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善與惡

「你都係啱啱嚟東海市冇耐啫，你對林弦身邊啲嘢又咁清楚嘅？」唐欣望住周斷云問。

周斷云用叉拮起白碟度啲餸食咗啖：「無論係東海市定係其他地方……商界圈子啲人飲咗酒之後吹水，講嚟講去咪又係嗰啲男男女女嘅嘢。我雖然嚟咗東海冇耐，但係關於東海嘅事，一早聽人講過唔少喇。」

「林弦而家喺東海個商界圈子度好出名㗎，當然啦……出名嘅原因唔係因為佢有幾叻，而係因為佢身邊啲女人。」

見到唐欣聽得好留心，周斷云微微一笑，用餐巾抹咗抹嘴角，繼續講：「林弦個老細，X公司個總裁，趙英珺，係帝都趙氏集團嘅獨生女，千金小姐嚟。雖然兩個人身份睇落差天共地……但係根據大家估計，佢哋嘅關係肯定唔簡單。」

「兩個人過年前喺新年晚宴度跳咗隻舞……趙英珺呢種性格嘅女人，係絕對唔會同其他人跳舞嘅，但林弦係例外，唔使諗都知點解啦。」

「我嗰日見到你對林弦有意思之後，仲特登幫你打聽咗一下，結果真係收到個幾得意嘅消息。」

周斷云抬頭望住唐欣：「而家林弦做緊趙英珺嘅私人秘書，而喺呢之前，趙英珺已經好耐冇請過秘書喇，X公司入面個個私底下都覺得佢哋兩個關係唔尋常……無風不起浪吖嘛，雖然兩個人應該未正式拍拖，但係我諗呢位趙總好明顯對林弦有意思、有啲諗法。」

……

唐欣冇出聲。

呢啲事，佢真係未聽林弦提起過，當然，佢都冇專登問過。

嗰啲係林弦自己嘅事。

唐欣擰歪個頭，望住窗外面東海五光十色嘅夜景。

「但其實我認為，林弦對趙英珺冇嗰種男女感情。」周斷云笑住講。

「你咁了解林弦咩？」唐欣擰返轉頭，望住周斷云：「我感覺你哋兩個好似都唔係太熟。」

「係咁冇錯。」周斷云點點頭：「但始終我哋高中做咗三年同學，而且尋日送高陽返去嗰陣都傾咗唔少，我對林弦嘅情況都仲係幾了解嘅。」

「其實林弦最大嘅優點就係善良同熱心，呢點無論係高中嘅林弦定係而家嘅林弦，都係一樣。但同時，呢個亦係佢最大嘅缺點——」

停咗一停，周斷云瞇起眼講：「林弦個人好心軟，佢唔擅長拒絕人。」

「絕大部份人嘅請求佢都會應承，就算有啲事好麻煩，但林弦呢種骨子裏嘅善良同熱心，往往都會勉強應承落嚟。」

「呢個似乎唔算係缺點喎。」唐欣笑咗笑。

喺呢一點上，佢都幾認同周斷云講嘅嘢：

「林弦高中嗰陣都係成日幫人㗎？」

一講起林弦，唐欣啲嘢就多返起嚟。

「係呀。」

周斷云微笑答道：

「高中嗰陣，林弦就係咁樣，老實講，佢嗰陣都幫過我好多。唔瞞你講，我高中時屋企環境唔好，坐喺班房最尾個角落頭，個人都有啲自卑同唔合群，冇乜人會留意我。」

「但好多時候，林弦都會留意到我……尤其係喺好多俾人忽略、俾人無視嘅時候，佢總會好貼心咁想拉埋我一齊玩。」

唐欣聽完，嘻嘻一笑：

「咁你咪一樣好感激林弦？」

「呢啲嘢……點講呢。」

周斷云拎起隻紅酒杯，一啖飲咗半杯落肚，搖咗搖啲血紅色嘅液體，將隻杯重新放返喺枱上面：

「以我而家呢個年紀嚟睇，我梗係幾感激林弦嘅。但係喺十幾歲嗰個年紀…我反而非常討厭林弦呢種人。」

「點解？」唐欣好疑惑。

「呢種情感好難解釋㗎嘛。」

周斷云雙手交叉放喺胸前，挨住後面張梳化慢慢講：

「當時嘅林弦非常風光，個人又生得靚仔，運動又叻，喺成間學校都係傳奇人物，身邊成日圍住一班男男女女，仲有班長高陽呢啲死黨……我相信，每個十幾歲嘅男仔都想活到好似林弦咁。」

