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哈漾】向黑夜訴說 - 隱瞞與真實

　　所有會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是必須的。

　　就像南納說的一樣，他會向黑夜訴說一切，會告訴他所喜歡的夜晚所有故事，關於自己關於他的所作所為，然而他還是保留了一部分沒有說出來。

　　曾說過他不會在自己內心的世界中說謊，於是他選擇不說，就算再怎麼問，也只是得到溫柔的微笑。

　　這是他的優點也是個缺點，身為人類部分的他會願意為所愛的一切付出代價，身為妖師的他更是如此，或許有人說這是命運。

　　然而曾經他們都是不相信命運的人。

　　夜妖精看著身旁的人類依然安穩地在睡夢中，而他早已從夢中清醒，為了做清晨的事務而清醒過來。

　　他做為副船長職務不會比船長少，再來他和茲恩一樣負責各種族的協商，必續在極少的時間內處理明天與各種族群見面的事務，他這三天和茲恩都非常的忙碌。

　　穿起身為夜妖精一族首領的服飾，哈維恩在不久前在船上所有同族的推舉下成為他們的首領，這也是妖師提議的，由他來當作所有夜妖精的代表，而往後加入他們的夜妖精都必須歸順於哈維恩。

　　如此重大的任務哈維恩也接下了，他必須管理所有來自各方的夜妖精，而在這方面又有烏圖幫助，烏圖所接觸的黑色總族好像也有不少跟夜妖精同個祖先，烏圖熟識的族群非常多能幫助她說服新加入的群體。

　　此時哈維恩也很感嘆自己的主人能拉攏到如此優秀的兩位戰士前來鞏固他們的地位，他曾一度擔心褚冥漾衝動下的革命會讓他們只能踏上艱苦的旅程，沒想到他不但承受著利維坦的力量還讓兩位戰士挺身相助，並聚集了一群優秀的人跟隨。

　　也許只是哈維恩的多慮，有時他也在想這是不是妖師無意間湊成了一個似曾相似的隊伍，就跟他曾經擁有過的旅途一樣，夥伴互相照顧、彼此幫助並追尋同樣的目標。

　　把黑色金邊的衣領拉平整，衣服上有著暗金色絲線索刺繡出的精緻花紋，在他左胸前繡著枝葉和樹藤，在那之中刻意繡著以圖騰花紋表現出一隻握著火炬的獅子，而他所屬的部下則是以銀色作為代表依照每個人性質會繡上不同物種或植物。

　　夜妖精仔細地將出自著名工匠所刻劃的皮革係在腰上，然後扣上銀色的徽章，徽章上面刻著長滿枝葉的樹中間鑲著一顆水藍的寶石。

　　確認自己的穿著後，他便拿起手邊的公文出去和茲恩討論接下來該如何篩選同盟的人，而他也得仔細跟茲恩詢問那些群島到底有甚麼來歷。

　　「你其實可以叫我起床啊。」熟睡的人終於清醒了，他的雙眼還帶著些許疲憊。

　　「還沒到用餐時間，您還能休息。」

　　「我想起床了，而且戰牙幽鬼好像不在守世界的海域上。」

　　「船正在逃離公會的追擊，畢竟這麼多種族要投靠我們消息肯定會走漏。」

　　夜妖精還是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而打理妖師的服裝並細心的服侍他。

　　「也是，如此倉促的匯合肯定會有問題，不過也不會是大問題，我們繼續走我們的路就好。」

　　也許褚冥漾沒注意到自己說的話對很多人來說是種威脅，到現在都表現出對自己權力不了解的樣子，哈維恩並沒有對此多說話現在就順著他的意思走。

　　「有水妖精要加入我們嗎？」忽然褚冥漾露出笑容問著哈維恩，那笑容令人費解。

　　「沒有，聽說他們無法決定自己的立場。」

　　「是嘛。」沒有失望的褚冥漾依舊微笑著，似乎他早就知道結果。

　　這段時間只要是利維坦相關的眷屬種族都對自己的立場感到恐慌，該順著整個世界秩序的動向歸順白色種族？還是該順著種族血統歸順黑色種族？或是順著祖先的選擇做選擇？

　　在此時保持中立的也不在少數，然而中立並沒有更好只會讓內鬨更嚴重，尤其是水妖精貴族現在的立場非常危急，伊多受到利維坦的幫助恢復了他們一族重要的水鏡。

　　許多妖精提議該回歸祖先的懷抱，卻也有支持公會派的出聲說應該抵抗黑色種族，或勸說祖先回到白色種族這一邊。

　　「他們應該吵的不可開交，畢竟這麼長久的日子，該忘的都忘了。」褚冥漾能想像到那些長者們的爭吵就像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可能停止。

