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終於不被打擾,卻沒想到亞魯特學長本身是個富有人家,使格拉漢看著亞魯特帶著一行人進到餐廳時差點嗆住了。嚇得菲莉婭連忙為他拍背掃風。
「你沒事嗎?」
「沒事……」格拉漢嘴上如此說,但心裡已經把亞魯特一行臭罵數十遍了。
「所以……到底是甚麼回事?你看來十分緊張的樣子。」見菲莉婭主動問起,格拉漢卻不知如何回答——該如實告訴?還是怎麼樣?但是朔夜跟著他們進來,總不能直接相告吧?天知道她會不會真的按照爺爺的指示對自己動手?
在一番天人交戰下,格拉漢才開口:「你聽過大文豪貝爾斯蒂特所寫的愛情悲劇嗎?」
「你是指《天魔恩仇錄》的前傳故事嗎?」
「嗯。」格拉漢點頭肯定答案。
「我只看過正傳而已。家裡沒有給予我太多零用,所以只能在城裡的圖書館閱讀。」菲莉婭苦笑著,然後又問:「前傳是講述甚麼的故事?」
格拉漢怔了怔以後就開始憑印象講述故事內容:「身為跨種族混血兒的主角夏爾的父母——出生於天翼族的夏莉與身為魔人族的巴努克如何相識到相戀並生下他,以及他們是如何受到種族對立所影響而雙雙隕命。爺爺舉家移居到來時好像有保存整套系列,我可以回去找找再借你看。」
聽到這裡,菲莉婭兩眼放光:「真的嗎?不是說當地審查嚴重,連作者都因為創作理念與執政者不同而被捕行刑嗎?」
「對,但似乎是因為該故事引起當時開始厭戰的人的共鳴,因此他們用盡一切辦法來把書偷運過境。」格拉漢又說道。他提起這書並不是為了推介這麼簡單,而是為了向菲莉婭暗示關於兩人關係的真相,不過菲莉婭的著眼點似乎集中於同為跨種族混血兒的主角夏爾身上。
「夏爾真的可憐⋯⋯終日都活在仇恨之中,但是如果當年山火事件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人有意為之,我又會不會變成這樣?」菲莉婭看著格拉漢,真誠地反問道。這讓他不禁開始祈求還是不要得知彼此關係比較好。
他不知道菲莉婭知道仇人竟是男友的家族時,會有甚麼反應。在得知菲莉婭潛在著強大戰鬥力後,他開始對她會為家人報仇的可能性感到懼怕。
另一邊廂,侍應把亞魯特一行帶到樓上去,並安排了幾張桌子泊到一起,好讓他們能坐到一起。
一坐下,古魯夏已經開始翻閱餐牌,只是週遭的目光讓他不自覺地夾緊尾巴而已。因為在座只有他一個渾身都是毛髮,侍應隨後亦拿出掃帚把他那些掉到地上的毛髮都清理乾淨,使他更顯得格格不入。
茉莉就伸手為古魯夏梳毛,讓他放鬆下來。
在大家都點完餐點後,亞魯特劈頭就問弗萊迪:「聽說你跟菲莉婭很熟對吧?你知道她父母的事嗎?」
「不知道,你問來幹甚麼?」見弗萊迪眼裡充滿戒心,亞魯特就擠出笑容回答:「這個嘛……我家老爹聽到學校來了一個能夠使用陽炎的混血兒,就拜託我代他打探一下她會不會是熟人的孩子而已。」
「你為甚麼不問她本人?不過就算是,我不會讓你們帝國利用她。」見弗萊迪充滿著敵意,亞魯特連忙舉手亂揮:「我是不知道國家有甚麼打算喔!不過我老爹只想著要是真是友人的女兒,就以友人身份照顧她而已!」
但仍被弗萊迪瞪視著,他大概在介意當初山火時,魔人族完全沒有理會菲莉婭的事,直到現在。
因此,亞魯特開口說出自己從老爹聽來的事:「我們沒有接到任何關於當地有個混血兒的消息,亦沒有被彩晶龍王召來領養她。」
「你的意思是矮人們跟彩晶龍王刻意不讓魔人族接觸她?」
「對,或許是因為我們都住在高山,怕她受不了吧?要是她願意的話,我家老爹能夠為她提供生活資助。」聽到這裡,弗萊迪才鬆口:「她的親生父親是……」
還未說出口,就聽到槍聲。朔夜跟弗萊迪在人們開始慌亂時已經朝著樓梯口衝過去,為要知道菲莉婭跟格拉漢的安危。亞魯特見後輩們已經有一兩個走失了,就嘗試讓隨行的後輩們冷靜下來。
「哈爾,你帶後輩們從窗戶離開,我去把跑到樓下的安全帶回來。」亞魯特發出指示後,就逆著人流接近樓梯。哈爾就雙手各抱住古魯夏跟茉莉,黛西亞馬上知道哈爾打算直接帶著兩人從窗戶飛走,就跟著離開了。
在樓下,一群攜帶著槍械的歹徒佔領了餐廳,其中一位左眼受傷失明、毛髮漆黑的狼人讓人質們全都集中到桌子下。
