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週日的清晨,台北還籠罩在一層薄霧中,張雅婷站在永康街老公寓的陽台上,端著一杯熱騰騰的手沖咖啡,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台北101。她的iPad放在桌上,螢幕上是一幅未完成的插畫:饒河夜市的燈籠在夜色中搖曳,攤販的煙霧化成一抹柔和的線條。這是她為許家豪的音樂會設計的海報草圖,畫了一半,卻總覺得少了點靈魂。
她的手機震了一下,是家豪傳來的LINE訊息:「畫家小姐,今天有空嗎?帶你去個地方找靈感,保證你會愛上!」訊息後面附了一個機車騎士的貼圖,活潑得像個大男孩。雅婷笑了笑,腦海裡浮現他那天在饒河夜市咬著胡椒餅的模樣。她猶豫了一下,回覆:「什麼地方?不會是又要拖我去吃夜市吧?」
「哈哈,這次換個口味!基隆海邊,風大浪急,超有靈感!我開機車載你,準備好安全帽!」家豪的回覆秒速到達,還加了一個眨眼的emoji。
雅婷看著訊息,嘴角不自覺上揚。她想起小美在咖啡廳的提醒:「家豪感情史有點複雜,你要小心點哦!」但這些天跟家豪的相處,讓她覺得他不像表面那麼玩世不恭。他談起音樂時的認真眼神,還有分享高雄童年故事時的溫柔,都讓她心裡有點小波動。她搖搖頭,告訴自己:只是去找靈感,別想太多。
她換上輕便的牛仔褲和白色T恤,背上畫板,戴好安全帽,走到公寓樓下。家豪已經等在那兒,靠在一輛黑色機車旁,穿著簡單的灰色連帽衫,笑得像個準備出海的漁民。「畫家小姐,上車吧!今天帶你去看真正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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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的公路上,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淡淡的海鹽味。雅婷坐在機車後座,雙手輕輕抓著家豪的衣服,感受著機車的震動和迎面而來的涼意。路邊的椰林和遠處的藍色海平面讓她心情放鬆,她忍不住大喊:「這風也太舒服了吧!」
家豪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就說你會喜歡!基隆的海跟台北不一樣,野性又自由,像首沒寫完的歌!」
他們停在基隆港邊的一處小碼頭,遠處的漁船隨著浪花搖晃,海鷗在天空盤旋。家豪從機車後箱拿出一個小背包,裡面裝著兩瓶汽水和一袋基隆廟口夜市的鼎邊銼,雖然已經冷了,但聞起來還是香氣撲鼻。「來,補充點能量!」他遞給雅婷一碗鼎邊銼,笑得燦爛。
雅婷接過碗,忍不住吐槽:「你這傢伙是夜市行動攤販嗎?怎麼哪兒都有吃的?」她舀了一口,湯汁鮮美,米漿的滑順口感讓她滿足地眯起眼。「嗯,這鼎邊銼真的不錯,難怪你老掛在嘴邊。」
「對吧?我小時候在高雄苓雅區,爸常帶我去吃海產粥,基隆這邊的鼎邊銼有點像那味道,」家豪坐在碼頭邊的石階上,望著海面。「每次來這兒,我都能找到寫歌的靈感。你呢?畫畫的靈感從哪來?」
雅婷想了想,說:「應該是台北的街景吧。像永康街的咖啡廳、公館夜市的臭豆腐攤,還有淡水河邊的夕陽……這些地方讓我覺得,台北是有故事的。」她拿出畫板,開始勾勒碼頭的輪廓,海浪拍打在石堤上,遠處的基隆嶼像一幅天然的畫。
家豪看著她的畫,眼睛亮了起來。「你這畫風真的有魔力,像是把海的聲音畫出來了。」他從背包裡拿出吉他,隨手彈了幾個和弦,哼起一首未完成的曲子,歌詞裡有海風、漁船和遠方的燈塔。雅婷聽著,覺得這旋律像極了眼前的海景,她忍不住說:「這首歌叫什麼?」
「還沒名字,」家豪笑著,停下手裡的吉他。「要不你幫我取一個?這首歌是今天看著海寫的,靈感有你一份!」
雅婷愣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熱。「我取名很爛的啦……不過,」她看著遠處的海平面,「叫《基隆的浪聲》怎麼樣?感覺很符合這地方的野性。」
「《基隆的浪聲》?太棒了!」家豪拍了下大腿,興奮地說。「那這首歌就送給你!等我寫完,首演一定邀你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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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海面染上一層金色。雅婷和家豪並肩坐在碼頭邊,分享著最後一口鼎邊銼。她的畫板上多了一幅速寫:海浪拍岸,遠處的漁船在夕陽下搖曳,旁邊還有幾個音符,像是家豪的吉他聲。她突然覺得,跟家豪在一起的時光,總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他的熱情像海浪,奔放卻不壓迫,讓她想放下平日的防備。
「你知道嗎?」家豪突然說,聲音低了下來。「我小時候爸媽常吵架,後來搬到台北,家裡還是亂七八糟。我那時候就愛騎機車到海邊,聽浪聲,覺得什麼煩惱都能被沖走。」他頓了頓,看著雅婷。「你呢?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你的避風港?」
雅婷沒想到他會突然聊這麼深,她沉默了一下,說:「應該是大安森林公園吧。我媽在我小時候離家,我爸一個人開計程車養我。我每次心情不好,就去公園畫畫,那些樹和湖泊總能讓我冷靜下來。」
家豪點點頭,沒再追問,只是輕輕彈了個和弦,像是用音樂回應她的故事。雅婷看著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她突然想,如果家豪的歌聲是海浪,那她或許願意做那片被浪花拍打的沙灘。
回到台北的路上,雅婷靠在家豪背後,閉上眼感受夜風。她心想,這一天的基隆之旅,像是為她的插畫和心裡都添了一抹新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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