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愛情故事 -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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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哐啷一聲，聽起來像是玻璃或瓷器杯盤破裂的聲音，原來是他用力將手上的瓷盤摔碎在水槽裡頭，言讓低低的咒罵了一聲，「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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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嚇得李嘉柔站起身，看見水槽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在微涼的十一月，言讓和李嘉柔滿身都是細密的汗水。「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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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柔趕緊衝上前去抓住言讓的手，血流得很快，嘩啦嘩啦的迅速在水池裡頭擴散，原來他的無名指被碎裂飛射的瓷盤剜掉了一個小小塊肉，雖然傷口看起來不大，但瞬間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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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壓著傷口好一陣子，血卻還是不停的流，李嘉柔慌張地哭了起來，「去醫院吧……你流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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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言讓低著頭，只是瞪著妹妹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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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李嘉柔哭了起來。「我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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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跟她走嗎？連妳也……」連她也要拋棄他嗎？言讓說不出口，但是語氣卻是幾乎要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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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拋棄了，他不想被再次丟下，不管是這家店，還是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一點點快樂與安穩。他實在不想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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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沒有要走……」李嘉柔揉著臉，驚慌和壓力使得她忍不住嚎啕大哭，「你幹嘛這樣說？我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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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會想辦法……」言讓抓著妹妹的肩膀，卻將她的衣服染了血，「妳不要跟她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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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柔用力點點頭，「我們去找爸爸好不好？我們去找他幫忙，他會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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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讓揪緊著眉頭，似乎對於這個提議也是不置可否。在他的印象裡頭，當年媽媽言玉馨離開家後，繼父李昌俊也是不願意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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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很炎熱的午後，李昌俊回到家中的時候發現言玉馨走了，什麼都沒留下，那時候言讓還以為他會做什麼，但是他只是開車將年紀才12歲的李嘉柔丟給了南部的外婆，隨即開車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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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外婆的說詞，一開始他還會匯款，到後面就漸漸斷了聯繫，不然為什麼他要休學？為什麼他要負擔起妹妹的生活費？那麼多年身為父親的李昌俊再也沒見過女兒，天真的妹妹怎麼會認為這個人會出手幫忙？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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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言玉馨根本是一樣的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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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僵持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的店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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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麼流血了？」是徐子云，她綁著頭髮，端著笑臉來了，穿著杏色的棉質長裙和黑色的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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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柔的臉上還掛著淚痕，面對一個陌生人的到來其實有些驚慌，趕緊擦擦淚不好意思地回頭，言讓拍拍她，「……是我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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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是哥哥的朋友，我叫徐子云。」徐子云笑著跟李嘉柔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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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讓的臉看起來很紅，像是激動過後不知所措的樣子，一時有些恍神呆愣，一個多月沒見的徐子云沒想到這麼關心自己，之前自己的懷疑和擔心，又加上發生事情的許多壓力，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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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看看你的手。」徐子云上前就翻看了言讓的手，「這傷口蠻嚴重的，不好止血哦，來，壓著這裡，你這裡有繃帶和生理食鹽水或優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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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讓沒回答，仍有些愣著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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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我家裡去吧？」徐子云笑著拍拍言讓，低頭對李嘉柔說，「柔柔也來吧，來姐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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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柔看著陌生的徐子云，緊張的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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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徐子云的家，徐子云開了燈，家裡很乾淨，還沒有之前那種到處都是垃圾或衣服的情況，似乎剛整理過沒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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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坐吧，我去拿急救箱。」徐子云給了兩人拖鞋，讓他們坐在沙發上，回來先替他的傷口加壓止血。「你根本沒壓到傷口啊，難怪血流不止，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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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言讓傻傻的被他壓住傷口，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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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舉著，等等幫你消毒。」徐子云嚴厲地說，「柔柔要不要吃什麼？有水果也有今天買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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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李嘉柔客氣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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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吃蛋糕……」言讓小心翼翼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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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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