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週末的「星光角落」咖啡廳比平時更熱鬧,Live Jazz的音樂從舞台傳來,混合著咖啡香和人群的低語。張雅婷坐在老位子,手裡拿杯冰拿鐵,畫板上是一幅幾乎完成的音樂會海報:饒河夜市的燈籠、攤販的煙霧、遠處的台北101,還有幾個隱約的音符飄在夜空中。這是她為家豪的「街聲拾音」音樂會設計的海報,融入了基隆海邊的靈感,色調溫暖又帶點野性。
家豪今晚又在台上演出,嗓音依舊沙啞而動人。他唱著《基隆的浪聲》,那首在碼頭邊為雅婷寫的歌。台下的觀眾跟著節奏搖晃,雅婷卻覺得這首歌像是唱給她一個人聽。她低頭看著畫板,心裡有點小雀躍,但小美的提醒又在她腦海響起:「家豪感情史有點複雜,你要小心點哦!」
演出結束後,家豪走下台,朝雅婷走來,額頭上帶著細汗,笑得燦爛。「畫家小姐,這海報簡直完美!夜市的感覺全出來了!我們樂團都愛死了!」
雅婷笑了笑,把iPad遞給他。「還好啦,主要是你的歌有靈感。我加了點基隆海邊的元素,應該很搭你們的主題。」
家豪接過iPad,認真地看著,眼睛亮得像夜市裡的燈籠。「這不只是搭,簡直是靈魂伴侶的等級!」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對了,演出結束後有個小派對,要不要一起去?我請你吃宵夜,公館夜市的臭豆腐!」
雅婷正想答應,手機突然亮起,是吳若涵的訊息:「雅婷!今晚有空來公館夜市找我吧!有個新企劃想跟你聊,還可以順便吃臭豆腐!」她笑了笑,回覆:「好啊,家豪也說要去公館夜市,咱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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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在一家位於松山區的小酒吧舉行,燈光昏暗,牆上掛著復古黑膠唱片,氣氛輕鬆又熱鬧。家豪的樂團成員都在,阿Ken端著啤酒,笑著跟雅婷碰杯。「畫家小姐,你這海報真的太強了!我們家豪說,這是他收到最好的禮物!」
「別聽他瞎扯,」雅婷笑著擺手,但心裡還是甜甜的。她環顧四周,發現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女生站在吧檯旁,手裡拿著手機,正跟家豪聊天。女生笑得很甜,偶爾拍拍家豪的肩膀,兩人看起來熟稔得讓雅婷有點不舒服。
阿Ken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壓低聲音說:「那是家豪的前女友,琳琳。他們分手一年多了,現在是朋友,偶爾會聯繫。」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你放心,家豪對你可是認真的,我從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
雅婷點點頭,試著壓下心裡的不安。她告訴自己,只是朋友,沒什麼大不了。但當她看見琳琳遞給家豪一杯酒,兩人笑著碰杯時,她還是覺得心裡像被什麼刺了一下。
派對結束後,雅婷和家豪一起走向公館夜市,準備跟若涵會合。夜市的燈光熱鬧如常,臭豆腐的香氣從攤販飄來,讓人垂涎。家豪買了兩份臭豆腐,遞給雅婷一份,笑著說:「這家的辣醬是我靈感來源,試試看!」
雅婷咬了一口,辣醬的嗆味讓她眼睛一亮。「真的不錯!不過你這靈感也太接地氣了吧?」她故意調侃,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家豪哈哈大笑,正想回話,手機卻響了。他看了眼螢幕,表情微變,說:「我接個電話,馬上回來。」他走到一旁,雅婷隱約聽到他說:「琳琳,現在不方便……改天再聊吧。」
雅婷的心沉了一下。她假裝專心吃臭豆腐,但腦海裡全是剛才派對的畫面。琳琳的笑容,家豪的熟稔,還有阿Ken說的「偶爾聯繫」。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快相信這個痞痞的音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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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在夜市另一頭的珍奶攤等她,穿著輕便的運動服,手裡拿著一杯波霸奶茶。她是雅婷在東區咖啡廳認識的朋友,最近幫家豪的音樂會做社群宣傳,總是滿腦子新點子。看見雅婷走來,她揮揮手,笑著說:「畫家小姐,終於來啦!這臭豆腐聞起來也太香了吧!」
雅婷勉強笑了笑,坐下來。「還好啦,家豪推薦的。」她頓了頓,忍不住問:「若涵,你跟家豪合作很久了,對他熟嗎?」
