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禮物 - 第七話最後的枷鎖-創造

　　「進來。」

　　一道門緩緩打開。

　　「您找我嗎？」米婭走進辦公室內。

　　「伊森上校。」她看向坐在裡面的伊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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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要去哪裡？」米婭跟在伊森的身後。

　　他們穿梭在走廊中，沿途的士兵紛紛停下手邊動作，對他們立正敬禮。

　　「昨晚睡得好嗎，米婭上尉？」伊森無視她的問題，淡淡地問。

　　「是的……托您的福。」完全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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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森解鎖門禁，帶著她走進研究室。

　　「這裡是……」米婭四處張望。

　　沒印象——從沒來過的地方。

　　「這個應該有印象吧。」伊森指向櫥窗內，那團似乎在蠕動的某種物體。

　　米婭仔細地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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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表像是普通的肉塊……」米婭緊緊地盯著裡頭的東西看。

　　突然，肉塊猛地撞上玻璃櫥窗，米婭神情未變，依舊冷靜凝視。

　　「會動呀……」某種軍隊發現的生物嗎？

　　「不過看著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研究過類似的東西。

　　米婭看向櫥窗內其他的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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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該不會是……」她想起來了，表情驟變，驚恐浮現。

　　「諾艾爾之前創造出來的……」當時的諾艾爾試圖創造出的另一個自己。

　　「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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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會動起來，當時還不會動的呀！」米婭驚恐地看著櫥窗內的東西。

　　她緩緩看向一旁站著的伊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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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諾艾爾大鬧基地的那一天。」那也是發現諾艾爾具備復活屍體能力的時候。

　　「他原本創造出的東西，都像擁有生命一般動了起來。」研究室內的人員對米婭說著。

　　米婭開口問著。

　　「這是因為他復活路卡斯的時候，同時讓其他東西也擁有了生命嗎？」

　　研究人員對此問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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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東西開始活動的時間，跟諾艾爾脖子上出現了項鍊同一時間。」

　　在他失去復活屍體的能力之後。

　　「這是……為什麼……」米婭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的推測是錯的嗎……）米婭思考著。

　　我原本認為諾艾爾失去了有關操控生命與身體的能力，但同時又將之前創造的東西賦予了生命。

　　（這一切彷彿充滿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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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軍方一開始的猜測。」伊森在一旁說著。

　　「也是推斷跟『生命』有關，但他們認為項鍊的效果，讓他無法對『人類』使用能力。」

　　多個世界各地的專家聚集在一起，推論出的結果。

　　「他並沒有失去創造生命的能力，甚至還獲得創造生命的能力。」

　　　－－

　　高層還是決定先解決戰爭的事情，這計畫的職責就是讓諾艾爾協助戰爭勝利，同時也不能讓人們知道它的存在——離開研究室時，伊森傳達的最後命令。

　　「唉……」米婭拿著一疊資料，往諾艾爾所在的房間快步走去。

　　要讓諾艾爾像之前一樣製造武器供軍隊使用。

　　「不確定諾艾爾會不會聽……」現在的他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不覺得開心。

　　「昨天好像說得太直接了……」米婭回想昨天對諾艾爾說過的話。

　　但是軍方也試圖想將諾艾爾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不能只聽我的話。

　　厚重的房門打開。

　　「早上好，米婭上尉！」莉奧拉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米婭敬著禮。

　　米婭走進房間內。

　　「辛苦你了，莉奧拉中尉，你一直沒休息，現在去休息一下如何？」米婭說著。

　　「不用，昨晚也在這裡睡過了。」陪諾艾爾睡覺，自己也睡著了。

　　米婭看著地上的諾艾爾，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地看著地面。

　　「它從醒來就這樣，不過檢查身體也沒有什麼異樣。」莉奧拉在一旁說著。

　　「諾艾爾？」米婭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

　　他抬起頭看了米婭一眼，依舊沒有回應。

　　米婭看著他身上的四個銀色飾品，都沒有反應出紅光。

　　（腳踝的腳鍊出現，現在也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不會跟諾艾爾的現況有關係吧……）

　　米婭想著。

　　「我送餐點來了。」達米安推著餐車進來。

　　「辛苦你了。」

　　「諾艾爾，我們一起吃飯吧。」米婭輕聲地對著諾艾爾說著。

　　「昨天答應你的，我會在這裡跟你一起吃。」

　　但是依舊沒有回應。

　　－－

　　莉奧拉跟達米安站在牆邊，一臉凝重地看向房間內。

　　（諾艾爾不吃東西……）米婭心情複雜地放下手邊的湯匙。

　　（這放在以前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是諾艾爾現在的身體……）應該沒辦法不吃東西。

