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時辰已到

烏雲遮住月光，成個天都暗晒落嚟。

林弦企喺原地，望住季臨，相對無言。

喺呢之前。

林弦諗過無數種季臨要留低自己嘅理由……

佢諗過無數種狀況。

但係萬萬估唔到季臨把口會講出呢句說話──

你聽過……天才俱樂部未呀？

呢短短兩秒鐘嘅時間，林弦個腦入面閃過無數種可能性。

佢完全估唔到，點解「天才俱樂部」呢幾個字會由季臨把口講出嚟。

佢點解會知道呢個神秘到極嘅名？

佢同天才俱樂部有咩關係？

唔通季臨、季心水、周斷云佢哋呢班人，就係天才俱樂部嘅成員？

唔係……

好快。

佢個腦入面否定咗呢個諗法。

因為喺嗰個驚心動魄嘅雨夜，喺趙英珺間辦公室入面，黃雀親口同佢講：

你唔惹麻煩，麻煩都會嚟搵你，你場貓捉老鼠嘅遊戲已經開始咗。

我喺天才俱樂部等你。

呢兩句說話，當時仲聽唔係好明。

但而家已經搞得好清楚，貓捉老鼠遊戲指嘅就係季臨呢一班人，黃雀同佢哋顯然唔係一伙，如果唔係肯定唔會特登嚟提醒自己。

咁可想而知，季臨同天才俱樂部亦都絕對唔會係一伙人。

明明冇關係……

明明天才俱樂部係一個咁神秘、收埋喺時間長河之中超過六百年唔見天日……

季臨點解要喺呢個時間點講出口呢？

但係。

呢個時候。

林弦必須承認，季臨成功咗。

佢的確搵到最能夠留低自己嘅理由。

天才俱樂部。

而家自己對呢個神秘組織依然係一無所知，如果可以由季臨把口得知佢嘅片言隻語……就算只係一絲絲嘅線索，都具有非常重大嘅意義。

尤其係黃雀講過，要想知道一切嘅真相、解開一切謎團，最快最直接嘅方式就係攞到一張天才俱樂部嘅邀請信……進而加入天才俱樂部。

季臨呢度，會唔會有加入天才俱樂部嘅線索呢？

林弦！

別墅院門口，拍緊肚腩嘅高陽回過頭：

磨磨蹭蹭做乜嘢呀？快啲走啦！

林弦亦都回過神，望住季臨搖搖頭：

我未聽過呢個名。

無論如何。

呢度否認係冇錯。

首先，自己未聽過呢個名好正常，佢對天才俱樂部最多嘅了解都係嚟自夢境世界，現實世界入面唯一嘅交集就係嗰張偽造嘅邀請信，呢度就應該話未聽過先至更加合理。

其次，季臨而家主要嘅目的，係為咗將自己喺別墅入面拖延到00:42，之後仲有二十分鐘嘅時間，季臨唔會輕易放自己走。所以佢必然會圍繞天才俱樂部同自己講一啲吸引自己嘅情報，如果唔係……自己可能拍拍屁股就走咗。季臨跟住落嚟要講嘅情報大概率係真實可信，好有必要聽一聽。

最後，理得呢個係圈套定係騙局，自己都一定要落搭。季臨佢哋要喺00:42殺咗自己，而自己亦都正正要利用00:42反捉季臨同季心水……喺時間拖延到00:42呢方面，兩個人嘅目的係一致，林弦願意上呢個鈎。

