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育館毆鬥事件後過了大概一週,因為先後鬧出差點打死巴風特及嚇退魔人學生們,即使身上石膏及繃帶未除,菲莉婭被大部份不大相熟的學生敬而遠之,甚至多了個綽號:狂戰士。
這使菲莉婭十分鬱悶,自己只是維護重視的人們,怎麼被人當作怪物?儘管自己有著很久以前就是不論做甚麼都會被當作可怕怪物看待的感覺。
除了被人敬而遠之,她亦多了個煩惱。
事緣之前夕以收到委託為由教育魔人學生們,他們全都一起上都打不過夕,並且從某個多嘴的拉米亞聽來她是菲莉婭親戚,結果就纏住她,希望她能說出夕的弱點。
「就說我不知道了,能否別煩我?」菲莉婭罕見地露出厭煩的表情,但亦無阻魔人們的糾纏。
「她是你阿姨,怎會不知道?」
「就算記起山火事件的一些事,我都沒有印象自己有個身穿旗袍且能打翻整群肌肉笨蛋的阿姨!」菲莉婭如實說出自己與夕的關係,但這仍無法堵住魔人們的嘴巴。
「你沒有印象而已,但或多或少都會有點身體記憶吧?」其中一位魔人學生如此說。
或許是不勝其擾,菲莉婭雙手冒出火焰,把手上餐具瞬間熔化成鐵水並蒸發掉。
「若不想似這餐具一樣的話,不要再煩我了。」菲莉婭威脅道,意識到菲莉婭當天刻意降低陽炎温度的魔人學生們頓時不敢再打擾她,這才讓她鬆一口氣來。
以往一有人煩擾著她,多數都是弗萊迪用各種手法讓對方不再打擾她。不過他現在每逢週末都要助帕拉芭趕在冬眠期來臨之前完成稿件,除了充當兼職更是因為之前的事件,他被判防衛過當而被罰款,及作心理評估,按結果可能入獄。
而這評估的結果就是弗萊迪大概因為受到陽炎焚燒,而且長時間都不在自己身體中導致精神出現異常。因而只判罰款及定期進行心理及精神科治療。
在兩位熟絡的同齡男性都不在的情況下,這使菲莉婭更悶悶不樂。
不知道他們都過得怎麼樣呢?
雖說是替帕拉芭做兼職,但工作場所及時間都只是在週末到帕拉芭的宿舍房間協助為畫稿上色、貼網線等等。弗萊迪對於帕拉芭能在中學時期就有兩臺電腦感到羨慕。
「這最初是為了能有個方便作畫的機器才打好幾份工買下來,在那段時期要投稿可是要特意到網吧畫畫、上網投稿。而且……身為老闆,給下屬配備電腦很應該吧?」帕拉芭解釋,並喝著咖啡來提神工作。
「在冬眠期來到後,你就可以閒下來吧?」帕拉芭趁機發話試探弗萊迪,見他沒有反應,就壞笑著說:「要是那金毛小子仍未回來,可以趁機把她獨佔起來喔!」
帕拉芭原想看看弗萊迪會有甚麼反應,會是紅著臉地否認他與菲莉婭的關係,還是怎麼樣,但弗萊迪這次卻低下頭來。讓帕拉芭更感興趣——似乎二人之間發生了甚麼事似的。
於是帕拉芭伏到弗萊迪的背後:「怎麼了?你們兩人吵架了嗎?」
「沒有,只是……」弗萊迪停下手上動作:「自從來到這學校後,接二連三圍繞著她發生的事都在跟我說她並非表面上所看見的簡單而已。」
「作為老闆,願聞其詳。」帕拉芭輕輕甩動著蛇尾說道,卻換來弗萊迪狐疑的目光。
「你不會因為飲了幾口酒就會抖出來吧?」弗萊迪如此反問。
自從成為這傢伙的助手,他見識到這個兼職漫畫家有多邋遢——能夠藏起對宿舍而言是違禁品的酒精物品,還會在週末及星期五晚大快朵頤,然後就會以極度難看的睡姿及打翻了的書桌及櫃子作為來客的見面禮;因此弗萊迪每次一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幫忙收拾帕拉芭喝酒後的殘局。
難怪緋華每到星期五晚到週一早上寧願到附近遷徙區營地或是附近的拉米亞部落過夜都不願在宿舍度過——弗萊迪心想。
面對弗萊迪的反問,帕拉芭不禁苦笑:「這個嘛……被舍監阿姨嚴加看守,就算托人偷運進來,都會被發現……」
見帕拉芭短時間內無法喝酒鬧事,弗萊迪就如實告知:「菲莉婭她……似乎因為她親生母親的緣故,死不了。即使被捅穿心臟,她亦能站起來。」
「這個我聽說,她那個小弟弟後來一臉見鬼的模樣說著:『她應該死去才是』的話。」
「雖說是有著血緣關係,但是……她父親卻厭惡著她,甚至……曾經差點殺死她。」