　　（而且聽說從早上醒來開始就沒有說話……）我來到這房間之後也沒有說過話。

　　要是諾艾爾不再聽軍方的，不知道軍方會做出什麼——強迫嗎？威脅嗎？

　　「幫我把食物送出去吧，你們也先離開房間，我要跟諾艾爾獨處。」米婭對著他們說著。

　　「明白。」他們將餐車推了出去，離開了房間。

　　留下米婭跟諾艾爾兩個人在房間內。

　　「怎麼了嗎，諾艾爾？」米婭將諾艾爾抱入懷中。

　　「如果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我向你道歉。」米婭摸著他的頭。

　　「你還小，你還不需要這些事才對。」死亡是人生的終點，也是一件人生中最遙遠的事情。

　　是小孩還不需要面對的事情。

　　「我也很喜歡現在跟諾艾爾相處的時間。」

　　米婭說著，但依舊沒有等到諾艾爾的回應。

　　他就像失去靈魂的人偶一般，不會移動，不會說話，這身體溫度像是慢慢變得冰冷一樣。

　　米婭拿起文件。

　　「諾艾爾想創造東西嗎？」米婭說著。

　　諾艾爾的眼睛瞬間恢復一點點光亮。

　　（昨天跟諾艾爾的對話中，詢問了諾艾爾還願不願意幫忙創造東西……）米婭思考著昨天的對話紀錄。

　　諾艾爾說不要「武器」都可以。

　　（諾艾爾應該有武器的概念了呀……）是軍隊教的嗎，還是莉莉說出來的。

　　米婭拿出資料。

　　「醫療物資、軍用衣物、建設材料、運輸工具、通訊儀器，還有偵查儀器。」米婭看著手中的列表。

　　「諾艾爾想先做哪一個？」米婭將紙拿到他的面前。

　　諾艾爾緩緩提起手，將手指頭指向醫療物資的圖片。

　　「是嗎。」米婭摸了摸他的頭。

　　「我讓人送東西過來。」

　　我之前在基地的時候，上層並沒有讓諾艾爾創造特定物資。

　　諾艾爾好像第一次得看到東西才能創造出來，這也是我現在才知道的事。

　　密密麻麻的醫療用品跟設備被推進房間內，米婭檢查著東西。

　　「新型的檢查儀器也有呀……」不知道能不能在自己的診所也放一台。

　　（不可能吧……）米婭看著最新的醫療設備，不禁感嘆起來。

　　諾艾爾不斷摸著擺放在一旁的各種零件。

　　「不能直接碰到機器就做出一台出來嗎？」米婭好奇地詢問。

　　「它好像要知道所有的零件才能做出來的樣子。」一旁的科學人員說明著。

　　「那如果有危險的成分？」米婭擔心地問道。

　　「它好像不會摸，就看了一眼。」但還是得親眼看到，照片、影像都不行。

　　「大部分材料它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就只是帶一些它沒見過的材料過來。」實驗人員剛說完，

