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合約（是非外傳） - 35.愛恨交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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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班鄭郁很驚訝，涼冰竟然在街上堵她。鄭郁看涼冰點菸不抽的樣子覺得可憐，就像自己這一生甩不開的毒癮，要麻痺也無法麻木。

「死神小姐，妳終於要取我性命了？」鄭郁調侃她。

「不，我不是死神，就算是也不會殺妳。」

「妳會殺妳自己。」鄭郁一針見血，涼冰不反駁。如此說來，死神也是可悲的，若有天想自殺也沒有能力。

「但在死之前，我必須知道路小楓死在哪？」涼冰盡量保持冷靜的說。

「就、就在街上，良心泯滅的人橫死街頭都是便宜他們了。」鄭郁也是盡力不崩潰，她知道涼冰就要她親自說出來，藉此折磨她。

「但妳說她在海裡，妳親自帶她去的。」

「是。」

　　沒想過一句話惹哭一個人，眼淚不受控，面對鄭警官的無聲落淚，涼冰突然想起那晚薔薇說的話，誰最可憐？

「妳明天休假，我會在『飛流大廈』的門口等妳。」涼冰理直氣壯的說，她早把她調查的透徹，鄭郁有點害怕，但她仍會無條件接受路小楓留下來的殘局，縱使十年過去，那已是唯一證明她們曾經真心愛過的方式。

　　夜晚的城市，涼冰漫無目的的騎車，她的心很亂，報仇不是楓教她的，楓永遠都是樂觀善解人意，也許她是發現解決所謂的壞人，同時也是在傷害無辜的好人後，所以才想「退役」？但涼冰沒那麼好心，失去愛人的心碎與希望落空的絕望，八年來一直纏繞心頭，時時刻刻勒緊她的喉嚨，要花多少夜的醉生夢死才能暫時阻止四分五裂蔓延全身？最後停在薔薇工作的律師事務所的斜對街。涼冰還是同樣的動作，點菸靠著重機，抬頭望著事務所二樓的燈－亮著，原來不是只有她們這類人在默默拯救世界。一個小時後，涼冰收到薔薇的訊息，她不回覆，直接打電話給她。

「忙呢？」涼冰問。

『不忙。』

「真的？」

『再忙都……』

「都記得我？」涼冰笑道。

『都、都要發洩一下工作壓力。』薔薇的語氣有些心虛。

「那也不用一直找我。」

『我們不一樣，我們有合約的。』

「如果沒有合約呢？」

　　薔薇被這個問題嚇住，涼冰聽她很久沒說話，心情也是糾結，說不定比杜律師更糾結。利用別人的感情來修復自己的傷痛，還真他媽沒有道德。

「薔薇，我這兩天有事，妳可以去找……」

『我自己也很好，沒有非要無時無刻有人陪。』薔薇這話聽得出勉強，涼冰過意不去。

「薔薇，妳……妳別工作太晚。」語畢，涼冰馬上掛斷電話，薔薇一句晚安都沒機會說出口。薔薇失落，此時從二樓的玻璃窗往下看，街上沒有任何一台重機。

　　涼冰回到飯店後，凱莎在大廳等她，涼冰一見姊姊還是有氣，但沒有逃避她。

「妳別失手殺鄭郁。」

「我有那麼蠢嗎？」涼冰冷笑。

「但妳很愛楓。」

　　涼冰瞪她一眼，然後不發一語回房，凱莎無力攔下，她連鶴熙都說服不了，何況是涼冰。涼冰開門進房，看桌上堆成山的香菸盒，不知要點到何年何月，其實最痛苦的是回憶，會不斷重覆在腦中上演的記憶，直到腦袋當機為止、直到垮台為止，曾經灼身烈火的瘋狂愛戀，如今是冷風刺骨的隱隱作痛，走不出去是因為愛也是因為恨，任何事都是一體兩面。總是思念哭泣到睡著，睡著了又痛醒，困在過去的人，涼冰明明不喜歡菸味，可這卻是唯一可以讓她假裝楓在身邊的方法，不管是幻覺錯覺，能少一秒疼都好，但是反過來，清醒時刻，就是千百倍的難過。誰來解救誰來釋放，為什麼全都是妳，如果全部的一切都是妳，我要怎麼離開？自由談何容易？

