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如此 - 28-改变

蓝慕【谁说现在是冬天呢？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感到百花怒放，鸟唱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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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天边压着大片大片黑色的积云，便利店这边的叶予安刚结完账，外边密集的雨点就劈里啪啦地横扫在玻璃门上，画出一片凌乱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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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撑开新买的伞，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黑色的雨伞上，头顶的伞被强风吹偏，右肩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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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再不会有晴空。再也不存在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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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轻拧下眉，接着若无其事地融入人群，消失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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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想尝一口手工烤饼吗？” 一道清丽的女声说道：“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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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驻足，缓缓抬头，眼里带着不可思议，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惊喜诧异喜悦等多种情绪交织上涌，他站直身，视线接触到眼前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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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汐嘴角半扬，身上套着透明雨衣，手边的小拉车里装着包装精致的手工烤饼，生意甚好，此时里边的烤饼只剩下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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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啊，快拿一包饼干给哥哥。” 陈汐手肘怼了怼身边的男孩，“注意要他给草莓烤饼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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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那包。” 她再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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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把头转向早就眼泪汪汪的朴佑夏，小朋友偏头躲避他的视线，低头递上饼干，“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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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节下意识蹦出口，小朋友意识到自己露陷了，茫茫然地瞟了一眼叶予安，慌慌环顾四周，慌乱间还咬到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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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疼得五官挤成一团，模样格外有喜感，叶予安啼笑皆非，口罩上的眼睛微弯，接过饼干，摸着他的头说：“隔得远，他们听不见，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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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后可以写评语，你要现场吃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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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又大了，陈汐的短发在空中飞扬，还是那副精神奕奕、潇洒不羁的模样，在眼前人咽下最后一口草莓烤饼的时候递上笔和便利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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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贴上面写着一行字：地址，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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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愣了愣，犹豫了一会才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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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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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不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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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停了，叶予安没说话，陈汐当他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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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装了。” 陈汐俯下身替小朋友掸去聚集在下巴的泪珠，平静地说：“报警吧，后果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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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十分想反驳一句，轮不到你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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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改变吗，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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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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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让他成熟，让他变得比同龄人强大，这七年里，他撞了无数南墙，摔了无数跟头，从一开始哭着希望有人拉他一把到现在云淡风轻正视这些疼痛，并和光同尘，不露锋芒，沉闷活在那小片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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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生活打磨成了永远不可能沸腾的温水，安静且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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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冲动的时刻，却无端因为陈汐的一句话，有了豁出去拼博一把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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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揣测这个念头生根发芽的理由，是早就根植已久还是猛然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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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觉得，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很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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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些事情根本就躲不开。就像蓝慕一样，现在在街上随时可见他的身影，大到广告牌，小到零食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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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无声笑了笑，蓝慕还是成了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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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改变了，他们之间也会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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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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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叶予安连包带猫交过陈汐，“蓝莓暂时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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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不是连名带姓叫自己，而是叫了一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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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汐头一回知道天冷时眼眶会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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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手机的手有点脱力地垂在身侧，叶予安抬头一看。今天天气很好，星月灿烂，夜很平静，但待会要发生的事可是一点也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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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瘫坐在沙发上，皮革味刺鼻，他不爱闻，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在关键时刻及时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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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正和厨娘张罗晚饭，他很少亲自下厨，也不擅长，不过架势摆得很足，紧系的围裙勾勒出他的腰线，从善如流地接受意见，甚至还低声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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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撇开眼，哂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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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景麟他再清楚不过。景麟阴暗自私，内心扭曲又极其敏感，对玩物的占有欲极度强烈，控制不住刻在本能的施虐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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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真实的他惊悚骇人，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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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愿意承受这样的他，更没人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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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叶予安被迫承受了这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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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叫了景麟一声，可惜声量太小，他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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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很缓慢地呼出一口长气，恐惧的情绪似乎也流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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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第二次叫景麟的名字时，景麟转过身，带着询问的意味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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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迟疑停顿了一下，语气显得可怜巴巴，“我腿麻了，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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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当下直接愣住，不断怀疑自己是否听错。面对情绪完完整整写在脸上的景麟，叶予安近乎无措地低下头，挤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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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抱。” 