　　「遺忘使命就是這樣，無法有立足點。」哈維恩跪下來替他系上皮帶，並將銀色的徽章繫上去固定。

　　「不能怪他們。」褚冥漾拉拉自己的白色衣服，這身衣服是出自水族之手，雖然做成白黑的配色，白色布料確有著銀灰的質感，讓服裝便的高貴起來，並且用著黑絲絨布料作袖口以及領口，並用著銀邊作點綴和裝飾，而在他胸口上的刺繡則是以龍和星星做圖騰。

　　「畢竟有些遺忘了就再也回不來，就像公會那些人一樣，無法理解各族的混亂。」

　　平淡的語氣若有似無的嘲諷著，人類的微笑依然沒有消失。

　　「他們以世界的秩序為重，以表面上的和平作為立足，這樣的生活方式卻是撐了許久呢。」

　　「一下子打破原有的秩序，肯定很煩惱吧？」褚冥漾笑笑地對哈維恩詢問。

　　「肯定的，但這是我們必須做的。」

　　必須的，為了這世界。

＊＊

　　約定的期限到了，他們順利的從原世界的路途輾轉到目的地，哈維恩依然和其他人一樣不知道選擇這地方的用意。

　　褚冥漾與哈維恩一同來到甲板上，接近目標的島嶼沿岸已經聚集許多來自各族的戰船，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然而茲恩早就準備妥早已派出許多信使到各船上拿取各族的契約以及忠誠的證明，這樣來往不知道花上多少時間。

　　「公會有埋伏在附近吧？」褚冥漾詢問在身旁的烏圖，對方則點點頭，然而對他們來說也不是甚麼問題，到現在都沒受到攻擊就表示公會仍舊忌諱著他們戰力。

　　褚冥漾輕輕嘆口氣走到自己的分身旁，也就是那條巨龍。

　　「你去飛一飛吧。」

　　也不知道他是否聽的懂或著只是照著褚冥漾的話去做而已，龍展開了翅膀離開的船上開始飛翔。

　　「他有自己意識嗎？」烏圖看著飛向島嶼的龍與山中的鳥群一同飛舞。

　　「應該沒有吧。」

　　一會，他們都聽到龍的低鳴，好像因為飛翔感到愉悅而發出低鳴，龍不停地繞著高山飛舞。

　　「褚先生，契約都處理好，請過目。」

　　褚冥漾接過茲恩手上的一疊契約，數十種種族的血契以及誓言，血契是以他們的首領個人的性命作為擔保，若違反契約必然是死亡一途，然而在那之前他們的戰船以及族人都能得到戰牙幽鬼某種程度上的保護。

　　「只有契約人能上船，他們知道吧。」褚冥漾將契約丟入出現在他面前的法陣中，那是戰牙幽鬼的法術讓它吸收契約並得到情報。

　　「是的，若違反契約內容不只有契約人死亡，契約人所屬的船我們伊努瑪傭兵團會負責消滅。」

　　「很好，要他們緊跟著我們，公會差不多沒耐心了。」

　　他們看見正在飛翔的陰影攀附在一個某一座島上，牠開始發出低沉吼聲，隨著聲音擴散整座山的鳥獸都開始躁動，彷彿在呼喊甚麼。

　　「……就是那隻嗎？」

　　「您這是甚麼意思？」哈維恩不能理解褚冥漾說的話，還沒有得到答案褚冥漾有了下一步動作。

　　戰牙幽鬼發出巨大的聲響，從船身中發出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聲音之大甚至引起海面的波瀾，戰牙幽鬼附近的較小的船隻幾乎都在劇烈的搖晃。

