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茲曼共和國的教育體制分為三個階段:
「初學院」教授基礎知識,第二階的「魔法學院」主要讓學生修習光、雷這兩大主流魔法,用於應對日常生活。
至於那些古老魔法——如水魔法、音魔法,則被排除在外,只有在「魔法研究院」這第三階才能接觸到。
然而,研究院高昂的學費使平民望而卻步,這也讓布茲曼共和國的階級分野更加鮮明。
洛剎和艾琳從魔法學院畢業後,他們在共和國橘區的一棟大廈十樓合租了一個小單位。
這裡的空間比學院宿舍還要小,卻絲毫不影響艾琳的雅興,為小屋添置了各種新傢俱。
在她的提議下,他們還從艾琳小姨家接來了年僅七歲的提奧——艾琳的同母異父弟弟,也是洛剎同父異母的弟弟。
提奧聰明伶俐,很快便融入了他們的生活。
半年過去,已是天聖曆10962年,艾琳和羅恩亦由五階靈武使晉升為四階。
這一天,「喋血會」教主帶著洛剎來到不死島的一個地下洞窟。
洞窟深邃陰暗,空氣潮濕,瀰漫著腐敗的氣息,洛剎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回音。
走到洞窟的盡頭,一道結界屏障映入眼簾,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昭示著這裡乃非凡之處。
洛剎停下腳步,皺眉看著眼前的結界,嫌惡道:「帶我來這種鬼地方幹什麼?光是站在結界外,我都能感覺到魔力和體力被持續減弱。要是裡面有什麼魔獸突然蹦出來,我可不會管你。」
他目光掃過眼前教主這蒼老的軀體──這個已經活了八千多歲的老吸血鬼,到底還能不能打也成問題。
教主毫不在意洛剎的嘲諷,反而大笑起來,那笑聲在洞窟中迴盪,顯得格外滲人:「當年展開這道結界的人精通光魔法,你修習的是暗魔法,當然會大受影響。但沒想到過了幾千年,這結界的力量竟然絲毫不減。」
「不死島荒無人煙,結界石的品質好一點也不足為奇。」洛剎不耐煩道。
教主從懷中取出一頂鑲金頭盔,將它突然戴在洛剎的頭上。
「喂,你幹什麼?」洛剎猛地後退一步,抬手想要摘下頭盔,卻發現這頭盔竟然穩穩地卡在他的頭上,無法取下。
「我是受前人所託,」
教主走進結界,淡淡地說道:「必須帶你來這裡,進去吧。」
「嘖,到底是哪位前人這麼閒,還喜歡故弄玄虛……」洛剎低聲嘀咕,但還是抬腳走進了結界。
結界內的空間突然擴大,洛剎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地洞,中央矗立著二十多尊等身大的石雕像,它們神態各異,手持金屬製的武器,或站或跪,圍繞著一尊巨大的石雕。
那巨大的石雕高出其他雕像兩倍,被前後兩尊石雕分別以長劍和匕首刺進身體,神情扭曲而痛苦。
洛剎目光落在其中一尊普通雕像的基座上,上面刻著一個名字——「瑪奇‧隆梅倫」。
「這些雕像應該是二十七英雄和魔皇吧?」
他喃喃道,隨即轉頭看向教主,「你這次帶我來,是為了讓我參觀這個?」
教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上揚了揚手。
洛剎順著他的動作抬頭,看到洞穴頂部懸掛著十二塊菱形結晶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足足有十二塊結界石維持著這麼小的地洞結界,也難怪過了幾千年,這裡還能保存完好。」洛剎道。
「其實,這是一個將幻系魔法具現化的結界,」
教主解釋道:「對結界內的人而言,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可以觸摸到;但對結界外的人,這裡不過是一層幻象罷了。」
洛剎冷哼一聲,「所以這就是八千年前的『魔皇殞滅戰』?之前我在裘尼伽國的神庭地下室,見過類似的壁畫。」
教主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一絲懷念:「殞滅戰那一年,我還不到十歲。那時候,艾哈登大陸還在……」
「哼,老不死的怪物,似乎知道不少被共和國顛倒的歷史。」洛剎看著身後教主滿是皺紋的臉,心中卻多了一分警惕。
教主雙手交疊放在背後,道:「與其說共和國顛倒歷史,不如說舊時代的歷史本就殘缺不全。在共和國開國之初,當權者作了許多齷齪的事,為了掩蓋真相,只能以一段假歷史掩蓋另一段假歷史,周而復始,直到今天……這也是為什麼共和國內的史書和文獻,幾乎都不可信。」
洛剎聽完,冷笑起來:「聽著就覺得噁心,這國家的所作所為。」
他停在魔皇的石像前,低頭打量著那柄金劍與銀匕首,道:「刺進魔皇體內的劍和匕首,就是傳說中的二聖器?而那些站在後面,只看不出手的傢伙,就是其餘二十五名神器使?」
「不,這兩人只有其中一個是聖器使。」
教主笑道:「就算換你上,你也可能只會站在後面看著罷了。這半年裡,你在幻界對付的全是嘍囉幻獸,難道這是三階靈武使該有的樣子?」
洛剎聞言,挑了挑眉,道:「既然打嘍囉就有錢,何必捨易取難?」
他雙手插進口袋,繼續道:「受傷的人不能幹活,不幹活就沒錢,沒錢就活不下去……不過,你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把我帶來這種地方,又有什麼高風險的高報酬任務嗎?」
「當年擊殺魔皇的二十七位英雄中,其中一位後來成為了天聖教的主教。在得知當時教中成員有意改寫這段歷史後,這位主教命人以這種方式將真相保留下來。因此,這裡每尊雕像的背後,都刻著他們的名字——除了其中兩位神器使,似乎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被記錄下來。」教主道。
洛剎翻了翻白眼,道:「那又如何?你不是那個時代的人嗎?」
「我對當時的事沒什麼印象了。」
教主走到另一尊石雕旁,看著雕像的基座,那裡刻著一位女性的名字:「之前我提到過,艾琳和我表姐很像。我的表姐,正是二十七英雄之一的神器使。而我現在能肯定,艾琳確實是她的後人。」
洛剎眉頭微微一皺,「所以你才說艾琳是冥族……因為你也是冥族?但你之前不是說過,艾琳沒有吸血鬼族的血統嗎?」
教主聳了聳肩:「冥族不是只有吸血鬼族,還有帝族、閻族等……所以,我是吸血鬼族,我的表姐是人類,這兩者沒有矛盾。」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回石雕上:「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你可知道,聖器和神器之間的關係?」
洛剎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應該是某種從屬關係?比如神器使必須聽從聖器使的命令?」
「算是答對了一半。聖器使能在一定範圍內,增強與其締結盟約的神器使,提升他們使用神器的威力。相對地,神器使也能透過神器,協助聖器使解放聖器的全部力量。但沒有聖器使在場時,神器使之間無法增強彼此的能力。」教主道。
「換句話說,八千年前的殞落戰,兩名聖器使才是主力。沒有這兩人,其他神器使根本不成氣候。」洛剎道。
「正是如此。」
教主點了點頭,神色凝重起來:「問題在於,每名聖器使只能與最多八位神器使締結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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