　　諾艾爾就做出一樣的機器在房間內。

　　米婭看著諾艾爾做出的機器，試著操作看看。

　　「沒有反應呢？」失敗了嗎？

　　「是因為程式的部分，它做不出來。」因為看不到。

　　「之後會由人為手動植入程式。」到時候就可以使用了。

　　「讓諾艾爾學會程式不就好了？」這樣還得多此一舉。

　　「上層不允許。」

　　「說是怕它會入侵所有它創造的機器。」說得跟人工智能一樣。

　　「如果不這樣限制，說不定現在的人類科技大舉創新。」以諾艾爾的能力來看。

　　不過一個國家政府最怕事情不受控制，不可能會讓諾艾爾這樣做。

　　「難得允許讓它做最新研發的科技。」雖然還是只能做物件的部分。

　　「之前只讓它做靜態的東西。」槍枝、裝甲車外觀、軍用用品之類的呀，

　　「而且讓它做的時候，我們都得離得遠遠的，不能跟它交流呢。」

　　只有負責人伊森，還有負責檢查諾艾爾身體的路卡斯兩人可以靠近。

　　「現在難得可以近距離看它。」

　　「不知道可不可以跟它說話。」

　　「但是我沒聽過它說過話耶。」

　　實驗人員討論著。

　　（說起來，伊森上校沒有過來呢……）米婭想著，看著手裡的資料。

　　（所以，這原本是他的工作是嗎……）我現在一個人得負責兩個人的工作。

　　雖然有助手。

　　（趕快把工作交接給其他人，然後就可以回去診所繼續……）

　　米婭心情複雜地停下動作。

　　（但是可能也得搬家才行了……）軍方都找到家門口了。

　　待在那小鎮久了，回歸軍隊有點不適應呀。

　　「米婭上尉，有伊森上校找您。」一名士兵前來匯報。

　　「我知道了，幫我把那三個人叫過來。」米婭說著。

　　莉奧拉中尉、達米安少尉、克里斯下士三人來到米婭面前。

　　「有什麼命令嗎，米婭上尉？」莉奧拉中尉開口問著。

　　（諾艾爾在做東西呀～）真神奇。

　　克里斯好奇的眼神不斷飄向遠處的諾艾爾。

　　「接下來你們三人輪班，負責照顧諾艾爾。」

　　睡覺時段是莉奧拉中尉。

　　例行檢查是達米安少尉。

　　克里斯下士嘛……就陪諾艾爾玩吧。

　　「有事就通知我，以上。」

　　「遵命。」

　　「不要跟諾艾爾產生太深的情感關係。」米婭說著。

　　他們一臉不解地看著米婭。

　　「這是上級的命令。」

　　違規者一律踢出計畫。

　　「我有事先離開，接下來交給你們。」

　　米婭說完離開了這裡。

　　敲門聲。

　　「進來。」辦公室內傳出聲音。

　　「找我有甚麼事嗎？伊森上校。」米婭進到房間內。

　　房間似乎變得空曠起來。

　　「它身上那條腳鏈知道事甚麼原因了嗎？」伊森坐在辦公椅後面說著。

　　「不，並還不清楚。」米婭說著。

　　「是嗎。」辦公椅遮住他的臉，沒有人知道他的表情。

　　「我明天就會被調離計畫。」伊森用著平靜聲音的說著。

　　「這還...真快呢...」米婭說著，不過在軍隊裡這也很正常。

　　而且是在這種可能永遠都不會被世人知曉的計畫內。

　　「在這裡對軍階提升也沒有幫助，而且戰場那邊需要指揮官的樣子。」

　　離開這計畫後，就會被調到前線指揮。

　　伊森拿出衣服內的項鍊，一半都像是被溶解一樣殘缺著的項鍊。

　　「需要的話，現在的我可以讓你調離計畫。」

　　伊森將項鍊收起來，轉過椅子看向她。

　　「畢竟當初把你招回來的是我。」伊森說著。

　　認為只要她回來，諾艾爾也一定會跟她一起回來。

　　「看你要繼續在其他地方任職，還是退休都可以。」

　　不過沒辦法繼續住在原本的小鎮。

　　「上層同意嗎？」米婭弱弱的問到。

　　「因為昨天的騷動，他們認為你在基地，他很可能又會不受控制。」

　　她不在比較好，上層是這樣想的。

　　「這次麻煩跟它徹底的告別。」

　　米婭離開了辦公室，一個人靠在牆邊思考著。

　　神在聖誕節那天現身，降下了禮物送給了人類，人類將它取名為--諾艾爾。

　　它擁有人類的外觀，人類的情感，但是沒人知道這一切是否是個偽裝，它是否是真實的。

　　人們懼怕它，同時又渴望著它的力量。

　　所以他們嘗試去控制它，讓它只為了這國家工作。

　　戰爭不斷，這國家將是結束戰爭的關鍵，它擁有其他國家所懼怕的實力。

　　在諾艾爾降臨在這國家之後，這國家一開始並未加入到戰爭中，而是在背後偷偷提供源源不斷的武器。

　　現在時候到了，這長久的戰爭將進入到尾聲。

　　因為一名研究人員的疏失，諾艾爾曾經逃走了。

　　但是現在它又回到了軍隊手裡，帶著被限制的鐐銬。

　　距離這國家正是參與戰爭已經兩年。

　　現在該收尾了。

　　在它的幫助下，軍隊將結束這場戰爭。

　　十年後。

　　這是世界大戰正式結束的七年後，這國家成為全球數一數二最強的國家。

　　在報導一位天才的出現之後，這國家的科技有了飛快的發展。

　　「諾艾爾。」一名研究人員叫住前方的少年。

　　「上校找你。」

　　少年轉過身，他擁有潔白的頭髮，以及潔白眼睫毛，天使般的臉孔。

　　「你這麼說太失禮了。」一名女研究員走了過來。

　　「要加博士才行。」

　　「真是不好意思，諾艾爾博士。」她為自己的負責帶的下屬道歉。

　　「沒事沒事。」少年開口說著。

　　「那我現在就去！」他的語氣透漏著喜悅感。

　　「諾艾爾。」另一個聲音叫住他。

　　實驗室內，一頭擁有綠色長髮的男子叫住他。

　　「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要邀她一起參加喔。」綠色長髮的男子說著。

　　「恩，我知道！」他興奮的說著，離開了實驗室。

　　他身上的項鍊跟手鍊在空中格外醒目。

　　「實驗室不是禁止身上帶飾品嗎...」他這樣沒問題嗎。

　　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說著。

　　「他是諾艾爾，沒事的。」一旁的女研究員這樣說著。

　　「而且那也取不下來。」綠髮男子在一旁說到。

　　「對了，好久不見了，路卡斯博士。」

　　「是呢，許久沒見了呢。」男子轉過身來，他擁有跟女性一般陰柔氣質，綠色的頭髮在空中飄逸著，在實驗室格外醒目。

　　「要叫路卡斯教授！」一旁的女研究員一拳打在他的頭上。

　　「嗚，路卡斯教授...」

　　「都不是在軍隊了，不用那麼暴力吧，莉奧拉...」他委屈的說著。

　　「這裡姑且是軍事設施，達米安上校。」她眼神銳利的看著久違不見的他。

　　「還有要叫我莉奧拉博士！」給我訂正！

　　「不對，如果要算軍階的話，我可是比你高的ㄟ。」達米安嚴正的說著。

　　「我可是上校，而你只是上尉而已吧。」我們軍階可不是同一層級的。

　　「這裡是實驗室內，你還是得叫我博士。」而且我也不稱你為達米安上校了嘛。

　　「是這樣沒錯啦...」但是這種內心不平衡的感覺是甚麼...