　　一會聲音停止了，所以人都不明白這是做甚麼只能愣愣地看著船長以及知道答案的兩位戰士。

　　沒多久無數的低鳴從每個島嶼傳來，雖然沒有戰牙幽鬼的低吼那麼巨大，聲音數量卻非常多，而島嶼也開始產生異常的震動，海中更出現許多泡沫。

　　「以前的船長為了保護一些黑色種族，曾經讓他們居住在這些島嶼上面，因為這些島嶼每隔幾百年就會遷移。」烏圖開口跟哈維恩說了這些話，霎時間哈維恩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然而見到島嶼下一步的異狀他才恍然大悟。

　　陰影所停留的的島嶼發出地鳴讓海面產生巨大的震盪，海面的波紋一陣一陣的傳導到戰牙的位置，彷彿是在回應戰牙幽鬼，那座島嶼的前方海面也現了一顆似蛇似龍的巨大頭顱，頭上無數銳利的礁岩長滿的全身，並且長出暗紅色的刺棘和長角，那就是島嶼龜群的領袖的特徵。

　　「通知他們跟上戰牙幽鬼，我們要到跟著島嶼龜的領袖離開。」

　　戰牙幽鬼聽到命令便自動開啟結界並轉向往島嶼龜領袖的方向過去，開啟結界的同時身邊無數艘戰船也同時受到戰牙幽鬼的結界守護，巨大戰船率領眾多小船行駛。

　　公會也察覺到他們改變方向行駛，立刻讓他們自己的戰船從現形，然而公會的戰船出現後卻因附近的島嶼龜開始活動造成海面出現許多大浪無法順利行駛。

　　「每次島嶼龜遷移都會讓海流產生變化，氣候也會跟著改變。」烏圖看著公會船隻被海浪和漩渦弄得亂七八糟，而他們的船隻則是用率先順著島嶼龜首領的路徑與其同行，再者島嶼龜首領認得戰牙幽鬼被視為同伴，所以他們並沒有被島嶼龜刻意產生的海浪攻擊。

　　「但是公會還是有法術可以讓船隻在海面行駛，也得注意上空是否有敵人出現。」哈維恩不認為公會輕易放棄追擊，已經目睹他們勢力越來越大，公會不可能放過這次的機會。

　　「確實，空中戰鬥並不是我擅長的，加入我們的種族也沒幾個能飛翔。」

　　身為戰鬥的重要打手烏圖看著天空出現乘騎著使役獸的部隊出現，而原本要甩開的船隻也放了法術遠離海面直直衝過來。

　　「我也不擅長，在移動中也無法施放範圍法術，會波及到自己人。」茲恩思考著自己是否能放出暴風雪，但風險太大也會讓島嶼龜感到困擾。

　　「哈維恩別聽他們鬼扯，他們怎麼可能沒辦法。」

　　褚冥漾看著哈維恩臉色越來越凝重，逼不得已才出聲要他別再想破腦袋。

　　「哪裡鬼扯啦，我真的不能在上空戰鬥喔，獸王族最討厭飛來飛去了。」

　　「別騙我，我認識的都不是這樣。」褚冥漾聽到烏圖那充滿玩笑的語氣就知道這獸王根本不在乎公會的追擊，而且能放出暴風雪的冰牙族精靈難道不會放龍捲風嗎？夜妖精都會用法術在空中行走，兩位傳說中的英雄怎麼可能不會！

　　「好啦、好啦，我還以為你會緊張呢，看來紀錄都看完啦？」

　　「別欺負哈維恩不能看紀錄，這些事情他怎麼知道。」

　　「甚麼紀錄？」哈維恩愣愣地聽著烏塗和褚冥漾的對話，他們所說的紀錄是甚麼？

　　「那是歷代船長的紀錄也是日誌，只有船長能看，因為我和烏圖在船上的時間很長，紀錄的內容多少都聽船長說過，也有些是共同經歷的事情，所以褚先生對島嶼龜的事都知情。」茲恩仔細的解釋給哈維恩聽，有些紀錄並不是用紙本記下來，而是靠戰牙幽鬼紀錄，因此有許多事情是哈維恩無法知道的。

