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安地爾嚴肅的眼神,漾漾很清楚自己已經引起他的注意,或許他也早就打聽到學院發生的事情。
「鬼王高手在這裡出現做甚麼,想要拿走戰牙幽鬼嗎?」茲恩質問著安地爾,對方卻對他露出輕蔑的眼神,對精靈來說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傢伙,他知道眼前的鬼王高手確實隱藏著自己實力,但他也有把握自己能獨自迎擊。
「茲恩,小心他身上還是有一些陰影的力量。」
「我可以對付,烏圖也懂這方面的事情,我會送你們進去船內。」茲恩擋在漾漾面前打算自己對付安地爾再去船內,烏圖也到他身旁看著安地爾,然而燄谷的他卻發出一股無比的憤怒。
「茲恩,那傢伙是我的獵物。」烏圖的雙眼便的火紅,他身上散發出炙熱的氣壓,他們腳下的厚冰都發出嘶嘶的哀號聲,若不是茲恩用自己的力量擋住熱氣,他早就在這裡燒出大洞。
看到烏圖憤怒的行為,漾漾想起來他說過公會曾因為疏忽把黑色種族的消息暴露出來,若是他記憶中知道嚴謹的公會曾被某個傢伙入侵過。
「安地爾,是你將消息放出來的,你入侵了公會的時候。」
安地爾原本疑惑的看著憤怒的獸王,但他聽到漾漾這麼說後好像想起來自己做過甚麼事情。
「啊,那些沒利用價值的種族。」
他那句話成功地引起獸王的怒火,獸王的咆嘯震動了整個海面,甚至有些人的結界和法術都被震壞,茲恩揮出手用地往烏圖胸口上打,不管自己會被火焰攻擊的風險,他也要先制止失去理智的人。
「烏圖,冷靜點。」精靈的手已經發出白色的煙霧,他不斷用自己的力量去抵擋烏圖的力量,他們是相剋的,有時互相上害也格外疼痛。
「……。」雖然能冷靜些,獸王族的他還是發出陣陣低鳴。
「安地爾你到底想要甚麼?」不像過去一樣,漾漾選擇站站在跟他們同一線上,他走到精靈和獸王面前,質問鬼王高手。
「想要甚麼?我以為你知道呢。」
「那已經不是你能掌控的。」妖師語氣堅定地說著,而鬼王高手卻露出笑容,看起來他似乎已經知道答案。
「你加入我們就會好了不是嗎?褚冥漾,你真可愛,不管哪一次你都是這麼善良同樣也愚蠢,看你現在的夥伴,你是不是依然無法忘記冰與炎殿下的事情,居然還找來的冰牙和燄谷做替代品嗎?但是你根本沒有能力陪同他們不是嗎?」他嘲諷著漾漾心中掛念的事情,安地爾卻不知道那件事對漾漾來說已經是注定與要走上不同的路。
「你錯了,那件事已經與我無關。」
「確實,你也無能為力。」安地爾看著人類露出的神情冷靜的異常,那已經不像是一般人類所擁有的眼神,不,若要說的話,眼前的人就跟他所見過的那位妖師一樣,充滿著強大的力量,然而褚冥漾卻是不對等的。
「……。」
鬼王高手終於看出漾漾身上的力量尋常他立刻決定要把他捉住,他決定的那一刻就忽然出現在漾漾面前,同時哈維恩也立刻出手攻擊安地爾,但夜妖精銀色的短刀就被安地爾手上的銀針擋下。
「不錯的護衛嘛。」安地爾也發現另外三個人對他的出現並沒有驚訝而是不為所動,他佩服眼前的人類能在短時間冷靜的面對危險,而精靈與獸王似乎在觀察他的能力和力量,才對他方才的舉動沒有任何作為,令他意外的還是獸王族居然能忍住衝動讓他到妖師面前。
看著夜妖精的短刀漸漸纏上黑色絲線彷彿有生命的在銀刀上攀爬,在身旁人類手中也殘繞著黑色的絲線,微小的陰影之力在安地爾面前出現。
「你已經掌控上次那個陰影了?還是說這是別的?」
「這不是你能掌握的東西,也不屬於你。」漾漾認真的說著,他不知道安地爾真正的目的,他只知道這人一定想要利維坦和陰影的力量,不能讓他得逞。
「又想制止我得到力量嗎?上次你的惡作劇還不多嗎?」
鬼王高手看著銀刀上的陰影之力已經要往他手上過去,他看著自己的處境正好在三位攻擊者之間,而眼前的人類還掌握著陰影,他不會冒太多險,打掉哈維恩的短刀安地爾立刻退回到鬼族的陣線上。
「我和黑暗同盟達成協議借助他們力量攻打這綠海灣後便將這艘戰船送給他們,不過在裂川王來接收前,我還能陪你們玩玩。」說完,他身後出現更多的鬼族和加入黑暗同盟的種族軍隊甚至其中有巨人族或著大型的不知名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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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恐怕很難帶著您們進入戰船中。」茲恩看著眼前寒冰上出現更多的敵人,他敲擊自己的武器,那聲音就像暗號一樣,傭兵團的成員都出現在他們身後,雖然夥伴都出現茲恩得神情依然無法鬆懈,那些敵人都是鬼族就算了,他能看到不只有鬼族,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他們也得全神貫注的去應付不同種族的攻擊方式。
「烏圖。」他小聲地呼喊自己的搭檔,得到的回應卻是低吟,茲恩能確定自己不能放著隨時會被怒火沖昏的人,就算他有能力以一檔百,在這樣的怒火下更容易傷害到自己和伙伴。
他不希望烏圖重回到那一次的痛苦中,這下該如何是好?