叶予安卧蚕有些反光，“景麟，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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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嘴角微妙地小幅度勾起，大步流星向前，叫人环住自己的脖子，随后一手穿过膝弯，将人稳稳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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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叶予安入住这间卧室后，里面的温度总是刚刚好，不会太闷热也不会太冷，门一关冷气就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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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陷入蓬松的羽绒，景麟替床上的人掖好被子，声音罕见带了感情的温度，“腿还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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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答不上来，潜意识抵触这样伪善的景麟，现在胸口又涌现出一股恶心，嘴里分泌出苦涩的苦水，他不敢让景麟发觉，没讲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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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只腿？” 景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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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乖巧地伸出右腿，景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手触上细腻顺滑的小腿，由上往下按摩着，力度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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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看着一脸认真的人，他动作间没带着一丝毫的绮念，但莫名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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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按着，景麟突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抽泣声，动作顿住，诧然地望向叶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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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抬起胳膊遮住双眼，衣袖潮乎乎的，泪珠从眼角溜出，划出蜿蜒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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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收起手，看着他没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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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咽声瞬间包裹住沉静，但还是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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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看过叶予安哭泣，看过很多次，有无力哭泣过，有崩溃大哭过，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过。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叶予安好像很少哭了，就算有也是无声的，没仔细留意就很容易忽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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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也是。睡着时呼吸很缓慢，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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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甚至会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明明自己就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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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哭了。” 景麟极轻地问，轻得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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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声音带着颤，含糊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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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轻叹口气，伸出的一手在听见外面的动静后霍然僵住，眼底带着不可置信和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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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室内却死气沉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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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拽紧叶予安的手腕，浑身都在发抖，震惊还没退去，他空洞地看了一眼窗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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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也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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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心律紊乱，语言系统宕机，讲不上话，呆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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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麟一咬牙，“你...” 话音未落，卧室门就被人踹开，五名民警举着枪，将两人团团包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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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眼睁睁看着三五个人闯进来，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被铐着手的景麟，景麟被带走后他有些脱力地倚靠在床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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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叶予安目光失焦又聚焦，怔怔地吐出那人的名字，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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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脸上挂着与他同款的表情，震惊了三秒，缓过来后问，你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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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沉默的同时回想自己伤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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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的潮气散去后随之而来的是干涸的灼热感，叶予安眨了眨发涩的眼睛，终于迟钝察觉到，全身上下隐隐作痛的地方不止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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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知道创口在哪。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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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转过身，正好和回过头的景麟对视了，吴九立马感觉到手臂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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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充满了混乱且颠倒的疯狂之色，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早就沦为了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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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一只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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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落下一阵惊雷，用不了多久细碎雨丝如针尖落在车窗上，发出一片聒噪难耐的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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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长发披散，唇色发白，始终低垂着头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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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和驾驶座的同事对望一眼，叫了身边人一声，开口打破宁静，“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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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慢慢睁开眼，说，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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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的视线随着他的眼睫毛升起，那双挑花眼望进他的眼睛，但是他看不进叶予安的双眼，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分辨不出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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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目光浑浊，混沌无光，像暗夜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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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自认为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然而他却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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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叶予安察觉到他的视线，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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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收回踌躇的目光，回，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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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没事吗？” 同事再次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吴九有些不耐烦地搪塞回，人家素质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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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嗤之以鼻，啧啧道：“素质确实高，不过更像是杀手素质。你看看，阐述案情过程中他可是一点也不惊慌，语气稳得让我不得已怀疑他是不是素质高于平民的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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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有点瓮声瓮气地说：“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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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女书记也不胜唏嘘，斜睨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从容不迫的举止，往往比咄咄逼人更要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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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心一寒，眼里掠过一丝迷惘，视线透进门上那竖玻璃，看见了沉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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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局里的休息室换了一个新的暖气，总算不再有动不动就罢工的情况。也许是这样，叶予安才睡得那么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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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这样，吴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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