狼人環顧著四周,見幾乎只有人類,就嗤笑:「明明標榜著多種族國家,卻無法容納異族,真讓人發笑!我等草原之子們已經容忍你們人類在這裡劃分城邦來定居,你們卻從未兌現昔日的承諾。」
然後狼人向另一位異族同伙點頭,該名同伙開始擺弄電腦,並連接著攝影機,鏡頭亦對著狼人:「我是異種族解放陣線的狄托,亦是三十年前代表草原之子在內所有大地之民與人類簽署和約、來自路畢斯氏族的尼祿的孫子。雖然這個國家標榜著種族共融,但是仍然推行著種族隔離政策,這絕對不是爺爺當初簽下和約的用意。」
「現在請求國內各界翹楚立即承諾並改善對我等大地之民的待遇,否則我們將會佔領在各地只有掌握社會大部份資源的上流階級才能進入的場所,並每小時把當中的人質處決。」狼人狄托說罷,就讓同伙關閉鏡頭。
然後就要求在場的人們在同伙的監視下透過電話遊說父母親友去答應他們的要求。直到他們見到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傢伙——沒錯,菲莉婭因為她那特別醒目的外貌特徵被揪出來,帶到狄托面前。
「擁有魔人特有的髮色,四肢卻沒有鱗甲……」狄托隨手亂摸菲莉婭的頭髮:「亦沒有魔人族的犄角……你是跨種族混血嗎?似你這種跨種族混血應該無法負擔這裡的費用吧?是朋友帶你來吧?把他指出來吧!」
菲莉婭卻保持沉默,笨蛋都知道眼前這傢伙可是恐怖份子,而且格拉漢的家是在剝削亞人及身懷人類血脈的跨種族混血兒方面最有名,絕不能把他供出來。
見她完全不說話,狄托就把手槍指住的眉心:「那麼就先利用你來殺雞儆猴。」
但菲莉婭依然保持沉默,毫不畏懼的目光就似在宣示自己根本不怕死亡。
「你不埋怨的嗎?對方家族可能就是害包含你在內的混血兒在社會難以生存的傢伙哦!」狄托試圖以對話說服菲莉婭,讓她出賣格拉漢。
這下菲莉婭終於開口:「就算如此,這都不是你們傷害甚至殺人的理由。」
「哼,要是温和的方式有用,我們早就做了。就是不論我們如何發聲,他們都不予理會,我們才要如此激進。」狄托回答,見菲莉婭即使被槍械指住仍然毫無懼色,就笑了。
「你不怕嗎?我手上拿著的可是真貨啊!只要打開安全扣、扣下扳機,你的腦袋就要開花了啊!」狄托握槍的手往前一推,讓菲莉婭感受一下被冰冷金屬指住、隨時丟命的感覺,但菲莉婭都不為所動。
「要是只要能用我一條命來換其他人的安全的話……」菲莉婭抬頭望向狄托,並伸手讓槍管對準眉心,甚至從容地笑著,說:「儘管開槍吧!」
這下不論是狄托還是他的同伙都被眼前女生嚇得毛骨悚然——這傢伙腦袋有病!
很快,他們就知道菲莉婭不只神經病,更是一開始就打算反抗——手槍馬上就被火焰吞噬,讓狄托趕緊鬆手:「你……會用魔法……」
槍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化成液化鐵,並直掉到地上燒熔週遭空間。而菲莉婭雙手都被陽炎包裹著,隨時跟對方正面對抗。
所有在樓下的歹徒們都以槍械指住菲莉婭,並試圖從火焰的死角攻擊。但是那火焰就似活的一樣會主動把子彈吞沒、燒毀。
「就算是火屬性魔法,都不可能把子彈一瞬間燒毀!就算真的可以辦得到,你都要承受同等的高温啊!」其中一名魔裔歹徒大叫後,似是一副見鬼的樣子盯著菲莉婭,嘴唇不斷顫抖地說:「你到底……是甚麼怪物?」
菲莉婭卻似笑非笑地撫摸頸上傷痕:「你認為呢?」
「啊啊啊啊!」該名出身魔裔的歹徒隨即瘋魔地大叫,並不斷向菲莉婭傾瀉子彈,但都徒勞無功。與此同時,同樣的叫聲從樓梯頂端直達底端,一名歹徒按著一邊眼睛,那眼睛的位置不斷流出鮮血。
弗萊迪緩緩地從樓梯下來,手上的鐵叉正插著一顆眼球。這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為現今青少年都有甚麼毛病感到困惑。
弗萊迪直接踩在倒在樓梯口、正摀住眼窩呻今的歹徒胸口,壞笑著:「只是丟了一隻眼而已,用得上鬼吼鬼叫嗎?這點痛都忍不了,怎麼爭取權益呢?」
現在的青少年都怎麼了……在場的成年人不禁心裡吐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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