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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言讓擔心的沒有睡覺,隔天早上接到電話後,便和徐子云商量之後,一同回到南部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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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車沒有多久就接到了阿姨發來的消息,說一大早外婆林鳳珠送急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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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因為昨晚言玉馨的到來,造成外婆情緒一時反覆,造成血壓居高不降,本來想休息一段時間就好,早上卻發現頭痛難忍,於是急診送入高雄華群醫院,進入了加護病房做了各項檢查之後,判斷應該是有輕微的腦溢血,但因為外婆年紀大了,之前也有過幾次中風,狀況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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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說,言玉馨昨天晚上帶著家中房屋和土地權狀走了,還有母親林鳳珠的身分證與印章,甚至還有老人家為了怕麻煩,之前申請了的印鑑證明等文件,言讓和阿姨兩人憂心忡忡的對視,嘆了口氣,「……看來,她是要搶走外婆所有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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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我們應該要報警嗎?」阿姨言玉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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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應該要報警嗎?外婆會希望我們報警處理嗎?」言讓也只是喃喃自語,不曉得這樣做會不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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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塊地而已,她要就拿去吧。」言玉娟拭淚,表情是重重的無奈與憂鬱,「這種事情難道是一天兩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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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你們還得上班,先回去休息吧,這裡讓我們看著就可以了,妳讓安蒂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再來跟我們輪流吧。」言讓和徐子云對看後點點頭,「柔柔呢?她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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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丈讓她先去上課了,放心,她很聽話懂事,你不用太擔心。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狀況隨時通知我。」言玉娟拍拍言讓,隨即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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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剩下了呼吸器和心電圖監測儀嗶嗶的聲音,言讓拍拍徐子云的手,「抱歉啊……讓妳跟我一起下來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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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事情都辦完了。」徐子云捏了捏他的手。「身為砲友,這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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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進度是,陳興光主任最後經不起壓力,提前退休了,而陳鈺杰也被取消了婚約,留職停薪。莊曉鈴雖然沒回去工作崗位,但也找到了新的醫院開始工作了,現在單位換了一個阿長,為人明理又和善,據說這個月病房內的氣氛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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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猶豫著不說話,徐子云又捏了捏他,才讓他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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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自己是砲友嗎?」言讓皺眉,「什麼時候妳才會讓步?願意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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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高興。」徐子云撥了撥言讓的瀏海,就像摸一隻狗一樣,雖然充滿憐愛,卻也帶著些許霸道,「附近住宿我已經找好了,等等我去買午餐的時候,順便過去Check in,把我們多餘的行李都拿去飯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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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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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言讓憂愁的表情,徐子云故作心疼的道,「晚上我會好好的多安慰你幾回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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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變態。」但意外的很有效,她這樣說之後,言讓似乎也不會一直沉浸在煩惱之中,反而能夠冷靜下來想著後續應該要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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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狀況不太好,一路昏迷著,醫生說血塊不大,有動脈瘤的情形,預計隔天就要進行手術清除血塊,但是因為外婆年事已高,這病情來得又急驟又凶險,因此死亡率相當高,醫生也特別強調,要求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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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陌生的飯店中,兩人肩靠著肩,各自都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剛做過愛,但是兩人都不是很專心,言讓靠在徐子云的肩膀上,平常他不常這樣,但沒想到躺起來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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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沒什麼安全感,而徐子云總是能夠安定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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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已經關了,他好像還睡不著,翻來覆去後,他鼓起勇氣問,「……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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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想睡嗎?」沒想到她也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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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接觸過很多病人過世,對嗎?」言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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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多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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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外婆。她常伸手跟我要錢,對待柔柔也相當苛刻,但是……她是我的親人,我還是希望她能夠活得久一點。」言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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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徐子云並沒有多說什麼,「人和人的感情經常是這樣複雜的,好像沒有絕對的愛,也沒有絕對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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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喜歡妳。」莫名其妙的,言讓又告白了,「是真的真的很喜歡的那種喜歡,恨不得占為己有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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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的徐子云,終於回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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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不行嗎?就算試試看也不願意嗎?」言讓皺眉,摟著她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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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自暴自棄了呢,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愛。」這使得徐子云哈哈大笑,但她的笑聲沒多久卻變成了嬌嗔,因為言讓又在使壞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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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說我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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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不懂啊。徐子云輕輕笑了,帥氣或迷人的男人都不算什麼,但是可愛卻是最致命的,如果連一個男人幼稚可愛的一面都能接受的話,恐怕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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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樣的嗎?徐子云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他,但是徐子云捫心自問,確實是不討厭和這個人相處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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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回答這個問題,這樣就能夠一直跟這個傢伙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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