　　轟───！

　　追上來的空中部隊被褚冥漾放出來的陰影攻擊，上空也因此變得一團亂，那些人的攻擊都無法對陰影產生傷害。

　　庫爾從褚冥漾的影子中出現，牠變化成長了翅膀及有著爬蟲類尾巴的雄獅，雖然看似要加入上空的戰局，牠卻推開要噴出烈焰的陰影然後用自己的尾巴甩落那些公會的打手。

　　「看來庫爾大人想要放他們生路。」茲恩想起之前都是由庫爾制止那隻陰影對敵人的攻擊，過去幾次妖師在意識模糊時招喚陰影去破壞封印，然而有時會陰影會變得十分兇暴，意識不清的妖師也沒有制止的意思，最後都是由庫爾制止。

　　曾有一次庫爾他們打了起來，在要進入妖精王的領地前廝殺了起來，他們都不清楚陰影的舉動是為了甚麼。

　　那時褚冥漾並沒有清醒，陰影卻狂暴起來破壞妖精王的結界，牠就如同災禍降臨般對著妖精的森林吐出業火，也許是隱藏在妖精領地的封印讓牠狂暴、也許是封印中渾沌的魔獸造成的……

　　那時候他們不斷地給自己合理的解釋，但他們無法等到答案，他們只能讓庫爾制止陰影迅速破壞封印，直到封印被破壞、魔獸被陰影吞噬，才結束這場夢魘。

　　令他們不解的是褚冥漾突然出現在封印地，目睹的哈維恩也嚇傻了，他可是確定妖師的安全才敢率領部下出動。

　　那時的褚冥漾與蘇．凱文的後裔見面也沒有任何反應，彷彿不認識對方一樣，只是自顧自地解開封印，讓封印中的陰影纏繞在自己身上。

　　恐懼壟罩著整個妖精森林，逃出封印的魔獸也很快被吞噬掉，陰影的力量越來越壯大。

　　他們沒有告訴甦醒後的妖師這件詭異的事情，就連哈維恩也只是稍微提醒一下也沒多說。

　　「牠應該不懂太複雜的事情，我讓牠回來。」

　　茲恩看著褚冥漾下令就立刻回來的陰影，他始終不解那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庫爾也不明白，然而現在褚冥漾的態度也是令他感到有點不解。

　　「褚先生，牠沒有自己意識嗎？」

　　「沒有吧？」褚冥漾的回應是如此，眾人唯一知道的是這陰影只聽自己的命令。

　　「牠有天會跟庫爾大人一樣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牠比較像我的分身，一部分的力量。」

　　笑笑地說著，褚冥漾對茲恩的問題沒有太多設想，他便自然的回應，然而這答案對茲恩來說非常的重要，他自從明白利維坦大人創世故事中的＂謊言＂後，就耿耿於懷。

　　庫爾仍在上空徘徊，他已經解決全部的敵人，而海面上的船隻則是被體型略小速度快的島嶼龜以各種方式撞飛或被大浪推翻。

　　「聽著，我們會一路前往到最後的封印地，多久會到我也不確定，我們會跟著島嶼龜群一陣子。」

　　這話讓三位追隨他的人都感到驚訝，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他們這些日子確實不斷在解開陰影的封印，也親眼見識到陰影的強大不容小看。

