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再見

「嗰…嗰個！嗰個咪好普通嘅影相甫士啫！」

黎成喊到成隻豬頭咁，鼻涕眼淚一齊嚟，點解釋都冇用：

「我真係俾你屈㗎大佬！我真係……冤有頭債有主㗎嘛！如果我真係得罪咗你，你殺咗我，我都認！但係你呢舖真係屈錯我喇！我真係唔知嗰個乜撚嘢天才俱樂部呀！」

林弦𥄫實佢。

黎成呢個人佢好熟……交過好多次手，的確係個貪生怕死嘅人。

佢個情婦反而對佢一片真心，好多次都會上演「奮不顧身救老公」嘅戲碼。

但係呢位黎成，就一次都冇諗過救返對方，由始至終都認真貫徹「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嘅原則。

所以……

想喺黎成把口度問到啲嘢，其實相當容易。

只要用條命嚟威脅佢，佢就乖到好似隻應聲蟲咁，問乜答乜，甚至仲會搶住答。

一個咁貪生怕死嘅人。佢既然話唔知，咁應該就真係唔知。

黎成突然之間醒起：

「我…我諗起喇！嗰啲係成套相嚟㗎！係個咩國際好出名嘅攝影師專登幫我影嘅……有一set！成個相簿咁多！」

「你睇唔睇？就喺，就喺嗰邊個櫃入面！你一打開個櫃最底嗰格就見到㗎喇！我講嘅全部都係真話呀！」

佢真係嚇到魂都冇埋，抖氣都有啲唔順，係咁擰條頸指住間房另一邊個衣櫃。

……

林弦行到個櫃旁邊，拉開櫃桶，搵到黎成講嗰本相簿。

好高級，金絲銀線，頭頁仲有個睇唔明嘅簽名。

打開。

一頁頁全部都係黎成擺「大老闆款」甫士嘅相。

黎成確實冇講大話。

呢本相簿入面啲相，同相架嗰張，的確係同一輯相，衫、背景、燈光全部都一樣。

啲相有坐喺度嘅、有企喺度嘅，都好正式。

有啲蹺埋雙手，有啲插袋，有啲企到筆直，亦都真係有嗰張豎起食指指向天空嘅。

見工相？定妝相？定係寫真？

林弦唔知點樣稱呼呢類相，但大概就係呢啲嘢，朋友圈入面啲sales個個都有一套呢啲寫真咁滯。

唔係賣樓賣車賣保險，就係搞信用卡借貸嗰啲中介。

林弦將本相簿翻到食指指向天空嗰一頁。

確實。

如果成套相咁樣睇落去，呢張相就唔顯得奇怪喇，只係一個好普通嘅影相動作。

「你咁樣問可以問到啲乜啫？」

呢個時候。

大臉貓成身塵土咁由出面行返入嚟：

「等我嚟。」

嘭！！嘭！！嘭！！嘭！！

連續四槍打咗喺黎成大髀度！

「啊！！！！！！！！！」

黎成嘅慘叫聲響遍成個莊園，塊地氈即刻俾血染紅晒。

「講唔講？」

大臉貓將槍口指住黎成眉心。

「我嗚嗚嗚嗚哇，我真係唔知呀！嗚嗚嗚啊我真係唔知咩天才俱樂部……從來都冇聽過呀呀！」

嘭！！

毫不猶豫又一槍，張潔白嘅床單上面爆出一幅紅色嘅煙花，成個世界即刻靜咗落嚟。

「老弟，佢係真係唔知。」

林弦點點頭。

佢比大臉貓更加了解黎成，搞成咁都仲唔講，咁佢肯定係真係唔知。

大臉貓望住林弦，攤開雙手：

「你想問佢天才俱樂部啲嘢？呢單嘢冇咁易查㗎……我查咗咁耐，都只係查到個名啫。而且咁多年，都冇再查到其他嘢。」

「你咁肯定，係天才俱樂部啲人殺咗你老豆？」林弦望住大臉貓：

「你查到啲乜？」

「我淨係查到呢個名。」大臉貓低頭望住個頭爆咗嘅黎成，咬牙切齒咁講：

「如果唔係佢哋殺嘅，我點解會查到佢哋個名？」

「哎呀唔好喺度吹水啦老弟！呢度係吹水嘅地方咩？我哋快啲走啦，呢度唔可以留得耐！我已經塞爆咗架Van仔喇！」

大臉貓一腳伸開黎成條屍，叫林弦落樓。

「你呢個人都幾得意喎。」林弦跟住，笑住望住大臉貓：

「有時傻更更，有時又幾有義氣，有時又真係幾陰毒兇狠。」

「呸！」

大臉貓一臉正義凜然咁呸咗一聲：

