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如此 - 20-消失

蓝慕【生活没有温柔待你，那我得温柔待你。可能给不了你世界全部的温柔，但有个词叫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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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是被苏雅的开门声吵醒的，苏雅见到一向整洁的客厅居然百年难遇出现了凌乱的痕迹，地上空荡荡的酒瓶叽里咕噜滚动到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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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相对无言，而蓝慕看着看着，嘴角便微微牵了起来，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猝不及防地就咧开嘴乐了起来，然而乐还不敢光明正大地乐，只是克制地笑了笑，而后抿了抿嘴将笑声拦在唇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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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看愣了，狐疑地看向儿子，开口道：“喝酒喝到脑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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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充耳不闻，转身摸起了沙发，随后手一顿，在枕头后摸出了一个小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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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定睛一看，是一朵用包装纸折出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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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蓝慕叫了她一声，嘴角仍然呈现出微弯的角度，无厘头来了一句，“我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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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百思不得其解，难得见儿子笑得这么欢，回想了下，发现距离上一次他脸上出现这种春风拂面的神情好像是在那孩子还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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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苏雅泡了杯蜂蜜水出来时，蓝慕已经把桌面恢复成了原样，他接过蜂蜜水匆匆喝完，又风风火火找钥匙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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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呀？” 苏雅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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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花！” 蓝慕抛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转身离开，消失在苏雅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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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蓝慕风驰电掣赶到叶予安的住处时，迎来的却是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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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干净整洁敞亮的房间。房门没关，里面该搬走的都搬了，屋子打扫的很干净，一位大叔在屋里转了一圈，对身边的男房地产经纪人说：“还不错，可以考虑，我尽快在今天给你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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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门卡、电卡等重要物品都整整齐齐摆在玄关处的鞋柜上面，蓝慕反应了足足十秒，鞋都来不及脱就冲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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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床单被褥都被搬空了，敞开的衣柜里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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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着气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客厅的沙发和卧室的床架上还放了几个手制的布偶娃娃，有维尼熊有米奇老鼠有奇奇蒂蒂，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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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房的人都怔住了，那位大叔的夫人更是发怒前来诘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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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是在干嘛呢？我说你这小伙看起来白净帅气，没想到是这样没大没小，擅自闯进私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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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低声道了歉，宿醉的眩晕感姗姗来迟，他扶着额稳了下身形，不安地看向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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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里之前的租客李安先生有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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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搬走了。”即使疑惑不解，良好的职业素质还是让那位房地产经纪人很快恢复了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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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挺着啤酒肚的秃头大叔急忙从厕所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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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人开口说话，他一看见蓝慕，就笑了起来，“哎哟，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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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熟？” 夫人依然对不速之客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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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认得他，他是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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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我的租客啊。” 房东拍了拍蓝慕的后背，“和这间的租客一样，从不拖欠房租，每个月头一到就积极打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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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地段好，家居设备齐全完好，房租几年都不涨。” 二手房经纪人啧了啧，“是我，绝不会拖欠，这样好的房源去哪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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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门一直敞开着没关，隔壁老太太出门时好奇往里面看了一眼，道：“那么快就有人看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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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经纪人笑了笑，“这里的房源好，早就很多人向我预约了，有些还隔三岔五打电话来咨询租房的近况，深怕别人捷足先登抢先一步抢走了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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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身子还挺健朗，声音洪亮，稳稳走到他们面前，对着大叔和他夫人说：“你们来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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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应了一声，觉得老太太的眼神有些古怪，便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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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了屋里的人一眼，小声道：“之前住在这的小伙子挺好的，有次我独自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是声响太大吧，他刚好出门经过，就好心按门铃问我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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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崴了脚，没什么大事，我一打开门呐，当下真的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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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听得津津有味，性子也急，等不及打岔了老太太，“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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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惊讶，“ 我说，房东你没见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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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房东摆摆手，说：“当时办理租房手续和看房的人都不是当事人，签合约的时候还是他自己特意请人寄给他签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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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眼神不免变得有些迷惑，老太太看了看他们，继续说道：“我发誓，那天我见过了最漂亮的眼睛。”老太太感叹道：“我从没见过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长在一个小伙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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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那时戴着口罩，没看着全脸。奇怪的是啊，他脖子还缠着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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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浅眠，凌晨就听见隔壁发出了类似于争斗的声音，过后我就睡不着了，到了凌晨三点多，打开门一看，就看见隔壁房人都不在了，搬家公司的人连夜搬空了家具。今天一早，就看见有人来看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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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神看着有些可惜，她扶了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可惜啊，没法再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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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问道：“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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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能看见帅哥了呀。” 老太太回，“他眼睛虽然长得漂亮，但是......” 她苦恼思索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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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但不失英气的桃花眼。” 蓝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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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帅哥，老太太就乐开了花，“哎呀，就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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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想了想，对着蓝慕道：“我孙女说，帅哥就得帅哥在一起。我看你俩，很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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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哭笑不得，连忙打岔，紧接唠嗑了几句，才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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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好心扶着老太太走出公寓，老太太轻拍了他的手背，慈祥地笑道：“怎么啦，愁眉苦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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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看到她脸上的皱纹，莫名鼻头一酸，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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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了吧。没事的，我孙女也失恋过，伤心了一阵子，现在都找到更好的人了。你也可以的。” 老奶奶慈眉善目，温声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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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感到喉间里的苦涩，他装作若无其事，语气平和，“奶奶，我的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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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对上老太太略带疑惑的目光，眼眶一酸，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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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忘记了，” 蓝慕缓慢道：“忘记我的花从都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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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什么花？宝贝，你说清楚点。” 老太太见快把人惹哭了，急眼了，粗糙的手抚上蓝慕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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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却只是无奈般扯了扯嘴角，眼里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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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雾里看花，模糊不清，似乎是妥协般勾唇笑了，脸是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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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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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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