　　「怎麼叫我都可以喔。」路卡斯在一旁說著。

　　「這資料拿去。」莉奧拉將一疊資料交給他。

　　「這是甚麼？」他一臉疑惑的接下資料。

　　「諾艾爾要求準備的材料。」

　　「下班前把他搞定。」

　　「這怎麼可能呀！」

　　他翻著厚厚一疊的資料。

　　「諾艾爾好像明天要開始製作最新研發的藥劑了吧。」路卡斯在一旁說到。

　　「他之前可是一天想製造八種新藥，搞得實驗室亂到不行，」莉奧拉在一旁回想。

　　「現在終於懂得節制一點。」莉奧拉感嘆到這一些時間的辛苦。

　　「而且女性升到上尉就已經是最高能到達的位置了。」她看向一旁著手準備材料的達米安。

　　「所以你才離開軍隊，去準備博士論文？」達米安問到。

　　「我可是花了五年的時間呀。」莉奧拉說著。

　　「現在軍隊一般人要升到上校也差不多是極限了吧。」也沒有戰爭了。

　　「不是聽說有其他小國自己打起來了嗎？」路卡斯說著。

　　「不知道國家這次會不會插手。」

　　「幾年前插手過一次，不是損失慘重嘛。」雖然姑且是打贏了。

　　國家應該不會再插手其他國家之間的戰爭了。

　　「所以我才來找離開軍隊之後的後路。」達米安說著。

　　所以他選擇來到這裡，國家軍事管轄實驗室。

　　「自己開診所不就好了？」這裡幾乎是全國最忙的實驗室了。

　　「怎麼會選這裡呀。」莉奧拉好奇的問著。

　　「這當然是，獎金很高！」達米安認真的說著。

　　每半年的成果發表，就能獲得一次獎金。

　　「你知道，這代表我們半年就得搞一次成果發表嗎...」

　　連休息時間都沒有。

　　「而且諾艾爾，想到甚麼就做甚麼呀...」幾乎所有領域都在他的研究範圍。

　　莉奧拉再度感嘆地說著。

　　「不是說要叫諾艾爾"博士"嗎...？」達米安在一旁說到。

　　「嘛，我跟諾艾爾都一起做事三年了。」私底下都直接叫諾艾爾。

　　「你是新來的。」她嘲諷般說著。

　　「我之前也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呀！雖然是七年前了...」達米安試圖反駁著。

　　「時間過得真快呀。」

　　 ---

　　另一邊，諾艾爾打開辦公室的門。

　　「你來了，諾艾爾。」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著。

　　諾艾爾看著她頭上大量的白髮。

　　「米婭的頭髮跟我越來越像了～」諾艾爾說著，露出陽光一般笑臉。

　　「畢竟都這年紀了。」她和藹的看著眼前的諾艾爾。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十年了。

　　「還有要叫我米婭上校。」米婭坐在辦公椅上說著。

　　「可是，我不習慣...」諾艾爾略有尷尬的說著。

　　「哀，真是...兩個人就算了。」米婭說著。

　　「對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喔。」諾艾爾興奮的說著。

　　「今晚要辦派對！米婭答應的，會來參加的。」

　　「這我當然記得。」米婭說著。

　　「但是米婭最近越來越健忘了。」諾艾爾說著。

　　「果然該開始著手研究老年病了吧...」諾艾爾思考著。

　　「畢竟上了年紀了呀。」米婭站起來，走到諾艾爾面前。

　　「不過，諾艾爾的事情我還記得。」米婭像以前一樣寵溺的摸著諾艾爾的頭。

　　「恩。」諾艾爾開心的笑著。

　　「那我們差不多可以出發去派對！」諾艾爾興奮的說著。

　　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

　　「你忘記我找你來的事嗎...」米婭說著。

　　「阿...」諾艾爾停頓了一下。

　　「真是，一次想太多事情就會開始短暫失憶。」跟以前一樣。

　　米婭看著他。

　　「是要討論派對的事嗎！」諾艾爾露出期待的目光。

　　不過這時會將自己最想要的事情擺在第一順位。

　　「不是。」米婭說著。

　　「政府那邊好像要舉辦一場研討會。」還會邀請國外的各類學者過來交流。

　　「要邀請你參加...」米婭還沒說完。

　　「不要！」諾艾爾果斷的回絕。

　　「為甚麼？」米婭親切的問到，似乎早已知道答案。

　　「他們都...不相信...我。」諾艾爾斷斷續續的說著，彷彿回到小時候一樣。

　　「研討會就是要討論甚麼是真的。」為了討論出來甚麼是正確的。

　　米婭拿起桌上的文件。

　　「這樣太奇怪了。」諾艾爾說著。

　　「"現實"沒有必要討論才對。」

　　諾艾爾眼神堅定的說著。

　　　米婭看向他。

　　「總之，就當同意去。」米婭拿起印章蓋了下來。

　　「為甚麼！！！」諾艾爾不知所措的在一旁說著。

　　「實驗室偶爾也需要休息一下。」

　　「我不用休息！」金力旺盛時期。

　　「我是說要讓其他人休息。」米婭微笑的說著。

　　「路卡斯教授也說要休假幾天。」這樣剛好。

　　要是沒人盯著諾艾爾不知道又會做出甚麼。

　　「內，諾艾爾。」米婭開口說著。

　　「現在的諾艾爾快樂嗎？」米婭看向現在的諾艾爾，跟十年前比長高了不少，聲音也變得成熟。

　　「那是當然了呀！」諾艾爾開心的說著。

　　「是嘛...」

　　「這一切就像夢一樣。」米婭說著。

　　諾艾爾降臨到這裡，擁有非常人的能力。

　　它是神，它曾經是，但是現在...

　　「這樣真的就好了嗎？」她的目光看向諾艾爾的右腳，同時也是最後一條枷鎖。

　　身上五條銀色的枷鎖，現在的諾艾爾跟正常人沒有兩樣。

　　雖然憑諾艾爾的智商，能夠輕而易舉為人類社會帶來改革。

　　但這樣真的好嗎，它本可以顛覆世界的認知，它本可以成為這世界的真理。

　　但是它封印住它所有的能力--包含最後的枷鎖，創造。

　　「人類總是將現實不可思議的經驗，比喻成夢境呢。」他開口說著。

　　「我會在那個夢中，創造任何東西，基於我所知道的智慧。」

　　「醒來之後，再將它以現實辦得到的方法跟步驟來實驗。」

　　「雖然繞了一點，很遠很遠的路。」

　　「對我來說，睡夢中的我才是真實的我。」

　　毫無枷鎖，自由自在。

　　如今失去了所有能力。

　　「這是世界的枷鎖，對人類的枷鎖。」

　　「我選擇照著人類的規則活著，這是...」

　　「我的選擇。」

　　諾艾爾揮舞著雙手，轉動著身體，身上的飾品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願意帶著這些枷鎖，在這如夢一般的世界中跳舞。」

