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11.正面對決(二)

「咳咳咳！」

濃烈的黑煙鑽進我的鼻腔，刺得肺部如火燒般難受。我蜷縮在廚房的一角，借著木櫃掩護著自己。也許是剛才的衝擊，也許是屋內滾動的黑煙，我的喉嚨一陣發癢，不小心咳出聲音。

「！」危險感如尖刺刺穿我的背脊，我本能地一躍而出，下一秒，藏身的木櫃便被烈焰掀翻，碎裂成焦黑的殘片。

喘息間，我緊握住手中唯一的武器——一把普通的菜刀，光潔的刀刃映著跳動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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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的聲音從濃煙中傳來，帶著瘋狂的愉悅：

「怎麼了，拉斐爾同學？出來面對了我啊，不殺了我可沒辦法離開這裡的喔。」

她舉起法杖，周圍的空氣再度被無數火團點燃，像燃燒的星辰圍繞著她旋轉。她的笑聲狂妄中帶著決絕：

「如果能被記在你的心裡，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也不在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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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如飛彈般再次轟炸我剛才的位置。我撞開廚房的門，逃入客廳。與廚房的乾淨整潔不同，這裡滿是灰塵，桌椅破舊，像是被遺棄多年的空間。

艾莉的聲音很快從被炸裂的門後傳來，像一曲癲狂的歌謠：

「拉斐爾同學想躲去哪啊？火焰的高溫和濃煙很快就會讓你無法呼吸喔。」

她說的是事實。灼熱的空氣燙得我的喉嚨如刀割，濃煙更讓每一口呼吸都變得困難。更糟的是，我正在使用驅動石，耗費大量體力和氧氣，無法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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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速戰速決。」

我馬上在心裡決定，用手指將從傷口流出的血寫在左臂上。既然全身虛弱無力，那我就把身體逼到極限。

「Overclock!」

負荷紋路猶如詛咒，迅速蔓延全身，彷彿黑蛇緊緊纏繞著我的四肢。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滾燙的灼熱。血液在體內沸騰，蒸發在炙熱的空氣中，化為一縷縷蒸氣，但力量的湧現讓我的雙腿重新獲得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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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頭由火焰構成的虎影吞噬了旁邊的沙發。熱浪襲來，我切換至「Power up」抬腿將旁邊的茶几一腳踢飛，目標直指艾莉的方向。

艾莉抬手輕描淡寫地一揮，茶几瞬間被火焰轟成碎片。煙霧遮蔽了我的身影，為我爭取了短暫的機會。

我借著牆壁作為支撐，腳步如閃電般在牆面劃過，化作一抹殘影，輕巧地閃過無數迎面襲來的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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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轉間，我再度出現在艾莉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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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我心中狂喊，憑藉著對時機的直覺，再度迂迴至她身後。一個箭步向前，刀刃直指她，我幾乎能感受到勝利的觸感。

然而下一瞬，我瞳孔猛然收縮。我看見她緩緩轉過身，手上的法杖早已指向我的位置，一團火球閃爍著刺目的光芒，從上方朝我撲面而來。

「她還藏了一顆！」

我心裡大喊，但已經無法閃躲。

無法閃躲的瞬間，我用左手擋在身前，硬生生撞進火球中。劇烈的灼燒感直衝腦海，彷彿骨頭都在燃燒。痛楚讓我幾乎昏厥，但我用僅存的意志撐住，強行將手中的菜刀向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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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刀刃準確地貫穿了艾莉的左胸，鮮血如湧泉般傾瀉而出，迅速沾滿了我的右手。

「結束了……」

我心想，放鬆的吐出一口氣，但眼前的景象卻讓我愣住了。

艾莉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鮮紅的痕跡蜿蜒而下，而她的法杖則停在我的左胸前，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僵住了，額間的汗水順著臉頰滑下，與眼前的鮮紅交織。我腦中一片混亂，試圖理解眼前這詭異的局面。

