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我不比妳們差

林弦默默望住鄭成河……

其實關於呢個又健碩又溫和嘅男人，林弦內心一路都好矛盾。

佢到而家都搞唔明，黃雀當時特登引自己去醫院嘅目的，究竟係乜嘢。

一開始，佢認為黃雀係暗示自己，鄭成河就係撞死許雲同唐欣個兇手。

不過，後嚟由鄭想月嗰度得知，成個跨年夜，鄭成河都係同佢一齊過，仲喺00:00跨年嗰陣，送咗份新年禮物畀鄭想月。

佢又唔識分身術、又冇乜瞬間轉移嘅能力……

所以，由物理上嚟講，鄭成河冇可能同時出現喺醫院同撞死許雲條馬路上面。

因此，撞死許雲個兇手絕對唔係佢。

所以喺頭先之前，林弦內心早已排除咗鄭成河係兇手嘅嫌疑。

但係……

好唔好彩。

今晚呢個關鍵嘅決戰時刻，鄭成河偏偏換咗開夜更車。

呢樣嘢好難令林弦唔懷疑佢嘅真實身份同動機。

係特登？

定係咁啱？

林弦都摸唔準。

不過話又講返轉頭，無論鄭成河究竟係咪兇手，呢個時候林弦都唔會打草驚蛇。

佢今次選擇「以身犯險」、特登「落搭」，目的就係為咗釣出季心水、季臨、周斷云呢三條大魚。

而家即刻捉咗鄭成河有乜用？

季臨咁醒目嘅人，肯定一早就將之後所有嘢處理到乾乾淨淨。

就算即刻捉到鄭成河、又喺佢身上搵到所謂嘅證據，恐怕季臨、季心水、周斷云三個人都一樣可以甩身甩到乾乾淨淨。

鄭成河肯定係一個人揹晒所有黑鑊，而自己追查咗咁耐嘅線索就會就此斷纜。

更何況，鄭成河個妹仲瞓喺醫院，無論佢究竟係咪兇手，佢都走唔甩，呢條數遲啲再計都未遲。

絕對唔可以干擾到今晚自己個計劃……

保重。

林弦冇再講咁多。

佢攞起件大褸，同鄭成河擦身而過，拍一拍佢膊頭。

離開咗病房。

如果可以嘅話……

佢都係唔希望喺夜晚個犯罪現場見到鄭成河。

佢並唔討厭呢對兄妹，而且仲好同情佢哋。

鄭想月提起自己個阿哥，對眼都會發光，視佢為真正頂天立地嘅大英雄。

如果畀佢知道，自己個阿哥竟然係個殺人犯……

呢個對佢嚟講，或者係一個比先天性心臟病更加沉重嘅打擊。

希望唔係你啦，鄭成河。

林弦行出住院部大樓，拉開架法拉利LaFerrari車門坐入去，駛離東海大學附屬醫院。

呢場係破釜沉舟嘅背水一戰。

無論係自己，定係季臨，都要喺今晚呢場戲之後親自落場、嚟到正面舞台。

琴日，專案組啲組員仲建議，要借調一啲信得過嘅其他部門同事，安插喺其他幾位科學家周圍，以防萬一。

但林弦都用容易暴露做藉口拒絕咗。

如果同時睇實咁多目標……又點樣可以令季臨堅定不移咁認為自己「落搭」咗呢？

如果自己唔落搭，季臨又點會將下一個00:42殺死嘅目標定為自己？

林弦自問，而家嘅自己都幾難殺。

佢唔單止大概摸清咗對方嘅行為邏輯同殺人細節，仲直接鎖定咗其中幾位核心成員，目前自己嘅優勢明顯大過對方。

而家，我哋都收唔埋嘞。

林弦打住轉向燈，火紅色嘅法拉利LaFerrari併入高速公路：

出嚟正面揪過啦。

……

午夜時分。

東海公安局，許雲專案組辦公室空空如也，所有成員都出去執行任務。

A組已經就位，隱藏式攔截網佈置完畢。

B組已進入宴會廳內，對象進入監視範圍。

林弦自己一個留守，對講機傳嚟組員們嘅匯報。佢本來就冇執法權，所以今日佢都冇乜任務，就係留喺度以防萬一。

呢個亦都正合佢意。

鐘上面啲指針滴答滴答咁轉……

終於。

時針、分針、秒針喺十二點鐘匯合。

四月十三日，00:00

係時候出發。

林弦行出辦公室，坐上公安局停車場架法拉利LaFerrari。

轟——————

轟鳴嘅法拉利喺黑夜之中穿梭。

林弦揸實個軚盤，目標直指里昂院士所在嘅會館。

佢一早就研究過嗰度嘅地形。

無論係由正門出嚟，定係由側門出嚟，啲車必經之路就喺一個丁字路口。

所以……

佢只需要將架車泊喺嗰度，等啲兇手自編自導自演就得。

里昂院士嘅生死，林弦完全唔關心。

佢本來就唔係咩好人，更何況仲同季臨佢哋一伙，根本冇必要救佢。

反而里昂院士嘅死，或者仲可以為單案嘅推進帶嚟一啲價值。

當然。

最大嘅價值都係喺撞死里昂院士個司機身上。

喺頭兩次許雲同唐欣嘅案件入面，個肇事司機次次都可以全身而退、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弦唔知呢啲司機究竟耍咗啲咩花招，先至可以咁神出鬼沒，嚟無影去無蹤。

所以，佢今次已經唔放心將追捕肇事車輛嘅任務交畀其他人。

飛車方面，我都未輸過㗎。

林弦合埋眼，感受住引擎怠速嘅震動。

今次佢親自追捕肇事車輛……冇理由仲畀個兇手走甩啩？

咁呢個夢境入面十幾年車齡真係白揸。

抬起手腕，睇一睇時間。

00:40

會館側門嗰邊，行出三五個嘻嘻哈哈嘅男人，林弦由塊倒後鏡睇得一清二楚。

佢哋寒暄咗幾句之後，就互相揮手道別，有三個行返入會館，明顯係出嚟送客；而剩低嗰兩個亦都喺門口分道揚鑣，一個行去停車場，另一個……就望一望隻錶，點着支煙，慢慢行向馬路上面條斑馬線。