　　「這一切不是永恆！」

　　「是我自我限制的信念！」

　　「這世界擁有無限的可能！」

　　「是嘛...」米婭小聲的說著。

　　諾艾爾自己的選擇呀。

　　如果我們一開始不懼怕它，不恐懼它，或許它也不會有這些的想法吧。

　　如果當時不將這些限制性想法，強加給諾艾爾，或許會有所改變。

　　被一道一道強帶在身上的枷鎖，最後自己選擇戴上的...。

　　這或許人類的選擇。

　　「差不多該準備出發了呀。」諾艾爾說著，依舊沉靜在轉圈圈中。

　　「我收拾一下，你先出去吧。」米婭說著。

　　「還有別轉圈圈了...」米婭無奈的看著。

　　「這是莉莉教我的喔，說是家鄉的舞蹈。」諾艾爾說著。

　　「訣竅是，儘可能地張開雙臂，雙腳，隨後不斷轉圈圈。」諾艾爾開心的邊轉圈圈邊說明。

　　「歌詞好像是...」

　　無限向外拓長的四肢。

　　那盡頭是無限的可能。

　　揮舞著，轉動著。

　　用自己的雙手及雙腳。

　　在無限的可能中，盡情創作呀！

　　「不過莉莉說這是用來長高才練的。」

　　「她很在意我比她高了呢。」

　　「我明明聽說男生比女生高是正常地說的，雖然這是基於大數據推斷出來的"正常"現象。」

　　「不過莉莉還是覺得不合理呀。」

　　「要來研究如何成年長高的方法嗎，從基因下手...但是路卡斯說那裏是禁區。」

　　「人類真是愛自我設限呀... 這也是這世界的特別之處吧。」

　　「明明只要研究出來，人類就不會去在意這些事的說。」

　　「好了，快點出去，我要整理東西。」米婭將他推出門。

　　「恩...」諾艾爾站在門外。

　　「將"身體長高"寫進筆記本。」諾艾爾蹲在走廊邊寫著筆記。

　　「諾艾爾。」路卡斯來到這裡。

　　「你在做甚麼？」路卡斯也蹲下來看著他。

　　「我在寫新的研究點子！」諾艾爾開心的說著。

　　路卡斯一把奪過筆記本。

　　「身體長高...」路卡斯一臉凝重的看著筆記本內容。

　　「是不是解決人類一大煩惱的好點子呀！」

　　「製造出自由調節身體的藥物！」

　　「不過藥物要影響身高還是有點困難，果然需要動用到最新研發的技術...」

　　「用頻率改變人體細胞。」

　　斯—

　　路卡斯果斷地撕下諾艾爾寫著「身體長高」的那一頁筆記。

　　「這個不可以。」路卡斯說著，將那一頁放進口袋，並把筆記本還給諾艾爾。

　　「我最近要休假，真擔心你會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亂做東西。」

　　「我的筆記本！」諾艾爾心疼地看著筆記本。

　　「這是米婭送給我的筆記本...」

　　「啊，抱歉，我會買新的給你的，怎麼樣？」路卡斯摸著他的頭。

　　「聽說人類資源很有限。」諾艾爾說著，這句話如同重錘，直接打擊在場的路卡斯。

　　自從失去創造能力之後，米婭就教諾艾爾要愛護資源。

　　「主要是看是否能有效利用資源吧...」路卡斯試圖緩解氣氛。

　　「可是我的五本筆記本都被撕了呀！」諾艾爾拿出之前的犧牲品。

　　「我都還沒寫完，為什麼要撕它？」

　　（有些事情若不即時阻止，感覺會一發不可收拾...）

　　諾艾爾的腦袋能處理許多知識，但也因此，他有時不會第一時間想到一些事情。所以米婭上校送給了他筆記本。

　　（不過他往往寫的，都是足以改變世界的事...）若他真的想做，恐怕再怎麼阻止也不會成功。

　　讓他不去想，或許才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研發出紙類回收技術，那麼這麼做也不是很浪費的事情吧...」路卡斯說著。

