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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邱頌然,幾乎每隔兩到三天完成復健課程後,都會如約前往AMP大樓的舞蹈練習室報到。除了能親眼看到Holia的日常訓練,公司七月計劃推出的新女團,以及十幾名年輕練習生的努力,成為她觀察的焦點。
她看著這些練習生,他們年紀小小,卻認真地投入每一次的排練,姿勢一絲不苟,動作充滿衝擊力。各種舞蹈風格交錯而來,整齊劃一的群舞,力量感十足的嘻哈,還有偶爾融入的抒情現代舞,這些都讓邱頌然心中翻湧起一絲懷念。
她眼前的這一切喚起了過去埋藏在心底的記憶,那是屬於她和舞蹈曾經和諧共生的歲月。
手術後兩個月,邱頌然終於擺脫了拐杖和輪椅的束縛,重新獲得自由行動的能力。
雖然跑跳動作仍有限制,但她每天都會堅持到健身房復健,站上跑步機,用1.8的龜速慢慢走動。看著跑步機上顯示的時間,她努力堅持,但膝蓋的酸痛總是在不到二十分鐘時襲來,迫使她不得不停止。
健身房裡,健碩的身影隨處可見。那些肌肉線條分明的訓練者,舉著重物、健步如飛,展現著自信與力量。而她緩緩地站上跑步機,以最慢的速度行走,像是被時間放慢了的影像,與這裡的活力和衝勁格格不入。
膝蓋傳來的刺痛提醒著她,她與過去的她還有多遙遠的距離。
這天,她又在跑步機上流下了淚水,她不想哭,但是她對自己的狀態很難受。
膝蓋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停止,無論她如何不甘心,都明白自己再繼續下去,也只會讓復健更加艱難。看著旁邊那些健步如飛的身影,她的灰心與挫敗像潮水般湧來。體重是稍稍恢復了,但她的速度,遠比自己期待的慢得多。
不知道還要忍受這樣的身體多久,會不會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從跑步機下來後,她坐在地上,無聲地擦著汗,也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膝蓋稍微有些腫脹,她坐在一旁輕輕揉了揉,一瓶運動飲料遞到了她面前。
她抬頭一看,是吳子軒。
他穿著一身輕便的黑色運動服,額頭還掛著一層汗珠,看起來剛剛完成訓練。她雖然知道兩人是同屬這家健身房,但由於藝人行程忙碌,他們多半會在晚上出現。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裡碰見吳子軒。
邱頌然尷尬地別過頭,沒接他的飲料,只是隨手提起自己空了的水瓶,匆匆走向茶水間。將水瓶裝滿水後,她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走到健身房的陽台,想透透氣,順便緩和一些情緒。
微風輕拂,喧囂的車流聲從下方傳來,她看著遠處的燈火,心中還是有些無法平靜。
正當她輕輕嘆了口氣時,吳子軒出現在身後,他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倚在一旁,喝著自己的運動飲料。
兩人就這樣站在陽台上,沉默地望著外面的城市景象,林立的高樓閃爍著燈光,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匆匆而過,卻沒有人打破這份沉寂。
「我要回去了。」既然他不說話,邱頌然只好在三十分鐘後開口。
「我餓了。」吳子軒說。
「那又怎樣?」邱頌然有點好笑。
「想吃妳做的南蠻風炸雞,還有雞蛋沙拉。」他說。
南蠻風炸雞,加上雞蛋沙拉,是她難得會做的菜之一,她為了吳子勝要帶她回家,在家人面前一展身手,所以刻意努力學習過幾次,才敢去吳家大展身手,可惜那天吳媽媽準備了好多好多菜,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自然沒太多人注意到她做的那盤南蠻風炸雞。
只有吳子軒把整盤肉吃個精光。
這麼說來,她的這個同學似乎一直都默默的守護著自己的情緒,即使身為男朋友的吳子勝不會注意到那些細節,但吳子軒都會知道。
其實吳子軒喜歡自己,邱頌然一直都知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程度的喜歡,也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否隨著彼此的年歲增長而產生什麼變化,但畢竟吳子軒是男友的弟弟,這尷尬的關係讓邱頌然總是裝傻。
她只能裝傻。
邱頌然皺眉瞪了吳子軒一眼,「我家沒材料。」
「我去買。」吳子軒說,「二十分鐘後妳家門口集合。」
「……」看著他甩著毛巾跳著離開,看起來心情很好,邱頌然也就沒有拒絕。
二十分鐘後,他換好了衣服,帶著超市的袋子來了,裡頭有雞肉、美乃滋、還有一顆洋蔥和蛋,材料還算齊全,既然邱頌然沒說,恐怕他是上網找的。
「進來吧,你這討厭鬼。」邱頌然接過袋子,開始準備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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