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數輛綠色卡車整齊停靠，引擎隆隆作響，似是蓄勢待發，準備載運軍隊離去。村口前，物資堆積如山，兩名軍人手持紙本清單，來回踱步，點算物品。
「接著是村莊供應品……唉……」一名軍人翻開清單，目光掃過堆疊的箱子，手掌憑空指劃，嘆息道：「蔬果兩箱。」
「白米兩箱。」另一人應聲，聲音低沉。
村落依山坡而建，中央一條幹道蜿蜒至山腰樹林，兩旁人家高低錯落。細心觀察，便可發現各戶門窗虛掩，村民從縫隙中窺視軍隊動靜，似是戒備般，眼神流露不安。
「酒五大壺。」軍人繼續點算，聲音單調。
村口崗哨處，孟達將軍與隨從立於一旁，召來映使與天慧，監視盤點過程。映使由天慧攙扶，面容蒼老而沉穩，天慧則雙眼凝視物資堆，輕嘆一聲。映使聽聞，似是察覺她的情緒般，手掌輕拍天慧手背，天慧這才收斂神色，勉強振作。
「各式肉類一箱。」
孟達向映使作揖，語氣鄭重：「本人代天龍國軍，感謝村民鼎力相助，捐獻物資。」映使點頭回禮，聲音溫和：「客氣了，望將軍一路順風，武運昌隆。」
「燃料十桶。」
「藥品三十瓶。」
村民在後觀望，咬牙切齒，手掌緊握成拳，卻無人敢上前。對方荷槍實彈，神情冷峻，似是威壓般，教人不敢輕舉妄動。對這群遠離戰禍的村民而言，此番交易並不公平，彷彿不問自取，卻為生存，只能勉強接受。
「各類鐵器一箱。」
翼天悄然步出房間，隱於木柱之後，遠眺坡下情景。他的目光鎖定村口，等待著天龍軍離去，雖距離遙遠，無法聽清對話，仍聚精會神。
「各類木器兩箱。」
士兵陸續將點算完的箱子搬上卡車，動作熟練。孟達忽瞥見一透明袋裝的金幣，似是好奇般，走上前，手掌傾倒袋子，金幣叮噹散落，滿手老舊幣面，劃痕遍佈，卻清晰可見朱雀昇天圖案，赫然是赤鳳國貨幣。
「鳳幣四百二十七枚，沒收並銷毀！」點算的軍人聞聲，翻開清單後頁，高聲宣讀。孟達目光銳利，掃視崗哨前的村民，似是震懾般。村民低頭閃避，像是心知私藏敵國貨幣的後果般，唯有映使與天慧屹立不動，目光堅定。
孟達舉起一枚金幣，展示眾人，聲音低沉：「規矩，應該要時刻遵守。這東西，要不得！」
「這是誰人的金幣。」他續問，隨從應聲舉槍，指向村民，頓時引發騷動，村民驚惶後退。
「夠了！」天慧猛地喝道，手指直指孟達：「你們別這樣嚇大家，大家都是為了到南邊購糧，才會私藏鳳幣而已！」
「天慧！」映使用力拉住天慧衣袖，似是阻止她衝動般。天慧卻咽不下怒氣，續道：「你們又拿又搶的，還因大家藏有赤鳳貨幣而興師問罪，這根本是流氓行為！」
「刁民！是誰救了你們一命！」一名隨從舉槍怒罵，槍口對準天慧。天慧毫無懼色，目光如炬，卻見孟達手掌一壓，槍口下移。
「退下。」孟達的語氣平靜，似是隱藏威壓般。
「將軍？」隨從一愣，錯愕不已。
「聽不懂我說甚麼嗎？」孟達瞇眼一瞥，雖無責罵，氣勢卻教人膽寒。隨從低頭，收槍入袋，低聲道：「抱歉，將軍！」
孟達轉向天慧，聲音沉穩：「姑娘誤會了，我可保證天龍軍並非甚麼強盜賊匪。」
「我們怎能相信你？面前東西你們是怎樣得來的？」天慧指著物資堆，語氣鋒利。
孟達蹙眉，答道：「當然是村民們捐獻出來的。」
「荒謬。」天慧抱臂冷笑，似是輕蔑般，村民聞言雙腿發軟，映使再次拉她衣角，示意退後。天慧卻不退讓，續道：「你們每個人凶神惡煞，荷槍實彈，走來討東西，嚇得人們都不敢拒絕！」
孟達目光掃過村民，見他們衣衫破舊，補丁層層，鞋履草編，似是察覺貧困般。他靜聽天慧斥責，續道：「我們可不是甚麼富有人家，給你們的東西，本都是用來生活的，不是讓你們行軍打仗去送死的！更別奢論那些視軍紀於無物的人了！只憑那般行徑，你說跟賊匪有何區別？」
孟達環視天龍軍，士兵低頭，無人敢對視，似是被言中痛處般。天慧之言雖刺耳，卻真切無誤。他沉默片刻，像是心有定奪般。
孟達猛地吆喝，聲音震耳：「聽到姑娘的話沒有！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軍紀敗壞，原因是甚麼！你們憑何自詡為正義之師？丟盡了天龍國的臉！」
他轉向天慧，語氣鄭重：「姑娘，我保證會給你，以及給大家一個交代。」
天慧搖頭，目光失望：「難道將軍不明白嗎？令軍紀敗壞人，是你！」
ns18.191.105.161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