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色薩利王城近郊——
獻給原初的月亮女神塞勒涅的月神祭典是色薩利歷史悠久的神事,實際起源不詳,但據聞是為了緩和色薩利兩大部族拉庇泰族和密爾米頓族間緊張關係而舉辦的儀式。色薩利人相對於希臘大地其他地區的人更崇拜月亮,似乎認為是巫術之源,尤其是月蝕時會特別舉行祭祀,避免族人被心懷不軌的人以不知名的詛咒傷害。
不過,據喀耳刻……以至是更權威的大魔女伊西絲所說,色薩利人的想法完全是無稽之談。艾尤島魔女以自己作為例子指出巫術……或者是魔力大多出自太陽神的兒女,而姑姑沒有擁有同等力量的孩子。
或者說,喀耳刻不曾耳聞過自己有表兄弟姐妹的存在。
伊西絲早些日子於色薩利遊歷期間曾經抽時間研究過,發現色薩利的月光單純是自然現象……即使塞勒涅的戰車於天上經過確實是會亮幾分,整體上是沒有多少魔力存在。
月蝕什麼的只是星球運行的週期性天文現象啦!
雅典娜記得師傅在講述日蝕和月蝕之類的現象時都會捧腹大笑地吐嘈。
當然,酒精的影響令魔女的情緒更為高漲是另一回事。
「凱尼絲姐姐大人!妳看!」
同時擁有兩部族血統的公主達瑪絲比是祭祀儀式的主角,她披著比王族平日所穿更要華麗的衣服,更是全身上下戴滿首飾,舉手投足都會鈴鈴作響,乍看來比某個戴滿金飾的魔女來得更誇張。
難怪她會特意跑到二姐面前展示炫耀。
「今天的達瑪絲比看起來比平日更美麗可愛呢!」
凱尼絲滿意地笑著點頭,見到妹妹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
由於凱尼絲的真正父親是海神波塞冬,所以為免沒有兩部族血統的她主持儀式會惹密爾米頓族不滿,希波達米亞女王就乾脆把祭祀交給三妹負責,讓經驗豐富的傭兵二妹擔任護衛。
慣性雙手交疊置於背後的雅典娜看起來跟不曾體驗過月神祭典的潘朵拉同樣期待,即使不曉得智慧女神是在期待祭典本身抑或是月亮女神塞勒涅的戰車出現。另外,表現得期待還有繼續以魔法飄浮於半空的喀耳刻,大概是因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姑姑。
不過,紅髮的戴摩絲則甚為苦惱地翹起雙手,皺起眉頭。
莫非戰神之女不喜歡人類的慶典?
「為什麼月神祭典不是祭祀阿耳忒彌斯姐姐的?」
戴摩絲轉頭望向自己第二喜歡的姑姑,投以憐憫的眼神。
「哈哈,還不是因為這傢伙性格太差嘛!」
「吓?妳憑什麼這樣說我啊?」
潘朵拉沒放過嘲弄阿耳忒彌斯的機會,使得狩獵女神立即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雅典娜拉住她的戀人,黑髮的女神就要撲上去咬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金髮的智慧女神不太想見到這兩個女孩互咬。
雅典娜的底下已經有一隻大型寵物犬、目前不在身邊的牧羊犬,不想再添兩隻小型犬……那種最喜歡撩事生非,最後卻會畏懼退縮的小型犬。嗯……好吧……以阿耳忒彌斯的體形來說應該也是大型犬。
「雖然阿耳忒彌斯大人同樣是月亮女神,但由於拉庇泰族人作為出色的獵人,往往都會膜拜阿耳忒彌斯大人作為狩獵女神的一面,故此祖先們選擇把月神祭典獻給原初的月亮女神塞勒涅大人。」
達瑪絲比向戴摩絲解釋月神祭典的原由,讓紅髮女神聽後恍然大悟地頻頻點頭。
「再者,阿耳忒彌斯大人根本不會賞面出現於人類的祭典。」自從於雅典城長期駐足之後,凱尼絲對於都市守護神的戀人認識加深不少,「呃……說不定雅典城的神廟落成祭典是例外。」
由於阿耳忒彌斯經常出沒於雅典城,所以城內的神廟每逢滿月就會舉行儀式,希望能夠女神高興。如同之前所說,狩獵女神的出現率之高讓雅典城的人類或多或少知道都市守護神的好妹妹到底有多麻……咳,講究,故此儀式基本只僅限於讓仍然保持純潔的少女披著野熊造型的服飾獻上舞蹈。
相對於獻給都市守護神雅典娜的夏季祭典確實是顯得寒酸,但祭祀的頻率和少女的舞蹈總是讓阿耳忒彌斯點頭不絕。當然,即使是智冠天下的戀人也不曉得狩獵女神究竟是對哪方面感到滿意。
雅典娜很喜歡少女們的舞蹈就是了。
喜愛同性的女神著眼點自然是少女們的身體線條以及四肢於舞蹈中擺動的美感……要是舞者的女性特徵較為突出的話,金髮女神似乎會更為高興。儘管總是笑瞇瞇,但跟隨左右已有數百年之久的尼刻不難發現主子觀賞祭祀舞蹈的時候會笑得比較淫邪……咳,滿足,只是其他人似乎未有察覺這一點。
尼刻不會無緣無故講出來,只會擺出跟平日同樣的無奈表情來。
更何況,銀髮仙女目前不在,其他人不會知道這件事。
鈴鈴!
隨著達瑪絲比於祭壇上起舞,身上的首飾因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祭壇附近的樹木經過人為修葺,使白銀皎潔的月光能夠如同光柱般照射到祭壇……或者應該說是舞者身上,令畫面顯得更見神聖美麗。再者,色薩利公主達瑪絲比是三姐妹中長得最像以美貌聞名於希臘的母親希比婭,發育尚未完成、介乎於稚嫩與成熟之間的肉體配合著舞步讓人的視線難以移離。
自認為跟雅典娜不同,沒有特別喜愛女性的潘朵拉也不否認自己目不轉睛。
達瑪絲比的女神祭祀舞步,確實是美得如同畫作……不,根本就是藝術!
躂躂躂躂!
當達瑪絲比跪坐於地,活像時間停止流動似的靜止不動時,天際傳來馬……不,鹿蹄快速奔跑的聲音,使圍觀的眾人即時回過神來,想起原來自己正出席月神祭典,部分人甚至是剛剛想起需要呼吸。
「神聖皎月之光,願汝常照色薩利大地。」
隨著達瑪絲比唸出最後的誦詞,原初的月亮女神塞勒涅就駕著由四隻鹿拉動的月亮戰車降落到祭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