我錯了——錯估了自己的速度。體內殘留的藥物讓我的動作滯重，遠遠不如平時的靈敏。這一刀刺得太慢，太遲緩。

這意味著——艾莉完全有足夠的時間閃避，甚至反擊。她可以抬起法杖，輕易將我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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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低頭看著插在胸口的刀刃，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癲狂的眼神中，竟然浮現出滿足與解脫的神色。

「拉斐爾同學……這樣……我永遠會存在你的心裡了吧……」

「我……」

她的聲音輕柔，如同呢喃，卻像詛咒般深深刻進我的意識。我沉默，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發不出聲音。

「還不夠！我將刻下你無法抹滅的印記！」

就在這一瞬間，她手上的法杖突然亮起，一陣刺眼的紅光迸發，隨之而來的是灼燒般的劇痛直擊我的胸口。

我痛苦地低吼，低頭一看，胸膛上赫然多了一道烙印般的疤痕，像是某種繁雜的魔法符號，散發著微弱的紅光，餘熱依然滲透進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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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艾莉的手無力地垂下，氣息逐漸微弱，眼中的癲狂卻絲毫不減。她嘴唇顫抖，喃喃地說出最後的話語：

「在你沉睡在黑暗之中時，我將與你在夢境裡相遇……在你沐浴在陽光之下時，我將在你的記憶中重生……我會永遠活在你心裡，成為你無法抹滅的存在。」

她的話語伴隨著最後一絲氣息散去，癲狂的微笑停留在她蒼白的臉上，而我的心底，像是被種下了一顆種子，逐漸萌生一股無法言喻的沉重與陰影。空氣中殘留著血腥味與燒焦的煙塵，濃烈得幾乎讓人窒息。

我跪在地上，捂住胸口，感受著那道疤痕上的餘熱，彷彿它會隨著我的心跳而跳動，提醒著我——她的詛咒將永遠伴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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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靜靜地躺在我懷中，呼吸早已停止。我低頭看著她，不知該用何種心情去面對這一切。憤怒？悲哀？解脫？還是某種無法名狀的空虛？

一切情感交織成亂麻，讓我無法分辨，只剩胸口的灼燒痛楚提醒著我，這不是一場夢。

火焰的低鳴聲越來越近，熱浪開始舔舐地板，吞噬周圍的一切。濃煙不斷湧入我的鼻腔，視線也逐漸模糊。我仰頭看著四周，燃燒的橙色光芒映在牆壁上，如同末日的火焰舞動著。

我知道，不能再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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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走了……」

我喃喃自語，聲音嘶啞而無力。

終於，我將艾莉的身體輕輕放下，她的表情彷彿仍帶著那份不可捉摸的微笑，像是對我的最後告別。指尖不自覺地觸碰上她的臉龐，卻感到一片冰冷。

烈焰從四面八方逼近，牆壁開始崩塌，巨大的木樑轟然倒下，碎片四散。我踉蹌著站起來，胸口的劇痛與身體的疲憊讓每一步都像在地獄中跋涉，但我還能走。深吸一口被煙霧侵蝕的空氣，我壓下內心翻湧的混亂與絕望，拖著幾乎癱軟的身軀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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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不斷閃回那些片段——艾莉的笑容，她的淚水，她癲狂的告白，和最後那火光與死亡交織的瞬間。這一切都化作一股沉重的陰影，壓在我胸口，與那道疤痕一起，成為無法擺脫的重擔。

「艾莉……」

低沉的呢喃脫口而出，我的聲音微弱，卻帶著無法形容的沉痛與矛盾。是怨恨？是遺憾？或許兩者都有，甚至更多。

火焰的咆哮聲越來越響，最後我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強迫自己直視前方。踩著滿地焦黑的瓦礫，我一步步走向那被火光染紅的出口，這場噩夢終於結束。

當我踏出那座燃燒的屋子，清冷的微風撲面而來，但胸口的灼熱依舊在跳動，提醒著我——艾莉還在。她的笑聲、她的影子，甚至那道疤痕，將如詛咒般，永遠與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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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正面對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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