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死死盯著手裡那張怪里怪氣的卡片，上面就一句話：「想知道你父母是怎麼死的嗎？」落款是「輝煌」。
他手指頭有點抖，胃裡像被誰狠狠揪了一把。爸媽那場車禍都過去十年了，那時候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半大孩子。那場意外來得太突然，一點徵兆都沒有——至少，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這什麼意思？」小雨皺著眉頭，也盯著那卡片，「輝煌幹嘛突然提你爸媽的事？」
「我不知道。」阿哲嗓子有點啞，「可能是想搞我心態，讓我沒法好好準備比賽。」
霸氣搖搖頭，慢悠悠放下手裡的茶杯：「不對，小子，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我在這行混了二十多年了，這不像是隨便搞搞事，倒像是有備而來。」
阿哲抬頭看著霸氣，他臉上那種少見的嚴肅表情讓人心裡發毛。林詩雅病房的門虛掩著，她躺在床上睡得挺沉，藥勁兒還沒過。可她那蒼白的臉色，還有胳膊上越來越明顯的藍色紋路，就像一把看不見的刀子，不停地在阿哲心上割。
「跟我說說，關於你爸媽，你都知道些什麼？」霸氣壓低聲音問。
阿哲深吸了口氣，感覺胸口有點悶：「不多。我爸是個小電子公司的技術員，我媽是中學老師。十年前一個下雨的晚上，他們開車回家路上出了事。警察說是剎車壞了，加上下雨路滑。」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那時候我太小，後事都是親戚幫忙辦的，我也沒懷疑過什麼。」
「你爸，是不是姓鄭？叫鄭志明？」霸氣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阿哲猛地抬頭，眼睛睜得老大：「你怎麼知道？」
霸氣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因為你長得跟他挺像。而且...」他掏出個加密的通訊器，「我得去確認點事。給我半小時。」說完，他轉身大步就出了房間，留下阿哲和小雨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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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後，霸氣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疊資料。
「我早該想到的，」他把資料往桌上一攤，「鄭志明，你爸，根本不是什麼普通技術員。二十年前，他是港灣這邊最早搞卡牌技術的那批人裡的核心！」
「什麼？」阿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找了個搞卡牌研發的老朋友，幫忙查了點東西。」霸氣指著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照片上那個男人跟阿哲的輪廓還真像，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間，「你爸當年參與了最早的全息投影卡牌技術開發，特別是能量共振算法那塊。」
「不可能，」阿哲搖頭，腦子嗡嗡響，「我從來沒聽他說過這些啊。」
「因為他簽了保密協議，而且...」霸氣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資料上說，就在你出生前一年，他突然辭職不幹了，徹底退出了研發圈子，跑去做普通技術員。當時圈裡就有傳言，說他發現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
小雨飛快地在平板電腦上劃拉著，眉頭越皺越緊：「這裡是有點線索。你爸離職那個時間點，正好是『星辰計劃』剛開始搞的時候。」
「星辰計劃...」阿哲喃喃地重複著這幾個字，一股涼氣順著脊樑骨往上爬。
「明白了嗎？」霸氣聲音沉了下來，「輝煌突然提你爸媽，絕對不是巧合。他們的死，八成跟『星辰計劃』脫不了干係。而你手上那張X級黑卡，揭露的不光是輝煌做的那些爛事，很可能還牽扯到你爸當年發現的那個秘密。」
阿哲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整理著亂糟糟的思緒：「所以...我爸可能知道了星辰計劃的真相，然後被...」那個詞太沉重，他說不出口。
「被滅口了。」小雨倒是直接捅破了窗戶紙，「這很符合盛世那幫人的風格。如果你爸發現了星辰計劃有多危險，還想把它捅出去...」
霸氣打斷她：「但這還只是猜，我們得找到證據才行。」
「我爸媽的老朋友，」阿哲腦子裡靈光一閃，「張叔叔還在，他當年跟我爸一起幹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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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叔住在郊區一棟挺舊的公寓樓裡，看到阿哲來了，又驚訝又高興。寒暄了沒幾句，阿哲就直接問了。
「張叔叔，我想知道我爸以前搞卡牌研發時候的事。」
老人家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警惕：「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阿哲看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關於他們的車禍，關於『星塵計劃』。」
