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路，我自己選。」阿哲話音剛落，手快得很，彎腰就撿起地上一片碎玻璃。白金和老鬼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朝小雨遞了個眼色。
小雨心領神會，秒懂。從兜裡掏出個小玩意兒，是個閃光彈，往天上一拋。
「閉眼！」
媽呀，那白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還有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一下就在停車場炸開了。老鬼和白金那些手下，本能地就用手擋眼睛。阿哲瞅準這個空檔，猛地撲過去，一把撈起倒在地上的林詩雅。小雨也沒閒著，手腳麻利地從白金手裡搶過那支藍色的注射器。
「用這個！」小雨把東西塞給阿哲，「先讓她穩住！」
阿哲咬緊牙關，把針頭對準林詩雅手腕上那道最明顯的藍色紋路，扎了進去。藥推進去那瞬間，林詩雅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然後，身上那些怪怪的藍光，好像真的開始一點點變暗了。
「想跑？門都沒有！」老鬼的聲音從還沒散開的煙霧裡鑽出來，聽著就讓人發毛，全是火氣。
「別搭理他，快走！」小雨拉著阿哲，一把背起軟綿綿的林詩雅，硬是在一片混亂裡殺出一條路。
三個人簡直是連滾帶爬，鑽進了旁邊一棟廢棄的破樓裡。裡面七拐八繞的，最後躲進一個破破爛爛的變電箱後面。身後還能聽到追兵的腳步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不過還好，慢慢聽不見了。
「她…她怎麼樣了？」小雨貓著腰，眼睛死死盯著外面，聲音壓得像蚊子叫。
阿哲手忙腳亂地檢查林詩雅。嗯，藍色紋路是淡了不少，但呼吸還是很弱，跟沒有似的。「暫時…好像穩住了，但這藥肯定頂不了多久。」
「白金那邊，估計能拖老鬼一會兒。」小雨說著，又掏出個小小的通訊器，「我叫了人來接，車五分鐘就到。」
阿哲小心地抱著林詩雅，天，她身上冷得嚇人。眼皮子倒是微微動了動，可就是沒醒過來。
「接下來…去哪？」
「先去安全屋。」小雨的聲音聽起來很穩，也很冷靜，「我那兒還有點救急的藥，能再拖點時間。至於你…你得做個決定了。」
「什麼決定？」
「陳國峰，三天前聯繫過我，說想單獨見你。」小雨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他說能幫忙治好林詩雅。條件嘛…你得跟老鬼掰了，轉頭給盛世幹活。」
阿哲眉頭擰成了疙瘩。「陳國峰？盛世那個老大？他幹嘛要幫忙？」
「林詩雅是盛世最成功的『星塵計劃』實驗品，他可不想讓她落在老鬼手裡。」小雨嘆了口氣，聲音裡有點無奈，「不過…我總覺得這裡頭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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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安全屋裡。
阿哲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個不停。螢幕上顯示著一張挺複雜的流程圖，標題寫著——「超級金曲賽報名申請」。
「你真打算這麼幹？」小雨站在他後面，聽聲音就知道她挺擔心的，「去參加比賽，不就等於把自己亮出來了嗎？盛世和老鬼肯定都會盯上你的。」
「正好，把他們都引出來。」阿哲頭也沒回，「再說了，我得藉這個機會，探探那些財閥到底藏著什麼牌。」
床上，林詩雅還在睡，安安靜靜的。肥龍從黑市搞來的仿製穩定劑已經給她打進去了，那些藍色紋路暫時是沒再亂閃，可她臉色還是差得很，一點血色都沒有。
「老鬼說，她體內的星塵能量隨時都可能炸開，控制不住。白金那個所謂的穩定劑，最多也就撐個三五天。」阿哲抬起頭，聲音悶悶的，「這就是我們找真正解藥的時間，沒多少了。」
小雨遞給他一杯熱茶。「陳國峰那邊呢？你想得怎麼樣了？」
「不去。」阿哲想都沒想就說，「我才不給哪個財閥當狗。陳國峰說要幫忙？呵，不過是想控制我罷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阿哲站了起來，眼睛裡像是點了火，亮得嚇人，「財閥，就是這場遊戲背後搞鬼的。我要揭穿的，不光是老鬼的陰謀，還有這整個爛透了的系統。」
他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亂糟糟的街道，還有遠處那些高得嚇人的財閥大樓。「既然陳國峰想見我，那他肯定會來找我。與其等著他來，不如我先動手。」
「你想幹什麼？」
阿哲轉過身，嘴角扯出一個有點冷的笑。「我要黑進明星卡牌交易所的數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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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得像墨。明星卡牌交易所那棟主樓倒是燈火通明，亮堂得很。可藏在地下三層的數據中心，卻安靜得可怕，只有一片幽幽的藍光在閃。
「監控畫面已經切換成循環播放了。」小雨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又快又輕，「你只有七分鐘。」
阿哲換上了一身清潔工的衣服，推著個裝滿清潔用具的小破車，裝得很自然地走過走廊，拐進了一條掛著「授權人員限定」牌子的通道。那張門禁卡，是肥龍花了不少錢，從一個內部員工那兒「借」來的，就今晚管用。
