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果然如清漣所料,之前的他根本就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
玉淵雖然厲害,在神族中也算翹楚了,對上魔神卻也束手束腳,滿身傷痕。
他持劍飛在半空中,輕輕喘氣,眸子犀利的四處環顧,擋下魔神一波一波的攻擊,伺機反擊。
「呵呵,就這樣,又怎能保護在乎之人?」魔神悠哉的笑著,手上動作越發刁鑽。
所有人都在看,掌心捏了把冷汗。他們都知道,經過三千年的修整,魔神已經很強了,若是放任他下去,今天沒辦法解決他,以後就更困難了。
清漣跟大家一樣仰頭看著,垂在身邊的手卻一遍又一遍畫著符,像是怕效力不夠。
又一次法術相交,玉淵沒忍住,後退一步,一縷鮮血自唇角滑下,無聲無息,那嫣紅的顏色卻刺激著某些人的神經。
魔神笑的更暢快了,又拋出一個法術,玉淵抬手擋開,卻覺得五臟六腑似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發疼又讓人喘不過氣來。冷和滑落,混著唇角那抹血跡,落在地面上。
鮮血散發出的鐵鏽味,雜著對面黑暗的焦土,清漣手在抖,一種克制的抖。
「噗!」在清漣走神的霎那,玉淵鮮血狂噴,被狠狠擊落於地。魔神似乎放棄了慢慢使玉淵放下戒心在控制住他的方法,打算直接將他打個半死不活再控制住玉淵的身體。
「尊者!」眾人大叫。
「師父!」徒弟們驚呼。
「玉淵?!」滄冥瞪大雙眼。
一道藍影如魅,掠到玉淵身邊,執起他的手,一股純淨的靈力傳遞過去,帶著菡萏的清香。
「阿漣?」玉淵皺眉睜開眼,剛好看見清漣眸中那股憤怒夾雜著一些連他也看不懂的情緒,他心裡一驚。
「師兄,麻煩幫我看一下結界。」清漣說這句話時沒有回頭,而是將剛剛畫的符貼在玉淵身上,足尖一蹬,飛上半空中。
寒晶劍掉在不遠處,可玉淵沒心情去撿,因為他全身的法力被清漣封住了,他知道清漣打算做什麼了。
玉淵渾身發冷,卻無能為力。從出身到現在,他幾乎都是掌控事情的人,就算沒有,也只是他不想而已。可唯有在這件事和清漣的事情上,他總感覺很無力。
「師父(尊者)!」大家圍上來,沒人去撿寒晶,因為大家都知道神劍認主,貿然去撿反而會被傷。
玉淵唇色蒼白,一把抓住林常,「阻止她!別讓她、別讓她⋯⋯呼、呼。」他聲音顫抖,透著無盡恐懼。
「師父?」林常問,透著不解。他終究不是神祇,所以這件事他知道的沒有玉淵多,也幾乎無力阻止。
「阿漣⋯⋯」玉淵喃喃輕喚,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和恐懼,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還有自責。
可清漣沒有回頭,她聽得到,但沒有回頭。她不能,也不敢。她有自己必須做的事,為了自己、為了世人,更為了她喜歡、在意,甚至愛的人。
「呵呵呵,連妳師父,號稱仙界第一高手的仙人都對付不了我,妳衝上來不就是找死嘛。」魔神瞇眼嘲笑。可他心裡樂開了花,他整個計劃中最大的變數可就是清漣,從她出生起,他就得過的提心吊膽。偏偏清漣最後還跟玉淵攪和在一起,他差點氣出心臟病來!玉淵又把清漣捧在手心上,疼成什麼樣,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那時她下山歷練雖然是個機會,可未成年的神祇受到天道更多的保護,如果有人—尤其是神族—傷害祂,當場直接灰飛煙滅也不是不可能。
後來下手的機會約來越少,能怎樣?等唄。一拖再拖,就拖到現在了。現在清漣衝上來找死,他焉能不開心?
清漣身上散發出一股氣勢,不是殺意、不是煞氣,是一種平靜到讓空氣凝結的感覺,彷彿世界上一切都凍結了,時間不會走了、年華不會老了、水不會留了、風不會吹了。
「憑、我、是、菡、萏、女、神!」一字一頓,每個字咬字不重,可是也沒有平時的輕快,聲音低沉,「與、你、天、生、相、克!」清漣緩緩抬起頭,那雙曾被說是世間最澄澈、也最無情的眸子,如湖水般,毫無波瀾的倒映著看見的一切,跟清漣散發出的氣息一樣,毫無感情。
魔神收斂起臉上邪魅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清漣。「或許,我太小看你們師徒了?你們的能力或知道的事情,都比我想像中多太多了。」他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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