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戰機盤旋於高空,猶如孤鷹俯瞰,目光追隨下方兩道銀光交錯,雲海翻騰間,翼天與浪人的纏鬥如雙龍爭鋒。他的視線凝於儀錶板,目標距離數值高居不下,顯然面對浪人的挑釁,翼天被不忿和怒火沖昏頭腦,早己忘記本來的任務目標。他長嘆一聲,聲若秋風過林,悠長而沉重:「那明明是個好機會,趁浪人沒有發現時馬上逃跑。」他又低喃道:「遊隼,何必以氣用事呢……」
下方,浪人的戰機如靈蛇穿梭山谷,左翻右傾,動作迅疾如電,每一轉不過眨眼之隔,劃過急彎時機身幾乎擦地,激起陣陣塵土。他的戰機低掠一泓清河,機翼掠水,濺起滿天水花,晶瑩如珠,隨即化作濃霧,宛若白幕遮天,將後方的翼天視線盡數吞沒。老大的目光微眯,低語如風:「……他還未拔刀而已。」
翼天的戰機衝破霧障,機身一震,似掙脫枷鎖的蒼鷹。然眼前浪人已無踪,唯餘一條狹長山峽如巨獸張口,赫然逼近。他的心跳猛地一擂,指尖在操縱桿上狠狠一拉,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嗒。戰機機頭昂揚,幾乎貼著峭壁爬升,引擎低吼震耳,衝出谷口,重現於老大的視野。他的目光如電,四下掃視,眉峰緊鎖,生怕浪人故技重施,潛於正下方。他輕推操縱桿,戰機左右搖擺,機翼在雲間劃出陣陣氣流,似欲抖落那無形的陰影,卻仍無半點敵踪。
驟然,座艙內警報尖嘯,嘟嘟聲如亂箭齊發,刺破寂靜:「飛彈靠近!」翼天心頭一沉,猶如寒冰灌頂。他的雙眼圓瞪,指尖在操縱桿上猛力一推,戰機高角度爬升,機身一傾,似欲刺破天穹。他迅速按下火焰彈鍵,指尖在按鍵上短促一划,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一波波火焰彈自機尾拋射,化作滔天火浪,猶如烈焰屏障,於雲端綻放,吞沒後方一切。
浪人的戰機卻如幽靈現形,原來他趁翼天心浮氣躁,於水花四濺時熄火滑翔,潛入視線盲點,靜待時機。他的機身在火浪外掠過,銀灰外殼閃爍冷光,似寒刀藏鞘,伺機而動。他低笑一聲,語氣輕佻:「火焰彈只能投放一次。再鎖定一次的話,你可沒轍了吧?」
「別瞧不起我!」翼天的怒焰自胸中燃起,目光如炬,死鎖前方。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操縱桿在掌心微微顫動,似與他的心跳共鳴。
兩架戰機繼續拔高,雲層漸遠,化作腳下白濤。藍天愈發深邃,猶如無底深淵,唯太陽高懸,烈焰刺目,瞄準系統難以聚焦,彷彿為翼天織就一層無形護盾。浪人瞥向周遭,眉頭微皺,低語道:「總不可能一直爬升吧?遊隼。」他的目光掃過天際,似嗅到一絲異樣,試探出聲,然翼天沉默如石,戰機仍執拗上衝。
儀錶板忽地紅光閃爍,警報聲如斷續琴弦:「警告,接近穹蒼。」風聲漸逝,操縱桿輕若無物,引擎的低吼亦沉寂,只餘翼天急促的呼吸與心跳,在座艙內迴盪,似戰鼓獨鳴。他的身軀忽感輕盈,猶如脫離塵世,漂浮於無垠虛空。他的指尖在操縱桿上無意識地摩挲,掌心汗濕,卻冰冷刺骨。
「遊隼!你瘋了嗎?」老大的聲音炸響,帶著一絲焦灼:「快下降!這是命令!」
「浪人,快回來!這是命令!」
「可惡!」浪人的戰機外殞雪紛飛,晶瑩雪花覆滿座艙罩,遮目難視。他的指尖在反推鍵上狠狠一按,機頭噴出雙道烈焰,戰機驟然失速,機身一傾,如斷翼之鷹倒頭下墜。他只遺下一聲:「瘋子!」
「警告……穹……蒼……」「警……告……熱……寂風……暴源……」電腦的提示斷續破碎,似殞地低吟。翼天的戰機徹底熄滅,座艙內寒意刺骨,猶如墜入冰淵。他的呼吸化作白霧,艱難吐納,指尖顫顫按住頭盔,試圖抵禦頭暈目眩。所有聲響遠去,天地間唯餘一片死寂。
「你是誰……」一道女聲忽於耳畔響起,柔若清泉,卻空靈如夢。翼天的瞳孔微微收縮,目光凝於前方,一團白光自黑暗中綻放,刺目而溫暖。一道纖瘦身影緩緩走來,輪廓朦朧,似踏光而至,向他伸出一隻手。他的意識如殞葉飄搖,卻憑一絲執念,緩緩抬手,欲觸及那抹光影,低喃道:「我是……翼天……」
「翼天……這名字真好聽……」那聲音輕笑,似春風拂柳,隨即遠去。
戰機如凍於穹蒼,似滯於時空裂隙,良久方緩緩下墜,機頭復指向大地。白光漸逝,那身影的手隨之沒入黑暗,唯餘翼天伸出的掌心,孤懸於座艙內。他的目光迷離,望著前方深邃天幕,胸中湧起一陣莫名悸動,彷彿觸及了某個未解之謎。這裡,自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看到那邊的江河高山大海,到處都變得像圖畫般,混亂,但又有著無法言喻的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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