張叔叔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手都開始抖了：「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這不重要，」阿哲堅持著，「重要的是，我需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人家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像一下子卸掉了壓在心裡十幾年的大石頭：「我其實一直在等你來問我，等你長大。」他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到一個鎖著的抽屜跟前，拿出一個看起來很舊的信封。
「你爸有先見之明，」他把信封遞給阿哲，「出事前，他把一份東西交給我保管，讓我等你成年了再給你。我本來去年就該給你的，但是...說實話，我害怕。」
阿哲連忙打開信封，裡面是一些手寫的筆記和一張加密的磁卡。張叔叔接著說：「你爸發現『星辰計劃』根本不是為了提高卡牌效果，而是一種提取能量的實驗。他懷疑盛世想用這技術來控制藝人，甚至控制普通的卡師。」
「這磁卡裡是什麼？」阿哲捏緊了那張小小的卡片。
「具體是啥我也不知道，但他說那是證據，能證明『星塵計劃』有多危險。」張叔叔的聲音還在抖，「車禍第二天，就有人闖進我家翻東西。我嚇壞了，趕緊把磁卡藏了起來，就跟他們說你爸什麼都沒給我。」
阿哲緊緊握住磁卡，這是他爸留下的唯一線索，也可能是救林詩雅的關鍵。
「還有一件事，」老人家猶豫著說，「你爸臨走前跟我說過一句話：『要是有一天阿哲也走上了我這條路，告訴他，要小心那個能量共振指數，那是關鍵，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我不懂這是啥意思，但他說你會懂的。」
能量共振指數。阿哲心裡咯噔一下，猛地想起林詩雅說過，他的卡牌共鳴指數高得離譜，有97%。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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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小雨立馬開始分析那張磁卡，結果碰到了**硬茬**。
「太老了這玩意兒，而且加密搞得特別複雜，」她有點沮喪地說，「我需要時間才能破開。」
「我們沒多少時間了，」阿哲看了一眼林詩雅房間的方向，「她撐不了多久。」
「我有別的招，」小雨眼睛突然亮了，「我可以黑進檔案系統，查你爸媽那起車禍的調查報告。說不定裡面有線索。」
接下來是幾個小時高度緊張的工作，小雨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終於成功黑進了警方的檔案庫。「有了！」她喊了一聲，「鄭志明和林美華，十年前的車禍檔案！」
資料在屏幕上慢慢展開，小雨和阿哲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太多不對勁的地方了，」小雨指著報告上的疑點，「檢驗結果明明說剎車線是被人故意弄斷的，但最後的結論居然是『剎車系統老化斷裂』。現場照片一看就是動過手腳的，有些目擊者的證詞被刪掉了，還有一整頁資料乾脆就沒了，一片空白。」
阿哲拳頭捏得咯咯響，憤怒和悲傷像潮水一樣衝擊著他。盛世這幫混蛋，不光害了林詩雅，還很可能就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
「這就是他們的搞法，」霸氣冷冷地哼了一聲，「誰要是擋了那些大財閥的路，就會被他們弄得無聲無息地消失掉。」
「我一定要查清楚，」阿哲咬著牙說，「為了我爸媽，也為了詩雅。」
「但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小雨提醒他，「金曲賽第一輪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確定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分心去查案子嗎？」
阿哲沉默了。父母的真相好像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揭開，可林詩雅的病卻一天比一天重。時間真的不等人。
「比賽還有一個星期，」他終於抬起頭，眼神異常堅定，「這之前，我得專心備戰。不管輝煌為什麼現在把這事捅出來，他肯定有一部分目的是想擾亂我。我不能讓他得逞。」
「這就對了，」霸氣點點頭，「等你贏了金曲賽，不光有錢能救林詩雅，還能有足夠的地位和人脈去接著查。」
「我會繼續破解磁卡，」小雨保證道，「同時盯緊盛世那邊的動靜。」
「謝了，」阿哲真心實意地說，「我...」
話還沒說完，林詩雅房間又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阿哲立刻衝了進去，看到她掙扎著想坐起來，蒼白的嘴唇邊又沾上了點點藍色的血絲，看得人心揪。
「怎麼了？你沒事吧？」阿哲趕緊扶住她，拿毛巾輕輕擦掉她嘴角的血跡，心裡緊張得不行。
「我沒事，」林詩雅虛弱地笑了笑，想讓他放心，「老毛病，又發作了一下。」她看著阿哲焦慮的樣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不用為了我，就放下查你爸媽真相的事。」
「你聽到了？」
「牆又不隔音，」她笑了笑，「再說了，我一直挺八卦的。」她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聽著，阿哲，我的時間不多了。」
「別這麼說，」阿哲急忙打斷她，「我會找到辦法的，一定能治好你。」
「讓我說完，」林詩雅堅持著，眼神卻異常平靜，「醫生早就跟我說實話了。要是沒有盛世那種『星辰藥劑』，我最多還能撐一年。」