　　旅途中他們主要是依照利維坦大人的指示行駛路線以及哈維恩得到的交代作修正，這將近三年的旅途下來是破壞了不少陰影的封印，只是逐漸強大的陰影不是庫爾。

　　「褚先生，牠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我想您或許要謹慎些。」

　　「我會注意，傷到庫爾也不好。」褚冥漾呼喚陰影過來，巨龍很快的到他面前低下頭來，就算表現得如此乖巧，在茲恩眼中牠仍是沒有情感的危險生物。

　　「我十分擔心這過於強大的力量會傷害您，就算是屬於您自身的力量，也有可能反噬。」

　　「不用擔心，牠的力量並不是用來戰鬥的。」

　　褚冥漾摸摸龍粗糙的鱗片，那些鱗片有著如同金剛石般的質感堅硬而銳利，若不是牠散發著截然不同的力量，肯定就和一般龍族沒什麼不同。

　　「您想用牠的力量做些什麼事情？」哈維恩提出疑問，他確實沒聽過褚冥漾要用這隻陰影做甚麼，也不知道牠產生的原因。

　　「解開封印不可或缺的就是強大力量，雖然我有辦法解開古代封印，這對我來說還是很大的負擔，陰影本身就擁有消除封印的力量所以牠是很好的幫手。」

　　「這事情庫爾也做得來吧？」烏圖聽著褚冥漾的說法，好像庫爾做不到，所以才另外用自己的力量產生出另一隻陰影。

　　「可以啊，不過牠無法同時做禦敵和解開封印兩件事，尤其針對古代封印的話，我勢必要自己出馬並且用上力量，而且薄弱的力量是無法應付的，所以一路上我才不得讓牠吞噬封印下的陰影。」褚冥漾仔細地跟他們解釋，語氣溫和的像在安撫他們，也許也感覺到三位的不安。

　　「強大的力量總會讓人不安對吧？」

　　「這不可否認，身為白色種族的我會擔憂這力量會傷到到您，即便您是黑色種族，但是以您的身體來說已經不能負荷更多力量了，我想哈維恩先生也明白我要說的意思。」

　　茲恩看著哈維恩，對方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這番話於是也開口。

　　「如果能讓我們處理，就由我們代勞，您還是多休息。」

　　「一直休息下去我都覺得要身體壞掉了，你們讓我做點事情可以嗎？我沉睡的時候你們處理的多少事情，我不多做一點實在過意不去。」褚冥漾無奈地搖搖頭，他轉身離開三個心腹身邊要走回船長室繼續自己的工作。

　　「我認為您應該要聽取茲恩大人的建議，少用陰影的力量，我們明白您必須解開庫爾身上的封印，然而在那之前也得顧好自己。」哈維恩跟隨著褚冥漾的路上沒有少任何一句碎念，褚冥漾所表現出來的表情是困擾。

　　「您承受著利維坦大人和庫爾的力量已經超出任何人或種族的極限。」

　　「哈維恩，這是必要的。」

　　「您的存活也是必要的。」

　　這種像是爭執的對話讓褚冥漾皺起眉頭看著哈維恩，他能理解哈維恩的擔憂，可是現況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的身體已經漸漸適應陰影的力量你也感覺得出來吧。」

　　「即便能知道這件事，並不代表您身體或靈魂沒有受損！您能負荷的力量並不是無限的！」

　　他氣憤的事情不只有這原因，哈維恩發現自己好幾次被刻意的隱瞞某些事情，他知道不只有褚冥漾這麼做，利維坦、庫爾、茲恩甚至鬼族的南納似乎都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然而唯一不能忍受的是褚冥漾完全不肯透漏關於那隻陰影的事情，一開始並沒有很在意，然而陰影隨著力量增多體型變得越來越巨大，他無法相信褚冥漾說那隻陰影並不是用來戰鬥的，一隻必須由庫爾對付的陰影不可能沒有威脅。

　　「恕我直言，您在對我隱瞞甚麼？」

　　「現在才再擔心嗎？」褚冥漾一句話讓夜妖精啞口無言，這話如同對哈維恩的忠誠有疑慮，輕描淡寫的語氣也讓哈維恩感到格外的震驚。

　　「我說過『必須導正這世界即便要毀滅』，要擁有強大的力量不是很正常？」

　　「這我能理解，但是相對的代價會讓你有生命危險，那之前所做的不就白費？」

　　「當我做出這些事情時我有相應的覺悟，哈維恩難道沒有同等的覺悟嗎？」

　　坐在船長椅上的褚冥漾拿著一支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水屬性法陣，讓空氣中的水氣變成水珠在法陣上漂浮。

　　「以死作為前提的覺悟，恕我無法認同。」

　　「……也是呢。」

　　聽到這話哈維恩深深的嘆息，他不知道自己主人這心思是怎麼回事，從默默的承受力量的摧殘，到現在毫無顧慮的接受力量並隨意操縱強大的軍隊，原本那單純的樣子早就無影無蹤，現在的褚冥漾毫無疑問是個領導者和野心家。

