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貓爸

「你想見我老豆？」

大面貓好意外，諗唔到自己新收嘅細佬竟然會提出咁嘅要求：

「佢？算把啦……佢呢排神神化化咁，搞研究搞到黐咗線咁。我聽阿媽講，佢日日將自己鎖喺房唔出嚟，又唔俾我哋入去，成個癲佬咁。」

「仲有呢……」

大面貓望咗下隻錶：

「仲有，我應承咗個仔，今日買燒雞俾佢食。不如咁啦，今日你跟我返屋企食飯，反正你都冇地方住，喺我屋企屈就一晚啦，聽日我揸電單車車你去搵我老豆。」

「唉吔，今日啦，面哥！」

林弦搖住佢條粗壯嘅手臂：

「唔使嘥你好多時間嘅，你車我去到你老豆屋企，跟住你就即刻返去買燒雞俾個仔食飯啦，唔使陪我㗎。」

「我真係對數學好有興趣，有啲問題想請教下你老豆，我哋快去快回，點睇？」

面哥諗咗一陣……

「好啦。」

佢R咗R胳肋底：

「既然話咗補償你，滿足你個願望，咁我做大佬嘅，唔可以食言啦。」

「阿壯，你哋將個賊仔交俾差佬啦，我就唔去喇。我帶林弦揸電單車去搵我老豆。」

阿壯行埋嚟，睥咗林弦一眼，細細聲講：

「大佬，咁今晚……」

大面貓做咗個手勢：

「一切照舊，我哋好快返。」

……

大面貓帶住林弦返屋企，推咗佢架電單車出嚟。

好鬼舊，但抹得好乾淨，呢架肯定係大面貓勁錫嘅戰車。

喺呢條科技落後嘅窮村，呢架電單車嘅價值，分分鐘拍得住架勞斯萊斯。

「戴頭盔。」

大面貓掟咗個頭盔俾林弦，叫佢戴。

「咁講究㗎？」

林弦扣好頭盔條帶，有啲唔敢信大面貓嘅轉變。

諗返起佢以前係個袋住炸彈去刧銀行嘅悍匪……家陣竟然會理戴唔戴頭盔呢啲濕碎嘢。

「要做榜樣俾啲細路睇嘛！」

大面貓自己都戴咗個加大碼頭盔，條帶就咁fing咗喺兩邊冇扣。睇嚟佢都有自知之明，塊面太大，根本扣唔到。

佢指指樓上望緊落嚟嘅仔女：

「我成日教佢哋兩個要注意安全，自己點可以唔身教？」

林弦笑咗笑，冇出聲。

喺上一個夢境，最後一次同大面貓刧銀行嗰陣，大面貓就親口講過，話如果佢個女仲在生，佢肯定唔會變成而家咁樣。

因為佢仲諗住要去幫個女開家長會，上台講兩句嘢咁……點都會注意自己嘅言行舉止同身份。

而家睇嚟，又真係喎。

對大面貓嚟講，佢條命點行，關鍵其實就係佢個女死唔死。

個女在生，佢就係個以身作則嘅好老豆。

個女死咗，佢就係個俾仇恨蒙蔽雙眼嘅兇狠歹徒。

或者，每個人條命都係咁。

……

電單車喺凹凸不平嘅泥路上飛馳。

而家兩個人已經出咗村，嚟到一片望唔到邊嘅田野。

呢度冇咗啲亂七八糟又逼嘅自建屋……空氣零舍清新，視野勁開闊。

林弦向遠處眺望，好輕易就見到，喺天地之間戙咗喺度嘅【新東海市】。

嗰度真係似一嚿又大又恐怖嘅天外異物。

新東海市佔地極廣，鋼鐵圍牆連綿不絕，數唔清嘅摩天大廈拔地而起，直插入雲。

林弦判斷唔到呢啲高樓究竟有幾高……已經超出咗佢嘅認知範圍。

今日天氣咁好，個天咁晴朗，雲層咁高嘅情況下，新東海市依然有數唔盡嘅高樓直插入雲睇唔到頂，真係唔知係有幾百層，定係成千層。

因為係日頭嘅關係，而家林弦睇新東海市嘅外牆細節都清楚好多。

佢啲外牆應該係鋼鐵起嘅……因為離遠睇，都仲見到有啲生鏽嘅痕跡。呢樣嘢同城市內部嘅光鮮亮麗有好明顯嘅分別，成個感覺好唔協調。

不過諗落，住喺新東海市裡面啲居民，身在山中，唔識廬山真面目啦；永遠都睇唔到呢啲斑駁鏽跡嘅外牆，咁自然冇必要打理保養啦。