「妳的眼睛有點腫。」天還未亮，涼冰就在「飛流大廈」等鄭郁，鄭郁是過來人，一眼看穿。

「失眠。」失眠會眼睛腫？鄭郁苦笑，不拆穿她。

「我可以抱妳嗎？」鄭郁問，當她坐上涼冰重機的後座。

「不行。」涼冰的回答很堅決。

「我可能會飛出去。」

「我不會騎太快。」

「那可能要明天才會到了。」

　　涼冰嘆氣，為了愛，她只能接受。

「要拜託鄭警官把我幻想成妳想要的那個人了。」

「那也請妳把我幻想成薔薇吧。」

　　鄭郁技高一籌，涼冰無話可說，接著就照鄭郁說的路線騎車過去。不過在離開北區之前，鄭郁還故意讓涼冰繞到警局讓小倫看見她跟涼冰出去，這愛神邱比特的心機也是很重。

「幫人作媒，卻不幫自己。」騎上沿海公路的時候，涼冰問鄭郁，她連她的人際關係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杜安娜已經跟別人結婚了，吳以風嘛……是挺煩人的。」

「結果還是想跟男人在一起。」涼冰諷刺。

「呵……如果路小楓是男的，我依然會像當年一樣無可救藥的愛上她。涼冰，性別沒有妳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涼冰不答話，因為已經到了目的地。停在海邊附近，兩人走上沙灘，來玩的遊客幾乎占滿了海灘，兩人越走越遠，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鄭郁不說話，就盯著海面沉默，面無表情，涼冰看她，鄭郁的眼神是在道歉，但涼冰不會接受。

　　下一秒，涼冰衝到海裡去，鄭郁立刻低頭不忍直視，誰忍心看無助可憐的愛人啊，獨自一人崩潰大哭、歇斯底里、咆嘯狂吼、憤怒絕望、哀戚求饒，所有能在人身上發生的情緒都發洩向大海，第一次戀愛、告白、被愛、牽手、擁抱、親吻、做愛、承諾，曾經的快樂甜蜜，如今都是烈火紋身的撕裂心肺，離開是最殘忍的酷刑，她們都是受刑人，為什麼想不開，因為不懂做錯了什麼。渴望最簡單的幸福，希望愛人永遠在身邊的願望，難道真不應該？

　　多少疑問、多少不甘、多少痛哭流涕都被大海無情的收刮殆盡，涼冰在冰冷的海水裡顫抖，夕陽要染紅天地，八年來，涼冰總說跟鮮血一樣紅，卻忘了楓曾經對她說過，妳總是跟落日一樣臉紅著看我。涼冰後來在海水中被鄭郁擁抱，一句句原諒我，涼冰明白，她抱的那個人是路小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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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班郑郁很惊讶，凉冰竟然在街上堵她。郑郁看凉冰点菸不抽的样子觉得可怜，就像自己这一生甩不开的毒瘾，要麻痺也无法麻木。

「死神小姐，妳终于要取我性命了？」郑郁调侃她。

「不，我不是死神，就算是也不会杀妳。」

「妳会杀妳自己。」郑郁一针见血，凉冰不反驳。如此说来，死神也是可悲的，若有天想自杀也没有能力。

「但在死之前，我必须知道路小枫死在哪？」凉冰尽量保持冷静的说。

「就、就在街上，良心泯灭的人横死街头都是便宜他们了。」郑郁也是尽力不崩溃，她知道凉冰就要她亲自说出来，藉此折磨她。

「但妳说她在海裡，妳亲自带她去的。」

「是。」

　　没想过一句话惹哭一个人，眼泪不受控，面对郑警官的无声落泪，凉冰突然想起那晚蔷薇说的话，谁最可怜？

「妳明天休假，我会在『飞流大厦』的门口等妳。」凉冰理直气壮的说，她早把她调查的透彻，郑郁有点害怕，但她仍会无条件接受路小枫留下来的残局，纵使十年过去，那已是唯一证明她们曾经真心爱过的方式。

　　夜晚的城市，凉冰漫无目的的骑车，她的心很乱，报仇不是枫教她的，枫永远都是乐观善解人意，也许她是发现解决所谓的坏人，同时也是在伤害无辜的好人后，所以才想「退役」？但凉冰没那麽好心，失去爱人的心碎与希望落空的绝望，八年来一直缠绕心头，时时刻刻勒紧她的喉咙，要花多少夜的醉生梦死才能暂时阻止四分五裂蔓延全身？最后停在蔷薇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的斜对街。凉冰还是同样的动作，点菸靠着重机，抬头望着事务所二楼的灯－亮着，原来不是只有她们这类人在默默拯救世界。一个小时后，凉冰收到蔷薇的讯息，她不回复，直接打电话给她。