「交易所的數據中心，連著三大財閥的部分資料庫。」小雨繼續說，「我們要找的，是那個『輿論價值調控系統』。」
阿哲走到一排巨大的伺服器機櫃前面，從清潔車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設備，接到了其中一台主機上。他戴著的AR眼鏡立刻跳出一大堆數據流，在虛擬界面上亂七八糟地顯示著，看著就頭疼。
「找到了。」阿哲壓低聲音說，「我的天…這玩意兒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眼鏡螢幕上，一個叫「藝人價值動態調整系統」的程序，展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網狀結構圖。真他媽的精密，簡直是個算法怪物。它把各種東西——什麼媒體曝光度、社交媒體互動、粉絲熱度、比賽成績——全都變成了冷冰冰的數字，然後用一堆公式算啊算，算出每個藝人的「市場價值指數」。
更嚇人的是，這系統還有個子模塊，叫什麼「輿論調控介入方案」。阿哲點開一看，媽呀，一堆數字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Qkw3RhTV
天王/天后級別藝人 - 年度輿情防護費：500萬-1000萬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4Cu5wUoo
一線藝人 - 年度輿情防護費：200萬-500萬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QJCXxO9L
新生代藝人 - 年度輿情調控基礎套餐：50萬起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cfXxUl4P
```
下面還有個更噁心的，「輿論打壓方案價目表」。上面列了十幾種「服務」，從「社交媒體負面話題定向推送」到「主流媒體醜聞爆料」，每一項都明碼標價。
「這…這簡直是…」阿哲胃裡一陣翻騰，「他們拿輿論當武器，控制了整個行業！」
「快備份數據，沒時間了！」小雨催促道。
阿哲手忙腳亂地接上加密硬盤，開始下載那些要命的數據。螢幕上，一個個文件被複製過來：歌手價值評估報告、輿論操作記錄、財閥之間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協議…
眼看著下載進度條跑到87%，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靠！有人發現了！」小雨在耳機裡急得不行，「快撤！」
阿哲飛快地拔掉硬盤，糟了，還沒下完。這時候也顧不上了，他冒了個險——直接啟動AR眼鏡的緊急備份功能，把剩下的文件硬往眼鏡的內存裡塞。
「入侵者在B區！封鎖所有出口！」喇叭裡傳來聲嘶力竭的喊叫。
阿哲一把推開清潔車，拔腿就往預定好的逃跑路線衝。走廊那頭，已經看到保安往這邊跑了。
「B9通風管道！」小雨的聲音又急又快，「快！」
阿哲一個地滾翻，躲開保安的視線，鑽進了一扇寫著「維修」的小門。通風管道裡又黑又悶，空氣都快凝固了。他手腳並用地往前爬，耳朵裡全是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還有遠處越來越亂的腳步聲。
終於，前面看到了一點點微弱的光。阿哲加快速度爬過去，最後從一個排氣口鑽了出來，噗通一聲摔在了交易所後巷的垃圾堆上。那味道，真夠嗆。
「阿哲！這邊！」
小雨開著一輛破破爛爛的小貨車，就停在巷子口。阿哲連滾帶爬跳上車，車子立刻像箭一樣衝了出去，混進了城市夜晚的車流裡。
「數據…弄到手了嗎？」小雨聲音都有點抖。
阿哲摘下AR眼鏡，大口喘著氣。「大部分吧…但最後那點，可能不全…」
回到安全屋，阿哲二話不說，就把眼鏡連上電腦，開始恢復數據。螢幕上慢慢顯示出那些機密文件，其中一份叫《藝人生態圈控制方案》的報告，特別扎眼。
「簡直瘋了！」小雨瞪著螢幕，嘴巴都合不攏，「他們這不就是在收保護費嗎！不給錢，就用輿論把你搞臭；給夠錢，就能給你資源，讓你曝光…」
阿哲快速地掃著文件內容，眉頭越鎖越緊。「不止這些，他們連卡牌對戰的結果都他媽的在操縱！看這兒，」他指著螢幕上的一段話，「'特級資源藝人的卡牌，在正規比賽裡的勝率要保持在65%到75%之間，好確保他們的市場價值穩定上升'…」
「還有，」小雨接著說，「他們還會定期挑幾個不聽話的藝人，故意製造什麼'黑材料卡'事件，殺雞儆猴，警告其他人別亂來…」
就在他倆研究這些噁心玩意兒的時候，林詩雅突然輕輕咳了一聲，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林詩雅！」阿哲一下子衝到床邊，聲音都變了調，「你…你覺得怎麼樣？」
「阿哲…」她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你…真的…來了…」
「當然，我答應過你。」阿哲握住她冰冷的手，看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心疼得不行。
「星塵…計劃…」林詩雅說得很費力，斷斷續續的，「不只是…黑卡…他們還想…控制…」
話沒說完，她又猛地咳嗽起來，胳膊上那些藍色紋路，唰地一下又亮了起來。小雨趕緊又拿來一支注射器，手腳麻利地給她打了一針肥龍從廟街黑市搞來的劣質替代藥。
「這是最後一支了。」小雨聲音很低，「這種黑市仿製藥效果本來就有限，現在看來越來越差了。」
阿哲站起身，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堅定還是難過。「沒時間了，我們必須馬上找到真正的解藥。」
「可我們連解藥在哪兒都不知道啊！」小雨有點洩氣，「只有白金手裡那個不完整的配方——」