你未聽過都好正常，因為呢個組織非常神秘，我都知得好少。但係……我想你會好有興趣，或者佢哋先至係殺死許雲同唐欣真正嘅幕後黑手。

季臨望住林弦笑一笑，讓開道紅木對開門，指住入面彩燈閃爍嘅華麗客廳：

要唔要再入嚟傾一傾呀？

……

林弦點點頭。

然後轉過身，對住院門口嘅高陽叫道：

高陽，你返去先啦，我同季臨再傾一陣。

高陽打住飽嗝行過嚟：

一齊啦！我再等你哋一陣咪得囉。

唔使唔使，你返去先啦。林弦擺擺手叫佢快啲走。

高陽可係聽過自己講天才俱樂部呢個名，而家留高陽喺度傾偈，百分百會露底。

倒唔係佢唔信高陽。

之前佢唔想高陽捲入危險，所以無論係夢境定係天才俱樂部，都用虛驚一場敷衍過去，因此呢啲事喺高陽眼中本來就係虛假又冇意義嘅空想。

就好似頭先過生日嗰陣偶然提起心理醫生單嘢一樣，純粹係無心之舉，呢個喺高陽嘅角度睇完全係無所謂嘅事。

而而家，高陽明顯係飲醉咗，個腦有啲迷迷糊糊。

留佢喺度……

八成都壞事，將自己之前講嘅天才俱樂部單嘢講出嚟。

咁好啦。

高陽挺住個圓碌碌嘅肚腩走咗：

咁你哋傾啦，我聽日仲要返工呢，唔等你哋嘞。

……

砰。

紅木對開門關埋。

林弦同季臨再次坐返去張餐枱度，季臨攞出一支未開嘅果汁，打開之後，幫兩個人各自斟上一杯。

乜嘢係天才俱樂部呀？林弦率先問道。

佢知道，季臨肯定會特登拖延時間。

但係，佢而家嘅優勢就喺於，喺00:42之前呢段時間入面，季臨對自己幾乎係有問必答嘅狀態。畢竟一旦自己對跟住落嚟嘅話題冇興趣，可能就會拍拍屁股走人，咁佢哋喺00:42殺人嘅計劃亦都實施唔到嘞。

跟住落嚟呢二十分鐘，就係林弦掏空季臨情報最好、亦都係最後嘅機會。

我唔知道。

季臨搖搖頭：

但我一路都懷疑，殺死我父母個兇手，並唔係山姆中士呢班人，而係天才俱樂部。

點解咁諗？

仲記唔記得你之前分析過嘅？林弦？

季臨望住林弦：

你之前講過，或者喺00:42殺人嘅團伙有兩個，一個係殺人方式好隨意嘅團伙A，而另一個，就係殺人方式好死板、淨係識用車禍殺人嘅團伙B。

當時你分析話，睇落團伙B就係對團伙A拙劣嘅模仿……呢一點我同你嘅諗法係一樣，因為團伙B、亦即係山姆中士佢哋呢一班人嘅殺人方式，實在係笨拙到令人無法想像，如果唔係有啲咩「必要嘅理由」，我唔信會有人用咁蠢嘅方式重複殺人，真係太蠢嘞。

係呀，的確太蠢嘞。

林弦點頭認可：

呢種時間固定、手段重複嘅殺人方式，簡直係囂張到將份作案計劃書拍落差佬塊面度。

按照你嘅講法，咁團伙A就係天才俱樂部嘞？而山姆中士佢哋個團伙B就係喺度拙劣咁模仿天才俱樂部嘅殺人行為。

咁佢哋咁樣模仿嘅目的係乜嘢？「必要嘅理由」又係乜嘢？

季臨笑一笑：

林弦，你認為呢？你係點樣諗？

好。

特登拖時間呀嘛？

林弦梗係睇穿咗季臨嘅計謀。

喺跟住落嚟呢段時間入面，季臨非常被動。

佢一定要不停咁拋出有用嘅情報，如果唔係，自己好可能會因為冇興趣而提早走咗。

所以林弦直接搖頭：

我估唔到。

我個人嘅諗法係……山姆中士，亦即係團伙B呢班人……佢哋或者係想證明啲乜嘢。季臨講道。

向天才俱樂部呀？

應該係。

季臨坦然：

具體係咩理由，嗰個我就估唔到嘞。呢個亦都係我而家話你知呢啲嘅原因……因為既然團伙B唔係殺死我父母個兇手，咁大概率團伙A就係殺死我父母個兇手，所以……我想拜託你幫我推理一下。

