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哈漾】向黑夜訴說 - 番外、海上的生活1

　　番外、海上生活

　　「你在這裡阿。」

　　哈維恩從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的主人並不再房間內，本以為昨晚的勞累會讓他多睡幾小時，然而現在主人卻在清晨的時候跟著伏水一族一起去捉魚。

　　「他們的捕捉方式，可學不來，我只能在海面上看著。」褚冥漾跟著他們在海面上散步，並沒有下潛去捕魚，反而是隨後跟上來的烏圖下去跟伏水一族捕魚。

　　「他們依舊是用傳統的方式捕魚，用法術捕魚容易依賴成性。」

　　「原世界的技術一樣傳統，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就是。」褚冥漾笑笑地說著，他很多事情都不會甚至不懂，然而他仍舊在短時間內去逼迫自已了解。

　　「不必勉強自己，現在你已經會很多事情。」

　　他不用敬語是察覺到褚冥漾的心境似乎處於一種低落的狀態，只是對方的神情卻毫無波瀾。

　　「嗯。」

　　褚冥漾蹲下來伸手去拍打海面，他已經把法術熟悉到一定的程度上，讓自己能對應著不同的環境，根據待過公會的奴樂麗判斷褚冥樣的程度應該可以通過紫袍的考試。

　　「你們在這裡啊？」

　　他們兩個往聲音的方向看，褚冥漾差點笑了出來，畢維斯居然拿著釣竿走過來後面還跟著同樣拿著釣竿的南納。

　　「您怎麼跟南納一樣愛蹲著玩水，小朋友啊？」畢維斯嘲笑完就被南納踹了正著，能這樣打鬧表示這兩人感情真的很好。

　　「烏圖可是潛水去抓魚喔。」

　　褚冥漾跟畢維斯這麼說對方卻嘖一聲，然後轉身往別處走去。

　　「這樣要離烏圖遠一點，他每次抓魚都會把附近搞得雞飛狗跳，我要去別處釣魚啦。」

　　「我覺得哪都會被烏圖嚇走喔，那不如去那邊的島看看。」南納還是跟上畢維斯的腳步。

　　「給你帶路。」

　　他們很快就換位置，換南納帶著畢維斯去找適合釣魚的地點，似乎對於釣魚他們都有自己的經驗，彼此間都很願意互相搭配。

　　「他們感情真好呢。」褚冥漾笑笑得這麼說，卻惹來哈維恩皺眉瞇著眼睛的表情往他這邊看，這讓褚冥漾笑聲出來。

　　「你覺得我們感情不好嗎？哈維恩。」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哈維恩愣一下，本來這應該是他來反問的，不過褚冥漾搶先問了這題目。

　　「我不覺得不好。」哈維恩雖然回應了褚冥漾，可是眼神卻刻意飄向別處似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可是他又意識到這可能有別的暗示，哈維恩神情整個糾結起來，讓褚冥漾笑的跌倒在水面上。

　　「應該把你的表情拍照下來。」

　　「這不重要，現在注意你的形象，我認為你應該像領袖一樣莊重，要明白我的嚴肅是為了甚麼。」哈維恩咳了幾聲鎮定自己的思緒。

　　「我知道，畢竟他們都認為我太年輕不適合做船長。」

　　聽到褚冥漾說這樣的話，哈維恩只有嘆氣，他並不想聽到眼前的人這麼說，褚冥漾早就做出許多超出自己年齡能做的事情了，甚至比身邊的人做的還多。

　　「但是戰牙幽鬼選擇我還是有原因的吧，發生這麼多事情，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是必然的。」

　　「怎麼說？」

　　「我能聽到水聲，能聽到陰影的聲音，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從以前就這樣。」

　　褚冥漾有感而發的說著，他身下的海面因為風而引起陣陣的水波，然而他身上依舊沒有被海水弄得濕透，這明顯的說明他已經把法術學得透徹。

　　「而且一個妖師居然能聯繫古代神獸誰想得到？明明是一個充滿罪惡的種族。」褚冥漾拍拍海面放出了一些力量呼喚潛藏在深海中的海龍，褚冥漾很喜歡牠們也喜歡陸地上許多動物，明明有能力招喚出更強大的使役卻從來沒有使用牠們戰鬥過。

