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雪彥原創台耽短篇小說合輯 - 茶漬

辦公室冷氣很冷。

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格外想跟前輩坐得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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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公司的立翔，數著鍵盤敲出的字數，

默默從隔間玻璃的反光裡偷看正在泡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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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遠前輩已經待在公司五年了。

是所有前輩中最寬和溫柔的一個。

左手無名指有圈淺色痕跡，是前任婚戒留下的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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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瀰漫著高山烏龍的香氣。

前輩泡茶時總先溫杯，斯斯文文的，

手腕懸停的弧度讓立翔想起大學時養過的金魚，

魚尾在水面劃出的優雅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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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他假裝不經意碰倒馬克杯，

前輩立刻抽來面紙，

指尖擦過他手背時留下茶香，

像一片潮濕的樹葉貼在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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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子那麼高大，看起來是新人中最可靠的，沒想到也會有不小心的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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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遠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笑著，

露出了一點點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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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天立翔都魂不守舍。

他想著前輩左手無名指那圈痕跡。

想著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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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夜加班，整層樓只剩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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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遞文件時故意站得太近，

安靜偷聞前輩頭頂散出的香氣，

像被陽光曬暖的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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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最近覺得自己的行為失常，有點像變態，

但他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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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遠放下茶杯，專心閱讀立翔交出來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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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裡，需要改一下。」

前輩突然轉身，旋轉椅扶手正巧撞到立翔胯下。

立翔登時就跪了，

兩手捂著重點部位痛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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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對不起！」

電腦螢幕的光映在敘遠慌張的臉上，

睫毛投下的陰影微微顫動：「撞到哪裡？很痛嗎？要我幫你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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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到因為聞髮香硬到梆直的小兄弟。

很痛。

但是因為是前輩撞的，所以也很爽，差點射出來。

千萬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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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思緒閃過立翔的腦海，但他只是沉默的夾著腿，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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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旅遊在日月潭，他們被分到同一艘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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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划槳時一身結實肌肉在襯衫下起伏，

船身晃動讓敘遠的膝蓋撞上他的。

年輕人立刻腦袋就自行補充了許多淫穢畫面。

畢竟他幾乎每天手淫時，都拿腦內的前輩來當配菜。

那已經變成一種自動生圖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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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遠喜歡喝茶，喝茶時喉結微微上下，

估計一根怒勃的陰莖插在裡面進進出出應該也是那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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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次，敘遠彎腰更換影印紙，

立翔在旁邊學習，盯著那緊繃的西裝褲，

雙眼濾鏡把褲子直接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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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若用這個角度，戴著頭手枷。

手腕和脖頸扣進枷鎖，木頭喀嗒一聲鎖上，

身軀被固定，臀部微微翹起。

那是不是很方便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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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想像自己站在身後，

粗糙的掌心滑過前輩的腰，解開西裝褲，讓它滑到膝蓋，

指尖探入後穴，感受溫熱的甬道因撫弄而放鬆，

兩根手指緩慢抽動，挑逗敏感點，

讓呻吟從喉間溢出，羞恥地咬緊唇，

卻無力抗拒這快感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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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住前輩的入口，緩慢推進，

感受緊緻的包裹因硬度而撐開。

前輩被枷鎖固定，無處可逃，

只能承受每一下深而有力的撞擊，

臀肉在衝擊下顫抖，發出誘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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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冷氣冰涼地拂過肌膚，

卻掩不住兩人因快感而滾燙的身軀。

他渴望能伸手握住前輩的分身，

或許早已硬得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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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滑的液體讓動作更順暢，

前輩的眼眸因快感而迷離，臉頰紅得像要滴血，

加速抽插，撞擊敏感點，讓前輩的雙腿發抖，

後穴因高潮而收縮，立翔低吼一聲，

操得更猛，幾下深頂後，也釋放在前輩體內，

滾燙的熱流填滿甬道，順著蒼白的大腿滑下，

滴在辦公室地毯上，留下屬於兩人的禁忌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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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略五千字腦補——睡覺吧年輕人，夢裡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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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處男最色。

這點立翔絕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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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繼續咬牙划著小船，有時候想，

這到底是神明給的獎勵還是煎熬？

然後默默祈禱敘遠不要發現他胯下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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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時敘遠先跳上碼頭，伸手要拉他，

張開的手指有長期握筆的薄繭。

立翔抓住機會故意踩空，

整個人往前一栽，

將前輩整個細腰窄肩的身軀懷抱住，

臉頰蹭到對方頭頂，茶香突然灌滿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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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我對不起。」

立翔在前輩耳側道歉，抱緊了，然後再緊一緊。

希望其他人沒有發現他多抱了幾秒鐘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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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旅遊最後一天散會前有慶功宴，

敘遠喝多了清酒，立翔自告奮勇送前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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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計程車後座，前輩靠著立翔肩膀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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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嚼著吃完飯店家送的薄荷糖，

感覺身旁前輩平穩的呼吸，他鼓起畢生的勇氣，

悄悄伸手，用指腹描摹那圈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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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流過兩人交疊的手，

像某種深海生物發出的求偶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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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空無一人的七樓。

敘遠突然轉身把立翔壓在電梯鏡面上，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他耳際：「咦......你聞起來像我家陽台的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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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閉上眼，感覺前輩的唇先是擦過嘴角，最後準確地壓上來。

那個吻帶著酒味，和茶葉過度萃取後的苦澀。

出了社會才知道的，大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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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沒有後續。

因為太過刺激，他在電梯裡流了很多鼻血，嚇到前輩醒了酒。

後來只塞著衛生紙，仰著頭尷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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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辦公桌上多了盆薄荷草。

敘遠從陽台帶來放在立翔桌上的。

立翔偶爾會摘一片葉子咀嚼，回味那天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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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發現盆栽底下其實壓著張紙條：「要不要來我家看貓後空翻？」

字跡被澆花的水暈開，

最後那個問號拖著長長的尾巴，

立翔笑了，在辦公室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笑得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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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職那天，立翔把辭呈放在那盆薄荷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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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躲躲藏藏談戀愛還是不太方便，

為此，立翔特意找了別家公司應徵。

玻璃窗映出敘遠正在教新進員工使用印表機的背影，

後頸白皙的皮膚與襯衫交界處，有立翔昨晚留下的瘀色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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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關上前，他看見前輩無意識地撫摸那圈戒痕，

像在確認某種早已癒合的傷口是否還會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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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沒有叫他，反正休假日約會還是會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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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運進站的風掀起立翔衣領。

他想起兩人初次相擁的夜晚，

敘遠曾說最討厭雨季：「衣服怎麼曬都有一股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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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終於明白，有些氣味就像茶漬，

一旦染上就再也洗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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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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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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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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