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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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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杰父親和祖父都是醫生,兩個哥哥和姑姑也都是醫生,母親也是高齡醫學中心成員醫師,一家子白袍的代代年年,滿滿的壓抑與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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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是爸爸最愛的孩子,他有兩個哥哥,大哥是醫學院病毒學教授,二哥是江雲醫院神經醫學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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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喜歡二哥,他是整所醫院最年輕的醫學中心主任,當年被認為是天才,而大哥雖相對而言不起眼,卻也是循規蹈矩,恪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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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吊車尾考上醫學院,被爸爸國外鍍金後回國,花了三次才考上主治醫生的專科執照,他們本身是打罵教育出身,但兩個哥哥因為從小聽話,好像只有他一路承受著巴掌衣架掃把等等毆打,一路到他高中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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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是整個家族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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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受罰被打的理由很多,偷錢、考試考不好、未成年偷抽菸,或是在學校時偷交女朋友。他的人生從來不是曠野,只有父親替他畫好的軌道,稍稍出格就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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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直以來壓抑痛苦,只能在女人身上找尋主宰與權力,他的自我意識高漲,不在乎別人感受,控制慾獨佔慾強烈,也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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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本身就是為了刺激和快感,從來與喜不喜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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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聽我解釋……」他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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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潑辣女人回身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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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也是醫生世家,父親是地方衛生局副局長,是母親相中的好兒媳,雖然個性刁蠻且長得平庸,卻是他覺得新鮮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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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宜,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妳啊。」他掩藏皮肉之下幾乎要忍不住的嘻笑,上前抓住劉欣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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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欣宜當然破口大罵,「你噁不噁心,劈腿那麼多人也就罷了,還性騷擾護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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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杰笑出來,逢場作戲到此為止。「那些女人是自己貼上來的,妳難道不知道那些低級的護理師有多想傍上醫生,當醫生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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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欣宜似乎不可置信,沒想到這種無恥的話語竟然會出自於他的口中,其中的表情變換可謂精彩,以往她在他身下快活的時候,可從來沒露過這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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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搞砸了便砸了,陳鈺杰雖然當時氣極敗壞,但是反正事情木已成舟,他又能改變什麼。只是想著這件事情,還能夠動搖父親那張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表情,又何嘗不是一種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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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將他留職停薪之後,陳鈺杰無所事事的在家休息,這天門鈴響起,他從沙發上起身,懶散地走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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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門的瞬間,一陣怒氣騰騰的風暴迎面而來,還未等他看清來人,一隻有力的大手便重重地揮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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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狹窄的玄關處,陳鈺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踉蹌後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抬頭一看,正是他那滿臉怒容的父親陳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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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興光抿緊嘴唇不發一語,整張臉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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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杰倔強地回瞪著父親。「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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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興光抬手又是一巴掌,這次陳鈺杰被打得重重地撞在了牆上,陳興光上前拉起兒子的領口,又是連續的幾巴掌,繼續毫不留情的落在他已經高高腫起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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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杰感覺天旋地轉,鼻腔中的腥味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噁心。但他仍然咬緊牙關,不肯發出求饒的聲音,也不會還手,長年積累的隱忍習慣已經成為本能,他只能低著頭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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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鼻血從鼻孔中湧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母親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上前拉住父親的手臂,語氣微微顫抖道,「夠了,你是要把孩子打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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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興光回頭瞪著妻子,還是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妳還有臉說?這就是妳教出來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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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極敗壞的父親走後,留下一室狼籍,陳鈺杰坐在地上抽了幾張衛生紙擦拭臉上的血跡,笑得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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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此而已,他猜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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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些女人搞出來的花招,反正國內到處都在缺醫護人員,他就不信他會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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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過了幾年,大家就會慢慢忘卻他所做過的一切,他才三十六歲,很快就又能夠像以前一樣自由自在,遊走在女人雙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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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輕忽了女人的瘋癲與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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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在家附近的便利商店,便被一個狀似流氓一樣的男人從後頭叫住,「你是陳鈺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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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訕訕,「……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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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笑得惡意,突然對他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左臉頰上,「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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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被父親打的傷都還沒有好,陳鈺杰痛得顫抖,口腔內壁又是一陣血腥味,「……幹,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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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才是有病!」男人大聲喊道,周圍幾個流裡流氣的同夥一擁而上,把陳鈺杰堵在牆角。他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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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拳打腳踢後,陳鈺杰只能本能地用雙手護住頭部,蜷縮在地上,男人笑著點了根菸,「欺負女人,也不看看她們背後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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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又是女人,陳鈺杰動彈不得,感受到男人丟了菸蒂,一腳踹在他的兩腿之間,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哭嚎出聲,但男人似乎見獵心喜,聽著陳鈺杰的哀號這些人更興奮了,於是接二連三更加用力的踹著他的鼠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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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遠處傳來了警車鳴笛聲,那些打人的人迅速散開,消失在小巷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陳鈺杰躺在地上渾身疼痛不已,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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