「我想到個辦法。」阿哲打斷她，眼睛死死盯著電腦螢幕上那些數據，「既然財閥想控制整個行業，那《超級金曲賽》就是他們最大的秀場。」
「你是說…」
「我要利用這個比賽，把他們做的這些爛事，全都捅出去。」阿哲的聲音裡全是豁出去的決心，「同時，也逼白金和陳國峰露面。」
小雨看著他，臉色很凝重。「這太危險了。你這等於是把自己扔火坑裡。」
「有時候，不把自己逼到絕路，就找不到活路。」阿哲走到窗邊，看著遠處城市的燈火，像一片虛假的繁星，「反正，我們也沒別的路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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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娛樂總部，最高那層的辦公室。
白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城市夜景。辦公桌上的虛擬投影，正顯示著阿哲報名參加《超級金曲賽》的信息。
「他拒絕了你的提議？」陳國峰的聲音從辦公桌後面傳來，聽不出什麼情緒。
「跟你想的一樣。」白金轉過身，臉上是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選了條更危險的路。」
「那個女孩，情況怎麼樣？」
「按我算的，她最多還能撐五天。」白金語氣很平靜，像在說天氣，「除非，能拿到完整的解藥。」
陳國峰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像是在思考什麼。「你覺得，老鬼會怎麼幹？」
「他肯定不會放手。」白金說，「不過，我越來越懷疑他到底想幹嘛。如果真像他說的，只是想弄一張什麼'行業共謀卡'，幹嘛搞這麼複雜？」
「因為，他還有別的目的。」陳國峰回答，「或者說，他背後還有別人。」
白金眉毛輕輕挑了一下。「你是說…'無面'？」
「繼續盯著阿哲。」陳國峰沒直接回答，只是下命令，「如果他真去參加了《超級金曲賽》，那就按計劃來。」
白金點點頭，轉身走了。電梯門一關上，他就掏出一個私人通訊器，撥了個加密號碼。
「是我。」他聲音壓得很低，「他拒絕了交易，和我們想的一樣。不過我懷疑…老鬼的計劃，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危險。」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一個處理過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繼續按計劃做。至於老鬼…我們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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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阿哲累得癱在沙發上。今晚這趟，真是夠刺激的，不過好歹弄到了些重要的東西。林詩雅打了藥，又睡過去了，呼吸聽起來比之前穩了點。
小雨坐在電腦前，埋頭整理從交易所弄來的數據。「這些東西，足夠讓那些財閥的臉丟光了。」她說，「但我們得想個好辦法，怎麼把它們公開出去。」
「《超級金曲賽》是最好的機會。」阿哲說，「那兒人最多，媒體也最多。」
「可要是這麼幹，就等於跟三大財閥撕破臉了。」小雨還是很擔心，「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的。」
阿哲的目光落在床上安睡的林詩雅身上，眼神變得無比堅定。「為了她，也為了所有被這個爛系統坑害的人，這險值得冒。」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很輕微的響動。阿哲一下子警覺起來，站了起來。小雨也反應很快，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電擊器。
阿哲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裡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只有地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文件袋。
「有人留了個東西，不過已經走了。」阿哲小心翼翼地說，「看著像個文件袋。」
「別碰！」小雨立刻喊道，「可能是圈套！」
阿哲趕緊用AR眼鏡掃描了一下那個袋子。「沒炸彈，也沒追踪器。」他匯報說，「就是普通的紙。」
確定沒危險之後，阿哲才小心地把門打開一條縫，迅速把文件袋撿了回來，然後立刻鎖好門。
袋子裡就一個普普通通的文件夾，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星塵計劃」。
阿哲和小雨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他倆慢慢打開文件夾。第一頁上貼著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大型實驗設備前面。照片正中間那個人，居然是陳誠！而他旁邊站著的…竟然是老鬼！
照片最下面，有人用紅筆畫了個圈，圈住了站在角落裡的一個人——是個戴著黑框眼鏡，表情特嚴肅的中年男人。紅圈旁邊，也用紅筆寫了四個字：
「幕後操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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