若涵挑了挑眉,像是聞到八卦的味道。「怎麼?對我們音樂才子有興趣啦?」她喝了口珍奶,繼續說:「家豪人不錯,才華滿滿,就是有點太會撩。他以前談過幾段戀愛,分手後好像都還是朋友。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八卦了?」
雅婷猶豫了一下,把派對的事說了出來。聽完,若涵放下珍奶,認真地說:「雅婷,我跟你說,家豪這傢伙雖然看起來花心,但其實挺專一的。他跟前女友保持聯繫,可能是因為音樂圈子小,難免有交集。你要是不放心,直接問他吧,別自己憋著。」
雅婷點點頭,但心裡還是亂糟糟的。她想起基隆海邊的夕陽,家豪為她彈吉他的模樣,還有那首《基隆的浪聲》。她不想懷疑他,但琳琳的存在像個刺,讓她無法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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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康街的公寓,雅婷躺在床上,翻開手帳,卻怎麼也畫不下去。她打開家豪的「街聲拾音」YouTube頻道,重播《基隆的浪聲》的演出片段。他的嗓音依舊動人,但她心裡卻多了層陰影。她想問他關於琳琳的事,卻又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隔天,雅婷在「星光角落」咖啡廳見到小美。咖啡廳一如既往地溫暖,吧檯的黑膠唱機正在播放Ella Fitzgerald的經典老歌。小美端著一杯拿鐵過來,八卦地問:「雅婷,聽說你跟家豪去基隆約會了?進展怎麼樣?」
「哪有約會,只是找靈感!」雅婷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把派對的事告訴小美。小美聽完,皺起眉頭,說:「琳琳啊?她是家豪大學時的女友,分手後好像還是好朋友。我聽說她對家豪還有點意思,你可得看緊點!」
雅婷的心更亂了。她不想當個疑神疑鬼的人,但這些八卦像夜市的煙霧,怎麼也散不開。她低頭看著畫板,決定暫時專心工作,把海報完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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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家豪約雅婷在工作室看海報的最終版。她把完成的檔案傳給他,畫面裡的夜市燈籠和台北夜景完美融合,還有幾個隱約的吉他輪廓,讓整幅畫充滿音樂感。家豪看著螢幕,驚嘆道:「雅婷,你這畫簡直是神作!我已經等不及印出來了!」
雅婷勉強笑了笑,終於鼓起勇氣問:「家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那天派對的琳琳……是你前女友,對吧?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家豪愣了一下,笑容僵了僵。他放下iPad,認真地說:「琳琳是我大學時的女友,我們分手很久了,現在只是朋友。她偶爾會來看演出,幫忙宣傳什麼的。雅婷,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沒有誤會,」雅婷的聲音有點冷。「只是覺得,你如果跟前女友這麼熟,應該早點告訴我吧?」
家豪沉默了幾秒,然後說:「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我跟琳琳真的沒什麼,只是音樂圈的交情。我對你……」他停下來,看著雅婷的眼睛。「我對你是認真的,雅婷。我沒想過要隱瞞什麼。」
雅婷看著他的眼神,心裡的刺好像輕了點,但還是沒完全消失。她點點頭,說:「好,我相信你。但我需要點時間想想。」
家豪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握了下她的手,說:「隨時找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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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雅婷獨自走在公館夜市,買了一份臭豆腐,坐在路邊的塑膠椅上。夜市的燈光熱鬧如常,但她的心情卻像被雲遮住的月亮。她想起若涵的話:「別自己憋著,直接問他。」她問了,家豪也解釋了,但為什麼心裡還是這麼亂?
她打開手帳,畫了一幅新的插圖:一個女孩站在夜市裡,燈籠的光芒照亮她的背影,卻照不到她的心。她在旁邊寫了一句:「信任,是夜市燈光照不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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