林弦飲咗一啖果汁，合埋眼，挨住張櫈思考。

季臨好聰明。

講嘅說話，亦都係半真半假。

呢種真假摻雜嘅說話，好難提煉出有用嘅情報。

不過……

季臨估唔到嘅一點就係，自己已經將佢哋嘅情況摸索得差唔多，並且自己一早就知道天才俱樂部嘅存在。

喺呢個前提下，季臨想掩飾嗰啲嘢……喺自己面前其實係一覽無遺。

乜嘢山姆中士、乜嘢團伙B……

嗰個咪就係你哋囉！

季心水、季臨、周斷云、山姆中士、里昂院士，你哋呢班人全部都係團伙B。

就係你哋喺度模仿團伙A，亦即係，模仿天才俱樂部。

咁所謂「必要嘅理由」呢？

林弦諗起大臉貓講過嘅說話：

我嘅最終目的，就係攞到一張天才俱樂部嘅邀請信！

諗起黃雀講過嘅說話：

要想搵到呢一切嘅答案……最簡單嘅辦法，就係攞到一張真正嘅天才俱樂部邀請信。

……

呢啲人。

所有同天才俱樂部有關嘅人，似乎都為咗攞到一張天才俱樂部嘅邀請信而努力。

但大家努力嘅方向好似都係錯，都係冇頭緒，執行起上嚟亦都係五花八門。

由呢個角度嚟考慮……

季臨同季心水佢哋咁蹩腳拙劣咁模仿車禍喺00:42殺人……佢哋嘅最終目的，係咪都係想攞到一張天才俱樂部嘅邀請信呢？

林弦覺得大概率係咁。

天才俱樂部究竟係乜嘢？

林弦忍唔住再次發出疑問。

佢真係越嚟越好奇。

呢個究竟係個點樣嘅組織？究竟有住點樣嘅魔力？

點解每個人對於嗰張莫須有嘅邀請信都趨之若鶩、幾乎痴咗線。

呢個搞到林弦亦都越嚟越在意。

你已經問過呢個問題嘞，林弦。

季臨笑住攞起杯果汁，飲咗一啖：

如果我知道嘅話，而家就唔會咁煩惱嘞，我一早就諗辦法幫我父母報仇嘞。

只可惜……我而家既唔知道天才俱樂部係乜嘢，亦都唔知道佢哋喺邊，亦都唔知道我跟住落嚟應該做啲乜嘢。

林弦攞起枱面上面一把銀叉，夾喺手指罅轉動起嚟，就好似轉筆一樣。

睇嚟，季臨所能夠提供嘅情報亦都只係到呢度。

不過呢個都好正常。

天才俱樂部嘅神秘佢比任何人都清楚。

呢個係一個可以將自己個logo圖章印喺月球上面、但係就算係咁都冇人知道佢哋存在嘅強大組織。

季臨喺呢個前提下，可以調查到呢個名，都已經好唔容易。

咁聯想之下。

既然季臨知道天才俱樂部呢個名，咁季心水肯定亦都一定知道啦？

周斷云會知道嗎？

呢個林弦唔肯定。

因為按照林弦嘅猜測，周斷云同季臨、季心水嘅關係都好微妙，甚至有啲隔閡，大概率季臨唔會同佢分享呢啲情報。

林弦轉住把銀叉，望住季臨：

單從個名嚟分析嘅話……我感覺，呢個組織或者係一個網羅各種頂級天才嘅團伙。喺我睇嚟，季臨，你係我見過最聰明嘅人，我認為你係最接近天才俱樂部嘅人。

呵呵。

季臨低頭笑一笑，微微搖搖頭，再次抬頭望住林弦：

但我睇嚟……林弦，你先至係嗰個最接近天才俱樂部嘅人。

點解會咁樣諗？

你睇過《三體》呢本書未呀？第二部，黑暗森林，面壁者嗰一本。

睇過。林弦點點頭。

咁你返去之後就可以好好諗吓嘞……某種意義上，你同《三體》入面個主角，羅輯，好似。季臨企起身，睇咗一眼個電子鐘。

2023年5月4日。

00:39

其實仲想同你傾多一陣，但係顯然而家時間太夜嘞林弦，好多謝你肯同我傾咁多。

時間唔早嘞，我就唔阻你返屋企瞓覺嘞。

林弦點點頭。

最後飲乾淨杯入面杯果汁。

亦都跟住由張餐枱旁邊企起身：

係呀……

我都係時候走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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