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22 章名單討論

翌日早上，陽光和煦，鳥雀呼晴。

吃過早餐，燿凌在自己和雁寒的腳面，以及狼的腿上，畫了簡易的加速陣法。雁寒又加了個風系加速的法術。兩人一狼，向紫山前進。

三天後，抵達紫山山腳。

燿凌介紹：「紫星學校就在山上。要上去看看嗎？」

雁寒想了下：「我不是紫星的，上山是否要驗身份？」

燿凌：「過隘口時，要。」

雁寒：「那下回吧。這次你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就不給你找麻煩了。」

燿凌淺笑：「好，到其它白魔法學校的傳送陣，在往南邊安和小城的路上，是在紫星勢力範圍內，我帶你去。」

次日中午，傳送陣旁，燿凌、雁寒作別。

狼遲疑著，用臉碰了碰燿凌的手。

燿凌將手伸給狼，道：「小灰，再見。」

雁寒：「小灰喜歡我幫牠搔下巴。」

燿凌依言幫狼搔了會下巴。狼似乎頗為舒服，瞇著眼睛，搖了下尾巴。

雁寒低頭安靜地摸著狼。

燿凌：「我們兩個月後應該會碰面。」

雁寒抬頭笑了：「新生試煉？」

燿凌也笑道：「不錯。」

雁寒：「屆時見。」揮了揮手，帶著狼，走進陣內。

***

十二月十六日深夜，燿凌回到紫山山腳。

十七日凌晨，他行近紫山隘口。

夜色沉沉，卻有淒清孤寂的葉笛聲，流盪四野。

待燿凌距離隘口只剩一百五十公尺，葉笛聲停了。

他走入隘口，如預料地，見到坐鎮隘口的老魔法師格佛；但有些出乎意料地，未見到其他人。

剛才的葉笛聲？

燿凌多看了老魔法師兩眼，他蠻喜歡剛才聽到的曲調，輕聲哼唱著往前走。

「搭傳送陣嗎？」老魔法師的聲音忽然響起，嘶啞、蒼老。

「不用，我走回去就好。謝謝。」燿凌答。

他有些希望老魔法師多向他說些什麼，比如剛才那首曲子，但是覺得可能性不大。

嘶啞的聲音響起，老魔法師再次開口，內容卻是：「暗系魔法，加深了。」

燿凌心中一驚：「這老魔法師看得出我練了暗系魔法？！」

燿凌迅速回憶招生測試時，奧提老先生所言，以及自己後來蒐集到的資訊：“沒有禁用黑魔法，但是，大多數白魔法師對黑魔法有敵意。”

“嗯，沒有禁用。”他放心了些。

“那麼，是這老魔法師對暗系魔法有敵意嗎？……現在四下無人，希望沒有血海深仇。”

燿凌一邊暗自戒備著，一邊快速思考，若這老魔法師真的視暗系如仇寇，且遷怒自己，該怎麼應對、自保。

卻聽老魔法師淡淡地道：「沒事，去吧。」

燿凌微微放鬆，但仍警戒著。他穩穩行了一禮後，穿過隘口。

老魔法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

燿凌離開隘口之後，行了一公里，壓迫感消失，方才鬆了口氣。

三日時間，他不急不緩地上山。從容觀察並欣賞著周遭，頗為悠閒。

他估計，用自己的加速陣法，步行三四日左右便可上到山頂，回到學校。而期末考，在十二月二十二日開始，決定新生試煉的名單，則會是在期末考後。

他知道，以魔法師冰錦對紫星的忠心，加上見過自己嶄露的實力，一定會確保自己能代表學校出賽。自己只要在期末考前回到學校，就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時間充裕，因此，可以順路了解下紫山地形。

同樣的三日，對於山上的教授們，卻不是一段好時光，他們忙碌得焦頭爛額、討論地口乾舌燥──為了試煉名單的決定，或者決定方式：

「十個新生，代表我們紫星參加試煉，代表了我們的門面，那兩個五級、四個四級精神力的學生，自然是都要去的。」

「笑話，精神力代表一切的話，我們還修練什麼？而且，你沒聽說，在卡加索學校，四級的雲曦秋已經勝過五級的科克‧考布了嗎？還是考試的好。和其它六所學校一起試煉，當然是選成績最高的十個新生。」

「考試也不代表一切。難道你就不知道，曾經有考試滿分的好學生，上了戰場尿褲子的事嗎？不如用擂台來選。贏到最後的十個學生出賽。」

「這次比試方式是白翼學校決定，誰知道他們定什麼規矩。戰鬥強的學生未必適合他們的比試方式。」

「不如看學生們完成的任務吧。任務可能需要戰鬥，可能用到頭腦，可能需要合作，甚至還會關乎運氣，最接近於新生試煉。或者說，新生試煉在定下題目與規則之後，也就相當於一個任務。」

「不妥，學生們接任務，是自己選自己擅長的，新生試煉的題目可不會讓他們選擇。甚至有些大家族的子弟，去做個任務，旁邊跟著一排護衛。這樣完成的任務，難道可以代表他們的能力嗎？新生試煉可不能讓他們帶護衛。」

