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收獲

CC嘅態度，令到林弦有啲奇怪。

呢次大概係咁多次相處以嚟，佢對自己態度最好、最有耐性、最易溝通嘅一次。

可能同兩個人之間發生過嘅劇情有關。

之前幾次見面，唔係做對頭人就係各有鬼胎，再唔係就嘈喧巴閉，好難有機會咁平靜傾偈。

但係今次大家身份唔同。

因為一個共同嘅目的，所有人都團結一致。

就算最後開唔到個夾萬，但係都真係攞到CC嘅信任。

所以佢先會破天荒咁肯同自己交換情報。

「好，我講先。」

林弦挨住個冇加熱過嘅夾萬，慢慢同CC講佢所認識嘅林弦……

其實即係佢自己嘅自我介紹啫。

由大學畢業講起，講到平時做啲乜嘢，就好似去見工面試咁。

點知先講咗一小半——

「好啦，你唔使再講落去喇。」

CC打斷佢，搖搖頭：

「你識嗰個林弦，肯定同呢個夾萬嘅主人唔係同一個人。」

「點解？」

林弦唔明。

佢自己之前都真係咁懷疑過，懷疑呢個根本就唔係自己嘅夾萬。

但係懷疑歸懷疑……其實心底都仲有一絲僥倖。

萬一呢個夾萬係自己喺2032年或者2042年存入去呢？呢樣嘢邏輯上係有可能嘅。

因為佢而家係2022年，仲未到佢自己存夾萬嘅時間點，所以佢自然唔知密碼。

但估唔到，CC直接就斷定呢個林弦唔係嗰個林弦，冇可能係自己。

「因為……太普通吖嘛。」

CC嘆咗啖氣：

「其實我都唔知真正嘅林弦應該係點樣，我連任何一個林弦都唔識，但我直覺……肯定唔係你識嗰個咁普通嘅林弦。」

「好吧。」

林弦攤攤手：

「咁既然你唔想聽，我都唔講喇。而家輪到你答我問題啦？」

CC點點頭，都挨住個夾萬：

「我都唔知由邊度講起，只係由細到大，我嘅記憶就好混亂。」

「我形容唔到嗰種感覺，即係我個腦度好似有好多唔屬於我嘅記憶，但又確確實實係我經歷過嘅人生。就好似係……另一個世界裡面，另一個我嘅人生。」

「係咪發夢？」林弦問。

CC搖搖頭：

「唔係發夢，呢樣我好肯定。雖然呢啲記憶都好破碎同埋模糊，全部係啲唔連續嘅濕碎片段，但我肯定唔係夢。」

「係平行時空嗰種感覺？」林弦又問道。

CC冇出聲，冇否認咁點點頭：

「我都唔確定。總之呢種係好難解釋嘅感覺，我睇過醫生，佢哋話呢啲係一種妄想症，可能係精神分裂。」

「但係嗰啲支離破碎嘅記憶片段……實在太真實喇，我好難想像佢哋只係虛構嘅幻想。所以我先想嚟證明一下。」

佢轉身，指住寫住林弦個名嘅夾萬：

「喺啲支離破碎嘅記憶片段入面，有個我肯定從來未見過、亦都絕對唔識嘅中年男人，留住好長嘅亂頭髮同埋好誇張嘅大鬍鬚。」

中年男人？

長頭髮？

大鬍鬚？

林弦個腦海入面浮現出荒山野嶺嗰啲怪阿叔個樣。

「記憶片段入面，嗰個人話俾我聽，佢喺呢個夾萬度留咗樣嘢俾我，佢話——」

咔！

一下電路接通嘅清脆聲響。

嗚嘩！嗚嘩！嗚嘩！嗚嘩！

四周響起勁刺耳嘅警報聲！

「仆*，總掣跳返呀，自動響警鐘！」

大面貓頭先都聽得好入神，好似俾電電親咁彈起身：

「我哋要嗱嗱聲走喇！」

CC快手快腳企起身，執起個面具擰轉身就走。

「咪住咪住！」

林弦最憎人講嘢講一半，嗱嗱聲拉住CC：

「講埋佢！講埋佢先走！唔爭在呢一句！」

CC擰返轉頭，望住林弦：

「嗰個人話，【如果你想知晒所有嘅過去同真相，就去打開嗰個夾萬啦。】」

「喺記憶片段度，佢本來諗住話埋密碼我聽，但唔知點解最後冇講出口，我都唔確定係咪因為啲記憶片段唔完整。」

嗚嘩！嗚嘩！嗚嘩！嗚嘩！

警報聲之中，CC fing開林弦隻手，擰轉身去：

「啊，仲有樣嘢。」

佢又擰返轉嚟，破天荒咁笑咗笑。

眉宇之間好似有梨花盛開。

對眼彎到好似可愛嘅月牙咁，嘴角有兩個隱隱約約嘅小梨渦：

「【嗰個男人把聲，同你幾似㗎。】」

「所以我今日先肯同你合作，如果唔係……我根本就唔會跟你嚟。」

轟！！！！！

炙熱嘅白光準時降臨。