「係黎成呢啲人死有餘辜！」

抹咗抹嘴角，大臉貓好嬲：

「你話我知佢做過啲乜嘢衰嘢，我呢啲有女嘅人，聽到呢啲嘢真係頂唔順。畜生！直情應該搵架壓路機轆撚死佢！」

「等你第日如果有女……你都會同我一樣感同身受㗎，恨不得可以殺多佢幾次。」

……

哐！

別墅個院入面，大臉貓大力閂埋架Van仔度門，望住入面裝到滿瀉嘅金磚、珠寶同現金：

「早知應該幫架車打夠氣先嚟，你睇，條呔都壓到扁晒。」

「條仆街真係好撚有錢呀，我就算揸架大貨車嚟都拉唔晒。」

「喏，俾你。」

颼——

林弦接住大臉貓掟過嚟嘅嘢。

係一塊好大嘅心形藍寶石，晶瑩剔透，靚到極。

「你都唔好白行一趟呀嘛。」

大臉貓笑道：

「呢嚿嘢隨時仲貴過成車黃金！不過冇咁易甩手啫，你攞住啦，送俾你女朋友嗰啲。」

講完，佢繞過架裝滿嘢嘅Van仔，坐上司機位，撻著架車：

「你真係唔上車呀老弟？」

「唔使喇。」林弦搖搖頭。

時間就快到，上唔上都冇所謂。

再講……大臉貓將架Van仔塞到咁爆，唔識縮骨功都真係坐唔入去。

「俾返你啦。」

林弦將粒藍寶石由車窗掟返入去：「我要呢啲冇用。」

「喂！你呢個兄弟真係客氣喎！搞到我都唔好意思！」

大臉貓嘻嘻笑咁望住林弦：

「唔該晒你呀兄弟！呢次，我就有錢搞下一步計劃、幫個女同老豆報仇喇！」

「唔知以後仲有冇機會見到你。如果真係有嘅話……我一定要請你返屋企食餐飯！試吓你阿嫂啲手勢！」

「呵呵……」

林弦都俾大臉貓啲說話搞到笑咗出嚟：

「阿嫂有咩拿手小菜？」

「餃子囉！好好食㗎！」

兩個人互相對望，笑咗好耐。

但係……

仲會有下次咩？

唔會㗎喇。

呢餐係一餐永遠都食唔到嘅餃子。

「走啦老弟！」

「走啦。」林弦揮揮手。

轟————

架好重嘅Van仔開動，油門踩到盡，條呔先開始慢慢郁。

「喂！」林弦叫住佢。

「啊？」

大臉貓踩停架車，由司機位個窗伸個頭出嚟，回頭望住林弦：

「做咩呀老弟？」

林弦抌(dam3)隻手入褲袋：

「我仲想問你最後一件事，希望你唔好介意。」

「嗨！我哋兩兄弟使乜咁見外啫！有嘢就問啦！」

半夜嘅蟬鳴聲淒涼寂靜，庭園個池塘啲水靜靜咁流。

林弦望住大臉貓：

「【你仲記唔記得……你老豆，同埋你個女，具體係喺邊個時間點俾車撞死㗎？】」

……

大臉貓面上嘅笑容凝固咗，個樣變得陰沉。

佢攞咗支煙出嚟，嗒(daap3)住。

點著。

慢慢咁噴出白煙……

過咗好耐。

「我睇過路口啲閉路電視錄影。」

佢把聲震住，哽咽咁講：

「睇咗好多好多次。」

佢死死咁咬住個煙頭：

「所以單意外發生嘅時間，佢哋過身嘅時間……我一世都唔會唔記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記得清清楚楚。」

噴咗一圈旋轉嘅煙霧出嚟，大臉貓低頭望咗眼隻錶：

「就差唔多係而家呢個時間。」

林弦抬起手錶，大臉貓把聲亦都同時傳嚟——

「00：42」【00：42】

轟！！！！！！！

突然而嚟嘅白光吞噬晒所有嘢。

……

睡房角落張床上面，林弦擘大咗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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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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