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洪水終退，留下滿岸樹木與泥沙，平坦河岸化作一片澤地。村民自發清理，掃除雜物，數十人協力用麻繩綁縛樹幹，拖離主幹道。幹道經整理，障礙漸清，然跨河之橋已被洪水沖毀。無奈之下，村民於兩岸繫上粗繩，橫跨河面，人們緊握繩索，涉水而行，往來於河岸之間。
翼天與孟達攙扶天慧，走下長石梯，二人身心俱疲，步履沉重。透過樹縫，村莊輪廓漸顯，忙碌清理的村民身影映入眼簾，終於迎來久違的曙光。
「我們到了……」翼天長吁一口氣，歷經連番災厄，有感劫後餘生。
「喂！」孟達朝村落高喊，聲音嘶啞，引來渡河村民的注意。
「這裡！」翼天亦同聲呼救。
村民聞聲趕至，接過半昏迷的天慧，動作輕緩。翼天耗蠱了力氣，見眾人安然，心頭重擔一卸，無力癱坐於地，喘息不止。孟達向村民討來一瓶水，仰頭猛灌半瓶，隨即將餘水潑於頭頂，嘩啦作響，洗去滿臉泥垢與汗水，清涼之感令他精神一振。「你也挺能捱的，赤鳳飛行員。」孟達回頭望向坐著的翼天，見他一臉血潰，滿身大小傷，卻看似是若無其事般，喝著村民送上的水。
「彼此彼此吧。」翼天淡笑，語氣輕鬆。
「無論如何，我十分感謝你相救。可惜各為其主，日後或許只能在戰場相見。」孟達語氣沉穩，道出這話時，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翼天嗯了一聲，點頭認同，對此心照不宣。二人敵對身份從未改變，不可能因一場偶遇合作，扭轉恆久宿命，這是彼此皆明的道理。
孟達手掌探入口袋，掏出一部通訊器，眉頭微皺，疑惑般開啟裝置。一條信息傳入，打破沉寂。
「奇怪了，這裡怎會收到信號？」孟達低喃，鎖定螢幕。
「甚麼意思？」翼天問，聲音帶絲警覺。見孟達專注閱讀，未予回應，他也瞥向通訊器，心頭湧起隱憂。若孟達能收訊，是否也能發訊，洩露自己的行蹤？
「這一帶長期受熱寂風暴影響，通訊裝置理應無效……」孟達忽抬頭，自語般語氣詫異。
「你會向天龍國報告我的行蹤嗎？」翼天按捺不住，終直視孟達，試探般提問。
「會。」孟達直言，卻隨即合上通訊器，淡然道：「等我回到首都再報告。」
翼天聞言，嘴角微揚，心頭一鬆。
「剛才傳來的資料，我覺得你也有權知道。」孟達語氣緩和，坦誠地接著道。
「是甚麼資料？」翼天起身，好奇一問。
「真武國擊落了我們的飛彈。」孟達眉頭緊鎖，沉聲回應。
「真武國？」翼天猛然站直，震驚得顫抖：「那個……沉寂多年的真武國？」
「不然呢？他們鎖國多年，對入侵者格殺勿論，無人知其內情。偏偏今日主動出擊，實在出人意料。」孟達語氣凝重，反覆思索。
「赤鳳與真武接壤僅十餘公里，聽聞其防禦工事冠絕四國，多年來未見人跡。」翼天回憶起往事，續道：「而且，叔叔說過……」他頓了頓，目光微眯，終坦承對孟達道：「那不算甚麼秘密……據說二十年前，他們傾盡全力研究一種『不實際』的科技。」
「不實際？何謂不實際的科技？」孟達興味大增，立即追問起詳情。
「研究的內容是……永生。」翼天吐出「永生」二字，像是暗藏無盡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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