　　「回收技術，這麼說的話確實是呢。」諾艾爾若有所思地說。

　　「畢竟玻璃也能融化並重新使用...」諾艾爾陷入深思。

　　總之，換個話題，諾艾爾幾乎就不會再回到原本的事情了——這方法每次都管用。

　　「紙，如果條件允許，應該屬於無限資源的一種。」諾艾爾邊走邊說著。

　　「是人類使用超出了地球資源的生產速度。」

　　「紙在現在社會屬於一次性資源，讓紙能循環利用的想法，可能不太可行。」大眾無法接受。

　　「讓地球資源的生產速度追上人類使用說不定可以...」

　　諾艾爾不知不覺地進了車子後座。

　　「這是哪裡？」諾艾爾看著周圍。

　　「車子上喔，我們也差不多該出發去餐廳了。」路卡斯坐在前座說著。

　　「再來等米婭上校過來就可以了。」路卡斯對著一旁的他說著。

　　「恩。」成熟又磁性的聲音說著。

　　「麻煩你來接了，伊森。」路卡斯看著他說著。

　　「一隻手開車沒問題嗎？」路卡斯看著因為在戰場中失去的一隻手。

　　「沒有問題。」伊森簡短地回答他，並看著路卡斯的臉。

　　「米婭上校說在等她五分鐘的樣子...」路卡斯看著手機。

　　「你的身體才是...」伊森緩緩開口。

　　「沒事嗎？」

　　伊森看著眼前本該死去的他。

　　「沒事，沒事。」他微笑著說著。

　　「不過最近有點熬夜過度就是了。」工作太多。

　　「說好要去旅遊了，事情得快點做完才行。」路卡斯暗自竊喜。

　　不過擔心自己不在，諾艾爾會不會又做出什麼。

　　突然，伊森伸手掀起他的劉海，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疤。

　　「怎麼了？」路卡斯微笑著看著他。

　　「這個，不能叫他想點辦法嗎？」用什麼技術把疤痕去掉。

　　他只得是後座的諾艾爾，正在思考加速植物生長的問題。

　　「不用。」路卡斯移開他的手。

　　「我滿喜歡這疤痕的。」他握著伊森的手。

　　「要是沒有這疤痕，我可能會認為自己是諾艾爾製作出來的複製體呢。」

　　路卡斯自嘲地說著。

　　「嘛，死而復生也是很超越常理。」他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

　　不過我也不算是第一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比較驚訝的是...」路卡斯看向伊森。

　　「你竟然保存我的屍體長達兩年呢。」路卡斯微笑著說著。

　　「我只是代為家屬保管。」但找不到人，沒辦法處理。

　　伊森冷冷地說著。

　　「你明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是嗎，就當這樣吧。」

　　「不過也是這樣，我的年齡也變得跟你差了三歲呀。」身體是當時死去的年齡。

　　路卡斯看著自己的身體。

　　「你不會再離開了吧？」伊森將頭撇向一旁問著。

　　當時諾艾爾回到了軍隊的控制，在各種資源跟科技的投入，戰爭在兩年內結束了，一年後簽訂的和平條約，這個多國參與的戰爭終於迎來結束。

　　「聽了那時候的事...」路卡斯說著。

　　那時，嚴重的傳染病流行到各國，大量人口死亡，諾艾爾所在的國家也不例外，這加速了戰爭的結束。

　　當時，米婭帶領著部隊，抑制傳染病的擴大，以及帶著研發的特效藥，拯救無數人的生命，身名大噪，從上尉的位置，在當時對女性不友善的年代，一路上升到上校。

　　「沒想到諾艾爾當時看了我的資料作出的藥劑，實驗室竟然復刻不出來。」路卡斯說著。

　　結果，傳染病依舊流行起來，死了無數的人。

　　「米婭上校直接說服上級，動用諾艾爾的能力，製造大量的特效藥。」

　　「還無視軍方向各國提供傳染病的資料，跟特效藥配方。」我活著的時候都不敢做的事情。

　　路卡斯愉快地說著，同時也覺得釋懷。

　　伊森回想著離開基地時，米婭說過的話。

　　「伊森上校，我想接管您的位置。」

　　米婭眼神堅定地對著他說著。

　　「我要留在諾艾爾的身邊，帶領著他，教導他。」

　　「讓他的能力給社會帶來改變。」

　　「同時告訴神，這世界也能擁有快樂！」

　　回到現在。

　　「確實是個很不得了的女人。」伊森冷冷地說著。

　　（而且讓路卡斯復活的也是她...）伊森在一旁想到。

　　當時她用路卡斯的電話打給我。

　　「伊森...現在是少將吧，你留著路卡斯博士的屍體對吧。」對話那頭，一開頭就提出這個問題。

　　「我打算讓諾艾爾救活他。」

　　「沒事我就掛電話了，米婭上校。」伊森冷冷地說著。

　　「現在傳染病流行，相關知識的學者越多越好。」

　　「尤其這次傳染病動物死亡的案例也有。」

　　傳染病的範圍不只有人類，而路卡斯是生物學的權威。

　　「你就是這樣用他的能力的嗎？」伊森說著。

　　「用他的能力讓傳染病死去的人復活就好了。」

　　說不定能順便解決傳染病。

　　「這沒辦法，這你不是知道嗎。」米婭說著。

　　「諾艾爾沒有了復活人的能力。」第一道枷鎖，項鍊，代表的是生命、身體。

　　「他沒辦法治癒他人的身體，也沒辦法讓死人復活。」

　　「那你打算怎麼讓屍體動起來？」伊森說著。

　　「用諾艾爾剩下的能力——創造。」

　　「諾艾爾說他只能創造他看過的東西。」

　　所以外頭死去的人他無法處理。

　　「如果是人類，必須得碰過才行。」

　　「創造的本質在於知道那是什麼。」

　　「只有跟諾艾爾接觸過的我，跟路卡斯博士了。」

　　諾艾爾親手碰觸過的人。

　　「另外他說他做不出討厭的東西——我沒有針對您的意思。」米婭補充說道。

　　「我覺得你說的話充滿矛盾呢，米婭上校。」

　　「我並不覺得矛盾。」

　　「諾艾爾確實沒辦法復活人了，但是你帶我看過那些，因為這道封印反而開始動起來的創造物。」

　　「他失去了改變生命的能力，同時也知道了什麼是生命，所以他現在能夠創造生命。」

　　「看來我在位的時候，你隱瞞了很多資訊呢。」

　　「我只是現在才想通而已。」

　　「而且知道了，其實也沒用。」

　　「因為諾艾爾創造不了人類。」

　　「實驗室內唯一一具諾艾爾的完整創造物，是跟諾艾爾一模一樣的人類身體。」

　　「但那是唯一沒有動彈的東西。」

　　諾艾爾說了：「我想創造跟我一樣的東西，但是諾艾爾不是東西，是人，人...」

　　「諾艾爾只有一個，如果創造出來，就不是創造了，因為諾艾爾已經存在在這裡了。」

　　「他還提到你之前說他是創造物的時候。」米婭說著。

　　「他說，似乎是對的，但他不喜歡你。」被徹底討厭了呢。

　　另一頭的伊森緩緩開口。

　　「你認為他有辦法讓路卡斯活起來嗎？」

　　「我覺得這問題不太對，伊森少將。」

　　「是你是否想讓他活過來？」

　　「諾艾爾現在沒辦法得知屍體的位置，沒辦法瞬間移動。」因為第二道枷鎖，生物上的限制。

　　「不能決定人的意願。」第三道枷鎖，意志。

　　「如果你不願意，就沒有任何辦法。」

　　「另外，我覺得，讓屍體動起來，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該去想的領域了。」米婭說著。

　　「知道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緩緩地說著。

　　「麻煩你將屍體送給我指定的單位。」

　　——

　　「畢竟上層看管諾艾爾看得很嚴呢。」米婭說著，看著一個貨物被運下車。

　　「這不是傳染病的屍體對吧...」克里斯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冷凍艙。

　　「聽說是重要的屍體...」達米安在一旁說著。

　　「果然是傳染病的....」克里斯身體逐漸往後退。

　　諾艾爾好奇地上前研究。

　　「諾艾爾離不開基地，也沒辦法。」米婭上前拉住諾艾爾。

　　「莉奧拉上尉，讓所有無關人員離開現場。」米婭下達命令。

　　「明白。」

　　「這是什麼？」諾艾爾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冷凍艙。

　　「要創造嗎？」

　　「不是這個，重要的是裡面的東西。」米婭說著。

　　她將諾艾爾抱起，讓他透過上方的玻璃，看見裡面屍體的模樣。

　　「有辦法嗎，諾艾爾？」米婭問道，其實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在場只剩下米婭、諾艾爾，還有莉奧拉、達米安、克里斯五人。