燒盡視線入面嘅一切。

……

哐哐、哐哐……

凜冽嘅寒風拍打住窗戶。

睡房角落張床上面，林弦擘大眼。

佢掀開張被，由床上面坐起身，回憶返頭先夢境入面CC講嘅嘢。

雖然今次入夢冇開到個保險箱……

但係喺其他地方，收穫好大。

著返對拖鞋起身。

林弦行到書枱前面，扭開盞檯燈：

「今次入夢，喺情報方面收穫唔少，一定要好好梳理下啲思路先得。」

攞起支原子筆。

趁住夢裡面啲記憶仲清楚，林弦喺白紙上面逐樣寫低今次嘅收穫：

【1、時空變動係控制唔到嘅。】

呢點雖然淺白易明，冇乜特別寫出嚟嘅必要，但林弦就真係實實在在咁食咗一次虧。

佢成日以為自己利用未來資源改變現實、改寫未來呢件事，永遠只會令自己有著數、令未來向好嘅方向發展。

但事實並非如此。

「未來嘅改變係控制唔到嘅……好有可能偷雞唔到蝕揸米，最後搬石頭砸自己隻腳。」

佢深深記住咗呢個教訓。

以後再諗住改變現實同改寫未來嗰陣，一定要考慮清楚啲、權衡利弊先得。

【2、時空變動幾時發生？需要一個覆水難收嘅錨點。】

林弦諗通咗，點解新型鉿合金同冬眠艙填充液，明明都係許雲教授嘅成果，但偏偏淨係新型鉿合金引發咗時空蝴蝶效應、而冬眠艙填充液就冇呢？

原因就在於一個好簡單嘅概念——

「潑出去嘅水，就再也收唔返。」

新型鉿合金，許雲已經將樣本同資料send咗俾龍國航天研究所。

咁由呢個時間錨點之後，冇任何人可以阻止呢項產物流向世界各行各業。

就算龍國航天研究所決定獨吞，但喺呢600年嘅時間長河之中，呢種材料無可避免會洩漏、會由航天轉為民用。

所以由呢個時間點開始，新型鉿合金就已經成為咗「潑出去嘅水」，注定收唔返，因此時空變動也就如期發生。

但冬眠艙填充液就唔一樣。

而家呢個研究成果仲未發表，仲處於一種「薛定諤狀態」，得許雲手頭有唯一一份論文，有好多情況可以阻止佢公開發表。

甚至連林弦本人都可以喺許雲面前講幾句、勸佢改變呢種公開方式。林弦相信許雲多多少少會聽佢一些意見，如果佢堅持嘅話。

畢竟……許雲的確問過自己意見，喺呢點上許雲都好尊重自己。

更何況，而家許雲篇論文仲未整理好，一切都存在變數。

所以目前嚟講，冬眠艙填充液呢盤水仲未潑出去、仲有被改寫嘅可能性，因此並冇引發時空變動。

「時空變動，需要一個覆水難收嘅錨點……有意思，我仲以為會係實時變動添。」

林弦不知點解覺得，喺時空變動嘅細節上，應該仲有其他一啲規則、定律之類嘅嘢。

【3、CC個腦度有唔屬於佢嘅記憶。】

呢點目前好難解釋。

但林弦都曾經經歷過同樣嘅夢境困惑，所以多少都算理解到。

佢唔確定CC係咪真係有妄想症、精神分裂……佢啲記憶並唔完整，都係一啲濕碎、唔連貫嘅碎片片段。

而CC亦正正係為咗證明呢啲究竟係妄想定係真實記憶，所以先會冒險去開個夾萬。

「呢一點……又同我之前驗證夢境嘅行為幾似喎，都係為咗得到一個真相，一個答案。」

【4、CC記憶片段入面個長髮大鬍鬚中年男人，把聲同自己幾似。】

呢條資訊好關鍵。

「怪唔之得CC之前好多次都唔殺我，仲對我有種莫名其妙嘅信任感……果然係因為把聲嘅原因，搞到佢對我有啲好奇。」

林弦點點頭。

咁就解釋清楚之前啲疑惑喇。

CC的確唔識自己，亦都冇見過自己。

但自己把聲同佢記憶片段入面嗰個男人好似，所以對自己嘅態度先至冇咁正常。

不過林弦可以肯定，嗰個怪阿叔絕對唔可能係自己。

「首先，我冇可能活到600年後。」

「其次，把聲似嘅人大把，我仲覺得佢把聲都似曾相識啦。再加上CC啲記憶片段都唔一定靠得住。」

「最後，亦都係最決定性嘅一點——」

林弦摸住自己鬚根剃得乾乾淨淨嘅下巴，皺起眉頭：

「我係絕對冇可能留長頭髮同大鬍鬚嘅……」

「絕對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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