「這個嘛……的確有與孩子關係不和的父母,他們會把一些不好的事怪罪於孩子,不過想要殺死對方的確過份了。」
「但是從一個看來熟悉她過去的瞇眼男聽來,她好像一開始就跟這個家庭毫無瓜葛似的。」聽到一個陌生的稱呼,帕拉芭來了興趣:「瞇眼男?」
弗萊迪點頭肯定口中瞇眼男的存在:「對,他大概就是彩晶龍王本身,因為他能化作魔素穿梭各個裝有魔晶石的儀器之間。」
「呵,能被這古老存在一直注視著,的確不簡單。所以呢?」
「如果……身邊一直朝夕相對的人從不是一般人,而是某個本應滅絕的古老存在……你會怎麼辦?」面對弗萊迪這突然的發問,帕拉芭怔了一怔後就說:「等一下,你跳得太多了!能否談談為甚麼你會有這個提問?」
「你現在都知道她父親正是傳說中的屠龍英雄齊格飛對吧?傳說他在百多年前擊殺了剛剛從封印回到這世上的蘇爾特爾,並浸泡其血才能得到祂那能夠隨心所欲控制陽炎的力量。」
弗萊迪停頓了一會兒後,開始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提問:「既然如此,菲莉婭能夠使用陽炎都是因為來自父親這些事迹吧?但是她之前亦懷疑過這陽炎是否出自自身意志去行動,而非像之前我與她所推測、陽炎擁有自己意識隨意傷人,即是這大概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對吧?而且從齊格聽來,她好像能調節陽炎的温度,這即使是齊格飛都未必能辦得到吧?那麼……」
「她會不會就是那陽炎本身?」弗萊迪說出自己的推測,帕拉芭呆了半晌才回答:「哇……那真的不得了呢。」
也許這反應實在過於平淡,讓弗萊迪無法反應。帕拉芭就接著說:「所以呢?在我這裡看來,她依然是那個動不動就會躺在醫療室,害整群亞人同學們都提心吊膽、生怕她會就此一命嗚呼的笨蛋。」
然後她又聳肩:「當然,我與她相識的時間絕對不比你多。不過從龍族們都不太願意靠近她,就知道她有多麼異常了。而且光是我們整群亞人都一致認為她有著微妙的壓迫感,就似某種虛弱而古老的存在一樣。而且,這都解釋了為甚麼看見海神後,我們學生們都沒有太多的後遺症,似乎是她不自覺地保護了我們吧。」
帕拉芭說出自己的看法後,又反問弗萊迪:「但是,你要因為這位朋友真實身份感到懼怕並疏遠她嗎?」
「這……」弗萊迪欲言又止,他發現自己對於菲莉婭潛在的身份感到本能的懼怕,因為世上只有兩個存在能夠自由操縱陽炎——一個是校長,一個堪稱為文明破壞者的蘇爾特爾。傳說因為當時的古人招惹其怒火而覆滅,而自己卻一直與這個古老存在朝夕相對而不自知,頓時雞皮疙瘩。
但與此同時,他想起與她一起生活的一點一滴。
從一開始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空洞目光,到現在有著越來越多接納她的同學們。作為與她相識最久的人,自己應該亦了解她的性情,卻只因對方可能的身份而畏懼對方,不羞恥嗎?而且,起死回生這事本來已經比她本來的身份更離譜吧!卻更怕她是蘇爾特爾?
只是她本人對此又有多少了解?又是何時知道?
見弗萊迪鑽牛角尖,帕拉芭嘆氣:「從緋華聽來,自從海神事件後,那個小混血常常被老師們召去面談,恐怕他們都只是比我們早一點發現這事而已。只是怕造成恐慌才沒有說而已。」
然後把弗萊迪推到門口:「所以,你若真的想解開心中疑惑,最好問問她本人會比較好。」
「但是工作……」
「有心事的話,就算是工作時間都無法集中精神吧?快快解決心事快快回來吧!」說罷,帕拉芭就把弗萊迪推到門外,並鎖上門,然後仰天長嘆一口氣。
呼……沒想到這兩傢伙真的這麼不得了……不過看來又有更有趣的創作題材了——帕拉芭哼著歌,拿出紙筆把靈光一閃的構思都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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