阿哲感覺腦子嗡的一聲，天旋地轉。雖然他心裡早就有數，但親耳聽到這個明確的時間期限，還是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所以，金曲賽對我們來說才這麼重要，」林詩雅接著說，「獎金能付一部分治療費。而且，根據我查到的資料，『星辰藥劑』很可能跟你爸當年發現的秘密有關。只要你能拿到足夠的證據，有了足夠的影響力，就能逼盛世把解藥交出來。」
阿哲握緊她冰冷的手，感覺像握著一塊快要融化的冰：「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我知道，」她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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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阿哲像瘋了一樣投入到備戰訓練中。他把所有的擔心、憤怒和焦慮，全都轉化成了強化卡組的力量。林詩雅身體雖然很虛弱，卻還是堅持幫他分析對手的資料，琢磨戰術，優化卡組配置。
然而，就在金曲賽開始前三天，一個壞消息突然傳來，打破了他們緊張的備戰節奏。
「情況不妙啊，」肥龍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外面開始有人傳你用非法卡牌了。」他把一張地下論壇的截圖拍在桌上，「他們說你的卡牌不合規，用了黑市材料做的。」
「哼，老掉牙的手段，」霸氣不屑地說，「這是怕了你了。」
「但這會影響比賽嗎？」阿哲皺起眉頭。
「直接取消資格倒不至於，」小雨分析道，「但肯定會影響裁判和觀眾的看法。他們就是想在比賽前搞臭你，打擊你的氣勢。」
「我們得反擊，」林詩雅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很堅定，「用他們想不到的方式。」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商量怎麼應對，阿哲的通訊器突然震了一下。是一條加密信息，發信人是「希悅」。
「再次感謝你的幫忙，」信息很短，「作為回報，給你個可能有用的情報：『超級金曲賽』有個很少人知道的秘密規矩——冠軍可以向任何一個天王或者天后提出一個合作要求，對方不能拒絕。這是寫在合約裡的，就算輝煌也得遵守。」
阿哲看完信息，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這簡直是個接近輝煌的絕佳機會！不光能當面問他關於父母的事，還能藉機深入調查星塵計劃。
「這消息靠譜嗎？」他轉頭問霸氣。
霸氣摸著下巴想了想：「確實有這麼個傳聞。那些財閥為了炒熱度，增加比賽看點，是搞了些類似的規則。但具體是啥，外人很少知道，因為以前的冠軍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己人。」
「要是真的，」小雨興奮得臉都紅了，「這可比獎金值錢多了！」
阿哲看向林詩雅，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這是他們翻盤的關鍵！
「那我們得更加小心了，」林詩雅提醒道，「希悅能給出這種情報，說明財閥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但反過來說，你現在對他們的威脅更大了，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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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曲賽前一天晚上，阿哲在做最後的卡牌檢查，確保萬無一失。小雨突然慌慌張張地闖進來：「老鬼不見了！」
「什麼意思？」阿哲心頭一跳。
「我去他住的地方看了，人去樓空，東西全搬走了。所有聯繫方式都斷了。更糟的是，」她深吸一口氣，臉色難看，「組織裡的人在他電腦裡發現了好多跟盛世來往的加密文件。有些已經破解了，裡面的內容...非常可疑。」
阿哲和林詩雅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他們早就懷疑老鬼跟盛世不清不楚，但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出事。
「這絕對不是巧合，」林詩雅聲音很虛弱，「金曲賽馬上開始，輝煌突然提起你爸媽，老鬼又突然消失，盛世還散佈你用黑卡的謠言...他們在下一盤大棋。」
「問題是，這棋是衝著誰來的？」霸氣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我總覺得這事比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阿哲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抬起頭，眼神堅定得像塊石頭：「不管他們在搞什麼鬼，這比賽我必須贏。為了詩雅，為了我爸媽，也為了所有被那幫混蛋控制的人。」
窗外，夜色濃得化不開，遠處那座盛世大樓卻燈火通明，像個巨大的、冰冷的堡壘。而在那閃亮的玻璃後面，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正悄悄地拉開序幕，把每個人的命運都捲了進去。
阿哲走到窗邊，望著那片璀璨卻冰冷的燈光。「明天，」他低聲說道，「一切都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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