林弦目測，呢啲鋼鐵外牆嘅高度，少極都有兩百米咁高。

因為東海市都有好多幾百米高嘅建築，喺呢個尺度上，林弦都仲分到嘅。

東海市嘅地標東方明珠，高度大概四百六十米左右……眼前呢埲圍住成個新東海市嘅鋼鐵高牆，目測大約有東方明珠一半咁高。

真係難以想像……

咁樣一個浩瀚壯闊嘅巨大奇蹟工程，究竟要消耗幾多鋼鐵、靠幾咁強大嘅生產力先起到出嚟？

林弦唔知道。

大面貓佢哋都唔知道。

就好似大面貓所講……

呢埲鋼鐵高牆隔開嘅內外，就好似銀河一樣，大家睇對方都似睇緊外星人。

……

「到喇，細佬！」

嗞嗞嗞嗞嗞————

大面貓用人字拖鞋底嚟煞車，搞到塵土飛揚。

呢一程真係唔近……大面貓架電單車揸咁快，都行咗半個鐘先到……林弦個籮柚都就快俾佢chok散。

電單車停咗喺一間兩層平房嘅院門外面，大面貓指住二樓一個拉埋窗簾嘅房：

「睇吓，嗰間就係我老豆間房，佢肯定仲龜縮喺入面研究嗰啲爛鬼書啦。」

停好電單車，大面貓就直接「咚咚咚」咁大力拍門。

「阿媽！！」

大面貓大嗌。

……

冇人應。

咚咚咚咚咚！！！！

「老豆！！！」

……

屋入面，依然係冇聲冇氣。

「邪咗門喇！」

大面貓成面難以置信，擰轉頭望住林弦：

「我阿媽出咗街都算……我老豆係絕對冇可能出門口嘅！佢自從計咗嗰個乜鬼宇宙常數出嚟之後，除咗去廁所食飯，就從來冇喺間房度出過嚟，更加唔好話出門口啦！」

佢R咗R個頭，唔信自己老豆會出門口，又深吸一啖氣，谷起個胸——

「老豆——」

「唔好嗌啦大面！」

隔籬屋走出個阿伯。

「王叔？」

大面貓望住嗰位阿伯：

「我老豆老母呢？」

「傻仔……你老豆老母朝頭早流流就俾人接走咗啦，你哋屋企要发达喇，哈哈哈！」

发达？

大面貓同林弦你眼望我眼，R晒頭。

「王叔，乜嘢人接走咗我老豆老母呀，做乜冇通知聲我嘅。」

「佢哋走得好急㗎嘛，有人請佢去參加個學術論壇，你老豆今次呀…真係光宗耀祖咯！」

「唉……」

大面貓不屑咁嗤咗聲：

「王叔，你一陣又話发达，一陣又話光宗耀祖，我仲以為我老豆中咗六合彩添！搞咗大半日原來係去參加個學術論壇！真係嘅…搞到我白開心一場。」

「呵呵，真係傻仔嚟嘅！」

隔籬阿伯一路撥扇，一路成面興奮激動咁講：

「你老豆今次，勁過中六合彩、中一萬次六合彩多多聲呀！」

「由古到今咁多年…幾百年嚟，你老豆係第一個俾人請入【新東海市】嘅人呀！」

「嗄？！」「新東海市？」

聽到阿伯咁講。

大面貓同林弦都呆咗喺度。

新東海市。

林弦皺起眉頭。

唔係話呢度啲人，完全冇辦法入到嗰座巨型科幻都市咩？兩百幾米高嘅圍牆將城市內外隔成兩個世界，係跨唔過嘅天塹嚟㗎喎。

但係……

「王叔！你講嘅係咪真㗎！咪玩嘢呀！」大面貓難以置信。

「混帳！阿叔我呃你做乜！」

阿伯塊面即刻變得好嚴肅，用把扇指住遠處高聳入雲、好似一條盤踞嘅黑色巨龍咁嘅鋼鐵都市：

「朝早七八點嗰陣，幾架車喺天上飛落嚟！好客氣咁將你老豆老母接走咗喇！」

「而家呢個時間……佢哋兩公婆分分鐘喺入面食緊山珍海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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