「茲恩。」
精靈的思緒被這一聲呼喊打斷,身旁的青年靜靜的看著他,而身為護衛的夜妖精依舊保持著沉默,但臉色卻充滿著擔憂,精靈心中已經有一個答案。
「茲恩!」烏圖的怒吼就帶著他們的夥伴衝上前去迎擊第一批先發的鬼族。
幾乎同時呼喊著他的名字,同時都有著不同的目的要向前離去,茲恩只能選擇一個跟上去,他想保護烏圖不再受傷,卻也不願意讓年輕的生命去面對黑暗的未來。
精靈皺起眉頭看著年輕的男孩,他知道想說的話,然而他不確定那脆弱的身體能不能再承受下去。
「褚…先生,您不該這麼做。」內心痛苦到連說出名字都很困難,茲恩能明白這是唯一的方式也是最危險的選擇。
「你應該去幫助烏圖,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比認識我還久。」漾漾能明白茲恩的困擾,他也不願意讓茲恩看著自己的搭檔失控,尤其當這精靈露出悲傷的神情喊出自己的名字時,漾漾就知道必定得讓茲恩去烏圖身邊。
「我把你們看的跟朋友一樣重要,我不願意看見茲恩痛苦。」
年輕的妖師伸出手來,一股力量就緩緩地往他手掌內集中,他等著茲恩決定。
「……我一點都不希望年輕的生命這麼早就得面對這世界最黑暗的一面。」
茲恩握緊著手他猶豫著,精靈所擁有的記憶是如此的龐大,他不知道眼前的孩子能否承受這樣的記憶,那些並不是全都是美好,他們曾見記憶中都曾見過歷史的黑暗面,那些很多都被刻意隱藏起來。
「太多歷史被隱藏在黑暗之中,必須導正。」
精靈閉上漂亮的雙眼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睜開眼他仍舊看見人類堅定的雙眼,精靈才伸出手,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溫暖的手掌,一股冷冽的氣流傳入人類的身體中。
「我會看著您的未來。」
「請相信我。」漾漾感覺到精靈龐大的記憶傳入了腦海中,就像一股強大的力量一樣進入他體內,如果不是相似的屬性現在他一定很痛苦吧,而精靈也意外著黑色力量隨著記憶進入他體內卻沒發生任何異常。
得到妖師的記憶後,茲恩也了解一些事情。
「褚先生,我會替您們開路,哈維恩先生請務必保護好他。」
得到夜妖精的答應後,茲恩舉高自己的武器往後一揮,將迎面而來的攻擊粉碎,茲恩對奇歐妖精的軍隊下令並告訴他們要掃蕩敵人,原本處於混亂的軍隊也瞬間回到該有的秩序,他們眼前的英雄是最好的指揮官。
「烏圖!別自己面對那傢伙!先攻擊那些巨人!」
「只是一般的山巨人算甚麼!」
烏圖面對著巨人揮下來的拳頭,他以火焰阻擋並讓火焰吞噬自己,巨人看著手上的火焰越變越大,他們忽然產生了不安同時聽見巨獸的怒吼。
火焰中竄出跟他們一樣巨大身體冒著星火的黑狼,血盆大口的嘴冒著火焰撲倒攻擊他的巨人後立刻跳起來攻擊另一位巨人。
黑狼的攻擊讓鬼族陣線節節敗退,甚至已經退到戰牙幽鬼的後方,茲恩他幾乎一個人負責對付安地爾,就算對上再多的鬼族貴族也無法讓他閃神,茲恩清楚自己的目標就是壓制那個異樣的鬼王部下。
「你們兩個真是讓我想起以前的朋友呢。」安地爾笑笑地對著茲恩這麼講,而精靈是不屑地發出哼聲。
「你還有臉這麼說。」
「幫助他又能怎麼樣?這世界是不會讓黑色種族有容身之地,他加入我們會比較好些,而且這船封印的東西,力量可是非常不得了的東西呢,有他在我們會更加壯大。」
「『他』不像你想像的這麼脆弱,安地爾。」茲恩知道許多恩怨都跟他有關,他和烏圖注定要面對這人,他們會制止這個傢伙。
「你不懂『他』的堅強。」
「精靈都溫柔到無藥可救呢。」安地爾故作無奈地搖搖頭,他揮手又讓一批鬼族軍隊和黑暗同盟的成員出現在茲恩面前,那些是甚麼種族茲恩毫無心情去管。
「是啊,但我們也可以毫不留情。」
聽到這話,安地爾臉色也冷了下來,他想看看這精靈還能做到甚麼程度,在一次引起雪崩嗎?這可是會讓他的夥伴陷入困窘。
茲恩手中的武器化為風雪飄散,他所站的地方出現了暴風雪幾乎把周圍都吞沒,眼前的敵人都被這暴風雪困住動彈不得,甚至連綠海灣的沿岸也被暴風雪波及,卡在冰上脆弱的船隻都被暴風催得粉碎。