「而我就差得遠喇，每日淨係可以匿喺班房角落，頭都唔敢抬高，甚至同啲同學講嘢都唔敢望住人哋對眼。」

「喺呢種情況下，我覺得大家唔理我、無視我、忽略我先係最好嘅，嗰陣間班房對我嚟講就好似坐監咁，我係一秒鐘都唔想留喺度。」

「但林弦有時總係出於好心，諗住同啲同學搞活動都預埋我一份，只可惜當時呢種好心只會令我感覺尷尬同虛偽，善意反而變咗利刃，好似夾硬將我拉到太陽底下行刑咁。」

……

周斷云啲嘢，講到呢度就停咗。

兩個人之間沉默咗好耐。

唐欣反而好理解周斷云呢種心理，始終當初佢都係半路轉學過嚟嘅插班生……

喺某程度上同周斷云都算係感同身受。

「不過嗰啲都係以前嘅事喇，而家我係好感激林弦嘅。」

周斷云畫風一轉，再次恢復返微笑：

「所以我先咁關心林弦同你嘅事，如果真係可以撮合到你哋兩個，都算係我對林弦一種遲來嘅報答喇。」

「其實呢啲事、呢啲嘢，我平時都唔會同人講嘅，都係啲青春期嘅瘀事同陰暗心理，提起都幾冇面。」

唐欣就搖搖頭：

「你肯同我講呢啲我都幾意外嘅，因為同學聚會嗰陣你都好光鮮亮麗，係個成功人士，呢啲事你真係從來都冇提起過。」

周斷云同自己講呢啲嘢，唐欣都確實感覺到周斷云呢個人真實咗唔少，亦都覺得兩個人嘅距離拉近咗。

「因為我真係想幫你，想幫你哋兩個一把。」周斷云笑住舉起酒杯，今晚第一次邀請唐欣一齊飲：

「點樣？想唔想聽吓我個計劃？」

唐欣低頭笑咗笑，坐直身子，都拎起紅酒杯輕輕舉起：

「雖然幾唔好意思。但係……聽吓都無妨。」

兩人舉杯平排，對飲咗呢啖紅酒。

……

夜晚，夢境入面。

呢幾日林弦對新東海市嘅探索有咗進一步嘅加深。

最新嘅成果係，CC已經完美破解咗嗰間大型連鎖書店嘅開門密碼。

只要用啱嘅密碼開門，就唔會觸發警報，林弦就算成晚留喺書店入面都唔會有問題。

喺任何時代，書籍都係最直接嘅寶藏，喺保險櫃暫時毫無頭緒嘅而家，應該花多啲時間留喺書店度搵啲有用嘅線索。

雖然呢度冇林弦最迫切需要嘅歷史書。

不過歷史呢家嘢好闊嘅，佢總會以各種各樣嘅蛛絲馬跡存在喺唔同種類嘅書入面，就算大嘅事件全部被抹去，但係依然可以喺一啲細微末節嘅描述中大致推斷出歷史嘅走向。

但林弦始終唔係可以極速閱讀嘅人工智能，真係要一本本咁睇書搵料，同大海撈針冇分別。

佢都試過向新東海市更中心嘅位置推進，好好奇嗰棟高到插入雲霄嘅liit大廈入面到底有啲乜、又係點樣嘅力量統治住新東海市。

只係好可惜，佢遇到兩個困難……

一係，愈近市中心嘅地方，保安巡邏就愈森嚴，甚至仲有大量真人巡警。

呢樣就好鬼煩。

因為樣貌、氣質、衣著等等各方面嘅唔同，林弦呢種外來人同新東海市入面啲原居民一眼就可以分得出真假。

呢係一種好難形容嘅感覺。

就好似鄉下仔出城咁，就算着埋一樣嘅衫、將啲頭髮梳成潮流嘅樣，都仲係一眼就睇得出唔係本地人。

新東海市同外界隔絕咗幾百年，早就已經形成咗佢哋獨有嘅文化氣質同風土習慣，呃得過啲機械狗同機械人仲可以話，真人巡警就真係呃唔過。

起碼，目前仲未得，林弦嘅模仿屢次穿煲。

第二個困難，都係喺深入新東海市呢方面。

佢本身諗住偷架飛行電單車直接飛入去……但係總會無緣無故咁觸發警報、每次都係飛到一個固定嘅區域嗰陣自己就暴露咗。

林弦估唔通係有啲咩區域性嘅檢測機制？

然後喺地面上，都會有幾道高牆將唔同嘅城區隔離開，林弦都冇辦法行路過去。

有啲卡關喇。

林弦𢯎𢯎頭，呢個時候就好似打機遇到一個過唔到嘅關卡、或者搵唔到正確路線嘅迷宮，進度就咁卡住咗。

而且仲冇攻略可以查，只有通過無數次嘅試錯、死亡、堆屍體或者先可以搵到啱嘅通關路線。

但呢種方法始終太蠢太傻，佢一日得死一次嘅機會，好有可能死夠幾百次、過咗一兩年時間，都仲係冇辦法去到中央城區。

所以……

都係喺書店度啃多排書先啦。

書店入面有好多關於新東海市嘅書，各方面都有，不如先從中了解吓保安方面嘅細節，睇吓可唔可以搵到啲咩漏洞。

至於CC……

而家兩個人基本上一出檢查站就分道揚鑣，各做各嘅嘢。林弦曾經試過帶CC去破解城區高牆嘅身份驗證閘機，但嗰個設備太高級，CC個藍牙耳機連駁都駁唔到，更加唔好講破解密碼喇。

……

呢日下晝。

林弦喺X公司office度hea緊。

叮咚。

唐欣嘅WhatsApp send嚟：

【今晚得唔得閒呀林弦？我有樣嘢想送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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