「忙呢？」凉冰问。

『不忙。』

「真的？」

『再忙都……』

「都记得我？」凉冰笑道。

『都、都要发洩一下工作压力。』蔷薇的语气有些心虚。

「那也不用一直找我。」

『我们不一样，我们有合约的。』

「如果没有合约呢？」

　　蔷薇被这个问题吓住，凉冰听她很久没说话，心情也是纠结，说不定比杜律师更纠结。利用别人的感情来修復自己的伤痛，还真他妈没有道德。

「蔷薇，我这两天有事，妳可以去找……」

『我自己也很好，没有非要无时无刻有人陪。』蔷薇这话听得出勉强，凉冰过意不去。

「蔷薇，妳……妳别工作太晚。」语毕，凉冰马上挂断电话，蔷薇一句晚安都没机会说出口。蔷薇失落，此时从二楼的玻璃窗往下看，街上没有任何一台重机。

　　凉冰回到饭店后，凯莎在大厅等她，凉冰一见姊姊还是有气，但没有逃避她。

「妳别失手杀郑郁。」

「我有那麽蠢吗？」凉冰冷笑。

「但妳很爱枫。」

　　凉冰瞪她一眼，然后不发一语回房，凯莎无力拦下，她连鹤熙都说服不了，何况是凉冰。凉冰开门进房，看桌上堆成山的香菸盒，不知要点到何年何月，其实最痛苦的是回忆，会不断重复在脑中上演的记忆，直到脑袋当机为止、直到垮台为止，曾经灼身烈火的疯狂爱恋，如今是冷风刺骨的隐隐作痛，走不出去是因为爱也是因为恨，任何事都是一体两面。总是思念哭泣到睡着，睡着了又痛醒，困在过去的人，凉冰明明不喜欢菸味，可这却是唯一可以让她假装枫在身边的方法，不管是幻觉错觉，能少一秒疼都好，但是反过来，清醒时刻，就是千百倍的难过。谁来解救谁来释放，为什麽全都是妳，如果全部的一切都是妳，我要怎麽离开？自由谈何容易？

「妳的眼睛有点肿。」天还未亮，凉冰就在「飞流大厦」等郑郁，郑郁是过来人，一眼看穿。

「失眠。」失眠会眼睛肿？郑郁苦笑，不拆穿她。

「我可以抱妳吗？」郑郁问，当她坐上凉冰重机的后座。

「不行。」凉冰的回答很坚决。

「我可能会飞出去。」

「我不会骑太快。」

「那可能要明天才会到了。」

　　凉冰叹气，为了爱，她只能接受。

「要拜託郑警官把我幻想成妳想要的那个人了。」

「那也请妳把我幻想成蔷薇吧。」

　　郑郁技高一筹，凉冰无话可说，接着就照郑郁说的路线骑车过去。不过在离开北区之前，郑郁还故意让凉冰绕到警局让小伦看见她跟凉冰出去，这爱神邱比特的心机也是很重。

「帮人作媒，却不帮自己。」骑上沿海公路的时候，凉冰问郑郁，她连她的人际关係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杜安娜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吴以风嘛……是挺烦人的。」

「结果还是想跟男人在一起。」凉冰讽刺。

「呵……如果路小枫是男的，我依然会像当年一样无可救药的爱上她。凉冰，性别没有妳想像中的那麽重要。」

　　凉冰不答话，因为已经到了目的地。停在海边附近，两人走上沙滩，来玩的游客几乎占满了海滩，两人越走越远，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郑郁不说话，就盯着海面沉默，面无表情，凉冰看她，郑郁的眼神是在道歉，但凉冰不会接受。

　　下一秒，凉冰冲到海裡去，郑郁立刻低头不忍直视，谁忍心看无助可怜的爱人啊，独自一人崩溃大哭、歇斯底里、咆啸狂吼、愤怒绝望、哀戚求饶，所有能在人身上发生的情绪都发洩向大海，第一次恋爱、告白、被爱、牵手、拥抱、亲吻、做爱、承诺，曾经的快乐甜蜜，如今都是烈火纹身的撕裂心肺，离开是最残忍的酷刑，她们都是受刑人，为什麽想不开，因为不懂做错了什麽。渴望最简单的幸福，希望爱人永远在身边的愿望，难道真不应该？

　　多少疑问、多少不甘、多少痛哭流涕都被大海无情的收刮殆尽，凉冰在冰冷的海水裡颤抖，夕阳要染红天地，八年来，凉冰总说跟鲜血一样红，却忘了枫曾经对她说过，妳总是跟落日一样脸红着看我。凉冰后来在海水中被郑郁拥抱，一句句原谅我，凉冰明白，她抱的那个人是路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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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愛恨交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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