「烏圖!把戰船的第一道封印撞破!」
安地爾聽到一聲怒吼從背後傳來,轉身看見白色的巨牙往他眼前過來,安地爾迅速的將自己轉移到別的船上,那黑色的巨狼發出怒吼。
烏圖立刻不管逃走的安地爾率先一頭往戰船身上撞去,封印就被震出裂痕,見狀的鬼族軍隊也想一擁而上,然而暴風依然沒有停歇讓鬼族們難以動彈,加上暴風中的還有伊奴瑪的傭兵壓制他們,鬼族軍隊根本無法碰到戰船。
「褚先生,封印破壞後立刻進去,不然又會關上。」茲恩再次揮舞武器,他把衝過來的鬼族劈成兩半,他示意夜妖精把人帶到上面,哈維恩立刻把漾漾抱起來跟茲恩一起跳到甲板上。
「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您要的封印,我的記憶只能讓你好通過戰船。」精靈正要轉身離開時被漾漾拉住。
「我的朋友他……」
「我知道,我一定會保護他。」
精靈離開的背影讓漾漾忽然把那背影學長重疊,他這樣做對嗎?忍不住問著自己參與這場爭鬥是對的嗎?如果學長在可以讓他做出更好的選擇吧?至少做錯時,還能被糾正……漾漾搖搖頭,他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他的決定很清楚知道後果,而且已經不是能再依賴他人的時候。
哈維恩把漾漾的神情都看在眼裡,他知道漾漾在想著甚麼,能理解那種突如其來的不安,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戰場時就會不知所措,握住他顫抖的手掌。
「要結束就得動身。」
「嗯。」
漾漾握住哈維恩的手,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迷失,不能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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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甲板走進站船內,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也聽不見和感覺不到外面的情況,而船內的東西都乾乾淨淨的彷彿是新的一樣,根本沒有歷史的痕跡,他們有種時間停滯的錯覺。
「我們該去哪?」哈維恩問四處張望的妖師,對方卻搖搖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雖然茲恩的記憶讓我對內部很熟悉,我卻毫無頭緒,封印會藏在哪?船長室嗎?」
「不知道的話就先去那裏,或許記憶裡也會有線索。」
「利維坦的記憶……太悠久了。」漾漾握著哈維恩的手,好像深怕自己迷路四的緊緊握著,快步地引領他到船長室。
走著走著他感覺到身旁有許多模糊的身影不斷晃過去就像時間倒回或著加速似的,一堆人影快速的來回在他們身旁,許多不知名的種族在他身邊走過來走過去,偶爾會幾位身影較為清晰也會跟他點頭打招呼,然而他們是茲恩認識的人。
終於,他們來到船長室,一扇華麗的門出現在他們眼前,漾漾愣愣地看著上面精緻的花紋卻不知道如何開啟,上面是一道道細膩的封印把這門鎖著,漾漾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看著不斷來來回回的人影楞著。
『這門是這樣開的。』忽然傳出來的聲音讓漾漾嚇了一跳,一隻手從他身後出現並觸碰門面上某個圖案,門上的花紋就像有了生命一樣開始轉動,有的往外移動有的發出光芒,漾漾忽然發現這門的圖案就像世界數或著生命樹的圖騰,他身後的人是把其中一個點往外推動到另一個點上,然而他推動的圖像可能是太陽或月亮的符號。
『推動這裡,世界就會轉動。』那人的聲音很溫和就像在對待孩子般,接著漾漾聽到茲恩的聲音喊著他為大副,等門開啟時他便走進去。
看見那身影,漾漾整個傻眼甚至連陰影都激動了起來,為甚麼【他】會在這?