「黑白魔法勢力的關係緊張，今年便有多次衝突。對於培養學生而言，戰鬥能力非常重要。雖然不知道白翼定的試煉規則，但是想必戰鬥能力在其中會有大的用處。白翼總不會想定個古怪的規則，贏了比賽，卻讓大家笑掉大牙吧。我支持擂台。」

「咳咳，那個，我說，挑學生也還是要看一下他們的家族。比如，紫星家族的，總得去幾個吧。咳，我指的是大家族從小受的教育，會讓他們的子弟基礎更好些，適合代表學校出去比賽。絕對不是為了這些大家族的面子，挑他們的子弟。」

「我得說，各校有幾個五級、四級精神力的學生，大家都一清二楚。特別是元素親和力也高，拿高級獎學金的學生。他們若沒去，其它學校問起來怎麼說？一個好胚子被我們毀了？」

「如果他們表現得不好還帶去，才要被其它學校說我們毀人不倦哩。比如那個從來不上課的燿凌。他要是去出醜了，我可丟不起這臉。」

「那個燿凌嗎？他也從不來上我的課。」

「這個燿凌，我倒是有聽說。聽說他其實實力很不錯，連比他高兩屆的學長都打敗了。可能背後另外有老師。」

「“連比他高兩屆的學長都打敗了。”這也太強了！假的吧？你剛進魔法學校不到一年時，能打得過高兩屆的學長？」

「我是不行。但是我又沒拿九星獎學金。」

「聽說洐大人當學生時，也是拿九星獎學金。洐大人當年是什麼情況？」

「這個，洐大人是我的老師輩，我不知道他當學生時，是什麼樣子。」

「背後討論長輩不好，我們還是說燿凌吧。」

「聽說這學生好勇鬥狠，時常私下鬥毆，勝多敗少。如果他都沒去上課的話，應該是背後有老師，而且那人不簡單。」

「我也有聽說，這學生下手還挺狠，把一個學生的雙手都砍斷了。不過戰力真沒的批評。」

「謠言不足信，眼見為實啊。」

「這我倒是親眼見的。火系、雷系這學年的目標，他都超額達到了，精神力的控制也非常優秀。為了我們紫星的榮光，燿凌和阿明是必去的。」

「冰閣下的話還是可信的。如果這燿凌真這麼強，自然要算他一個。不過，阿明指的是紫星明嗎？他由高人前輩指導，想必可以有優異表現。但是，他雖然姓紫星，卻是在芬諾德上課，擅長的是金系和光明系。就算他在新生試煉大出風頭，到底是我們紫星的光榮，還是芬諾德的？」

「咳咳，不提這個。」

「名單中，算誰、不算誰，還是要有個確定的規則，不然，豈不是讓人說我們有黑幕？」

「……難道沒有嗎？」

「咳咳，咳咳。」

「依我看，大家也不用爭的面紅耳赤。說不定，資質、考試、擂台、任務，不同方式選出來的學生差不多呢。一個資質好的學生，如果實力強，考試或者擂台表現應該也不會差。除非我們的考試沒點屁用，和真正的實力搭不上邊？」

「你出的考題才不可理喻！」

「吵了兩天，大家各退一步吧。這些點都是有意義的，也許可以把幾個分數綜合來看，同時給學生們擂台挑戰的機會。」

「說的好，都別吵了。我剛收到洐大人的信。」

「你問洐大人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

「我半個月前就寫信去問了，剛收到回信。洐大人的意思是，不用把心思放在白翼會出什麼樣的題目、規則，只去想我們希望學生擁有什麼能力？學生們培養什麼能力，在二十年、三十年後，可以讓他們自己、讓紫星、讓這個世界，可以過得更好？」

「洐大人說的是。」

「不愧是洐大人，眼界不同，想的就是深遠。」

「不像我們，局限於區區一場試煉、一時的面子。」

「果然，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向老師學習。」

「受教了。」

「沒人有異議了。那現在該要怎麼做？」

「列下對學生們日後有幫助的能力？」

「嗯，那可多了。誰想到什麼就先寫下來啊。」

「怎麼評量？」

「剛才那個綜合評量的點子不錯，也許我們可以用這個方法，來達成洐大人的指示。」

「綜合的話，考試的部份，題目得實用一點，最好是跟學生未來生存有關。」

「先試試看，規劃一下吧。」

「嗯，總不能，都有了準則方向，該怎麼執行，還要再勞煩洐大人。」

「附議。」

***

十二月二十日，早上，燿凌踏進學校。

他陸續看見好些學生往同一個方向走。

那個方向是，佈告欄？有新消息？

他先回了寢室，整理行裝，並將自己清潔一番。

在一個小時後，大多數學生都上課時，他出門，留了個訊息給普勤，方移步去看佈告欄。

佈告欄上寫著：

十二月二十二日、二十三日期末考試。

依考試分數，加上做任務的加分，最高分的十個，於二十七日公告，作為參加新生試煉的暫定人選。

二十九日到三十一日，其他學生可以挑戰暫定人選，若挑戰得勝，則取代之。

一月一日，此時的暫定人選，成為參加新生試煉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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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告欄旁邊，附了分數計算的公式細則。

燿凌看了下公式細則，微微一笑，轉向圖書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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