　　「克里斯不用出去嗎？」達米安說著。

　　「ㄟ！？」——我被排除了嗎！

　　「這麼說來...」莉奧拉一邊回想米婭的命令。

　　「我之前被拒絕了。」諾艾爾說著，右手的手鍊發出陣陣紅光。

　　米婭將他放回地面。

　　「諾艾爾，你知道什麼是自由意志嗎？」

　　「要尊重...他人的意願。」諾艾爾低頭說著。

　　「不對呢。」米婭看向他。

　　「是每個人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諾艾爾現在想做什麼？」

　　米婭看著他。

　　「讓他甦醒！」諾艾爾興奮地說著。

　　「嗯，那諾艾爾就這樣做吧。」米婭摸了摸他的頭。

　　他們看著冷凍艙緩緩打開。

　　（抱歉了，路卡斯，但是屍體可沒有選擇的權利。）米婭眼神冷酷地看著冷凍艙被打開。

　　（要是復活之後，還是拒絕...就讓諾艾爾復活到他答應活著為止！）米婭心中盤算著如此邪惡的計畫。

　　（抱歉了，我現在需要能管住諾艾爾的人手...）二度道歉。

　　諾艾爾伸手觸摸著屍體。

　　（雖然我也很在意會不會有什麼靈魂意願的問題...）米婭在一旁思考。

　　不過考慮到他是意外身亡的。

　　（而且，當時諾艾爾身上還沒有第三道枷鎖...）——意志。

　　所以無法判斷他當時是否真的內心想就這樣死去。

　　（路卡斯當時讓諾艾爾無法操控他人生命與身體...）第一道枷鎖——生命。

　　以自己生命為代價，讓諾艾爾知道什麼是生命。

　　諾艾爾會怎麼讓他動起來？醒來的會是他本人嗎？

　　（照諾艾爾的說法，我記得...）

　　當時問諾艾爾的時候，他說——

　　「靈魂不能創造，因為它不是一個創造物，所以不能被創造。」

　　「但你那些開始動的東西呢？」米婭在一旁問道。

　　「那是因為有生命，那些沒有靈魂。」

　　「人在睡眠的時候，靈魂也不一定在身體內，但身體機能依舊維持。」

　　植物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原本的身體和靈魂有一個看不到的東西連接著。」——所以不能用複製體。

　　「只要將身體恢復到可以活動的狀態，會自動與靈魂連接。」

　　「只要這世界還有思念他的人，那麼即使身體死去，靈魂也會有一部分留在世界上。」——陪伴那些思念他的人們。

　　「但是...如果他不打算回到身體裡，就會變成像植物人一樣。」

　　到時候連交流都辦不到。

　　諾艾爾當時是這麼說的。

　　米婭看著冷凍艙內的屍體，慢慢恢復血色。

　　（希望一切順利...）

　　諾艾爾移開手，看著冷凍艙裡那張臉，期待卻又帶著害怕。

　　他就像沉睡般緊閉雙眼，緩慢地呼吸，頭上死後縫合的線依舊明顯可見，格外醒目。

　　諾艾爾靜靜地看著他，米婭走到他身邊。

　　「嗚...」他緩緩地張開，緊閉許久的雙眼。

　　「諾...艾爾...？」他緩緩說出諾艾爾的名字。

　　諾艾爾高興地看著。

　　「醒了！」諾艾爾興奮地抱住一旁的米婭。

　　一旁莉奧拉等人，一同見證了這個不可能的奇蹟。

　　「早上好，路卡斯博士。」米婭微笑著看著他。

　　——

　　「這是……」路卡斯坐在冷凍艙上，難以置信地扶著額頭。

　　「竟然把我復活兩次……」他摸著頭上的縫線，眉頭深鎖，眼中滿是不解與震撼，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確實發生了。

　　「連耶穌都沒有再復活兩次的……」

　　「現在缺人手，真是不好意思，路卡斯博士。」

　　米婭將衣服遞給他，語氣彷彿這只是日常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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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人手也不會復活屍體來湊數吧。」路卡斯無奈地站起身，嘴角微抽。

　　「我可不希望諾艾爾有復活屍體的能力。」他看向一旁的諾艾爾。

　　諾艾爾悄悄躲到了米婭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窺探著他。

　　「這不用擔心，諾艾爾已經沒有辦法復活屍體了。」米婭語氣輕鬆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路卡斯皺起眉頭，警戒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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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艾爾重新創造你的身體，讓你甦醒的。」米婭語調平靜，彷彿是在談一場小型手術。

　　「蝦……」路卡斯一臉錯愕地望著她，滿臉困惑。

　　「複製人？」他臉色一變，這種說法比復活屍體還要令人心驚。

　　「不是複製人……是將原本的身體重新創造成可以使用的狀態……」諾艾爾小聲地說，聲音像風一樣輕。

　　「也就是說，你是完全活著的狀態。」米婭在一旁補充，語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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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次要死，得請你自己自殺才行了。」米婭說著，語中帶笑。

　　這次和之前諾艾爾強行復活的狀況不同，一切已經無法回頭。

　　「不過，在那之前。」米婭從資料袋中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

　　「先把工作做完吧。」

　　米婭面露親切的微笑，看著他，彷彿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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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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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現在。

　　「那之後已經過了八年了呀。」路卡斯感嘆著，眼神飄向窗外的風景。

　　這時米婭走進車內。

　　「讓你們久等了。」米婭說著，關上車門。

　　「米婭！我不要坐這台車啦，那傢伙在啦！」諾艾爾一看到伊森，立刻撲到米婭懷中。

　　「跟伊森上將都這麼久沒見了，還是老樣子呀。」米婭一邊說，一邊摸著諾艾爾的頭。

　　「諾艾爾還是一樣不喜歡你呀。」路卡斯在一旁搖頭說著。

　　「出發了。」伊森不發一語地發動車子，眼神冷峻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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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在聊什麼？」米婭坐在後座，好奇地問。