「怎麼了?」感覺到異樣,哈維恩有些慌張地問,漾漾搖搖頭馬上學著那人打開船長室的門,裡面就像古老的歐式書房,船長的桌子就靜靜地放在那,桌上的東西整整齊齊的一點灰塵都沒有。
「……不是這裡。」
『船長,我們準備的也差不多,選好下任後,我也要離開了。』他站在那張大桌前這麼說,漾漾也看見一位精靈……黑色頭髮的精靈,就是所謂的夜精靈嗎?那模樣其實和夜妖精類似只是有著精靈得美麗和柔和,漾漾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夜精靈的模樣,如果說白精靈是自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那麼夜精靈就是從內在散發出溫潤的光。
『──,怎麼了嗎?』船長對漾漾喊著一個模糊的名字,那應該是茲恩原本的名字,然而他拋棄後將不會有任何人記著,連他自己都不會記住。
『大概還是很在意您要退休的事情。』他,對著漾漾溫柔的笑,然後走來摸摸漾漾的頭,接著記憶就中斷,漾漾困惑著看著空蕩的船長室。
「您看到甚麼了嗎?」哈維恩有些困擾的看著他,這時候他能幫的忙並不多。
「看到利維坦認識的人。」
「啊?」
漾漾決定從茲恩的記憶中找出那人的出現過的地方,他帶著哈維恩走出船長室,跟著那人到處走,他們回到甲板上漾漾望向海面,那裏變成了一個海岸,漾漾見過那是利維坦曾居住的地方,那人回頭看著他們。
『──,你還很年輕,以後還有很長久的時間,多看看你身邊的事物,你會看見更多,也許會跟我一樣找到該停留的地方。』漾漾轉頭看見年輕的烏圖疑惑地聽著這句話,而漾漾再回頭看著他時,他身旁出現了一位女性很像米納斯,然而髮色更身年紀也比較年長,雖然樣貌稍微不同漾漾確信那是利維坦的化身,漾漾也注意到海邊有著許多拿著長槍的士兵,但他們都半身泡在海中,身上都有著海藍色的刺青。
『──,那些是伏水一族耶,那女人是伏水一族的王?』烏圖的話傳入漾漾耳中,他知道接下來的結局是甚麼,然而這沒辦法給他答案。
『那個女性好像是海神吧,我們第一次看見她時是在晚上巡邏的時候,那種海龍我是第一次見到,然後她注意到我們時就變成剛剛那樣子跟我們打招呼,當時大副看就看傻了。』茲恩的話就這麼從腦海中出現。
『這樣啊,一見鍾情囉。』很直接的話語,能感覺出烏圖的單純。
『可能吧,但明明一個是白色種族、一個是黑色種族。』
『你忘記大副說的嗎?黑與白並無異,有甚麼好區分的?難道你真的討厭黑色種族?』烏圖發出笑聲,然後看著大副幸福的樣子又笑得更開心了。
『……我沒有,只是有點擔心。』
『──,我們的船上不分黑白,大副也不是一樣?以後這世界一定會再接納一切的,把這想法帶下去就是了。』
獸王族燦爛的笑容幾乎是茲恩自記中最深刻的地方,漾漾都能感覺到茲恩情緒變化,然而她得專心地想著茲恩對大副的記憶,他們走過這艘船每個地方,漾漾思考著那人並不是屬於水族的他要如何看到深海?在這艘船有甚麼地方能讓他見到海底?
這麼思考時,忽然他的記憶跑到別的地方,他回到深海中看見那人就站在面前,是利維坦的記憶將漾漾拉過來,他都忘記兩個記憶都有時間重疊的地方。
『我不太熟悉水系法術,只好靠這艘船的功能,方便吧,從船底就能看見深海。』
利維坦看著那笑容很久,她心中的情緒如同一個平靜的海面出現了漣漪,很平靜卻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情緒。
她喜歡夜空、他喜歡深海,同樣的黑暗對他們來說一樣充滿著生命力。
「哈維恩,我們去船底吧,或許會看見利維坦。」
漾漾終於明白為何她常仰望著海面,望著只剩下回憶的船底,也許當初接受在接受這個封印的心情只是想在回憶著已經離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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