　　「哈維恩內心的選擇是以甚麼為前提？」褚冥漾只問過他的忠誠和選擇，從沒問過這份決心的真實是如何抉擇的。

　　「您所走的路。」哈維恩靜靜的回應，他仍然記得妖師族長對他說的話，他不應該對褚冥漾宣誓效忠，也許有一天必須做出選擇。

　　「這真是技巧性的答案。」褚冥漾露出苦笑，他知道答案是甚麼。

　　「漾！──我要換遊戲片和蜘蛛ＰＫ！」完全沒注意到氣氛詭異的庫爾直接闖進船長室中跟褚冥漾換遊戲片，不知道是誰的主意要把遊戲片全都放在船長室。

　　「好啊，你要換甚麼？」

　　「會噴油漆的。」

　　他們的話題也被打斷，哈維恩心情複雜的看著他們兩個融洽的樣子彷彿沒有要威脅世界的模樣，如果不知道他們的身分的話，大概只會以為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吧。

　　想到這裡，哈維恩也已經有許久時間沒匯報任何消息給妖師族長，自從褚冥漾與族長最後一次見面後，他就沒再跟妖師族長聯絡，但他身上仍有族長佈下的詛咒，那是為了確保褚冥漾的安全所下的詛咒，然而……不知道是沒有機會還是說他跟陰影有連結後詛咒也失效了？

　　「哈維恩要不要一起玩？」庫爾突然邀請哈維恩，讓哈維恩思緒被打斷。

　　「我還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去吧。」盡可能的抱持溫和的聲音，庫爾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在為了陰影的力量在爭執，但他應該會知道，畢竟和褚冥漾有著強大的聯繫。

　　「好吧。」庫爾自討沒趣的拿著遊戲離開船長室，讓房間再度剩下兩個人。

　　「庫爾寂寞了很久。」褚冥漾提起這件事情，哈維恩也知道。

　　「我覺得世界沒道理對他這麼殘酷，黑色種族的我們應該都明白那種感覺。」

　　「是的。」

　　「所以我的做法不會改變，只是陰影我確實不打算用來戰鬥，你還擔心甚麼事情？」

　　哈維恩將利維坦大人告訴過他們的創是傳說，以及茲恩似乎從那傳說中知道了些甚麼事情的狀況都告訴褚冥漾，然而他在那次會議中一直保持的沉默，，另外妖精王森林那件事他還是沒說出口，對於那樣的妖師哈維恩內心不免感到一絲恐懼。

　　「利維坦是這樣說的啊，這是再說雞與蛋的哲學題？」

　　「甚麼意思？」

　　「人類世界會一直在爭論誰先存在的問題，討論到最後結果是必然有一方先存在，才會有另一方出現。」褚冥漾伸手把隨意畫法陣改變了一下，浮上上方的水珠變成漂亮的蛋形結晶漂浮著。

　　「這確實是一個答案。」

　　「利維坦說妖師是古代陰影創造的種族，所以能成為陰影或創造陰影很正常。」

　　「是這樣說沒錯。」

　　「真的是這樣嗎？」聽到哈維恩的回應，褚冥漾忍不住笑出來。

　　「到底是誰先創造了陰影？」

　　神腳下產生了一個影子是最初的陰影，神創造了一個孩童陪伴著陰影，祂被認為是白色種族的祖先，也是神的後代。

　　神創造祂的目的是要祂代替自己陪伴那個影子，祂也如同神一樣能創造一切。

　　曾有些白色種族會自稱自己是神的後裔，並且壯大自己的族群，然而沒有種族能像神一樣創造任何一切。

　　唯獨只有一個種族能創造出跟神一樣的東西，他們所擁有的使命是與陰影共存並維持世界的平衡。

　　「哈維恩，你知道答案了嗎？」

　　夜妖精低下身體深深地向褚冥漾行禮，他知道答案是甚麼，也知道擁有那份力量的原因。

　　但是他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擁有這樣力量的人是絕對可以打破世界的平衡，同時哈維恩也不知道自己的跟隨真的是正確的嗎？

　　不管如何都得相信自己的判斷，哈維恩不斷這麼說服自己，他的誓約是如此，他必須相信並且獻上忠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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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瞞與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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