　　「我在想一件事情。」哈維恩發出聲音，褚冥漾沒有回應只是聽著而已，招喚來的海龍已經將頭躺在他的大腿上。

　　「現在你眼中這世界到底是怎麼樣子？」

　　褚冥漾露出苦笑好像終於等到有人問了這樣的問題，他看見了多少無法說出的事物呢？可能任誰都無法想像的景色。

　　自從雙眼受到龍族的力量影響讓他似乎恢復了甚麼能力，他看見的東西更多了。

　　「進入學院前我只看到表面的黑暗，曾經老頭公以前曾經質問我＂其實你看的見吧？一直都看的到吧？＂當時我沒意識到甚麼意思。」

　　夜妖精皺眉頭聽著褚冥漾說的話，哈維恩在想是否因為他的能力還沒受到指導而無法發揮作用的關係。

　　「不過仔細想想，我小時候看過的景象確實跟長大時差很多。」

　　褚冥漾給哈維恩不同的答案。

　　「小時候的我所看見的世界，和『現在』的我一樣。」

　　褚冥漾一直都看的到沒錯，然而當自身力量被積極保護他的族長封印後，他無法看見許多事物，只是自身的力量也不斷的反抗才讓褚冥樣斷斷續續看清一切，直到遇上龍族給予的幫助才真正解放。

　　「看清楚後，我並沒有更討厭現在的世界。」褚冥漾趴在海龍的頭上，他看著遠方的水平線，太陽早已上升到高處，海上閃爍著光芒像是花瓣在四處飄散似的。

　　在別人眼中這海面也許毫無異樣，但褚冥漾眼中卻能看到許多細微的光芒到處飄著，那些可能是某種精靈、某種單純的力量也許還有著時間的碎片在其中，不只如此他還能看見一些半透明的野獸或神靈在海面上悠哉地走動。

　　「一如往常的活著也沒有關係，小時候的我也活得好好的。」褚冥漾看著一隻如同白鹿的生物站在他面前，那生物的脖子上有著一圈發著藍色光芒的封印，那可能是有人想要捕捉神靈所用的咒語。

　　「現在最方便的是我能看清楚封印的所在位置和結構。」

　　他輕碰發光的封印，身上的陰影之力一下子就粉碎封印，眼前的白鹿忽然膨脹到最大體型不再是嬌小的樣子，而像是活了幾百年的神靈身上鬃毛長的垂地、鹿角也大的如同樹幹似的。

　　「似乎要變天了。」哈維恩並沒有看到褚冥漾眼前的神靈，那已經不是他們能看見的空間，頂多只能感覺到氣流似乎有極大的變化而已。

　　「嗯，也許今天的海風會很大。」

　　不知名的神靈搖晃著腦袋，揮舞的鹿角讓飄散在牠身邊的光芒都劇烈的晃動著，牠身邊的空間也開始有著裂縫和變化。

　　『感激不盡，請讓我祝福您的生命。』神靈對他吹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甚麼的祝福，然而褚冥漾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又上升些，生命的流動也強烈許多。

　　神靈動身離開時，空氣中產生了巨大的震動，褚冥漾能看清楚空氣流動以及被神靈影響而出現的裂縫，那些都是藏在不同空間的種族痕跡或軌跡，甚至他也能知道時間種族的動向以及潛藏深處的空間，神靈也是如此在不同空間中移動。

　　「看透太多了也很傷腦筋。」褚冥漾轉頭看著哈維恩，夜妖精身上的力量流動亦如往常的平穩，可惜藏在那力量下的卻是來自於族長的言靈，那個熟悉的力量無法忽視，這件事情褚冥漾藏在心中沒有說出。

　　「我想回去了。」

　　帶著笑容起身，讓那隻在身上撒嬌的海龍回到海中，褚冥漾的情緒仍舊沒露出任何破綻，已經不知道何時開始，他能將那些情感、那些想法都藏在笑容下。

　　也許人類在經歷某些事情後，總會不知不覺的藏匿自己所有的感情，用虛假的面容來保護自己和不去傷害與接觸任何人。

　　「回去船上吧。」

　　想保護眼前的人，不想傷害他。

　　儘管表現的毫不在乎一切，然而褚冥漾終究是這麼想的。

＊＊＊＊

　　褚冥漾每次走在路上經過的種族都會向他行禮，一開始他也會行禮，時間久了下來褚冥漾只剩笑容留給那些行禮的種族，雖然這時間也不過半年左右的改變。

　　儘管這曾經是哈維恩自己的要求，不過他是最不習慣這樣改變的人，他心裡清楚這並不是褚冥漾的性格，然而對方早已經學會和茲恩一樣皮笑肉不笑，甚至有時兩人互相露出微笑來比較彼此的差異性。