呢個身型……

林弦眯起對眼望住塊倒後鏡。

雖然睇唔係好清楚，但係呢個肥頭耷耳嘅光頭形象，大概就係里昂院士冇走雞。

佢再次抬起隻錶。

00:41

里昂院士行得好慢，就好似特登放慢腳步咁，一路吞雲吐霧，一路移郁住個身軀，終於踩到上斑馬線。

佢低住頭，小心翼翼咁行咗幾步。

然後好似完成任務咁伸展一下手臂，手指夾住支煙伸個懶腰──

轟！！！！！！！！

突如其來！

一架冇開車頭燈嘅的士由黑夜另一邊突然出現！直接將斑馬線上面大肚腩嘅里昂院士撞到飛起！

架的士嘅速度非常快！快到離晒譜！

冇任何停頓，亦都冇任何減速，呢架的士直筆甩咁衝向路口！

咚。

里昂院士爆開嘅屍體重重咁撻喺地面，血流如注。

而與此同時，嗰架冇開燈嘅的士同架法拉利LaFerrari擦身而過。

早有準備嘅林弦透過打開咗嘅車窗死死咁望實掠過嘅的士司機。

長久以嚟喺夢境之中嘅練習……已經將佢嘅動態視力鍛鍊到非常強悍。

就算兩架車交錯只有一瞬間。

但林弦已經真真切切睇清楚咗個司機個樣──

口罩、太陽眼鏡、帽！

同當初謀殺許雲時嗰架的士司機一模一樣嘅裝扮！

颼！！

架的士揚起一陣難聞嘅廢氣同塵埃，向住黑夜之中狂飆而去。

轟——————

架法拉利LaFerrari即刻燒胎起步！彈射起步！

自動大燈着咗！

照住前面高速駛離嘅的士窮追不捨！

林弦將個油門踩到盡，火爆嘅法拉利以詭異嘅曲線向住架的士快速靠近！

的士VS法拉利……

你肯定你走得甩？

颼！颼！

藍色嘅的士同紅色嘅法拉利喺東海城郊嘅道路上面飛馳……

兩架車完全唔遵守任何交通規則、無視交通燈號，喺凌晨嘅道路上面前後蛇行。

後面架法拉利咬實架的士，幾乎係緊緊貼住車尾，但係就一路都唔爬頭，似乎喺度等緊啲咩機會……

林弦純熟咁操控住架車，緊緊跟住前面架的士。

兩架車性能差距咁大，追到呢架的士根本一啲難度都冇。

所以不言而喻……

上次周斷云所謂半路跟甩咗，純粹係自編自導。

咁夜嘅時間，條路上面基本上都冇車，點可能連一架的士都追唔到？

林弦一路都唔信呢啲肇事車輛會憑空消失，佢哋一定係喺某個地方、某個階段耍咗花招，收埋咗自己。

呢個就係點解佢唔急住追到架的士嘅目的。

反正都唔會跟甩……佢倒想睇吓，季臨佢哋要點樣令呢啲車輛憑空消失！

……

櫻花國，香川縣，和式建築內。

季臨收咗手上個電話，默不作聲。

周斷云亦都冇出聲，好有興趣咁望住季臨，就好似等睇好戲咁。

最終。

季臨個鼻長長咁呼出一啖氣，由盤坐嘅坐墊上面起身，望住牆上面掛住幅浮世繪：

一架紅色嘅法拉利，追住「暴食」。

周斷云呵呵笑出聲：

拉法呀嘛？咁咪係林弦架車囉，佢個女老細架車。而家可以下定論啦啩？如果佢唔係預早知道呢場意外，點解會自己一個預先喺嗰度等？

問題就喺呢度。

季臨細細聲講道：

點解佢要自己一個過嚟？呢個顯然唔係一個理智嘅行為。

你理咁多做乜！

周斷云喺間屋入面踱步，踩到啲榻榻米嘎達嘎達咁響：

既然已經證明咗佢有預知未來擾亂歷史嘅能力，咁就直接殺咗佢啦！引爆架的士上面啲炸彈啦，將「暴食」同林弦一齊炸死！