　　「聊我復活之後的事情呢。」路卡斯坐在副駕駛座，回頭回答。

　　「那時候確實是一團混亂呢。」米婭感嘆著，彷彿仍能感受到當時的混亂與壓力。

　　那是傳染病開始爆發、戰爭即將結束的混沌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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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可以把你當成傳染病負責人。」米婭邊回想，邊說。

　　「不不不，我那時候可是被宣告死亡一年之後了。」路卡斯急忙辯解。

　　「不過戰爭期間，本來就有很多誤報的情況。」

　　「而且當時也沒有舉行葬禮。」米婭平靜地補充。

　　「不了，我還是不要太醒目比較好。」路卡斯苦笑著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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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誰知道你當時復活我，竟然完全沒得到上級同意……」路卡斯依舊難以置信。

　　「在軍隊做事久了，有事都是先做再說了。」她淡淡地回道。

　　在戰場上等命令，人可能早就死光了。

　　「而且當時是緊急狀態，多一個人出現，上層也不會發現。」米婭說得理所當然。

　　政府也沒辦法對一個已經活著的人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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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時的做事風格，這是嚇死人了，米婭上校。」甚至讓人有點害怕的程度。

　　「諾艾爾也很高興你回來喔，路卡斯教授。」米婭說著，輕輕撫摸諾艾爾的頭。

　　「嗯！」諾艾爾在一旁開心地附和。

　　「但是我的筆記本被他撕掉了（這是米婭買給我的說）。」諾艾爾嘟起嘴，拿出那本已經破爛的筆記本。

　　「我再買新的給你吧。」米婭笑著安撫。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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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懂醫術，不是傳染病專家。」那時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羊，負責疫苗發表的門面人物。

　　「正式發表會的事，果然還是得交給專業的。」米婭略帶愉快地說著，像是在回憶一場戲劇。

　　「當時麻煩的事，全部丟給我做……」路卡斯想起那段焦頭爛額的日子，不禁嘆氣。

　　當時特效藥問世時，根本來不及獲得專業認證，就緊急對人體施打。

　　雖然藥效確實發揮了作用，卻也引發了連鎖的副作用與爭議。

　　「然後之後還得一併處理疫苗的發行……」

　　總之，就是累到眼睛都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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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艾爾失去創造能力也是在那之後吧。」伊森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冷淡地說。

　　「是呢，傳染病告一段落的時候。」路卡斯回憶著那個階段的結束。

　　「不懂，那麼方便的能力，為什麼要封印住呢。」伊森語氣淡淡。

　　「我……」諾艾爾低聲開口。

　　「因為我要跟大家一樣！」諾艾爾興奮地說著，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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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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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時可是反對的。」伊森說，視線不經意地掃向一旁的路卡斯。

　　「畢竟當時無法確定諾艾爾創造的東西會不會全部都消失。」米婭說著，神色嚴肅。

　　那些武器，疫苗，以及……

　　「我都說不會了。」諾艾爾一臉不服氣。

　　「既然都已經創造了，就代表他們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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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艾爾。」米婭注視著他。

　　「你隨時可以解開自己的枷鎖。」米婭輕聲說道。

　　「你對自己的，又或是其他人對你的枷鎖。」

　　諾艾爾看著他們，眼神迷惘中帶著一絲光亮。

　　「你是自由的。」

　　「諾艾爾！」莉莉興奮地抱住他。

　　「莉莉！」諾艾爾開心地看著她。

　　「諾艾爾真是的，一直在忙著做研究。」莉莉抱怨著。

　　「你也才15歲呀，不對，今天是生日呀。」所以是16歲。

　　「總之，我終於等到這天了！」莉莉鬥志高昂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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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結婚吧，諾艾爾。」莉莉高興地說著。

　　「恩。」諾艾爾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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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一天來辦結婚典禮吧！」

　　「諾艾爾覺得哪天好呢？」莉莉開心地計劃著。

　　「我想做研究！」諾艾爾說著。

　　「不辦婚禮嗎？」莉莉困惑地轉頭問道。

　　「聽說很耗時……不是登記就好了嗎？」諾艾爾說著。

　　「可是我想辦婚禮！穿婚紗！」莉莉激動地說著。

　　「莉莉……這麼說的話……」也可以。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RtRJV8HB
　　從以前就對莉莉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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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艾爾還是抵不過莉莉的強勢呀。」米婭等人在一旁看著。

　　「先來幾盤肉吧。」伊森看著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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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麼高級的餐廳……」克里斯顫抖著看著桌上精緻的餐具。

　　「服務生！」達米安熟能生巧地叫來服務生。

　　「聽說是派對，我還以為會在家裡辦呢。」莉奧拉研究起菜單。

　　「畢竟諾艾爾忙著做研究，根本沒有時間布置派對呀。」路卡斯拿起菜單說著。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qa1EkTTE
　　他們將餐廳包場來辦生日派對。

　　「比之前叫外賣到實驗室好多了。」莉奧拉說著。

　　「之前那麼寒酸的嗎……我明明聽說預算沒有上限。」達米安說著。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UrNwbLSm
　　直接找了全鎮最高級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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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我爸媽也找來了喔。」莉莉說著。

　　「畢竟要討論婚事嘛～」莉莉嬌羞地說著。

　　「不過從研究來看，結婚的意義……」諾艾爾還沒說完。

　　「不要跟我討論什麼研究的！」莉莉打斷他。

　　「人是沒辦法跟研究結婚的！」

　　「這麼說也是，但是……」諾艾爾陷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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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你們快點過來點餐吧。」米婭說著。

　　「好！」莉莉開心地拉著諾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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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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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最後的枷鎖-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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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最後的枷鎖-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