　　「不習慣嗎？」褚冥漾當然有注意到哈維恩的想法，他對哈維恩的困擾樂在其中的。

　　「不像你會做的事情。」

　　「我知道，這不是我。」

　　不屬於他的微笑依然對著哈維恩露出來，哈維恩又皺起眉頭來。

　　「你知道這不是我就行了。」

　　褚冥漾的笑容也終於淡化下來，苦澀的微笑才是他原本所擁有。

　　跟所有人道晚安的時刻也到了，褚冥漾送庫爾回房間後他也開始準備睡前的作業，便是打開船長的日誌開始記錄今天的一切，並在最後他會留一句會給任何有機會看這篇日誌的人。

　　「總覺得今天睡不著。」他拿起鋼筆書寫了總結，褚冥漾思考著今天遇上神靈的事情，不過身旁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所以他也只能自己想著。

　　「需要我幫你準備茶點嗎？」

　　「好啊，我要甜食。」

　　「這我絕不會準備太多。」

　　哈維恩果然這麼回應，褚冥漾也是笑笑看著他離開。

　　在等待的時間，他在想自己這趟旅程已經碰過多少次神靈從他身邊經過，褚冥漾曾經問過唯一和他有同樣視野的利維坦，他看到這些是正常的嗎？在他小時的記憶中似乎不太一樣。

　　然而利維坦卻跟他說，並沒有不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世界並沒有多大的差異，會覺得不一樣只是因為他長大成了，內心不像小時如此的單純對任何事物都毫無隔閡。

　　神靈的祝福很稀有，像烏圖和茲恩受到的祝福一樣，不過他們倆位卻沒有像褚冥漾能看到這麼細微，他們能看見一些神靈也能看到隱藏的封印，卻無法看見隨時隨地觀察到時間的裂縫或空間的痕跡、尤其是褚冥漾口中所謂的光點或光流。

　　『這樣的能力是我們與神簽下契約後才得到的，有這樣能力的人在守世界、原世界都屈指可數，建議不要告訴任何人。』茲恩是這麼告訴他。

　　剛剛那些想法都讓他有些焦躁，其中的因素是包含他是否要告訴哈維恩，然而褚冥漾沒煩惱多久他便決定不告訴哈維恩。

　　褚冥漾呼一口氣，他抬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地圖，他們仍在航行中，已經離開采巨人的島約一兩年左右，他身邊失去了一位夜妖精和一些同伴，卻也多一隻屬於自己的陰影。

　　「唉……」想到那隻陰影同時也想起哈維恩有事情沒告訴他，他的陰影去攻擊妖精王森林的事情，他已經想起來那裏的記憶，陰影襲擊妖精王的宮殿。

　　當下古代巨神也衝出來守護著宮殿，在自己陰影攻擊下他們居然不堪一擊，他們無法明白為何陰影會變得如此兇猛。

　　這是他們無法看出來的地方，宮殿下的封印的陰影之力過於龐大而不斷的用古代巨神的力量壓制，那裏的陰影早已充滿著憤怒，加上他們帶來了同類，陰影更是狂躁。

　　在那情況下褚冥漾立刻下決定要直接吞噬封印裡的陰影，否則後果更為言種，但他的決定似乎嚇壞了所有人，即便他沒打算傷害歐羅妲和宮殿裡的人。

　　也許這樣龐大的陰影對任何種族來說都是第一次見到，所以除了恐懼外他們也很難有其他反應，褚冥漾也不會怪他們，不過這也因此讓他們心中有一個擔憂。

　　尤其在哈維恩的反應是相對的明顯，這也能讓褚冥漾更明白自己的哥哥跟哈維恩之間的約定影響很大，勢必對往後的事情有所牽連。

　　但這些依舊是照著自己的計畫走的，雖然有些對不起這些跟隨他的人，他依舊下定決心了。

　　「準備了熱茶和甜點，吃完就休息吧。」

　　「好，你準備的真周全。」

　　褚冥漾依然對著他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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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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