唔得。

季臨搖搖頭：

林弦一定要死喺00:42、一定要係車禍。呢個係「傲慢」三令五申過。

你哋係咪傻㗎？定係當林弦係傻仔！

周斷云皺起眉頭：

佢都熟我哋啲殺人手法熟到咁嘅地步、甚至都開始預先埋伏嘞！你覺得佢仲會畀機會你喺00:42殺佢？

季臨輕笑一聲，望住周斷云：

你敢違背「傲慢」啲說話？

有乜唔敢？

咁你嚟呀。季臨將枱上面部手機遞畀周斷云：

打呢個號碼，「暴食」架車底啲炸彈就會爆。而家林弦同「暴食」架車個距離，肯定會一齊炸死，畀你。

佢又將部手機再向周斷云嗰邊遞咗遞。

然而……

周斷云只係皺住眉頭，咬牙切齒，但係就冇接過部手機。

季臨……

佢惡狠狠咁講道：

你真係季心水條好狗！

咁你呢？

季臨望住周斷云：

咁你呢，周斷云？你又係啲咩？

佢輕笑一聲，撇開目光：

喺我睇嚟，你根本連妒忌林弦嘅資格都冇。雖然林弦係我哋要殺嘅人，但呢樣嘢唔妨礙我好欣賞佢。而你呢周斷云？你將自己偽裝到咁矯揉造作，只係為咗掩飾自己係一個呃呃騙騙嘅Loser啫。

嘭！

周斷云一腳踢翻張茶几：

嗰個X你老母唔係而家嘅我！

而家嘅你？季臨不屑咁笑一笑：

而家嘅你仲未死，不過係「傲慢」嘅憐憫啫，離開咗「傲慢」……你乜都唔係。

你企得喺度，為你細個嗰陣啲扭曲心理出一啖惡氣，恩將仇報，全因為當初「傲慢」可憐你。

……

空氣瞬間安靜。

踢翻咗啲茶水滲入榻榻米底，留低深色嘅水漬。

只有周斷云嘅呼吸聲喺呢個靜默嘅環境入面異常刺耳，好似一部殘舊嘅鼓風機。

咪睇唔起人呀，季臨。

周斷云眼神凌厲，食指指住季臨：

我唔會差過你哋，我從來都唔會差過你哋！

你哋只係好運，出世喺一個起碼正常、起碼溫飽、起碼完整嘅家庭！你哋可以過到咁幸福順利嘅生活，嗰個係你哋好運！生喺咁樣一個有能力令你哋幸福嘅家庭！呢啲都唔係你哋努力返嚟！

你哋由細到大，食好着好，衣食無憂，做乜嘢事阿爸阿媽都支持你哋，都肯畀錢你哋使。你識寫故仔，嗰個係因為由細到大有人買書畀你睇！林弦佢人緣好，嗰個係佢嘅家庭、佢嘅衣着、佢嘅父母有能力令佢可以有嗰種自信去交朋友！去請朋友食零食！有錢去買生日禮物畀同學過生日！

你哋以為呢啲都係你哋自己捱返嚟？放屁！只係你哋好運過我啫！只係你哋多咗個好出身啫！

季臨輕哼一聲，不屑一顧：

起碼你仲有阿媽，我連阿爸阿媽都死晒。

係邊個收養你呀，季臨？

周斷云哈哈大笑：

係X你老母嘅「傲慢」呀！係富可敵國嘅季心水收養咗你呀！如果由細到大畀我阿媽收養你，日日都係花生花生花生，着住啲爛衫爛鞋，體育堂都唔敢上，全班同學都笑X你……你寫條毛咩！

所以，你冇資格睇唔起我，季臨。

周斷云暴力拉開趟門，回過頭眯起對眼望實季臨：

將你擺喺我嘅人生入面，你未必撈得好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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