香氣尋找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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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角落的攤位上，熱氣騰騰的地瓜球靜靜躺在油鍋旁，金黃的外皮散發著酥脆的光澤，如同一顆顆小寶石，閃耀著迷人的魅力。

當地瓜球被輕輕放入油鍋的瞬間，油面泛起陣陣波紋，發出「滋滋」的聲響，宛如地瓜球在細語訴說自己的故事。

拉斐爾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思緒飄回了童年時，托姆林總是帶著他們一家人逛集市，嘗試各種小吃。地瓜球的香味令他勾起了久遠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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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要一份地瓜球。」

「好的。」

老奶奶彎著腰，佝僂的身影像風乾的老松，卻依然笑瞇瞇地將一紙袋剛起鍋、熱氣蒸騰的地瓜球遞過來。拉斐爾正準備伸手接過，卻在不經意的一瞥間，餘光掃到攤位後方，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讓他微微一愣。

那是班上的資優生──總是神情銳利、氣勢十足的女班長，此刻竟正站在這不起眼的小攤後，埋頭忙著準備地瓜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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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雙手飛快地翻動著油鍋裡跳動的金黃小球，熟練地用網杓撈起一球球澄黃酥脆的圓球，放入紙袋中，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那副專注的模樣與她平日裡在課堂上冷靜發言、指揮若定的形象重疊卻又格外違和。

她的頭髮只是草草地紮成馬尾，幾縷細髮早被汗水濕透，黏在臉側和脖頸上；額前瀏海亂翹，沾著一小點白色粉粒，看起來像是地瓜粉未擦乾淨。

她身上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舊外衣，衣角為了活動方便打了個結，布料上沾滿了油漬與汗漬，顏色早被油煙與時間侵蝕得模糊，連原本是什麼款式都看不清。

如此模樣的她，與課堂上那個一絲不苟、拿著點名冊眉頭微蹙的模範生，簡直判若兩人。此時的她，不再威風凜凜，也不再高高在上，而是一個在夜市裡辛勤勞動、滿身煙火氣的普通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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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怔怔地望著，遲遲未收回目光。他默默地確認了好幾遍，才終於肯定，那真的是她──那個平日裡看來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他沒有上前打招呼，也沒多做停留。接過老奶奶遞來的地瓜球，他轉過身，手裡捧著那紙袋尚冒著熱氣的點心，悄然走入人群中，心中卻不由得多了一份說不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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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暗下，街道上的燈火點亮了夜晚的氛圍，拉斐爾隨意地在街上走著，終於停在一間小巧的家庭餐廳前。

這家餐廳看起來簡樸，並沒有花俏的裝潢，但窗框和門口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散發著溫馨的氣息。拉斐爾微微停頓，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餐廳內的空間不大，但每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客人。牆上的燈光溫暖柔和，照亮了木製桌椅的每一個細節。

拉斐爾環顧四周，見到服務生忙得團團轉，便自己抓起一份菜單，走向角落的空桌，隨意地坐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菜單，慢悠悠地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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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一位服務生匆匆忙忙地端著水走過來，神情帶著些許疲憊。

「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請問需要點餐了嗎？」

「我要這個和這個湯。」

拉斐爾簡單地點了兩道菜，語氣平靜如常。

服務生迅速記下點餐，轉身離開。拉斐爾的視線重新飄回到空中，目光散漫地游移著，時間在他等待的過程中緩緩流逝。直到餐點被端上桌，他才回過神來。

「這是你點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拉斐爾抬起頭，與服務生的眼神驟然相遇。兩人同時愣在原地。

「班長？」拉斐爾訝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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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班上的優等生、課堂領導者的班長。她穿著服務生的圍裙，臉上掛著一絲驚愕，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匆忙將餐點放下，然後幾乎不帶停留地轉身走開，像是在逃避什麼。

拉斐爾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惡作劇的念頭。他故意放慢了用餐的速度，悠閒地咀嚼著，目光時不時朝著班長的方向掃去。

他想看看，這位平日裡一絲不苟的優等生，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場景下，還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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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晚餐時間的餐廳空蕩蕩的，僅剩幾盞昏黃的燈光映照在桌面上。當最後一道門響聲消失在背後時，班長從廚房氣沖沖地走出來。

「你到底想幹嗎？」

她雙手叉腰，眼神中滿是不耐。

拉斐爾輕輕一笑，抬起木杯晃了晃，

「你們要休息了嗎？」

班長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將水壺拿起，倒滿了他的杯子，然後重重地把水壺拍回桌上，聲音嚇得拉斐爾立刻舉手投降。

「呃......我下午看到妳在賣地瓜球。」

拉斐爾試探地說道。

「你是故意留下來嘲笑我的嗎？」

班長眼神越發冰冷。

「其實，我是想說……挺好吃的。」

一句簡單的話語，讓班長愣住了，原本緊繃的表情微微放鬆，嘴角隱約帶上一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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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廚房裡傳來另一個聲音。

「還有客人嗎?...哀呀！小菲，是認識的人嗎？」

一名廚師打扮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笑容和藹。

「算是吧......同學。」

班長顯得有些尷尬，語氣中帶著無奈。

「這麼剛好，那小菲就稍微休息一下，陪同學好好聊聊！」

婦女根本沒等班長回應，便爽朗地幫她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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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廚房的門再度關上，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拉斐爾率先打破了這份靜默

「妳白天在攤販工作，晚上又來這裡？」

班長略微皺眉，回應道：

「實際上是，我每天晚上都在這工作，只有週末才特別去幫奶奶擺攤。」

「是家人嗎？」

「你覺得我們看起來像嗎？」

班長翻了翻白眼，語氣帶著一絲無奈，

「我只是在他們家餐廳工作。順道一提，下午的老奶奶是剛剛店長的母親。」

拉斐爾微微點頭，隨後又問：

「這樣妳還有時間讀書嗎？」

班長嘆了口氣，目光中帶著一絲疲倦。

「只能想辦法囉。晚上收店後開始讀書，反正每天都很忙。嗯？你今天是在外面浪費一整天時間嗎？」

拉斐爾對這樣的質疑感到一陣尷尬，忍不住傻笑著回應。

班長神色一正，語氣嚴肅起來：

「我說啊，來大學城上學真的是很燒錢的事情。你父母親好不容易送你過來，你至少要好好上課啊。我可是半工半讀，才有辦法在這邊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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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拉斐爾心中一震。他從未仔細思考過這些，因為家裡的關係，他總是無憂無慮，對金錢的問題一無所知。

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還有像班長這樣努力生活的人，讓他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敬佩。

拉斐爾試探性地提出請求。

「呃……那個分組報告，可以讓我負責一些嗎？」

班長一臉狐疑地盯著他。

「你？我的目標可是第一名。」

「先一小部分，給你看過後再決定。」

拉斐爾強調道。

班長猶豫了一下，最終答應，「好！」說罷，匆匆忙忙地跑上樓梯。過了不久，她帶著厚厚一疊書和紙下來，將資料遞給拉斐爾，

「這邊交給你，有什麼問題再問我！」

拉斐爾接過那一大疊資料，心中充滿了期待與不安，然後抱著這些問題回了家，對接下來的報告感到更加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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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原來有這麼努力生活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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